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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以为伤害是可以用谎言来弥补的吗?
晶川医院。
冰冷的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外有明媚的光线试图溜进窗台温暖这冰冷的房间,却被玻璃窗无情地挡在了外面。
灯光微弱,像濒死的萤火虫,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让自己发光发亮。
漫天的雪白让空间显得异常单薄。
白色的病床上躺着刚刚脱离危险的黎影夜。
他的下巴倔强地抿着,依稀苍白的脸色更衬得他原本冷峻的轮廓越发冰冷起来,远远看着,好像就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
黎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病房外面,依旧因刚才的过量运动而感到力不从心地剧烈咳嗽*着,除了最开始推进门慌张地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将要被夺走一样的喊了一声“夜儿”之外,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尽管他是那样平静,零以芊还是感觉到了了他的焦灼不安。他一直背对着病床,站在病房的房门口,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然而威严的男人挺直的脊背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佝偻了。
“不要……”
病床上传来几声呓语,零以芊忙回过神来,她一直坐在病床旁边,此刻,她利落地抚了抚他的额,只有一些低烧。
“不要背叛我……”
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分明是那样的低沉,几乎分辨不出究竟在呢喃着些什么,却透着异常的诡异感,让人的心口倏然拧紧。
他高挺的鼻梁开始有细密的汗液不停地渗出来。
她刚想帮他掖掖被子,就被他下意识地推开了。
“别碰我……”
他还是呓语,而且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零以芊俯*,想要再试探他前额的温度,“夜……”
他的手指突然扣住了她伸向他前额的手腕,“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声音分明还是那样的细微,却让零以芊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他分明就是在害怕着,分明就是在恐惧着。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害怕,这样恐惧?
“淡水墙……”
“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再去的……”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我!”
“不要再说了!”
“一个字都不想听!”
“完完全全不想听!”
“夜……”零以芊伸手摇了摇他的身体,试图让他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滚!你这该死的恶心的女人!”
“啊——”被他一把推倒在地,零以芊吃痛地shen吟,她的手指突然渗出腥甜的血液,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心脏,骤然的痛感让她不觉恍惚了一下。
“你没事吧。”宫君澈连忙将零以芊扶起来,低眉,*她滴血的指尖,她却好像没有发现,只是呆呆地望着病床。
黎影夜猛然惊醒。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清晰地看见宫君澈正小心翼翼地*着她的指尖,仿佛触及到记忆深处不可言说的旧伤,他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烦躁而粗鲁地拔掉针管。
“夜……”零以芊连忙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回来,走向黎影夜,想要阻止他拔掉针管的动作,“夜,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可以这样……”
“走开!谁许你带我来医院!”黎影夜烦躁地皱着眉,冷冷地将她推开。
“夜……你听我说……你现在……”
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恶狠狠地踹开挡路的凳子,电话、水杯统统被他推倒在地上,弄得整个房间噪音不绝,他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杰作,只顾自己跌跌撞撞地下床朝着门外走去。
黎老爷子仿佛是站着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高大的身体刚好堵住了出口,本想将他当成透明,奈何他却根本没有让道的意思,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黎影夜不耐地将他推开,他却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无法视而不见,无法逃走。黎影夜的双手死死扣住父亲的双臂,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疯了一样地嘶吼:“为什么出现?今天为什么出现?!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消失掉!立刻消失掉!!!”
啪——
在他即将狠狠地将父亲推倒在地之前,一记清脆的耳光迎了上来。
所有的声音仿佛在那个瞬间停止了。
冲到黎影夜面前的零以芊感觉自己的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黎影夜扣住父亲的双手依旧还在原地,却好像突然失去了力道。
他冷漠地看向她。
就像一个恶魔冰冷地看向一个困在牢笼里的天使。
就像——
他这一秒才刚刚认识她!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生气地说道:“可以不要整天像一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发疯吗?!他是你的父亲,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是你的父亲!”
她白皙的脖颈夜因为生气而晕起了粉红的色泽。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黎影夜的瞳孔一点点张开,又一点点紧缩。
他犀利而深邃的轮廓冰冷的没有丝毫破绽。
忽而。
他的唇角扬起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冷笑。
“那么喜欢,就送给你好了!”他的声音也因为他的冷笑显得尤其可怖。
零以芊的右手又猛地举了起来,然而还未来得及落在,就被黎影夜轻易地扣住了。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依旧被他死死扣住。气恼地看着他,她的眼底充满坚决的意味,“跟你父亲道歉!”她说。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口吻越来越像那一群该死的烂人?嗯?”黎影夜皱着眉,又仿佛是在笑,微微一扯,将她拉到面前,右手依旧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慵懒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黎影夜!为什么你不可以成熟一些!”
听她这样说,他更是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要跟我说这些恶心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嗯?你究竟以为你自己算什么?!”
