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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经过一夜的雨水洗刷,变的泥泞不堪,而四周茂密高长的野草也在昨日的一番狂风暴雨中被折了腰,山间,显得一片空秃秃,而他们的身影没了遮蔽,穿梭在野草中,越发明显。
不知道跑了多久,宫念之感觉凤云漠停了下来,靠在大树旁喘息,但双手却不动分毫,牢牢的抱着她。
隐约的意识中,她听到一声凶厉的大喝声传来,嗓音中充满嗜血的兴奋。
而凤云漠听到这声响之后,身躯一僵,迅速飞身而起。
只是没多久,几十道蒙面黑影从天而降,以圆形围住了他们。
080。情现生死时
“前面就是悬崖了,你们已经无路可逃,赶紧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
冷眸狠狠一眯,凤云漠冷厉之极的嗓音字字吐出:“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罢,她将烧的面色深红,神志不清的宫念之放在身旁的大树底下,然后身形护在她前头。
衣袖一扬,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墨绿的扇子,扇面材质似纸非纸,似韧非韧,上头还画着一副烟雨山水图。
扇柄在他手中一番旋转,缓缓显出扇面的右下角写着两个金色大字--青风。
在场的黑衣人见到那两字,全都像是遇见猫的老鼠,个个都怔在原地,有几个已经在犹豫不决,面面相觑。
“老大,这人该不会是无极道人的关门弟子,青风吧。”
为首的男子黑眸眯起,口气中也充满了几分挣扎:“应该不会错,无极道人隐居世外,据说只收了一名弟子,外号青风,此人拥有青风专有的信物吟风扇,极有可能就是本人,江湖传闻,青风武艺高强,深得无极道人真传,他从不用吟风扇与人较量,但一旦拿出扇子,就必定要用人血祭扇。”
“那怎么办?我们杀是不杀?”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况,买主出了五十万两的高价买这两人的项上人头,今日,势在必行,看青风的面色,该是中了我们是毒针,毒性还未排尽,眼下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统统给我上。”
为首的男人一声冷喝,几十个黑衣蒙面人纷纷扬起手中的武器,朝着眼前两人飞扑而去。
犀利的薄唇冷冷一扬,漆黑深邃的眼珠子顿时盈上嗜血的杀意,大手一扬,丝滑的扇面顿时犹如飞转的陀螺,在手心疾速旋转起来。
瞬间工夫,青色的颀长身影在宫念之眼皮底下消失不见,只听见彼起此伏的哀嚎在黑衣人中阵阵响起。
宫念之眯着眼,脑袋烧的混混沉沉,只瞧见一大圈的黑影中闪动着一抹白色的劲风,所经之地必会响起一阵阵痛楚的嚎叫尖嚷,伴随着一串串拉长的血线,片刻之间,天地都像是黑沉了一片,青翠的土地被染上了一层深红,哀鸿遍野。
这个男人的武功竟已经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了,她按着胸口,喘了两口气,连自己都感觉到吐出的气息浓灼的好像要烧起来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像是被放了一把旺盛的熊火,熬的她通体热烫,越发煎熬。
“去杀那个女的。”一声爆喝灌入她迷蒙的意识,她拧了下眉,想撑起身子躲开,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像被烧没了。
身子一动,直直的往一旁倒了下去。
一道凌厉的刀风呼呼咋响,从她头顶上直直劈下,动作迟钝的她眼睁睁瞧着却没有办法去躲开,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横了过来,在大刀距离她发顶寸许的地方,牢牢的用自己的手心握住了刀锋,鲜红的血线如开闸的水龙头,在她眼前直流而下,溅红了她的衣裙。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咬紧牙关,用自己的头使劲的撞向眼前的黑衣人,黑衣人被撞飞了,连同她自己也翻滚到了地上,灼热的气息从她嘴里呼出,一次比一次浓重,全身的血液烫的都像是在沸腾。
她趴在地上,根本没办法起身,只听见耳畔翻滚着阵阵疾风,半晌功夫之后,一双大手将她搀扶起来,重新靠回树干上:“没事吧?”
