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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由跨坐在我的脚踏车上,一点不服输的神情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看着正前方。今天我让她穿较厚的长袖衣服以及运动鞋。
因为她肯定会跌得很惨,而我也肯定会被卷入。
我们小指间物理性的羁绊今天也还在(我答应她假日不解开),所以无论她健康、生病或摔得乱七八糟,我都会陪她一块。看来今天会是个回归童心、不断受伤的日子。虽然我最近已经被妹妹踢到满是瘀青了。
在冬季阳光微微的包裹下,我闻着柏油的香味,从脚踏车左侧扶着她。
「那你试着踩踏板看看。」
麻由乖乖听从我的指示,开始让左、右脚回转。
车轮充满畏惧地慢慢前进,自行车以比徒步还慢的速度前进。
麻由脸上虽然毫无表情,不过情绪似乎有受到些许影响,眼睛露出惊慌。
「稍微快一点会比较稳定喔。」
麻由脚的心情变敏捷了,达到徒步左右的速度。
我们在停车场一端的碾米厂前停住,把脚踏车朝向反转,再度前进。
「我把手放开试试看喔。」
走到一半左右的距离后我试着放开手,麻由肩膀过度僵硬地点头。
我放开支撑脚踏车的手,她一瞬间就变得踉踉舱舱。
麻由的重心偏到右侧,她扭动身体试图重新立稳,结果反而搞得自己翻车,连我也因此躺在脚踏车上,车篮里的包包也翻倒在地。
嗯,摔得还真惨,我祈祷她拥有无与伦比运动神经的一抹希望,也因此被摧毁了吧?
我抚摸身体撞到的部分,扶起脚踏车,并抓住毫无反应的麻由的手,把她拉起来帮她把膝盖拍一拍,麻由没有特别提到摔车这件事,重新跨上座位。
不过我还是问一下她的意愿。
「还要继续吗?」
麻由点点头,她简单地梳理凌乱的刘海。
「嗯,我知道了。」
那我最好做出还得摔三十次的觉悟。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装帅,不过这根本就是对麻由的侮辱。
麻由仅仅摔了二十三次就结束当天的练习,小麻,你很厉害喔。
感觉一回到家里,她会像个撒娇的小孩说「讨厌!难死了啦!」结果,她直到最后也没成功靠自己一个人前进三公尺以上。
「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啦。」
我摸着麻由的头安慰她,麻由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情,「嗯」地踹了一脚前轮,车框得到报应产生些微扭曲,我脑中浮现——和我一样扭曲了呢!这种似自嘲又难以理解的感想。
「明天放学后再来练习?」「我不要去学校,我要骑脚踏车。」
这是一句冷淡且染上暗色系色彩的宣言,我对充满向上心的麻由说「好啊。」
不过今天没有执行惯例的午睡,所以傍晚之前她会不会起床还是未知数。
「今天就练到这里,我们回家吧!」
我牵着脚踏车和美少女,用自己的脚返巢。
由于我的右手和麻由左手小指不需倚靠磁性感情就够融洽了,所以不可能出现两人骑着脚踏车在夕阳的沐浴下唱着歌回家,这种青春洋溢的选项。
「啊,要不要顺便去买甜甜圈?」
虽然要到车站前会变成绕远路。
「不用,等我学会以后再去买。」
麻由展现她的固执,聚精会神地前进。
毕竟小孩子本来就讨厌输,我抚摸她的头称赞她是乖孩子。
沿路没有为了不被即将逼近的夜晚超越而在假日尾声奔走的小孩,唯有远方传来报时钟声。在将脸固定朝前这种受限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生物,因为我不是那种看着影子上下微幅摆动就能看出生命光辉的诗人,所以朝麻由撇了一眼。心想如果我们视线对上,不知谁会被石化?
