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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武愣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随便哪里,我这辈子都没出过京城,难得出来了,当然要四处游山玩水了。”
“我陪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严小武义正言辞地说。
我呵呵干笑,懒得跟你多争辩了,只是问他:“那姑娘怎么样?”
严小武立刻涨红了脸,跑得和来时一样快。
我怅然若失地看着门口,笑了笑。
那天夜里,我就跟脱缰的野狗似的,一路向北。
我想去很多地方,也想过很多地方,最后决定去北方,只是因为……当天晚上刚好有一辆马车北上。
马车上除了我还有三个人,看
上去都是无害的旅人,我抱着包裹缩在角落里,在颠簸中竟然也能睡过去。
梦里一道目光如影随形。漆黑幽深,泛着水光,温润濡湿,像麋鹿的眼睛,望着我说:“灵枢,不要走好不好?”
“我喜欢灵枢……”
他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吧,应该也只是有点而已。可我想那大概是不够的,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喜欢,没有那么多,我就不要了。
天亮了几回,又暗了几回,我终于到了北方一个中转的县城。客栈里的旅客操着各种口音,老板娘说往西走是西凉大漠,往北走是草原,往南走是山岭。
“姑娘,你细皮嫩肉的,这北方可不适合你。”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寡妇,大口喝酒,大声与宾客调笑。
“可我来了啊……”我挠了挠头说,“不过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那不如你在我这里干活,我付你工钱,等你想好了再走?”
我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
她笑着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小姑娘,也不怕我把你剁了做成肉包子?”
我哆嗦了一下,她又笑着走开了。
我在客栈干了几天活,老板娘说:“小姑娘,手脚挺伶俐的,以前是干嘛的?”
我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是屠夫……”
她瞪圆了杏眼,咯咯咯笑了起来,说:“小姑娘真幽默,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北方的冬天来得比较早,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呆两个月了。那一天,天上飘着鹅毛大的雪,一群人推了门进来,大喊着要热酒。
老板娘自己上前招呼了,我在角落里瞥了几眼,看到他们穿的是陈国的军服。
“哟,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喝酒了?”老板娘笑着招呼他们。
“休息,换防。”一个士兵说,“过几天,我们就要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怎么了?”老板娘一怔。
“没收到消息吗?我以为你这里消息挺灵通的。华将军被削了兵权,当着百官的面对陛下出言不逊,被罚闭门思过,封地里的百姓联名上告华府强占耕地,纵奴行凶,陛下一怒之下将华将军下狱了。现在边防都交给新起的骠骑将军了。”
“这……也变得太快了吧……”老板娘一愣一愣的,“前不久还那大赏了华将军……”
“此一时彼一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华将军也实在太嚣张了……”那士兵说到这里,抬眼左右一看,压低了声音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西凉威胁解除了,华将军也就没用了。”
“可华将军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吧?”老板娘也压低了嗓音,“这华妃不是还怀有龙种吗?”
“流了。”士兵说,“都是后宫那些你争我斗的事了,户部尚书的女儿给华妃下了药,华将军一怒之下把户部尚书打了一顿,不然这次华将军能那么倒霉吗?反正这件事,哪方面都不讨好,陛下也折损了一个皇子,因此心情阴郁了许久,上朝的时候,百官都不敢高声说话,连让陛下立后的声音也没了。”
“啧啧……”老板娘连连摇头,“这宫里宫外的事可真复杂,还是咱们简单些。你们都要走了,今天的酒多喝些,我请客了!”
“好!老板娘爽快人!”
华妃的孩子没了……他的心情一定很差吧……不过孩子以后总是会有的……
天快黑的时候,几个士兵才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离开,我正想关门打烊,忽然一股力量抵在门上,我用力推了两下没动,便从门缝里向外看去。
一个声音阴测测地说:“开门。”
我吓得一哆嗦,刚想用力关上门,门就被推开了。
寒风夹着雪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面如寒霜。
“宋灵枢!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啊!”严小武咬牙切齿地说。
“小小小武……”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差点被你害死啊!”他抓住我的肩膀前后晃来晃去。
“怎么啦?”我头晕脑胀地,甩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严小武动作一顿,随即眼眶一红,“我差点就没命见你了……我怎么把你弄丢了,他会杀了我的……幸亏我找到你了……”
“什么?”我依旧一头雾水。
“跟我回去!”严小武神色一正,“不然我们两个都死定了。”
“你他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我受不了,一巴掌呼他脸上。
“刘希找你找得快疯了!你再不回去他就死给你看了!”
安静。
寂静。
只有风雪声。
“他找我干嘛?”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难道你不喜欢他?”
我挣脱他的手说:“喜欢能当饭吃吗?你要么走要么留下来,我很喜欢这里。”
背后响起拍掌的声音,我回头看去,老板娘笑眯眯地走下来,走到我身旁,一双美目在严小武身上打转,最后,轻轻提起裙摆,一脚,把他踢出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老板娘缓缓关上门,对外面说:“今天打烊了,明天请早。”
然后老板娘转身看我,拇指往后一指,问:“你男人?”
