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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季重莲这才叹了口气,沉声道:“安叶,我总觉得那个素心一定认识我,照张太太所说,素心到张府不过才半年的时间,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若不是受人指使,便是与我有仇……名字叫关宜,关……宜……”
脑中一个激零,安叶与季重莲同时转头看向对方,惊愕道:“会不会是……郑宛宜?”
郑字拆开来便是“关”与“耳”,关宜,很可能是郑宛宜给自己起的名字。
“太太先不要着急,是不是郑宛宜,等张太太送了画像来一看便知,婢子观张太太神色有惶恐却没有心虚,应该不是在说谎。”
安叶沉着一张脸,她的任务便是保护季重莲,若是季重莲有个什么万一,她万死难辞其咎。
季重莲点了点头,渐渐陷入了沉思。
郑宛宜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并且卷了一笔钱从马家逃跑,马太太在官府立了案,四处都在通缉她,她自然只有隐姓埋名地过活,心里肯定恨裴家的人,更恨她!
若是郑宛宜借了沈心悠与芳儿的手想要置她于死地,这件事情便不难解释了。
一切,还是等张太太送来素心的画象便能真相大白了。
裴衍是入了夜才回的府,季重莲听到动静,赶忙披了衣服起身迎了上去,随手脱下了他的外衣,笑道:“今日可还顺利?”
裴衍便向季重莲点了点头,“还好。”
裴衍早上出门的时候与她交待过是去商谈公务,或许还要到燕王府走一趟,季重莲并没有过问是什么事,男人的大事她向来不管,只要顾好这个小家,让他在外没有后顾之忧便是她该做的。
所以等裴衍洗梳完后脱鞋上榻,季重莲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给他知道,可转眼便见到他眉间的倦色,话到了喉间便卡住了。
反正张太太的画象还未送来,若真是郑宛宜,又犯了这样的事情,一定知道大家都在找她,就算她没有出梁城,短时间内应该也不敢有所动作,她不若等等再说。
裴衍翻了个身将季重莲拥进了怀里,轻声呢喃道:“今日去王府里,王爷说起要办个宴会,这两日帖子就该发到府上了。”
季重莲眨了眨眼睛,“我也要去?”
“你自然是要去的。”
裴衍笑着亲了季重莲一口,“你是我的太太,是裴府的女主人,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够不参加?”
若是说从前他还未娶亲,这样的宴会他当然是单独出席,可如今成亲了,夫妻便是一个共同体,同进同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到这里,裴衍有些歉疚地看向季重莲,“请封诰命的折子回到梁城后我便递了上去,燕王那里是准了的,快马送到上京城后却没有了动静,我想多半是被压了下来,咱们梁城军营里好几个同僚的也遇到了这样的事……委屈你了。”握紧了她的手。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季重莲失笑,胸中却觉得暖暖的,“太太与夫人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难道不被人称为夫人我便不是你的妻子了吗?”
“当然不是。”
裴衍赶忙摇头,表情严肃,“这可不能乱说。”
“那就是了。”
季重莲娇声笑了起来,反圈住了裴衍的脖子,一双水润的明眸闪闪亮亮,“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这称谓又算得了什么。”
“傻丫头!”
裴衍笑着含住季重莲的鼻尖,她忙缩身躲开,咯咯地笑个不停。
气氛就在这样愉悦中进行下去,夫妻俩又笑闹了一阵,便相拥而眠,一夜无梦到清晨。
第二日一早,素绢便送来了画像,季重莲见裴衍睡得正香,并没有吵醒他,让采秋带了素绢去隔壁的花厅等着,她梳洗穿戴好了便赶了过去。
素绢将画交到了安叶手中,又道:“裴太太,素心平日里不爱出府,与府中众人接触不多,也就咱们在太太身边侍候的几个人见过她的模样,对其他人她都是低头不语,从前大家还以为她清高自持,如今看来她是不想人别人看清她的样貌,额头的流海还刻意梳得长长的挡住了自己的眸子……”
素绢说话间安叶已经抖开了手中的画纸,季重莲略微扫了一眼,目光便凝住了,照这画像上看,倒是与郑宛宜有几分相像,但她还是不能确定,遂又抬头看向素绢,“那你见到过她的眼睛吗?是长什么样的,杏眼、圆眼、还是细长的?”
素绢好像在努力回想着,季重莲所说的她都一一摇头否定,突然,她目光一亮,“是单凤眼!”
“你确定是单凤眼?”
季重莲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没错,郑宛宜就生了一双单双眼。
“是,婢子从前听人说过单凤眼妩媚,也见过画里人生了这样的眼睛,很是勾人……但素心的眼睛虽然也是一双单凤眼,但看着却有些阴冷,让人渗得慌!”
素绢说到这里都不自觉地打了个激零,像是不敢再往下去想。
“好,你回去吧,替我谢谢你家太太,若是需要我会再请她帮忙!”