我们就这样前进了一会儿,来时位于左侧的神社,现在出现在右手边。
祭拜这间神社可获得的目的和我之前用过的神社完全不同,居民间谣传这间神社对肉疣很有效,说得像真的一样,不过对青春痘好像没效。因为这只会长在局部,所以我觉得搞不好泡温泉还比较有效。
「祭典。」「啊?」
我对麻由的独白只产生些微反应。
「我还想去参加神社的祭典。」
脚踏车前轮的滚动变得困难,歪斜的车框和砂石路让脚踏车行进得很不顺畅。
祭典吗?我记得只和妹妹去过一次,是谁提议要去的呢?
「今年夏天一起去吧?我也想看小麻穿浴衣的样子。」我补上这句话。
麻由回答「我也想看阿道穿浴衣。」我心想,在人多的场合就会失去分寸的麻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享受祭典吧?这想法和夕阳加成,让我心中涌现某种情绪。
不过那份感伤立刻溶解了。
我感觉额头前方有什么在摇晃,所以转向正面。
正前方有生物的影子窜动。
夕阳染红我的表皮,有如被车辆夜行大灯照亮,我的眼睛感到刺眼、疼痛。
那道影子让我有强烈似曾相似的感觉。
这造成我自然放慢行走的速度,麻由因此超前我一步,小指头的线也因此拉扯我的肉。
就在我辨识出沐浴在黄昏下的人影是谁时,我停下了脚步。
我倒抽一口气,和脚踏车一起可疑地停住,麻由讶异地回头。
妹妹正朝我走来。
她把金属球棒的前端靠在神社的墙壁上,用独特的方式发出声响前进,那身影看起来有点像一宫河名,也和那个夜里衣服被回溅的血染红的妹妹重叠。
……回溅的血?布和血……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先保留在脑里。
眼前妹妹不断往前走,似乎没有让路或回避去办其他事情的迹象。她眼睛盯着我看,也附带捕捉麻由和淑女车的景象。我克制自己不要把气她把麻由当附属品的情绪表现出来,因为从她左手上的道具看来,很难认为她的目的是和善的。
再加上如果她亲昵地(会吗?)叫我哥哥,不知道麻由会做出什么反应,最坏的结果可能是我和妹妹倒在血泊中,家族血脉在此断送。
妹妹在和我们距离一公尺左右的间隔处停住,难不成我身上哪里有红绿灯的要素?麻由的视线让我感觉好刺痛,该怎么解释呢?
然后——
「午安。」
妹妹坦率地向我们打招呼,连右手都摆到我的肩上,当作友好的证明。
我虽然没进入状况,不过麻由倒是自行衍生其他解释。
麻由没有熟识的人。(应该说除了阿道之外,其他人她都不要。)
也就是说,她用消去法选择眼前这个人是我认识的人的答案。
麻由的眼角因此上吊,不知道是在对我还是对我的妹妹酝酿怒气?
「她是谁?」麻由冻结语气的抑扬顿挫,对我质问。
「啊,这……」我总不能回答是将来会成为你小姑的人,眼神只好不断游移。
「啊,我说错了,是晚安。」这时妹妹突然快语说出这句话,用双手握住球棒。
我拉扯麻由的手把她抓住,抱着她急忙离开现场,麻由不知道为什么抓住包包的绳子,像我抓她一样把包包抓过来。
金属块状物在我们眼前挥空。
我的视线及大脑被一片空白侵蚀。
麻由突然将无事可做的脚踏车朝对方踢去。
对方的脚和恶行就这样被脚踏车挡住,我们也因此能和对方拉开距离。
脚踏车也被妹妹踹了一脚,前轮空洞而无意义地转着。
「…………………………………」
因为家庭背景及其他诸多原因,我犹豫着不知当下该不该装成不知袭击者的名字并追问对方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阿道没有兄弟姊妹。
况且我身边还有一位如果有女性亲切地向我打招呼,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人存在。
妹妹把脚踏车的把手踢飞,宛如预告即将击出全垒打一般,将金属球棒的前端对准麻由,接着这么说:
「碍事。」
看来她很生气脚踏车和麻由妨碍她扑杀我,不过我可不能接下她这一击,因为说不定麻由也会因此受到波及。
她是不是已经淬链出动机了呢?