“我哥。”
老板娘一笑:“乍一看有点傻。”
我说:“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结局
当天晚上,我一直寻思着要不要跑路,琢磨着严小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起来开门,门一开,我愣住了。
屋外一个人,穿着狐裘,不知站了多久,细软的乌发上沾了不少雪花,正静静望着我。
“客官……里面请……”我咽了咽口水,招呼他。
老板娘正下楼,看了他也是一愣,随即飘也似的下了楼,笑着说:“好俊的年轻人,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他的声音有点哑。
“要不要来壶我们这的酒,驱寒暖身。”老板娘殷勤招呼。
“好。”
“不行!”我脱口而出,两个人都偏过脸看我,我动了动嘴唇,低声说,“太烧心了,酒量不好不要喝。”
“那就不喝了。”他说着,找了张椅子坐下。
老板娘凑上来碰了碰我的肩膀,低声问:“你男人?”
我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你男人我就要了!”
“喂!”我急了,“他才二十呢!”老牛吃嫩草啊!
“哟,果然是相好的,这就急了。”老板娘哈哈一笑,在我肩上一推,“闹什么别扭,这么俊的男人,还不上去拿下了!”
我踉跄了几步,在他跟前站稳了脚步,问道:“你要点什么?”
他睫毛微颤,上面好像还沾了点雪花,我强忍着伸手去碰的冲动。
“我有点冷……”
“那?我给你倒点热水?这里很简陋,北方的东西我怕你吃不惯的。”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你拿主意吧。”
倒水的时候,我想自己也逊毙了,轻易地又被他拨动了心弦。既不能若无其事,也不能恶声恶气。
他端着大海碗,碗里热气缓缓冒着,水色的双唇碰了碰热水,很快便染上了胭脂色。
“我困了。”他抬起眼看我,无辜又可怜。
“我带你上楼。”他之前是从哪里赶来的,京城?不会,之前就在附近吗?
边城的客栈条件不太好,我多拿了一床被子给他铺床,说:“你将就着休息一下,这里的床比较硬,我给你生点火……”
话没说完,又被他扑倒了。
“灵枢……”我被他压趴在床上,他咬着我的耳朵,带着浓浓的鼻音喊我的名字。
“喂喂……你……你起来……我要死了……”我透不过气了!
他不甘不愿地爬起来,我刚一翻过身,又被他抱紧了。
“抓到你了。”他枕在我肩窝处,长长松了一口气。
“你来干什么啊……”我看着房梁,无奈地说,“在宫里不是呆得挺舒服的嘛,跑来这种地方受罪。”
“呵,宫里舒服,那你为什么跑来这里?”他反问。
我语塞。
“我知道,你喜欢我。”他说,难掩得意。
我窒息。
“严小武都说了,灵枢做梦都喊我的名字。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喊我的名字,我一走,你就哭。”
“我不知道。”我干巴巴地说。
“我让严小武看好你,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让你跑了。”
“什么?”我愣了一下,刷地转头看他,嘴唇扫过两瓣温凉的柔软,看到刘希嘴角噙着抹坏笑。
“我本来想,找到你的时候,一定好好罚你,可是看到你,我又舍不得了。”他翻身覆在我身上,紧紧贴着我的双唇说,“灵枢,我终于有能力保护你了。灵枢,跟我回家吧……”
“不、不要!”我的后脑勺枕在床上,避无可避,左右摇头都逃不开他的双唇,“爷爷去世了,我没有家了,爷爷说,不能和你走太近。”
他顿了一下,我急忙大口呼吸。
“爷爷是错的。我不是我父皇,他保护不了我母妃,但我可以保护你……”他的瞳孔深处映射出内心深处的倔强和骄傲,“他是个懦弱的男人,他爱我的母妃,但这种爱却成为一种伤害,来自其他女人的嫉妒,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中毒,却无力救她……”
我茫然看着他。
刘希轻轻一叹,靠在我肩上。“爷爷什么都没告诉你,他大概希望你永远不要卷进这些是非之中。你以为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以为我只是得了病,其实不是,我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我得的也不是病,是毒。母妃出身低微,却深受父皇宠爱。她没有后台,保护不了自己,父皇也没有能力保护她。母妃怀着我的时候被人下了寒毒,发现的时候,毒已经入了心脉,为时已晚。但她仍是忍痛生下了我。那之后,父皇才明白他的爱,在后宫之中是怎样的毒。他故意无视我,装作放弃我,以为这样我就能安全。但我身上带着寒毒,无人能治。去除寒毒需要多少心力,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父皇暗地里给了爷爷命令,你以为,爷爷真的敢去救一个不被人待见的皇子吗?”
我从来没有想这么多……因为爷爷素来心善,就算是路边的乞儿,他也不忍看人受饥寒之苦。是了,皇子不一样,你救了他,便会得罪对立立场的人,如果不是先皇的命令,他又怎么敢冒险?
“从我的身体渐见起色之后,父皇就着手安排一切了,为我暗中培植势力,找最好的师父教导我,只等有朝一日,让我回到朝堂,回到他身边。否则,凭我的势力,永远也进不了朝堂,只能当一个藩王,远死他乡。可是,那个皇位对我的吸引力并不大,但我没得选择,父皇的举动被人察觉,我被推到台前,一旦失败,只怕死的人会是成千上百。”
“所以……你就当了皇帝么……”我呆呆问道。
“是啊……爷爷总是不放心我,我说,我想要灵枢,我喜欢她,会保护她,可爷爷担心你步上我母妃的后尘,你只是个小太医,我的地位未巩固,权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