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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单叶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抬头,说完这三个字已经微微有些红了眼眶。
客厅里只听得到时钟滴滴在走的声音,他隔着这样的距离看着她,目光却越来越淡,“如果你是对砸伤我感到抱歉,我接受;但如果你是对当时说的话感到抱歉,那我觉得大可不必。”
她听了他的话一怔,抬头却发现他已经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我当时告诉你,不反对你放弃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的心里话。”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以前的事情你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彻底释怀,那我不会再强求你留在我身边。”
短短几句话,甚至都没有带上半丝怒意,他的脸庞上笼着分明的认真和极浅的微伤。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良久的沉默,她目光动了动,声音微有些沙哑,“你以为你像现在这样彰显你的宽容大量,就能把这六年的强求都抹去吗?你凭什么从头到底都这么自以为是地企图掌控我?”
“因为我也后悔了。”戴宗儒不慌不忙,嘴角浅浅含了一丝薄凉,“单叶,因为我后悔当时对你用了手段。”
如果没有当初,或许就没有现在这样可以残忍掀开的伤疤。
“我也知道你当时有多恨我,女孩子家最最珍贵的东西被自己不爱的人夺走,有谁会好过。”
这六年,他们有过无数次争吵冷战,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随便用几句话就能把她气得跳脚,最后等她气消了再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欺负她。
可她知道,那些时候他其实都是纵容着她的,她知道他嘴皮子再坏,都不舍得真的让她伤心难过。
可今天,他每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都像利剑一样直接刺穿她费劲心力遮挡着的怯懦。
他在不遗余力地逼她正视他们的最初。
“我确实是后悔了,后悔让你当时深爱的人看到,他的女朋友和他最好的朋友一夜缠绵,躺在一张床上醒过来的样子。”
她听得心中堡垒一寸寸崩塌,紧紧握住了拳,忍着耳边模糊的嗡声。
“我应该由着你自欺欺人,被他背叛后继续做一个窝囊废。”
她眼眶通红地看着他,慢慢朝他举起了手。
“单叶,你敢不敢扪心自问,当时你喝醉上我的床之前,你对我的司马昭之心没有半分知晓?”他声音寸寸加重,目光中的暗涌愈加稠重,“你敢说这六年不是你的心甘情愿?”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六年的朝夕相处,亲缘与共对你而言只是大梦一场。
人生里六年有多长?
只要长到你能看到我。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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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字字句句都仿佛烙在心头一般,灼得她浑身发烫。
单叶目光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余音一落,只听得到自己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
小房间的门这时突然被人从里面转开,戴泽揉着眼睛从房里走出来屁|颠屁|颠跑去洗手间上厕所。
戴小胖从小就有这个坏习惯,睡觉从来不能一觉睡到天亮,半夜里没一会就要起来上厕所,单叶当时刚发现时还曾把他拖到泌尿科去企图仔细研究,惹得小胖当时光着个屁|股在科室里嚎啕大哭,最后还是他过来“好心顺便”救的人。
想到这些又无奈又好笑的事情,又低头看着面前女人又红又肿小兔子似的眼眶,戴宗儒刚刚一肚子滔天的火终究还是散了一半,没再和她说话,眉目冷淡地转身就朝书房走去。
…
结婚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冷战,他晚上回家不和她说话,也不在卧室里睡觉,单叶整天脑子浑浑噩噩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也早就不在家了,余下只有小胖正坐在餐桌边生龙活虎地啃包子。
“妈妈早。”小胖很懂规矩,还学着电视机里的台词像模像样地问,“昨晚睡得好吗?”
单叶被他这一句话噎得差点一口喷出来,有些抑郁地摇了摇头,“……不好。”
小胖又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妈妈,你不要再惹爸爸不开心了,爸爸今天早上还是没有和你一起出门。”
“谁惹他生气了?”她撑着脸皮嘴硬,“谁要和他一起出门?”
“今天早上我还听到有阿姨给爸爸打电话约爸爸一起出去吃晚饭,爸爸同意了。”小胖啃完了手里的包子,“妈妈你乖一点,否则爸爸会不要你的,我也会不要你的。”
单叶听了他的话捕捉到好几个信息又羞又恼,刷的起身一拍桌子朝他怒吼道,“戴小胖!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色桑阿姨。”小胖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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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傅矜南来陪肖憬渝产检那次,负责产检的那几个医生便透了点戴宗儒和单叶的风声在医院里,单叶当然能感觉到科室的同事和其他科的医生打量自己的眼光,戴宗儒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不了解,现下两个人关系那么僵,她也根本没心
思去考虑隐婚被揭露的事实。
为了不在帮病人看病的时候直接把对方断子绝孙了,单叶冒着被院长拍成鱼干的危险下午又自作主张地给自己放了假,谁知道她人刚出医院大门,迎面就看到傅仟汶像背后追了个鬼一样朝她直直冲过来。
“喂!”单叶一把将她人架住,又惊又奇地问,“汶汶?你来这干嘛?”
傅仟汶那张精致的脸苍白得连半点血丝也没有,看着单叶的眼睛直愣愣地道,“打胎。”
单叶听了一怔,半响滕地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我他|妈的先打死你!”
医院大门来来往往的人俱都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她们,傅仟汶被她这一记惊雷般的怒吼给震得好不容易回过神,眸光更黯了几分,“叶叶你让开,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要管我。”
“和我没关系?”单叶气得眼珠子瞪得都疼了,“你来我的医院打胎你还说跟我没关系?”
