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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曹一一。”
“你好，我是程钧。”那个声音说，“你笔试通过了，下个礼拜三来闵行面试吧，具体时间发到你的邮箱了。”
第15章 15
回到寝室后的曹一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用最快的速度登录邮箱查看了邮件，脸上的笑止不住地绽放开来。一旁咬着棒棒糖的许晓婕和谢漪宁看着，却觉得有些发颤。“哎，小婕子，你看一一这样子，是不是变化太快了？”谢漪宁拍了拍许晓婕的肩膀。后者点点头，说，“的确是有点惊悚，之前还一张寡妇脸，现在就成了娃娃脸了……你说，她是不是恋爱了啊？”谢漪宁听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喂，你们两个，窃窃私语这种事情能不能把音量放在我听不见的领域里啊？”曹一一有点黑线地转过头看着二人。
谢漪宁和许晓婕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就是要让你听见！”
曹一一闻言，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关掉了邮箱后便登陆了游戏。
甫一上线，就瞧见帮派频道热闹万分。曹一一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完全应付不过来，于是她索性眼不见为净，将帮派频道一关，骑上坐骑准备去过日常，一个组队邀请就这么出现在了视线里。
“【西风】邀请你加入队伍。”
曹一一一怔，不知该如何选择。心里的小任性让她想要拒绝，为了惩罚一下西风连续好几天的不上线。但小理智又告诉她，这样的别扭任性有几分不合适，等到西风问起来，自己难道就这么照实说么——“因为你毫无音信地消失了好几天”？——可是她凭什么说这句？
挣扎了一番，曹一一还是进了组。看着那个久违的峨眉头像，曹一一在心里苦笑摇头，为什么就算是在游戏里，自己也无法太过肆意自己的感情。
【队伍】【不过相思】：哟，师父，好久不见。
曹一一不冷不热地说。她不怀疑西风捕捉自己语气的能力，既然不能拒绝组队，那在言语上不乐意一下总行吧。
【队伍】【西风】：这是在讽刺我么？
不负所望的，西风问道。曹一一只觉得心里的戾气随着情绪被对方的察觉，而慢慢消融了一些。
【队伍】【不过相思】：师父你想多了。
【队伍】【西风】：最近导师的研究组有科研任务，他身体又不太好，所以我就多帮忙一些，于是没什么时间上游戏。
曹一一撇撇嘴，心中那个叫任性的小人又往后退了几步。
【队伍】【不过相思】：哦，是嘛。
【队伍】【西风】：把你的QQ号给我。
曹一一打了一串数字，按下了回车键。没过多久电脑屏幕右下角便有小喇叭在跳跃。
【队伍】【西风】：这样就算不上游戏也能找到了。
曹一一看着这句话，转过头加了好友，这才将视线移回了游戏。
【队伍】【西风】：要去过日常么？
【队伍】【不过相思】：嗯，25门口见。
谁也没有道歉，谁也没有质问。曹一一喜欢这样的状态。因为他们还不到需要彼此牵挂的程度，可是却又不仅仅是来了说句你好走了说句再见的状态。这种走几步便是另一种境界，后退几步又是普通玩伴的模式，也许危险又困扰，但却让曹一一觉得安心。她不懂得付出感情，一旦决定倾倒，必然是决绝。所以她一次次地修筑堤坝，为的只是不要覆水难收。只是，到了后来，她才知道，有时候比覆水难收更痛苦的，是连“覆”都不会。
看着骑在笨拙小老虎上的自己，曹一一的心情不禁随着小老虎的一蹦一跳而慢慢轻灵起来。等到瞧见正在黑风寨副本门口打坐的西风，她忙赶上前去，然后站定。见对方并不说话，以为他还没有瞧见自己，顿时起了玩心，低头掏了下包，找到了一簇还是新手时候系统送的烟花，右击了一下，旋即天空就绽放开红色的花朵。
包里一共有五簇烟花，全都被她放了个干净，看着最后零星的红色落在自己的肩头，曹一一这才发现那个盘腿打坐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队伍】【不过相思】：好看吧？新手烟花哟~
【队伍】【西风】：这种新手期的任务品为什么还在
【队伍】【不过相思】：师父你真没有情调，这种时候你应该要很认同的说“哎呀真好看真好看，为师再买一打给你放吧”才对嘛。
【队伍】【西风】：……
【队伍】【不过相思】：哎，师父你干嘛？怎么骑上小狼了？
【队伍】【西风】：……给你买烟花去。
【队伍】【不过相思】：哈哈哈，师父你真可爱，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啦，你留着给师母买吧。
【队伍】【西风】：……
【队伍】【不过相思】：师父啊，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母啊？人家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你就这么希望我成为一棵小小草吗？
【队伍】【西风】：……进吧，今天再带你去趟40。
【队伍】【不过相思】：（^o^）/~好。
曹一一笑看西风转移话题，进入了副本后直接点击了跟随便继续罗里啰嗦下去。说实话这么久没有这般细细碎碎吐槽真是有些不习惯，更何况25的副本，她压根就不用加血，简直就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机会。
但是无论她接下来说了什么，西风都没有太理会，顶多出来六个点以证明自己在听。曹一一倒也不在乎，反正西风的行为风格一向如此，她一路碎碎念着过了25、35的副本，直到40副本的时候，西风的动作显然顿了一顿。
【队伍】【西风】：等一等，我叫上小应。
【队伍】【不过相思】：哦。
【队伍】【西风】：你现在加血不够多，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boss过不了。