是不是已经觉悟这行动将会得到无法摆脱的疲劳呢?
虽然我试图厘清这一点,但是凶器阻挡在我和妹妹之间,让我无法缩短彼此的距离。
耳边传来没有出现在视线中的鸟鸣声。
「你才碍事。」
就算对方的年纪明显比自己小,麻由还是没有卸下在外面的伪装。
她自行解开绑成蝴蝶结的线,向前踏出一步保护我,当她伸进包包的手再度露出时,手上紧握着一把水果刀。
原来她根本不打算遵守和我之间的约定嘛。
脑中的噪音刺痛我的肌肤内侧。
我看出妹妹瞬间将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刀子上,于是拉住麻由的手企图全力逃跑。脚踏车就不管了,反正比起脚踏车,叔叔也应该会认为该以我的生命为优先吧!我根据自己骄傲自满的判断,完全没有考虑到回收脚踏车这一点,拚命朝家的方向跑。
妹妹好像没有追来。
因为我有配合麻由的步调,所以这速度她不可能追不上。
我忍着让人不适的急促呼吸回头看,看到她怅然伫立在那里。
就像一只被丢掉的小狗,也很像我猜想某个时候的伏见柚柚会露出的样子。
「你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会被抓走喔,笨蛋!
看来这句话不用扩音器也传到了她耳里。
妹妹把球棒往我们丢来。
球棒还没被丢到我们这边,高度就开始下降。
之后就在砂石路上弹跳,金属的回响声穿透我们的耳膜。
这让我大脑中的海马体回想起我放弃当棒球少年的那一天。
就这样睡着吧。
进入家中大门走进玄关,我立刻确定门锁及链子有没有上好,虽然可能抵挡不了从外面破坏三次,不过两次应该可以。骗你的。
我叫醒客厅的暖气,虽然有考虑过要不要导入暖炉,不过今年冬天放弃了。明年冬天如果有机会又想起来的话,就来考虑要不要设置一个麻由可以蜷起身子的地方吧。
我正在反省这个冬季物语而直坐在地板上,把我当攻击对象的是鼓起腮帮子的麻由。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刚刚的女生是谁?」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追问我。
「是住附近的小孩,不知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不过小麻,你不可以违背和我的约定喔。」
「才没有呢,这又不是菜刀。」
麻由将打从刚刚就没有松手的水果刀,和她的谬论一起在我眼前晃动。
「而且就是因为小麻有带这个,所以我们才逃得掉啊。」
「……嗯。」这孩子讲话真像冈田以藏,因为事情没有结果,所以要我反驳也挺困难的。
再说我虽然没搞劈腿,不过还是和枇杷岛和睦地一起看漫画,这下子我不就跟麻由一样吗?大概就是所谓的彼此彼此吧!
「嗯——……」「嗯嗯——……」
我们就这样近距离互看、低喃。暖气大概终于睡醒,逐渐消除房内的寒气。这么一来,刚刚那种想要赶快解决话题钻进棉被里的意欲也减退,反省会也不得已变成单纯彼此互瞪的大会。
「嗯——」「啾。」麻由,你为什么要让事情变成这样?
我用手扶着闭上眼睛等待我亲她的麻由的下巴,重新看了一次她等我亲的表情,心想这真是让人松懈、危险的状况。
因为严肃的刀刃还停留在麻由的右手上,所以我没办法专心投入亲她。
麻由一只眼睛微微打开偷看外界,确认我的身影后大为抓狂。
「怎么没亲——!」
她用脚跟撂倒我,害我的膝盖向下跪,再发展下去,她可能会威猛地挥甩右手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