傅仟汶知道要和她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绕过她就直接往医院里走,“我跟你说了这事你真别管,这孩子……我不能要。”
单叶哪能让她去干这种事情,在楼梯前就堪堪把人截了下来,扣住她的手臂道,“我告诉你傅仟汶,只要我活着你今天就别想得逞,什么事情不能好好有商有量的来?小孩子是无辜的,你和那个播种的男人的事情和孩子没关系,你不能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这时一个离她们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阿姨听完了单叶全部的话后,看她的目光顿时无比崇敬,还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来。
单叶额头四条黑线,气得青筋都一跳一跳的,这时直接扯过傅仟汶转身走向另一条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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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豆丁平时脾性再冲,有些时候脑子还是挺开窍的,她看傅仟汶那副连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也根本搞不清楚的样子,想了想便让她先去验到底有没有怀孕。
傅仟汶乖乖取了东西准备去验,这时目光掠过她便开口道,“叶叶,你陪我一起去。”
单叶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着,便立即没好气地回道,“验|尿也要我陪你去?怎么,我陪你去我肚子里也能多个娃了?”
验尿科的医生是第一批听说了戴宗儒和单叶的事情,女医生一直将信将疑着,这时在旁边不咸不淡地插嘴道,“单医生没事也验一个吧,怀孕早期的反应有人
会不是很强烈,察觉不到,很容易造成流|产,我这就帮你开一张单子。”
单叶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医生飞速的操作过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傅仟汶打断道,“那就麻烦医生了。”
…
验尿结果出来之后,那个女医生把两张单子分别递给单叶和傅仟汶,满面春风地对单叶道,“恭喜了单医生。”
验出来肚子里根本没娃的那位神清气爽,意气奋发地伸手拍了拍单叶的肩膀,“我陪你去找戴哥吧,他终于要亲自给自己老婆操刀了。”
女医生耳朵灵,这时听到了傅仟汶的话立刻追加了一句,“你说的戴哥……是指戴宗儒戴医生?”
“是啊。”傅仟汶点点头,指着单叶道,“她老公。”
呆若木鸡的某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从明天起医院里的八卦第一传闻会从“戴医生娶的那只母老虎难道就是泌尿科的单医生?”变成“戴医生和那只母老虎真的结婚了而且他们还有了第二个孩子!苍天啊!”
可怜的单叶同志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怎么就怀上了?什么时候怀上的?!
她差不多用了大概十分钟才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来,傅仟汶见状连忙问了那女医生戴宗儒科室的位置,便拉着她就往那边赶去。
一路上傅仟汶的手机一直没命地在振,到了科室门口,她急急敲了敲门,转了门把直接把单叶给推进去,转身就往医院外撒腿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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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儒的科室里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见单叶被人推进来正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便淡定地放下了手上的书,看着她问,“有什么事吗?”
五个字,又有礼又疏离。
单叶本来大脑发空地直视着他俊雅的脸庞,这时脑神经里不知道哪根被他挑到了,目光一侧又看到他桌子上放着一束新鲜的插花,浑身上下的血液一下子就全部都凝聚到头顶上去了。
“当然有!你这个混蛋!老子有了!”
、第六章
第六章
戴宗儒听完单叶的话后神情稍稍一变,可还是半句话也没有说,过了一会神色也很快恢复如常。
单叶哪能受得了他这样,气得眼眶都红了,几步走到他桌子前,一拍桌子指着他的脸道,“好,戴宗儒你好样的,你是要离婚还是怎么样我都奉陪,我他妈现在就怀着你的种跟你去办手续!”
他这时从椅子上起身,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子边不徐不缓地开口,“不急,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好了。”
科室里静得连半点声响也没有,她浑身冰凉,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根据法院判的财产分配来办,我没有任何多余的要求,小胖现在人长大了,他想跟着谁听他的,如果你觉得第二个孩子你没法照料好,那就我来带。”他条理清楚,语气认真严谨,“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让你按照我的意愿为我怀了孩子,也是我对孩子们的不负责任。”
这六年换来的终究只是我一个人的如愿以偿。
而是你的心有不甘。
单叶怔怔地看着他,朝后退了几步、腿一软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地板冰凉,从脚趾、腿骨蔓延及她的全身,如同眼角无知无觉的眼泪一般彻入心肺。
她从小就自傲于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老爸百般宠着脱线的老妈,记忆里无论童年还是成长,所有的片段都是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而后来她自己也有了家庭,每天下班回家,晚上全家一起围坐着吃饭,开着电视机边扒着香喷喷的饭听着儿子叽叽喳喳地说话,眼里还有他耐心温和的笑容。
他以惹她生气为乐趣,却也给了她那么多、那么多,她现在脑中关于他的所有,早就已经全部是他对她这样无声而浓重的呵护与宠爱。
他是此生除父母外对她最好的人。
他是给了她从小最向往的安稳生活的人。
可他不要她了,她曾经以为她再对他肆意妄为,他都不会舍得离开她。
戴宗儒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模样,终究还是隐忍地道,“……你先起来,地板凉。”
“你还管我做什么?”平时那么活力冲天的人双手抱着膝盖,眼泪“啪踏啪踏”不断往下掉,“你说走就走,说离婚就离婚,你不要小胖,不要新的宝宝,所有和我有关的你都不要,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