季重莲淡淡地挥了挥手,素绢福了福身便跟着林桃退下了。
季重莲又看了看安叶手中的画像,沉吟道:“这个女子十有**就是郑宛宜。”
只是从前的郑宛宜孤傲,单凤眼一挑不是妩媚的风情,反倒带出一种矜贵端庄,可经历了这些磨难和挫折,想来这些东西在她身上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季重莲在感叹的同时,也不得不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郑宛宜既然可以事先蛰伏在梁城,落脚的地方竟然与裴府还是斜对门,这倒真应了圣人之言,大隐隐于市,原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恰恰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裴衍又怎么会想到那个卷了马家钱财落跑的表嫂竟然会进了邻居家做了婢女,再说他又时常不在府中,这些女眷的来往更是不会掺和进来,沈心悠也不认识郑宛宜,见着了更不可能巴巴地来与他说道。
所以说事实就这么巧,似乎又是一种冥冥中的安排。
可这种安排却像在季重莲的心中扎进了一根刺,这刺一天拔不出来,一天便梗着她胸口疼。
时隔这么久,这只潜藏的毒蛇终于露出了它的爪牙,就算郑宛宜的计谋没有成功,那也是一个警告,她在告诉季重莲,她随时可能出现,并且在别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这样的敌人谈不上有多可怕,却又不得不提防。
安叶捏了捏拳头,也是一脸气愤,早知道养虎成患,她当初就应该将郑宛宜给废了,若是郑宛宜手脚都残了,还有什么本事跑出马家,还有什么本事在外作恶?
“这事……我要和阿衍商量一下。”
季重莲垂了目光,郑家与裴家交情匪浅,据说当年裴家人离开上京城时若不是郑宛宜的父亲相助,恐怕还有风险在里面,郑家对裴家也算有恩情,所以她不想将事情做绝了。
可如今郑宛宜想要的是她的性命,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第【150】章 逼入绝境,温情时分
裴衍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他从前对郑宛宜也是多有容忍,可这一次她竟然想要季重莲的性命,便由不得他不管了。
当初还在彭泽时郑宛宜便设计了季重莲一次,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她自己嫁给了马凉,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的龌龊心思,裴衍知道这事后已是十分震怒,只是他远在西北,鞭长莫及,好在季重莲妥善处置了这事,并没有危急到自身,他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对马凉与郑宛宜的所为,裴衍已是在心里暗自记下了一笔。
而这一次,郑宛宜既然隐姓埋名,换了另一种身份登堂入室,还妄想谋害季重莲的性命,这样心思恶毒的人,他如何还容得下?
郑宛宜的画像因此被画师翻画了好几百张,西北沿线的各家客栈与衙门都被贴满了去,他要她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以致于没有人敢收留她,步步将她逼入绝境。
别看平日里裴衍不声不响的,谁若敢对季重莲不利,他同样狠得下心来!
郑宛宜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以致于梁城上层圈子里最近都在谈论着这个话题,男人们说裴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女人们中却有些觉得裴衍太过心狠手辣,这样生生地将一个女子逼得无路可走,但还有一些女子却是心生羡慕,若是一个男人能处处以她为先,嫁给他一定是这辈子最幸福最正确的事。
季重莲并没有在各府之间走动,所以对这些流言并不清楚,但她却接到了燕王府下的帖子,请她参加十月初八的赏菊宴,而且这帖子还是由燕王妃亲自所下,足见对她的重视。
季重莲正拿着那烫金名帖,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发着呆,叶瑾瑜已是不声不响地撩帘而入,顺手抢过了那张帖子,看了后不禁咂舌,“姐姐,这是燕王妃亲自请你呢,得多大的面子啊!”
名帖上一看那字迹便是女人的手笔,娟丽端正,平日里请客摆宴很多大户人家都是让家中的先生代笔,统一规整的字体,凝练刚劲的笔锋,是男是女一眼可辨。
叶瑾瑜本就出生在官宦之家,这些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
季重莲笑着拉了叶瑾瑜坐下,“我也在想着该送王妃什么见面礼才好,你帮我想想!”
叶瑾瑜笑了笑,才道:“上次我见着采秋在为库房造册,好像有个白玉观音什么的,姐姐就送这个吧,既显得贵重又不失敬意。”
“你这小丫头,没想到还有这等主意,真是小瞧了你!”
季重莲笑着刮了刮叶瑾瑜的鼻头,转身从她手中取过名帖,递给身旁的采秋,“将那尊白玉观音找出来吧!”
“是。”
采秋应了一声,接过名帖笑着退下了。
叶瑾瑜这时面上才泛起了淡淡的忧愁,看了季重莲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季重莲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地问道:“瑾瑜,你我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姐姐,”叶瑾瑜握紧了季重莲的手,叹声道:“家里来信了,我怕是要离开梁城了。”
听到叶瑾瑜要走,季重莲也觉得有些伤感,一路走来俩人之间的情谊比起亲姐妹也不遑多让,但季重莲知道,她不可能一直将叶瑾瑜留在身边。
叶瑾瑜却笑了起来,像是想要淡化离别的伤感,俏皮地眨了眨眼,神秘道:“姐姐,你可知道母亲在信里给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季重莲顺着叶瑾瑜的话接下来,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母亲说经过这次和东方家的亲事后,他们俩老也想明白了,今后也不再把我嫁出去了,准备给我招赘上门。”
叶家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嫁人后,将小女儿许给邻居东方家恐怕也是指着俩家人关系近,平日里探望也便利,却不想如今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季重莲能够体会叶瑾瑜父母的心思,不由伸手捏了捏她光洁的脸蛋,笑道:“这样也好,今后有父母在身边照看着你,任谁也不敢欺负了你去!”
“话虽是这样说,”叶瑾瑜虽然是笑着,眼底却难免闪过一丝黯然,“可好人家的男儿又有谁愿意入赘?”
“你也别这样想。”
季重莲握紧了叶瑾瑜的手,轻声开解道:“若是有一个男人真正爱你,绝对不会介意这些,这世间上毕竟没有两全齐美的事,你应该体谅父母的苦心,今后好好孝顺他们才是。”
“嗯,我听姐姐的。”
叶瑾瑜璨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她挪了挪位子与季重莲坐近了些,贴在她的肩头显出一丝依恋,因为她知道若是这次分别,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上京,她们再见已不知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