【队伍】【不过相思】：明白啦~
曹一一笑眯眯地打下了这几个字。没过多久应许之地便加了队伍，而一看到曹一一就调戏的行为似乎已经成了他特有的开场方式。
【队伍】【应许之地】：矮油，我的小花花呀，想死我了，刚还想拉你入队结果被这只家伙抢先了，快，先让姐姐亲一个~
【队伍】【不过相思】：小应……我们好像昨天才见过……
【队伍】【应许之地】：一秒不见如隔三秋啊……哎，别那么多话了，我的电脑不知道怎么了，卡得很，开吧，开完了我修电脑去。
【队伍】【西风】：好，一一你跟着小应，不要太靠近怪堆。
说完，便骑上了小狼，曹一一也用上了副本中的驭兽符，好让自己这个只有＋4的小老虎可以在副本中骑，一切完毕后，西风才率先开路，朝左侧的道路而去，随后跟着的是应许之地和曹一一。
40的副本相较于35副本而言，更显诡谲。35副本环境鸟语花香，山山水水，逛着倒也写意。但40副本就好像是无意间闯入的魔教总坛一般，暗色调，混合着红、橙、绿、紫、白，看起来总让人有些心不定。不是怕被岩浆烧死，就是被毒死，或者就是在白雪皑皑里冻成了雪人。
曹一一带着对风景的失望跟着应许之地一路往前，看着对方的小银狼一跳一跳的，不禁好笑。
【队伍】【不过相思】：小应，你的狼什么时候变身成袋鼠了，不跑步反而跳了？
【队伍】【应许之地】：……我这是卡了好吧，卡得非常销魂。
【队伍】【不过相思】：可怜了这只小狼哟，110％的速度啊，被你糟蹋了。
【队伍】【应许之地】：你喜欢？也去敲一个啊。
【队伍】【不过相思】：才不要呢，烧钱。
【队伍】【应许之地】：那你好歹也把你的小老虎整修一下吧。百花没有＋7坐骑，以后下副本都没人要，跟不上，加不了血，要你作甚？
曹一一见状，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双手敲击键盘，打下了一行字。
【队伍】【不过相思】：我又不和别人下副本。
她按下了回车，正想继续说一句“师父又不会嫌弃我”，抬眼一看，西风的血条正在迅速往下掉。曹一一顿时慌了神，喊了一声“师父”，旋即噼里啪啦一阵敲打。
【队伍】【不过相思】：小应小应，师父的血！
应许之地在一旁既不说话，也没有行动，只是坐在小狼上在原地无意义地一跳一跳——显然是卡得厉害了。曹一一再看一眼西风掉到了四分之一的血条，想了想还是自己操作着往地图上那个象征队友的红点而去。可无奈的是小老虎不过就是＋4，跑起来的速度到底是慢，加上对于副本地图的不熟悉，又有没有被完全拉走的怪一路尾随降低了速度，等到她找到在桥边被一群蜘蛛围攻的西风的时候，他的血条即将见底。
也顾不上什么“在群怪的时候不要加血不然会拉仇恨”之类的百花守则了，曹一一跳下了小老虎就立刻给西风加了个持续，然后开始加大血。但是持续拉起了怪的仇恨，越来越多的蜘蛛都扑向了她，使得她加血的读条都被打断，只能一遍遍地扔持续加血。可越是这样，怪拉得越多，等到最后，终于加上了一次大血，她自己的血条也即将归零。
看着试图将蜘蛛们的仇恨拉回去的西风，曹一一只觉得应咏言的电脑着实该要换一换了，这么紧要的关头竟然不过来。但旋即，她又觉得自己太过没用。百花的职责是什么，不就是给输出的队友一个稳定的后方么？结果……
随着西风开始用了水刀的群攻技能，蜘蛛们的仇恨再次被拉了过去。
【队伍】【西风】：别加我，先把自己的血加满了。
正当曹一一的手放在了快捷键上，却看到了西风这一句，顿时停下了动作。看了看两个人的血条，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听从他的指挥，给自己加血，等到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之后，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将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了，扔了个持续后又将目标放在了西风的身上。
等到所有的蜘蛛都化作了尸体消失的时候，曹一一和西风的血所剩不过十几，而曹一一按着两个加血快捷键的手指也早已僵硬。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靠在了椅背上。
应许之地的头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卡得掉了线。
喝下了蓝药，再给西风加满了血，曹一一这才给了自己个持续后盘腿坐了下来休息。
【队伍】【不过相思】：好险。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说。
西风也到她身边坐下，然后慢悠悠回答了一个字，“嗯。”
【队伍】【西风】：你刚才很危险，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队伍】【不过相思】：我是百花，就是要加血的。而且我不加血，你不就是死路一条？
【队伍】【西风】：我死一下没有关系，一根高草就复活了。
【队伍】【不过相思】：我也有草，我也能活过来。
【队伍】【西风】：……
【队伍】【不过相思】：…………
曹一一打下了两个省略号，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心里的那句话说出来。类似于“看到你死了我会很难过”这样的语句还是只要存在于自己一个人的意识里就好了吧。
两个人之间，难得会有沉默。从前都是曹一一负责说话，西风负责刷怪，而如今说话的人闭了嘴，刷怪的人收了刀。一是由于实力不济，二是因为情绪不对。
看着早已平静下来的周围，仿佛沾染了厚厚青苔的青石板路通向一座小桥，四周有高大却又残败的石柱支撑，若是从前，曹一一一定会兴奋地四处闲逛，或者是对这些风景品头论足。但是此刻她的耳边却全都是应许之地那一句话——
百花没有＋7坐骑，以后下副本都没人要，跟不上，加不了血，要你作甚？
可不是么。如果自己的坐骑加了7，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