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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骄傲,狂妄自大的,曾几何时他也会露出这种近乎自卑的表情?她错愕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真是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金蝎子”――方子容吗?
在方子容手指的耙梳下,刘海被拨向后,他额前那道已经淡化成白线的伤疤露了出来,令棹歌的心感到一阵微微的抽痛。
“你最近有没有再去医院检查?”棹歌握紧的拳头不受意志所控制地松开,伸手轻轻抚上他额头的伤,她看着那道曾经差点要了他命的伤口,如今已经淡成几缕刘海就能遮住的小疤了。
“放心吧,我没事,上个月才做了全身检查,好得很。”方子容看着棹歌关切的神情,脸上的苦笑慢慢淡去,他轻轻抓下棹歌的手,握在掌心细细摩挲,即使隔着手套,棹歌也能感觉到他手心炽热的温度。
“没事就好。”棹歌猛地地抽回手,背在身后轻轻搓去那丝绸的触感。
方子容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棹歌,突然笑了起来,“早就知道在你这儿我肯定不受欢迎,算了,我要走了,省得让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不过,记住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随时都可以,如今的方子容一定可以让你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只希望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放心吧,只要你平安,我尽量不打扰你,可是,下次再见,我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放弃吧。”
“如果能放弃,早就放弃了。”方子容有些懊恼地瞪了棹歌一眼,然后用力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拥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小风,别因为太渴望温暖而忘了其实你根本来自黑暗,你不是光,只是背后的影罢了。”
棹歌一把推开他,他的话仿佛诅咒,令她全身发冷,“你可以走了。”
第八章 酒色
第八章
容哥的话仿佛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瞬间穿透棹歌的心,把她黑暗的过去连血带肉地重新拉扯出来,那种痛,没办法渲泄,没办法忍受,形成一股怨气在胸中冲突来回。
*
“风棹歌,刚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九台要一瓶Martell,快点送去。”
棹歌急忙应声,点点头,拿着酒单去端酒。九台在她负责的区域内,可是当她走近九台时却蓦然怔住,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了?都凑什么热闹?转身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碰上,而坐在九号台里正与朋友谈笑风生的不是别人,正是楼亚轩。
“你――?”楼亚轩看着棹歌呆了呆,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了嘴。
“你们点的Martell,需要帮你们勾兑吗?”棹歌把视线转开,以最职业化的表情面对他,看他身边的男男女女莫不是一副富贵姿态,她想还是装作不认识他好了。
“不,不用了。”楼亚轩有些不自然地拦下棹歌倒酒的手,想避开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转向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身上虽不暴露,但显得曲线玲珑的制服。
“那有什么需要请按铃。”棹歌以完全面对陌生客人的态度礼貌地向这群人微躬了躬身就要离开,转身前轻轻瞟了他一眼,然后安静退开。
几分钟后,当棹歌正扶一名醉酒的女人去洗手间,却见楼亚轩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棹歌。”
“你先等一下。”眼看着那位女人一副就快吐出来的模样,棹歌一把推开他直闯洗手间,还好她动作快,再晚一步,她今天晚上就得恶心半宿。那个女人是这里的熟客,不是什么正经人,从她的观察来看大概是个已经没什么客人的应召妓,所以陪起酒来一向不要命,棹歌估计以她醉的程度,估计今儿晚上又要被人白睡了,哎!一个女人,沦落到这个地步大概除了可怜也没什么别的形容词可用了。
棹歌整整用掉一打纸巾才替那女人收拾好,但她毫无感谢之意,一边喊着“走开,别管我,我没醉!”一边大力甩开棹歌的手强撑着跌跌撞撞地又走回那群又老又秃的男人中间,棹歌看着她那副样子,真想上去扇她两个耳光,就她那副德性还想装没醉,鬼才信。
无奈地收回视线,一转头棹歌才发现楼亚轩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他居然还在?棹歌着实有些没想到,目光微疑地看向他,猜测着他的心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打工?”楼亚轩皱着眉头看向刚才那女人离去的方向,又扫了一眼刚从男厕出来衣衫不整的一对男女,非常不悦地把目光转回到棹歌脸上。
棹歌挑了挑眉,这么关心她吗?问的这么――这么有责任感,她不禁低头暗笑,呵呵,也好,那就让他看一下他想看到的表情吧,再次抬起头,棹歌的脸上带上了有些惊慌的模样,微微把头别转开,轻声嗫嚅道:“我……”
“你真的这么需要钱?”楼亚轩点燃一支香烟,目光四下逡巡了一下,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棹歌。
棹歌咬了咬唇抬眼看他,“我也没办法,妈妈去世时留下了很多债务,不能不还,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棹歌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是啊,那个女人对她来说与死何异?
“你还背着债?”楼亚轩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些许,语调也与刚才那有些冷嘲之意不同。
“没办法,妈妈病了很久,看病很花钱,所以才问地下钱庄借了钱。”哼!棹歌心中冷笑,那个女人是病了,无耻自私之病,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你欠了多少钱?”
“三十万。”
“三十万?那对你来说可不是笔小数目,你要一直像这样打工还吗?地下钱庄的利息不是很高?你怎么还得起?”
