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姑娘这才消停下来,乌发确实乱了,索性一把扯下束发的缎带:“师父给人家绾发。”
谌墨将她抱到膝上坐好,以手代梳轻柔地给她理顺头发。小姑娘像只猫儿一样,乖顺温驯的模样让谌墨觉得更加喜爱。
用缎带将头发绑好,谌墨亲了亲崇宁的额角,将她放下来:“娇气包。”嘴角却笑意温柔,牵过她的手往书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生能几回共看 月色轻悄
书房里鎏金瑞兽吐着袅袅暗香。
崇宁乖乖地赖在师父膝上,自个儿抱着本书认真看着,时不时还问谌墨几句,什么是月离于毕,什么又是荧惑守心。谌墨被她扰得也看不进书,索性拿过小姑娘手里的古籍,一句句给她解释。崇宁听得甚是入神,不时还点点头,看得谌墨好笑:“阿浣今晚跟为师去观星楼吧。”
“好的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从谌墨的膝上跳下来,噔噔噔地跑向一旁的书柜,踮着脚翻出上回看的那本星宿图鉴,冲谌墨得意地笑:“我要看这个。”
谌墨都由着她去,只要她喜欢就好。就算崇宁往后什么也没学会,懵懂迷蒙,那也无妨,总归还有他守她一世安乐。
夏末的傍晚晴好,微风不燥。谌墨端坐在观星楼顶的亭中,听见急躁的脚步声,转眼就看见崇宁跑上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在他身上。
他伸手接着欢脱的小姑娘,捏捏她的鼻子:“姑娘家怎的这般毛躁。”说着抱着笑嘻嘻不以为意的小姑娘坐在膝上。
崇宁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淡淡药香,长发绞得半干,只用一根银丝绦束着,发尾还有些潮潮的,扫在手背上略有些凉。谌墨由着小姑娘拽着他一只手掰着玩儿,自己拨了拨她半干的乌发:“怎么没绾起来?”崇宁头也没抬,声音软软糯糯:“啊,我让她们别给我弄的,待会儿不是要回去歇着了么,绾起来了还得拆,多麻烦。”
谌墨听了失笑道:“你个小懒丫头。”崇宁听了不乐意,凑上去嗷唔一口咬在谌墨肩上。暮夏衣衫还单薄,可是小姑娘劲不大,咬在肩上也丝毫不疼,可谌墨还是皱了眉,扶好崇宁,一手圈着她一手腾上来捏她脸:“长脾气了,师父说一句都说不得了,嗯?”小姑娘敛了眉眼,带几分委屈哼哼唧唧地说:“阿浣又不懒。”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哭,真是说不得了,谌墨亲亲她头顶的发旋儿,温声叮嘱:“下回不能再这样了,衣裳脏。”
崇宁听了点点头,神色也亮起来,冲着他撒娇:“阿浣最听话了。”说完抬眼往远处看,暮色四合,天色渐暗,明明灭灭的星子现了出来,在还未全暗下去的深蓝色天幕上熠熠闪亮,看着别有一番情怀。小姑娘伸手指着给她师父看,一脸兴奋:“师父,这样好看。”
谌墨拉下她的手,还没开口说话,崇宁就想到什么似的扯着他的袖子说:“师父,我想起来前几日学的诗经。”
“嗯?哪一句?”难得小丫头还能想到诗经。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崇宁大声念出来,得意洋洋的抬头看谌墨,白净的小脸上满满的期待,就差直接和谌墨说快夸我啊。
崇宁的眼睛本就生得极好,和小鹿眼睛似的,水润润的又透着懵懂看着就让人疼爱,此刻映了烛光更显流光溢彩,还透着几分黠慧和期待,看得谌墨有些晃了神,低下头去轻轻在小丫头的眼睛上亲了亲,语气轻柔地说:“嗯,阿浣记性真好。”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时过不久到了中秋,这样的节庆崇宁自然是要回去的,上京也特特来了信,说是太后和长公主甚是想念郡主,也是盼着她早日回去。四皇子也像模像样地随着长辈给小表妹捎了一封信,在含蓄的表达了对她的想念之后极尽所能地和她炫耀了一番大宛进贡来的宝马如何威风,他从皇兄那里磨来一匹小马驹,小则小矣,已可看出日后如何不凡。皇后看他喜爱得紧,就传了原先教太子的骑射师父来给他上课,如今马术已有小成。盼着表妹回去瞻仰他的俊秀英姿。
