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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一谈。
她想跟他好好谈一谈,虽然到底要谈什麽,要怎麽做,她毫无头绪。但为了她,也为了他,她觉得他们必须这样。
若暮看著自己的妹妹,她的脸真的很美,白皙而有点尖的下颚,柔弱的肩膀,温柔而天真的眼眸,这一切一切,都美得让他疯狂到快窒息。
可是她并不这麽想的,她只把他当个累赘……没错,累赘。礼若晓从来不像他这样需要自己,但却依旧容忍他,全是因为她口里所谓的『爱』。多麽残忍的一个字啊,她的爱,竟然只是施舍。
「哥哥…」她率先开口,双眼盯著看著她,却似乎为某些事而想得出神的若暮。
「你要回家了吗?」他眨了眨眼,平静地问道。
他语气很平淡,脸上的表情也是,淡然,绝望而失落。
「…嗯。」她轻轻地点点头。她并不会知道若暮等了自己有多久。
「那,我们走吧?……我们从来没有像一般兄妹那样,一起放学回家过吧?」若暮静静地笑著,只是扬起嘴角,那样自然而然的表情,却彷佛能勾走人心般的醉人。
这个人,是她的哥哥。
可为什麽,她还会为他而心跳不已呢?
作家的话:
好累0__0 唉。。。
冰心月漓~~~~伦家收到你充满温情温意的柚子噜~~谢谢你喔? 谢谢你~~啾一个然後投入我怀礼吧(张开双臂) 哈哈开玩笑的~~不要被我吓到′3`
、33 一家人
若晓怔住了。
即使嘴里口口声声说恨他、讨厌他,对他所做的一切充满憎恨、无奈…但却会因为他的转身,他的笑容而心动?被他碰触的肌肤会发烫,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会像触电似的痒麻?
她迟疑了几秒,想拒绝、不想拒绝……她那咬住下嘴唇的无意识动作和闪烁的双眼,再再狠狠刺伤眼前的少年。但就在若暮张开双唇,想说些什麽时,若晓抢先了,她看著哥哥,轻轻地点了下头:「嗯,走吧。」
他们必须谈一谈。
在彼此都被彼此迷惑以前。
若晓永远不会知道,她对他点头的那瞬间,对他而言,究竟像什麽的存在。若暮低下头,定定地看著她,慢了一拍才跟著颔首。
「…不过,先等一下。」
「啊?」若晓困惑地偏著头,若暮走近她,在她因为害怕而闪避的前一秒,拉住她的手臂,像跳华尔滋似的把她转了个圈,背向自己。
背对一个几个小时前才非礼过自己的人,若晓多少是有防备心的。但随後她马上知道他打算做什麽,原本握紧的双拳也跟著放松。
若暮拿出那条今天早上她绑头发的发饰缎带。刚才去练习室替她找到的。他不想,让太多人瞧见她放下长发时,那种不经意流露而出的妩媚。
她的头发极柔极细,没捉紧就会顺著指尖滑泄而下。看著她的背影,和发丝底露出的白皙颈子,依然能感受到女孩在发抖。他沉默地面对她那披散而下黑发,强忍著让自己的心脏撕裂成千片般的疼,像小时候那样替她绑好头发——他很久没绑了,但手的记忆却依旧,灵巧而修长的手指迅速地将她柔顺的长发在头後束起,粉缎打成了个华丽不失高雅的蝴蝶结。
「好了,走吧。」他依依不舍的将双手自她发间离开,还能淡淡闻见她的香气。
纯粹阳光的暖暖味道。
「好。」
於是,两人一同并肩走出校门。若暮配合若晓的步程,刻意放慢自己的脚步。若晓察觉到後,则稍微加快自己的脚步,不想让他等自己。
一切都不需言语,但…在这乍看温暖的时刻,两人的心却同是冷的刺骨。金麦色的夕阳光辉照耀在他俩身上,将彼此的黑眸映照成盈透的琥珀色泽,馀晖则将脸旁的轮廓裹上一层金色,模糊了彼此的界线。
像一般兄妹那样,一起放学回家。
曾经那样盼望的场景,经历这一番迂迂回回的转折,化为现实後,却早已是人事以非。
若晓抬头,悄悄地瞄了眼身旁近在咫尺的少年,她的哥哥,这世上唯一的家人。她曾经如此依赖,如此想念的人。
