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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李之孝家的在租住的房子里。你李大叔就在府门外。”姜氏道。
“高家怎么说?”林若华又问。
“他们说,你若是不主动去高家,他们便会拿了文书去官衙当堂审理。”姜氏道,“我想着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去公堂抛头露面呢?所以就来了。”她四周看了一眼,又道,“这府里对你好像挺不错的,刚才我还听见丫头们说要去请‘三姑娘’,你什么时候成了府里的三姑娘了?”
“这个问题,我还要向你求证。”林若华瞥了秋梓一眼,秋梓便领着锦春几个丫头进了处事房。林若华才道:“你可知道我真正的身世?”
卷一 波折重重 055、笃定
姜氏一愣:“你真正的身世?”
“母亲可曾听父亲提过我的身世?”林若华直视着姜氏。
姜氏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此处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随我回去再说吧!”
“回去?回到哪里?衡州?”林若华轻笑一声。
姜氏见状,更是满脸疼惜:“孩子,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咱娘儿几个的容身之处?”
“敢问母亲,又有哪里是我的安身之地呢?”林若华语气一冷。“若我出去,高家真就能善罢甘休?叔父一家就真能平安无事?”
“那高家既已立下契约,想是能够信守……”姜氏眼里含泪,“我知道这是委屈了你,可是孩子……”
“你不用再说了,等我去见了侯府的老夫人,看她如何安排吧!”林若华打断姜氏的话。如果赵老夫人真把自己当成赵家的孙女来看,自然会全力助她,两家一直存在宿怨,一旦发生争端,势必会愈演愈烈,赵老夫人真的会为了她而与高家发生摩擦吗?林若华立即否定了心里的这个念头——襄阳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也没见赵老夫人流过一滴眼泪,可见这个老太太非一般女人可比。不过,也可趁机试探这赵老夫人的用心。
此时,赵世开与沈文宣远远看见姜氏与林若华说得情真意切,泪水涟涟,相视一眼便各自走了。当然也有管事的婆子把姜氏来访的消息传报到赵老夫人那里。
赵老夫人静静地坐在襄阳侯的床前,听到姜氏来访,不禁微微一笑,低声对面色安详的襄阳侯说道:“儿啊,事已至此,老身已经替你认下了这个女儿,也算是补偿这么多年来咱们赵家对林家的愧疚吧!帮人帮到底,要不,咱们帮她把高家的事儿了结了?”
床上的襄阳侯动了动嘴唇,道:“好。”
“还有宣儿的事,是你让开儿安排三姑娘到他屋子里去的吧?”不待襄阳侯回答,赵老夫人又道:“你打算让三姑娘做宣儿的妻子吗?”
襄阳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赵老夫人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那孩子虽说年纪还轻,看着也还稳重,再在府里磨砺磨砺想也不差。”
娘儿两个相视一笑,赵老夫人叹道:“就当是还十四年前的债吧!谁叫咱们欠了人家的情呢!”
此时林若华心里已有了打算,好让姜氏先在处事房稍等,便领了秋梓去见赵老夫人。
当林若华来到喜福院的时候,赵老夫人正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面前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面空空如也,她手里捏着一枚莹白如玉的棋子,迟迟不肯落下。云织与云缣两个静静立在她身侧,也是面露异色。
当小丫头把林若华领进花厅,林若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空空的棋盘上,她当下就觉心头一凛——这哪里是一个空棋盘,分明就是两军对垒前杀气腾腾的战场啊!
赵老夫人对林若华的突然来访毫不意外,笑微微地招呼她到棋盘前坐下,笑道:“你帮我看看,这棋盘上有什么端倪?”
林若华心里一跳,故作惊讶地说道:“这棋盘上什么也没有啊!”
“你再看看。”赵老夫人笑容不减,“你若是看出来了,我便准你随你母亲回去。”
“老太太要赶我走?”林若华心里一动,抬起眼眸望着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反问道:“看出来了吗?”
面对赵老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林若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长气。看样子,赵老太太真打算帮她了!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空空的棋盘上,良久才轻声说道:“若华愚昧,觉得这棋盘就像一个战场,黑白两方皆隐而不露,让人横生萧杀之气。”
赵老夫人颇有兴味地缓缓点头:“哦……有意思,有意思。”
“若华方才不过是胡乱惴测,还请老太太指点迷津。”林若华略显不安。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赵老夫人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拉了她手坐下,“来,跟我说说你的打算。”
“若华一个弱质女子,哪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想倚仗着老太太罢了。”林若华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身想让你出去,你意下如何?”赵老夫人道。
“一切但听老太太吩咐。”林若华并不拒绝,她从这个老太太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她曾经非常的熟悉的目光,那就是上位者的骄傲与自信,所以,她敢肯定,这个老太太定有所谋。
“不错,你把老身的话都记住了。任何时候,都别忘了这个‘拙’字,守得住‘拙’,便是福气。”赵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吩咐道,“云织,你们去给我和三姑娘煮壶茶来。”
云织与云缣两个自然即时离去。
“我有话问你,你需得跟我实言。”赵老夫人正色道。
林若华自然也肃然道:“老太太有话尽管吩咐。”
“你可愿意去高府为妾?”赵老夫人盯着她,慢腾腾地说道。
林若华把头垂得更低了:“那只是高府强人所难,并非我本意。”
“既如此,老身有一计可让你从此不用担心要强纳你为妾,依旧让你做我赵家的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赵老夫人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只要老太太不嫌弃,我又怎会不愿意?”林若华垂首道。这个老太太,既已把箭扣在弦上,她又怎能不发?