崇宁平静地读完毓成的信,很是嫌弃地丢到了一边,嘟囔了一句:“字写得这么丑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哼。”转头又和小团子玩作一堆。团子伸出粉粉的舌头舔她手心,痒痒的引得崇宁笑起来,又伸手去揉它的肚子,团子舒服得哼哼唧唧地蹭她手臂,小模样和她平日对着谌墨撒娇时像了个十成十。
这时候连边上侍候的婢女都笑起来了:“怪不得都说谁养的东西就像谁呢,看团子这模样可不是像足了小郡主。”
崇宁听了很认真地把团子抱起来和自己面对面,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互相看着,团子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分外可怜懵懂,看得崇宁恨不得亲上去。
正这么看着,谌墨就进来了,崇宁放下团子欢快地跑过去:“师父,母亲捎了信来。”话里洋溢的喜悦满得都要滴出来了。谌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抱起她,而是让侍女打水上来给冒失的小姑娘净手,机灵的婢女已经把团子放进小笼子里拎走了,众人皆知谷主对这些猫儿狗儿的不怎么喜欢。
崇宁洗干净了两只小爪子,欢喜地在她师父边上蹭着:“母亲来了信让我回去庆中秋呢,师父也一起么?”谌墨看她分外高兴,心情也好:“嗯,自是要去的。”师兄也催着自己去国师府与孤苦伶仃的他共度佳节。崇宁见他应了,更加欢喜,便又打起了主意:“师父,毓成哥哥也捎了信来。”谌墨看她一脸讨好的样子就知道这小丫头又要开始闹腾了:“四皇子说什么了?”嘴上说很嫌弃实则在心里羡慕得不得了的小姑娘见师父这么问了更加讨好地说:“大宛进贡了一批骏马,他已经开始学马术了。”眼里的艳羡和渴求昭然若揭。谌墨捏捏她的小脸,这丫头想到一出是一出:“回头为师去给你挑一匹温顺些的马来。”崇宁一听高兴得不得了,扑进谌墨怀里蹭啊蹭:“师父最好了!”
谌墨笑着抱她到膝上,逗她说:“也就是顺了你的意,师父才是个最好的。”
崇宁讨好地笑,白白嫩嫩的小手卷着谌墨的发尾玩儿:“哪能呀,不管怎么样师父都是最好的。”谌墨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又被心眼多的小姑娘截了话:“既然师父这么好,又怎么舍得不顺阿浣的意呢,是吧师父。”声音软软糯糯地,尾音还打着转儿,分明是撒娇。
偏偏谌墨吃她这套,怎么看他的小徒弟都觉得是惹人疼爱的,就连耍耍小心眼都觉着是极聪慧的模样,点点头笑着说:“这是自然,虽说顺着你的意代价大些,不过也没什么。”
崇宁一听就知道师父是在说昨日自个儿拿了他的砚台砸核桃吃的事,平日吃的都是砸好剥出来的核桃仁,不安分的小姑娘也想砸几个玩玩,可是侍女们怕她没轻没重地砸伤了手,把小锤子都藏得严严实实的。昨日她偷偷揣了几个核桃在衣兜里,进了书房发现师父还没来,甚是欣喜地四处摸索着找家伙砸核桃,最后踩着椅子从师父的八宝格上拿了个看着挺厚实的砚台下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砸。
谌墨跨进书房时崇宁正在全力一击,但失了准头,核桃没砸到,砚台却成了两截,再怎么胡闹也知道这下不好了,刚想找个地方毁尸灭迹却一抬头就看见师父站在跟前,吓了她一大跳。
做了坏事的小姑娘冲着谌墨嘿嘿地干笑:“师父你来了啊。”
“嗯。”谌墨径自在梨花木椅上坐下,冲着已经低下头去的崇宁招招手,“过来。”
原本以为要挨一顿训的崇宁一听师父没动怒,欢快地就凑上去了:“师父。”
“方才在做什么?”谌墨看她手里还不忘攥着那两个核桃就觉得好笑。
“啊,砸核桃吃呀。”崇宁讨好地把手里的核桃伸到谌墨面前,“师父要不要?”