…很复杂,对他,真的无法轻易断论对他的感情。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有些犹豫地撇开脸,清了下喉咙:「我想…你和尹伊承,不要太近比较好。他那个人有点复杂。」
「唔。」若晓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迟了会才讷讷地点了下头「……我倒觉得他人不错呢。」
她想起刚才他给自己的意见,不自觉庆幸起自己还有个战友——她浅浅扬起的嘴角,让全都看在眼底的若暮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总之你注意些比较好。」他只这样说,没有打算多和若晓解释自己的理由。他了解若晓的个性,她这人一旦相信的人,通常就会死心塌地的马上给予百分之百信任。
而原本,负责守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的人,是他。
结果现在,他却是伤害他最深的那个家伙。
她没有太过留意他所谓的“危险”定义,两人暂时沉默地继续往前走著。一同走过两排整齐华丽的住宅建筑,微风飘来不知是哪家的白饭香味,和花的香气。
「……谢谢你,哥哥。」她忽然开口。
若暮不太自在的看了她一眼:「为什麽要跟我道谢?」
若晓迎著斜坡吹拂而上的柔风,稍微眯起双眼,淡淡地回答道:「你不是在关心我吗?」
她的模样,尤其从侧面看上去,显得格外脆弱。眼眸上的睫毛细微地眨呀眨,简直像米兰教堂广场前的振翅飞起的鸽子般美丽。若有所思的无奈笑容,噘起的嘴唇,像随时会滴下露水的玫瑰般,可爱。
「…关心…吗?」他有点受宠若惊,对於她那柔软而不带刺的轻柔嗓音感到陌生,以及可笑幸福。
若晓又偷偷瞄了眼若暮,发现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微微扬起的淡淡笑容,让人心头一痒。
看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那今天应该不会再生气,然後把愤怒发泄到她身上了吧?…既然如此,或许,今天可以找个机会,和他谈谈。
两人回到家时,养母和养父已经在家,合力煮了晚餐等著他们俩。
「欢迎、回家!」养父用仍有些不太标准的中文对他们说道,还露出温暖的笑容。
看著这对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养父母,若晓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愧疚。
但那份愧疚很快就被吃惊所取代。
若暮他,极其自然地和养父母相处得很好。和先前在香港的情况又不太相同,换了个场景,如今他们是一家人,他的举止应对,有点像在外久游的儿子,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一样,拘谨、亲切且腼腆。
若晓不知道这是不是若暮的真心,但不得不说他的表现真的很好。就算只是假象也罢,他们这样看来,看上去和真正的一家人无异。
若晓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食物扒进嘴里。若暮和养父养母正在聊著他昨天合演音乐会後台的趣事。因为彼此都有过这般重大的演出经验,说起话来很容易找到共通点,不出几下便开心不已地笑了起来。
作家的话:
心瞳瞳~~~伦家收到你的果味冰沙了(刚好今天就吃到这个了哈哈~XD)?这个礼物很少见耶~~真开心(^皿^)请让我们继续纠结下去吧~~~
、34 谈一谈,好吗?