“你也不用担心,其实高洪强抢民妇为非作歹之恶行,整个汴梁几乎无人不知,他既主动来寻赵家的事端,我们赵家也不能任人拿捏。你先随你母亲回去,等高府派人前来接你时,我们再把你抢回来。”赵老夫人笑道。
“抢回来?”林若华有些不解。
“你怕?”赵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
“不怕,就是……想知道得具体点儿。”林若华低下头去,羞怯说道,“又惹老太太笑话了。”
“傻孩子,一个人大活人,被人抢来抢去的,换成是我也会害怕呀!”赵老夫人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高家本是借着你父亲的事来强纳你为妾,老身就在这上头作文章,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呵呵,就算他能证明他的清白,我赵家千金也没有去给他做妾的道理呀!”
“可是,外头不是盛传我是……林世友的女儿吗?倘若高家也借题发挥……”林若华有些担心。
“这个你尽管放心,事情已过去十多年,官家看在我这老太婆的脸面上,想也不会太过为难咱们赵家。”赵老夫人笑道,“况且此事官家有错在先,他要是敢拿此事宣扬,也等于是在揭他自己的老底。”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若华忍不住追问一句。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赵老夫人似乎不愿提起往事,只淡淡说道,“等你再长大些,就会知道了。”
林若华不好再问,想到姜氏还在处事房等候,便又说道:“那我何时出府?”
“不急。”赵老夫人道,“明日一早我正好要去淮阳侯府,你早些过来,混在丫头里面出去就是了……不过你放心,我自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林若华看赵老夫人一副笃定的样子,当下便应了。
“那咱们就依计行事吧!”赵老夫人微微笑道,随即附耳跟她细说了一番。林若华连连点头应允。
赵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方才说道:“你先下去吧,跟你母亲透个风声,让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林若华应了,告辞出来。云织与云缣候在花厅外对的廊下,见她出来,便又送了她出喜福院才折回。
姜氏在处事房正等得心焦,眼见林若华匆匆而回,当下问道:“怎么样,老太太让你出去吗?”
“老太太是不准我跟你回去了,不过,我想明天一早……偷偷跑出去。”林若华故意压低声音道。“你那里可有住得下?”
“这个……”姜氏犹豫一下,旋即说道:“你叔父的房产已被高家强卖,如今他们一家都跟咱们挤在租住的小院子里,你回来了不过是多打一个地铺,算不得什么。只是,若侯府来寻你,又该如何?”
“说不定侯府的人还没去,高家的人就先去了呢?”林若华不禁笑道。“母亲放心,在侯府也好,在高家也好,都一样。”
姜氏欲言又止。林若华不再跟她细说,只叫她别忘了明天一早在外面接应自己——在这汴梁城里,自己可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怕一出门就会迷了路。
姜氏应了,林若华便叫过二门处的小厮送了姜氏出去,自己则头也不回地往墨竹园而去。姜氏一步一回首,直到林若华的背影看不见了,方才出了府门。
等到吃晚饭的时辰,林若华草草吃过,便叫秋梓打来一盆清水,仔细将右臂的伤口清洗,又涂了药膏包扎好。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秋梓还在梦中,林若华便起床了。她蹑手蹑脚地换上秋梓的衣裳,扮成秋梓的模样就来了到喜福园。
园中早已备好一抬红呢大轿,仆妇婆子们站了满满一院子。云织立在门首,远远看见林若华来了,忙示意她站在廊下别走。
少时,众丫头扶了赵老夫人上轿,云织道:“起轿。”一行人便前呼后拥着红呢大轿出府而去。
云织与林若华有意落在后头,出了侯府,在一转角处,林若华闪身拐进了胡同,待众人走远,方敢露出头来。她依姜氏所说往西而行。走了大约半里路,才看见姜氏站在不远处的一处房舍前,当下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姜氏不禁长长出了口气,说道:“走吧!”
二人一路疾行,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姜氏才在一处破落的院子前停下,指着院门道:“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说着,上前叩响门环。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几个身着鲜亮的年轻男子,一把抓住林若华,笑道:“美人儿,你终于来了!”
卷一 波折重重 056、暗斗
林若华猝不及防,双臂被紧紧擒住,动弹不得,受伤的右臂更是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她不由得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为首一个年约三旬的白胖男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把脸凑到林若华跟前,瞅了半晌,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果然是个小美人,难怪咱们家大官人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的,给她换上喜服,赶紧抬进府去!”
另几个男人也纷纷出言附和,嬉笑之声此起彼伏。
随来的两个婆婆便拉林若华进屋,胡乱把两件红艳艳的新娘喜服套在她的身上。
姜氏在一旁早惊得脸色煞白,呆了半晌才上前揪住其中一个汉子的衣裳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怎能强抢民女?”
那汉子猛力一推,姜氏顿时扑倒在地,一跤跌在泥泞里,泥水糊了一身,脸上也溅了好些泥浆,她顾不得揩干净,又扑上去抓住那汉子边推搡着,边大声叫道:“李之孝,他二叔父,快出来把这些人赶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无一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