“还不起也要还,不然,我随时都可能客死街头的。”棹歌此时此刻脸上露出的惊惧是真实的,她一点也不想想起那些日子,那种躲债的日子实在太可怕了,三天两头被人拿着砍刀追,夜里睡觉时都不敢合眼,仿佛随时都能看到死神的镰刀,那种日子她绝对不要再过了。
“这钱我替你还了。”楼亚轩突然开口,直接,快速,一点犹豫都没有得爽快令棹歌不由感到些许惊讶。
可是——她是风棹歌!
“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虽然会慢一点,可是我还还得起。”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着,她不希罕别人的施舍。
“你所谓的还得起就是在这种地方打工吗?”楼亚轩以厌恶的目光扫向棹歌身后那些勾肩搭背的男女和醉后失态的酒鬼们。
“这里不是你们上流社会的酒会,不能要求太高了。”棹歌轻描淡写地说着,轻轻捋了捋滑落到耳边的鬓发,“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该工作去了,领班已经瞪了我好久了。”
“等等,你,”楼亚轩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口,棹歌停了步子看着他,“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你可以来我公司工作,我可以给你更高的薪水。”
“谢谢,不必。”猜得出他的用心,可是她不需要,棹歌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去干活,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看到阿飞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瞟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
十二点,换了衣服下班,阿飞突然出现,把棹歌挡在了换衣间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棹歌抬眼看他,“有话快说,我累了,想早点回家。”
阿飞深深的看了棹歌一眼,直到她想推开他走人,他才横跨一步再次拦住她开口:“我从来没见过容哥这么迁就过什么人,你知道容哥为了你做了多少吗?自我到他身边以来,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宠爱,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不要容哥。”他一脸指控的看着棹歌,让棹歌十分不悦,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替容哥鸣不平吗?
“我想容哥应该不会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棹歌倚住身侧的墙壁抱臂环胸冷眼看着阿飞,看来他不发完牢骚是不会让她走的,那就听他说吧。
阿飞看着棹歌冷然的表情,恨恨地咬了咬牙,瞪着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容哥一直派人守着你,你知道去年奉命保护你的人是谁吗?是熙哥!燕熙,翼展帮的第二把交椅,他可是容哥身边最重要的助力,可是却为了保护你整整消失了一年多,去年容哥被暗算,差点就没命,帮里叛乱层出,危机四伏,就是那样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容哥都不让他从你身边离开回帮里去,说是保护你比保护他还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容哥每次来都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你啊?你究竟有没有心?!”
棹歌的呼吸瞬间一窒,容哥走后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的心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可是想起容哥走时的那句话,她又仿佛被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棹歌低了低头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面对阿飞扬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脸:“我有没有心不关你的事,容哥要干什么你也管不着,我没要他爱我,也没要他派出像你这样的保镖来保护我,我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这种蠢话,相信容哥也不会希望你做这种事。”棹歌的话令阿飞目眦欲裂,那神情就像是要一拳打过来一样,可是棹歌毫无惧色,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就走了。
不过,当棹歌一走出浪影的大门她就再也绷不住那种冷然,想起今天容哥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他那悲伤又绝望的吻,棹歌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一步也迈不出去,只能依在墙边慢慢坐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不住微微发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他,她不要他的爱,不要他的保护,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
“你怎么了?没事吧?”突然,一个棹歌此时完全不想见到的人走到她面前,以一种令人厌恶的关切口吻问道。
“我没事。”棹歌仍旧把头埋在双手怀抱之中,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情绪,她愤愤地想着,这个家伙难道就不能暂时闪远点吗?
那人却并不肯轻易离开,他探手抚上棹歌的背,却突然惊呼起来,“你在发抖,病了吗?别在这儿待着了,我送你去医院。”他弯下身握住棹歌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
棹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楼亚轩,其实她自己也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看他,她的脑子里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在想,突然之间,楼亚轩伸手轻轻蒙住棹歌的眼睛,“别再这样看人,你知不知道被你这样看的人会有很强的罪恶感,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他苦笑着试图再次拉起棹歌。
棹歌怔了怔,是吗?她刚才看着他时眼睛里有情绪吗?她自己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出来?不过她并没有再拒绝他,借着他扶她的力道站起身来,已经十二点多了,她的确该回家了。
棹歌从楼亚轩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柔和了声线问道:“你怎么还没走?”记得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们那个台席就应该已经散了啊。
“我――其实,我在等你。”楼亚轩抓了抓头,似乎有些尴尬。
“为什么?”棹歌故作惊讶地看向他。
“我想劝你不要在这里工作。”下意识地,他朝夜总会门楼上耸立的巨大霓虹灯看了一眼,上面有用灯光做出的一个妖娆女人形状,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净的地方。
“工作而已,哪里都一样。”棹歌坦然回答,她的确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屈身这种地方,可是她绝不会把自己毁在这种地方。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总出入这种地方,不合适。”楼亚轩皱着眉头看着她,可是因为没什么立场所以用词语气都显得有些无力。
“谢谢你。”棹歌颇为诚恳的向他致谢,但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你可以到我的公司来上班,我是说真的。”楼亚轩有些急切地拉起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