谌墨抚了抚小姑娘如丝的长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不怕砸伤了手。”说着接过崇宁递来的核桃,只手微微使力便捏开了,看得小姑娘毫不掩饰的惊叹:“师父好厉害!”一边捡出谌墨掌心的核桃仁一边拍着马屁:“师父这么厉害也教教阿浣啊,学了这招就不怕砸伤手了!”
谌墨捏她的脸:“出息,学些东西还尽是为了捏核桃。”崇宁被捏了两下就躲开了他的手,小小软软的手捏着核桃喂到他嘴边:“师父吃。”
神情愉悦的谷主大人一边吃着小徒弟喂来的核桃一边盘算着是不是该教这小丫头什么防身的招数,按她这么会闯祸的性子,想来是很有必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温柔如初 你为谁守护
过了几日谌墨带着欢天喜地的崇宁回京城,如同上次一样将崇宁送回卫国公府后自己去了国师府。
杜君衡从府里的酒窖中搬出两坛陈年桃花酿,邀了一袭白衣如谪仙的师弟上了国师府的屋顶。时近中秋,月色正好,银华似水逶迤,为雕梁画栋的国师府添了几分温柔颜色。
谌墨自顾自喝着酒,对身边人灼灼的眼神毫不理会。
“师弟,阿浣周岁之时卫国公府曾邀了我给她批命格。”杜君衡笑得一脸神秘莫测。
“如何?”谌墨侧目瞟了他一眼。
杜君衡觉着自己这个与他一块儿长大的师兄还远不及只带了还不到一年的小丫头让他重视,颇有些吃味,碍于师弟淡漠如雪的目光却是不敢表露半分,只讨好的笑道:“自然是花开之相,福寿圆满。”
谌墨点点头,没说话。他观崇宁的面相,鸾凤祥和,该是一生喜乐的。
杜君衡看他师弟没什么反应,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近日我闲来无事,又给她排了次八字,看看命格。”
这回谌墨倒是有反应了,嗤笑一声:“师兄果然闲得很。”
被嘲笑了的人也不恼:“小阿浣与你可是,羁绊至深呐。”
谌墨听了笑笑,又饮一口酒:“她是我的徒弟,自然羁绊至深。”
杜君衡却皱了眉:“你没有给阿浣算过命格?”
一阵夜风起,白袍翻飞,谌墨摊开手掌又握紧,月光从他指间溜走不见,向来淡漠清贵的人此刻笑得无奈又温柔:“算过,可是什么都算不出来。”
算人不算己。所以他算不出崇宁的未来如何,但至少他知道她能一生静好荣华,那么算不出也没关系,如若师兄算出她的命格有半分不尽人意,赔上这条命他也是要为她改命格的。
大概是他此生的魔障,却甘之如饴。
而此刻,小小的姑娘正在满室清浅的石兰香气中安稳好眠,再不知他心中百转千回的情愫与九死无悔的维护,却在松软的绣毯间低低喃出一声师父。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中秋夜宴,崇宁欢欢喜喜地进宫去了,毓成见到她很是兴奋,偷偷把她扯过来炫耀着自己略有小成的马术,听得崇宁很是不耐:“有能耐你倒是和太子哥哥比去呀。”
毓成听了这话少见的没有和她辩驳 ,反倒冲她挤眉弄眼地示意左边下首那桌的一个粉衣女子:“看见没?”
崇宁望过去,隔得有些远看得并不大真切,但诚然是个风姿绰约的佳人,可是同她有什么干系?“你你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看起来那女子还比毓成大上两三岁的模样,原来毓成哥哥喜欢这样的啊。
原本神秘兮兮的四皇子当下就黑了脸:“本殿又不是瞎了。”崇宁撇撇嘴:“那你让我看她做什么,美则美矣,可是宫中又不是没有美人。”
“那是皇兄的正妃。”毓成看了对面神色自若的太子一眼,“上个月下了旨赐婚。”
崇宁嚼着软嫩弹滑的蹄花,学着国师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梧桐姐姐肯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