凤云漠小心的扶着她,手心在接触到她身上就算隔着衣裳依旧热烫如火的温度时,浓眸一沉,闪动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恐慌:“我马上带你下山找大夫。”
宫念之眯了眯眼,看着眼前担心的俊脸,牵强的扬起嘴角,虚弱的扯着他衣衫一角,很努力的挤出一抹笑痕:“我没事,你的手受伤了,小心……”
原本已经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其中一个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因为背对着身的凤云漠根本看不见,而且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宫念之的身体上,更是完全没有知觉,危险正在靠近。
宫念之只发觉越发混沌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暗影,她努力睁大眼试图让自己更清醒,却发现正是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持刀准备在身后攻击凤云漠。
等她大嚷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刀下去对毫无防备的凤云漠必定是致命的,根本没做多想,一种完全处于本能的动作,她猛的推开凤云漠,双手伸出,踉跄着不稳的脚步,直接扑向那个持刀的黑衣人。
突然的惊变和力道让凤云漠在地上翻了一圈才站稳回过神来。
但是,却让他看到了这一辈子最惊悚的一幕。
宫念之的双手像是化身为两条最坚固的链锁,在这刻竟奇迹般的充满了力道,她紧紧的缠住了黑衣人的腰际,然后发狠的抱着依旧手持大刀的黑衣人疯狂的往后冲去。
黑衣人也受了重伤,反应没有原来那么快,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眼前这个看起来病怏怏却在这刻猛的像只发怒野兽的女人缠的动弹不动。
他眸色大惊,突然想起身后正是万丈悬崖,顿时明白了女人的意图,他惊恐的怒吼,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宫念之凶猛往后冲去的力道,慌乱之际,他晃起手上的大刀,正准备往宫念之身上劈去。
“啊……”结果还是迟了一步,黑衣人坠下了万丈深渊,尖锐的恐叫声震动山野,传的很远很远。
所有力道散尽,虚脱感加上焚烧灭顶般的煎熬和痛苦顿时铺天盖地而来,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出现一片片昏黑,眼睫毛吃力的颤动两下,开始出现一幕幕闪动的金光,脚下的步子顿时虚浮的像是飘在云层上。
冷风吹来,扬起她素色衣摆,紧贴着纤细的娇躯,好似要乘风而去了,此刻的她,天旋地转,像是一株生长在深崖上禁不住寒风摧残的孱弱花骨朵,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不要……”
“念儿……”
几声疯狂的嚎叫从身后传来,灌入宫念之的耳里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的幻听。
终于,站在原地摇晃不稳的身子踉跄了一步,却踩离了实地,踏在了悬浮的半空。
身子下坠的瞬间,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乍醒。
她的惊觉没持续多久,被手上猛然刺痛的感觉牢牢钳制住。
下坠的身子开始在半空中飘荡,冷风吹的她耳际嗡嗡作响,她吃力的抬起头,因为看到悬崖上方那张惊惧却熟悉的面孔,眼圈儿微微一颤。
“不要松手,我拉你上来。”
君澈咬牙挤字,整个上半身也挂在悬崖边上,手上沉重的力道,更加压下他贴着地面的胸腔,呼吸的急促让他难受的脸色涨红。
而整个人早就昏沉的宫念之也只剩下最后一点强撑的清醒理智,全身上下早就使不出半分力气了,一只手只单靠着君澈的力量牢牢的抓扯住。
她低下头,默默的瞧了眼脚下被层层云雾缭绕着不知道有多深的悬崖,掉下去的结果应该是零生还率吧,她沉重的闭了闭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抬头往上。
君澈没有蒙着白纱,发丝和白衣都有些凌乱,看得出,赶来的时候有多急切。
但也因为这样,让她恰好看到那张涨红却依旧无损他绝俊的脸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恐惧,害怕,惊慌!
她努力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看到的结果依旧清晰的倒映在她眼里,清楚的勾勒着君澈此刻的情绪,心口一震,在如此危急时刻,千钧一发之际,她竟毫无理智冲动的问了一句:“我若死了,你会痛吗?”
那双惊惧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和恼怒,君澈没有回答,只一心专注在手上的力道上。
“咳……”沉闷的咳嗽声溢出唇角,抓扯住她的大手微微一颤,立刻有了下滑的趋势。
“放手吧,死我一个就够了。”她虚弱的吐息,唇色因为过高的温度烧的有些干裂。
“闭嘴。”他的喉间溢出沉闷的低吼,紧随而来便是几声压抑的咳嗽。
宫念之闭起黑眸,强忍着心头翻腾的情绪,她该开心的,至少,在临死前见了他最后一面,至少,看到了他脸上因为她而出现了恐慌。
他的心,她该懂了!
弯曲着的手指开始缓缓伸直,君澈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温厚的眸中再也难以保持冷静,他喘着气,粗厉的大吼,嗓音中还掺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不,不要,好,你不是想要知道本王的心意吗,本王现在就告诉你,本王许你一生一世,本王许你宫念之一生一世,所以,不许放手,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她强撑起自己的理智,将他所有的迫切,所有的惊恐一一的看进眼里,也将她浓重却深刻的言语一字字的听进耳里。
所有有关于他,全部深深刻刻的狠狠的烙印在心根上。
她很慢很慢的扬起嘴角,笑了,灿若星辰:“来生,我再嫁你,好好活下去。”
纤细的素手在他惊恐的无以复加的黑眸中寸寸滑出,最后只留给他一截素白的衣袖,作为此生相隔的证据。
素美的身影如折翼的蝴蝶,迎上耳畔响遍山野的凄厉吼叫声,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君澈看着手中那截素白的衣袖,久久无法回过神,此刻的他像个被抽干灵魂的木偶,那双精锐深邃的黑眸中只剩下绝望的空茫。
她死了?
在他成功救出了宫家之后她死了?
在他准备放弃王位陪她逍遥天下的时候她死了?
在他准备要告诉她第一面见过她,他就认定了她是他唯一的妃的时候,她死了?
她连什么机会都没有留给他,哪怕只让他说爱上她三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不!他不要来生,他只要今生,他只要她的今生今世,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找到她。
狂乱的意志弥漫了他湿润的双眼,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一心只想跟下山崖去找那个只属于他的女子。
“砰……”一声重击敲向他的颈后,成功让毫无防备的的君澈瞬间昏厥。
“御风,你先带主子回去。”
幸好他们来的及时,要不然连主子也要纵身跳下去了。
御风点点头,看向眼前的万丈深渊,冷酷的黑眸中泄露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沉痛,然后他毅然转身,扶着昏厥的君澈坐上马车,赶回王府。
“七影,你们想办法,下到山崖下头去找人,务必生要见人……”揽月抿紧唇瓣,好半晌,才艰涩的吐出后面四字:“死要见尸。”
081。绝色容颜
“嗷……嗷嗷……”一阵动物的低鸣在耳际绕来绕去,睡梦中的她眼睫轻颤,意识在逐渐清醒。
“好了,雪羽,快下来,别调皮了,她还伤着,你要把人弄醒了。”醇厚的老者声音带着些许沧桑拨开她层层的朦胧睡梦。
宫念之躺在床上,嘤咛了一声,吃力的撑开眼皮。
眼前的景象像是没有调好的照相机焦距,从模糊到渐渐清晰,率先入眼的是层层相接的木板楼顶,木板因为时间关系,有些泛黄,她眨了眨眼,清醒的大眼缓缓绕过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