又是这句话。
每次只要触碰到他的硬伤,他就会用这句话拒绝她的靠近。
他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越来越冷。
这个时候,宫君澈缓缓朝着门口走来。
突然,黎老爷子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算了吧。”
“黎伯伯……”
“让他去吧……”
零以芊的动作滞了一滞。
突然,黎影夜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诮,“好煽情!身为局外人的我应该可以走了吧?”说着,他冷冷甩开零以芊。
“夜……你知道……”
“别说了!”黎老爷子打断了零以芊。
零以芊的视线落在他的假肢上,这个动作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好像是顺从的意思。黎影夜的视线也跟着一点点下移。
接着,他朝着离自己很近很近的父亲所在的方向走去,所有人屏住呼吸,就在他即将走到父亲身边的时候,他却突然低下了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树叶标本。
仿佛遇见了记忆,血液开始拼命倒流。
……
……
“如果夜儿喜欢树叶标本,那么,以后不管爸爸去哪里,只要看见好看的树叶,就做标本给夜儿好不好?”
“男子汉的约定?”小影夜睁着明亮的眼睛看向高大的男人。
“嗯。”男人微笑。
……
……
黎影夜的脊背舒尔僵直。
触及到标本的瞬间,好像有温暖和寒冷一同涌进了他的身体。
树叶标本吗?
黎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藏在身上的标本不知道何时掉落在地上,此刻正被黎影夜握着。
整个人好像都沉睡了,四周鸦雀无声。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黎影夜的眉头一皱再皱,挺直了脊背,看向父亲,没有任何表情。
“这么多年,一直在收集吗?”他问。
“嗯。”
“我以为你忘了。”黎影夜的声音突然低沉到不可分辨。
“这是男子汉的约定。”他平静如水,只是握着拐杖的力道紧了又紧。
又是冗长的沉默。
忽而,他的唇角扬起一丝冷嘲,带着极度的轻蔑传进所有人的耳膜,“你以为伤害是可以用谎言来弥补的吗?”
黎老爷子没有说话。
黎影夜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一个偌大的伤害!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部都是谎言。满满的,让人觉得恶心的谎言!”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握紧在手中的树叶标本扔出了窗外。凌乱散落的树叶仿佛一个遥远的梦,被他不留情地摔碎。
咯噔咯噔。
决绝的背影,冷漠的脚步声。
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让人觉得忧伤。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不起!”
黎影夜的身后突然传来浑厚的声音。
他的脚步突然滞了一滞。
僵直的脊背仿佛冰雕定格。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果然!
他的唇角扬起不知是痛苦还是不屑的笑容。
果然。
这个人的每一句话,全部都是谎言呢。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想要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永远永远离开!
黎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知道再也看不到,也还是没有收回视线。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零以芊不停向着黎老爷子说抱歉。
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空洞,仿佛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对夜儿来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他的生母为他编织的美丽的谎言吧。”
就算这个谎言编织的如何像一个童话。
谎言。
终究也只是谎言而已。
他说的那样平静,然而,零以芊却感觉到突然有一股巨大的悲伤淹没了她。
正文 两年前,我在这个地方上了她的前女友
黎老爷子坚持不肯回黎宅,黎影夜没有回宫君澈的别墅,宫君澈拗不过零以芊,最后送她回去了黎宅。
劳斯莱斯消失在夜幕之中,漫天的樱花唯美旋转起舞。
看着宫君澈离开之后,零以芊不敢久停,飞快朝着厅堂跑去。
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黎影夜,她变得有一些急躁起来。
他清醒之前的呓语只是一个噩梦吗?
为什么会提到……
“以芊?”
身后传来的男音打断了零以芊的思绪,她回过头来,脱口道,“乔笙。”
“怎么?就你一个人吗?”他一只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放在唇边懒懒地打着哈欠。
零以芊欲言又止。
“怎么?”黎乔笙顿了一顿,试探着问道:“影夜没有回来,是吗?”
“我找不到他……刚才在医院里,他好像很生气……”
“医院?”黎乔笙的唇角浮现出慵懒的笑容,“医院的确是一个会让他抓狂的地方。”
“诶?”零以芊的双眼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你知道吗?”
黎乔笙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想我知道影夜在哪里了。”
“哪里?”
“香源淡水墙。”
这个不可能出现的地点从黎乔笙的唇边慵懒地溜了出来。
“不可能的!”零以芊连忙否定,“夜那么排斥,怎么可能……”
黎乔笙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淡淡地说道:“那里究竟有什么,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几乎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零以芊恍惚着抬眸,看向黎乔笙。
她总是觉得他的的身上散发出诡异的气息,那种,好像轻易就可以让人陷下去的气息。他洞悉了她内心的想法吗?她不知道。但是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蛊惑不完全只是蛊惑。
因为,尽管她的双拳握得一紧再紧,她还是无法忽略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音。
那种,强有力的,几乎要从她的身体里跳出来一样疯狂的声音。
————————《契约老公太给力》蛋小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