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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见到裴衍那副冷得像要吃人的面孔,她更是感到大祸临头,忙不迭地对着裴母跪了下去,只不住地求道:“老夫人,夫人一定知道了什么,您一定要救婢子,婢子可都是按着您的吩咐做事啊!”
“你哭个什么劲儿,还没人来问罪,你便自己先乱了阵脚,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裴母冷哼一声甩开了林梅,大步向前走去。
就是知道这次事情难做,她这才给了马氏母女一千两银子,让她们别心疼钱,一定要找些手段利落的江湖人士,若是这样都让季重莲逃脱了,那莫不是老天都在助她?!
季重莲与裴衍并排而行,她面色沉凝让人看不出喜怒,那一身染了血迹的衣裳早已经被换下了,此刻的她穿着一件芙蓉色鸡心领直身褙子,月白色挑线裙,虽然是极素净的颜色,却带给人一种沉静肃然之感,她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握紧的拳头已经缓缓放下了,若不是筝姐儿与元哥儿无事,只怕她这份怒火早已经压抑不住了。
孩子送回了上房,又托了大姑母季明惠照看着,裴衍也唤人去请了小田大夫,务必要给两个孩子做个全身的检查,谁知道之前奶娘刘氏还使过什么坏,特别是筝姐儿吐奶的那一段日子,已是成为了季重莲心中沉重的阴影!
那么小的孩子缘何要受这种罪过,还不都是因为这些大人的贪婪。
而这些人怎么对她,她都能受了,可是若要伤害她的孩子一星半点,她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想到裴母季重莲眼神一默,她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裴衍与季重莲从这一厢来,裴氏却是从另一边的回廊转了过来,她本是回了自己的苑子看看两个孩子与丈夫怎么样,又去了一趟厨房吩咐给裴母熬些清润消火的汤水,再到正厅时见到相携而来的裴衍夫妻,也只是怔忡了片刻便快步迎了上去,急声问道:“孩子可是找到了?”
裴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已经找到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裴氏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裴母看得纳闷,不由狐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霜姐儿出了事?”
季重莲看了裴母一眼,那眼神冷得有如冰箭,裴衍却是拉着她的手跨进了厅里,与裴母擦肩而过,“咱们进去再说!”
裴母跺了跺脚,满脸的恼色,“这小子,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裴氏也觉得有些不对心中暗自猜测着,但还是上前来挽住裴母往厅里行去,又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裴母,原本她只是怕裴母担忧才没有说破,眼下一切过去了,说出来也无妨。
“这……这怎么可能?”
裴母有些震惊地看向裴氏,目光再转过了裴衍与季重莲,这才狠狠地瞥了一眼林梅,咬牙道:“什么狂徒竟敢这般猖狂,连咱们将军府的人也敢动?筝姐儿与元哥儿可还好?”
裴母有些心焦地看向裴衍,对林梅那一瞥到底不敢久了,只怕其他人看出端倪。
“幸好安叶找到了筝姐儿与元哥儿,这才知道刘奶娘竟然与歹人有牵连,若不是有她作内应,两个孩子也绝对不会脱离大人的视线。”
裴衍眼神沉静地看向裴母,唇角忽而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老夫人可知道这歹人是谁?说起来那还是咱们相识的……”
“咱们相识的?”
裴氏震惊地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裴母心下却是一沉,对裴衍追寻的目光更是躲闪不已,脑中思绪千转,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不会是马氏母女为了省下这笔钱亲自上阵了吧?
想着这母女俩的禀性,倒是有这个可能。
可是为什么她们不动季重莲,转而盯上了筝姐儿与元哥儿……难道她们是打算……
裴母脸色不禁沉了沉,这两母女真是好毒的心思,她只不过想要季重莲消失,这两母女竟然想要绝了他们裴家的子嗣!
不过……想想又有些不可能。
若是季重莲不死,那纵使孩子没有了,他们夫妻还年轻照样可以生养,单单只毁了两个孩子对马氏母女有何好处?
裴母想来想去有些想不通,渐渐思绪乱成了一团,手心更是出了一层冷汗。
裴衍点了点头,目光却是掠过了裴氏,直接看向了裴母,“老夫人可还记得郑宛宜?”
“郑宛宜?”
裴母双手一颤,手中的念珠噼啪落地,碎裂成无数的晶石四散开来,她脸色惊惧地看向裴衍,“她竟然还没有死?!”
郑宛宜对他们有多么怨毒,裴母心里很清楚,若是两个孩子落在她的手中,那无异于是九死一生!
她对自己的孩子都如此狠心,又怎么会放过裴家的人?!
裴氏也惊讶地捂住了唇,满脸地震惊,“怎么会是她?”
林梅猛然地抬起了头来,却发现季重莲的目光一直冷冷地看向她,她心中一突,整个人已经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难不成……。难不成竟然是她将郑宛宜带进了将军府?
想起那个脸上长着黑斑但眼神冷厉,又隐隐透着一股熟悉感的女人,林梅脑中如有电光闪过,一刹那间便醒悟了过来,原来她就是郑宛宜!
季重莲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了林梅,她每走上一步,林梅就止不住地将头埋得更低,似乎这样便能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可看着那双银缎上绣着半开青莲的秀鞋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地放大,她终于止不住腿软地跪在了季重莲跟前,整个人抖得犹如风中落叶。
“林梅,你着实让我太失望了!”