她没有看著他们,而是像自己不存在似的,保持沉默。
其实这样也好,养父母待她好,待她温柔,但那股无形中传达给她的压力,却一直令她很痛苦。她并不完美,甚至不算优秀,但为了报答他们对她的养育之恩,若晓一直是拚了命的在达成他们的要求。虽然对她而言极为困难做到,可却还是咬牙苦撑著。
然而若暮的出现,他的完美,刚好迎合了这对夫妻。加上他那极擅为讨好他人的俐落手腕,融入这家庭中是如此自然而然。因此比较之下,若晓就开始显得格格不入了起来。
养母瞄了一眼,发现自己三人就这麽冷落了她,连忙对她说了几句玩笑话,若晓抬头,笑著回应。但很快地又被失去注意,她不怪任何,谁叫若暮那麽耀眼,而她如此卑微呢?
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是这样了。
* * *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完晚餐後,若晓便以上楼作功课为理由,先行上楼了。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锁上,然後倚著门,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很累,一切都很累。
她对若暮的出现,到底怀抱著什麽样的感觉?最初是单纯的喜悦,再来是深沉的恨意,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现在全纠结在一起,让她连面对自己的心,都显得迷惘不已了。
而这份迷惑的情绪到底该怎麽解开?
「…对了,」尹伊承的话忽然出现在她脑海里「我该跟他谈一谈才对。」
可是实际采取行动,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困难。若晓陷入天人交战的情绪里,手扶在门把上,迟迟没办法下定决心将门给转开。
到底,该不该现在就出去,揪著那家伙的衣领,问他到底想怎样…?…可是她真的不敢啊。若晓顺著门面往下滑,跌坐在地板上,把脸埋膝盖间,瘪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都嚷著:「礼若晓你这个没出息的废物…」
这时,从门外传来楼下父母的笑声。
若晓仰起脸,抵著门,呼地又叹了口气。
礼若暮,你当年是何苦呢?
把我留下来,自己去英国……这样不是刚刚好吗?你比我更适合这个家,也比我更值得拥有那些机会。
这时,楼下隐约传来若暮的声音,他和养父母说了些什麽後,便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极有韵律节奏地,蹬蹬蹬地往上走来。走得不急不徐,甚至带点犹豫,但无论如何,最後那脚步声似乎在若晓房间前的走廊停了下来。
他站在门前,从门缝看见微弱的光线透出。轻轻地叹了口气:「若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她吓了一跳,猛然抬起脸,紧张地回过头去。她与她距离如此近,只隔了一扇门。
「呃!那个、我……」她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怎麽知道她有话想跟他说?
若暮手掌缓缓地贴上门,半倚著,彷佛那样就能碰触到她似的。他一直了解她,从小开始就是如此的——然而现在,若晓的一言一行,都想推开他。
他绑不住她,她也不属於她。
若晓面向著门,深呼吸几次後,下定决心地打开房门。他站在门口,手还碰触著那已不存在的门上,有些怔然地看著她。
「若晓…」
她两眼直视著若暮,又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谈一谈,好吗?」
她有话想跟他说。而他出於本能,他知道她要说的,绝对是他……死也不愿听见的。
他不想听。
「你有什麽话…站到走廊上说吧。」
「嗯。」若晓点点头,往前踏了一步,脚尖刚碰触到离若暮几公分距离的地板上的那一霎那,就被若暮捉住手腕,往他的方向用力一拉。若晓忍不住「咦?」地惊叫了声,失去重心往他那儿跌去,却连站也还没站稳,就被他往旁边一推,不到五秒的时间,她已被若暮转身拉进他的房间里。诺大的房间,还放著尚未整理好的行李箱,床已铺好整齐素色的床单,打扫的一尘不染。因为是今天刚搬进来入住,显得空荡疏离。
「要跟我谈什麽?」
若暮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两手臂抢先於若晓的反应时间,抵著她身後的墙,将她困在自己的两手间,若晓惶恐不安地瞪大眼睛,用力地眨了几下,她贴著墙,甚至还能听见养父母在楼下的谈笑声、电视播报新闻的杂音、外头汽车驶过的声响。
似乎离她很远,除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说来讽刺,自从碰了她的那一晚起开始,他又,更懂她了。
她的害怕、她的恐惧,她的绝望……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呼吸的转变,他就能捕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