季重莲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股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重与压抑,“你这样做,便是不给自己留退路了,我虽然不是随意迁怒的人,但你的做法更会让你的家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林梅颤抖不已,只是牙关都咬紧了,没有证据的事情她向来不会承认,若是季重莲只挖了个陷阱,难不成她还要往下跳不成。
想到这里,林梅不由将目光转向了裴母。
裴母怎么说,才能决定她的命运,而她相信如今她们俩人是绑在一起的,若是裴母想要撇开自己,那这屎盆子她说什么也要扣些上去。
裴母虽然不喜林梅这般摊上自己,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强撑着笑脸道:“重莲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林梅虽说如今在我跟前侍候,但从前可是你身边的人,她的品性最是淳厚不过,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来!”
季重莲勾了勾唇角,嘲讽一笑,“若是林梅不会,那老夫人呢,您会吗?”
“你这越说越没谱了!”裴母有些心虚地转了目光,佯装恼怒地看向裴衍,“你媳妇这般说你也不管管,我可是她的婆婆!”
“老夫人有把自己当作是我们的长辈,您孙儿孙女的祖母吗?”
裴衍神色渐冷,他一直没说话只在一旁观察着裴母的反应和表情,可结果让他很是失望,没想到这件事情真的与裴母有关,那么唯一意外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一次来的人竟然是郑宛宜吧。
裴氏看了看季重莲,又看了看裴衍,有些头痛地抚额道:“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全然都不明白?”
“姐,”裴衍的目光转向裴氏时到底柔和了几分,只是嗓音仍然清冷,“老夫人串通了马氏母女,要害自己的媳妇和孙儿孙女,这样的事情搁在你身上,你能相信吗?我想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而这偏偏就发生在老夫人的身上!”
裴衍勾起了唇角,与其说他是在嘲讽自己的母亲,不如说他是在自嘲,他的母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此让人心冷,如此让人失望!
在决定将裴母送进庵堂里时他还无数次地希望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希望有更强有力的事实来将这一切推翻,可是现实到底事与愿违,即使真相如此丑陋,他也不得不直面这样的结局。
“不……不可能!”
裴氏惊得倒退两步,之后猛地看向裴母,摇晃着她的手臂急声求证道:“母亲,您告诉阿衍,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您做的,不可能的……”
“我……”
裴母张了张嘴,她是想要辩解的,可季重莲的目光仿佛看透到了她的心底,那嘲讽与不屑的冷笑让她所有的掩饰都无所遁形,她觉得指间有些发冷。
“母亲……难道真的是您?!”
裴氏彻底怔住了,看向裴母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她退后了两步却还犹不可信地摇着头,口中喃喃道:“即使您不喜欢弟妹,可筝姐儿与元哥儿他们到底是您的亲孙啊,您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郑宛宜带走……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您怎么能安心?”
“不,郑宛宜不是我叫来的,我怎么知道你姨母竟然找上了她……”
嘲讽、怀疑、不信任,所有的情绪堆积而来几乎要将裴母给压倒,她脱口而出这些话语之后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裴母这样一说相当于自己承认她与马氏母女合谋害人一事。
裴氏震惊地看向裴母,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姐姐,你先扶老夫人下去,等这边收拾妥当了,我即刻便送她老人家回彭泽,后半辈子希望她能在庵堂中反省自己的罪过!”
裴衍的话音一落定等于是决定了裴母的命运,连裴氏都不愿意再为她求情。
虎毒不食子,谁不愿意母慈子孝,可摊上这样的母亲,也是他们姐弟的命!
“我不要去庵堂里过日子,阿衍,母亲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裴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转而哭倒在裴衍的脚下,伸手想要抱着儿子的腿,却不想裴衍一错身便移到了另一旁,她整个人扑了个空,额头重重地撞在了椅角上,立时便红肿了一片。
“姐,你带老夫人下去吧,若是她再这样纠缠不休,只怕我会让她落发修行!”
裴衍的声音冷冽地不带一丝感情,裴母的哭声就像骤然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心满眼的绝望。
若不是安叶及时找回了孩子,只怕眼下她们找到的已经是孩子的尸首了,他不能因为裴母的愚蠢与无知便宽恕了她的罪行,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裴母是,马氏母女也一样。
马氏母女或许如今正在东城角的四合院里等待着郑宛宜带回的好消息,可她们最后等到的只能是衙门的抓捕文书。
裴衍不过只是用了些手段,便让马氏母女的身份换了个样,转而与叛党有了牵连,等待她们的将是流放千里的日子!
裴氏叹了一声,唤来两个丫环扶着裴母退了出去。
林梅这才颤抖着抬起了头来,一张脸上已是布满了泪水,裴母这般容易就被收拾了,只怕等待她的命运将会更惨。
“夫人,这事府里除了老夫人外便只有婢子知道,林桃一点也不知晓,请夫人念在她曾经尽心侍候您的份上,不要迁怒于她!”
林梅咚咚咚地给季重莲磕了几个响头,着实用了力气,抬头时那额角上已经渗出了血丝。
“林梅,我知道你心有怨恨,可是你不该算计我的孩子!”
季重莲抿了抿唇,嗓音冷漠,“你所做的一切不是救赎,而是将你的家人拖入深渊,他们会永远记得他们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你的不甘和愚蠢带来的!”
“夫人,怎么处置她?”
琉璃上前一步,看向林梅的目光已是含着极怒,这样吃里扒外的奴婢,真是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拖下去,仗毙!”
季重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林梅必须要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