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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开头说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便轻车熟路了,比如她如何谋划,用了各种关系安排了困局只等着把蒋少旭抓住,不过被面前这位仁兄给破坏了,幸好路隐隐亡羊补牢,把矛头引向了魔教,只是流觞眼下的身份,只能被她给利用一番。
而殷紫菱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而已。
“等到我把你拐跑,就当做天下没有魔教左护法这个人,所以……”说到这里,入斜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流觞一眼。
“所以你便陷我于不义?”流觞眉毛斜挑,多了些狂傲,和她以前的认知有偏差。
他那一点秃掉的眉尾长回了浓密的眉毛,仔细看本来就有些上挑,面上烫伤的伤疤有些褪掉了,还是得感谢齐琰给的药膏,确实好用……
想到了齐琰,流觞便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他不太懂那个感觉是什么。
“不不不,”入斜挥手道,“权宜之计,兰章你不要恨我,大不了我让你揍一顿好了。”
流觞放下剑,食指折着,在嘴唇上轻碰,咳了一声。
“我对揍你没什么兴趣,要不,做点别的事?”
“哈,别闹,明天还要赶路呢。”入斜的脸红了红,低下头去卷着袖子又松开卷上又松开。
“对了……你又是为什么留在玄真教呢?”
“因为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啊。”
……
真话还是假话,随便听听,也就罢了。
(主角们忽然那么甜蜜,其实是我打算开虐了,等女主找到那传说中的家主令吧。)
第二日一早他们备上了一些干粮便继续赶路,杭州的枣泥糕味道尚算不错,只是觉得滋味比不上苏州深巷中那一家名为张家铺子的好。
从杭州城到越州不过半日路程,他们俩一路说说笑笑,倒也欢乐。到了越州城,入斜便开始打听起殷扬昭的事情来。
毕竟时隔数月,而且有大波江湖人士来打探过,能用的消息早就被用完了,哪里轮得上她。
倒是那路隐隐忽然大发慈悲,给她发了一封信。路隐隐是重华楼的楼主,对各种消息也都了解一些,她知道入斜终归是要来越州查探的,便回了金陵,将殷扬昭失踪前的行踪记录给调了出来,寄给入斜……至于那尾随着去了金陵的唐廿一,倒也不全是重色轻友,也是担心人家路楼主的安危。
一日查下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入斜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翻看着路隐隐寄来的信件。
那信上记述了她爹失踪前一月的动静,本来在苏州待得好好的,忽然告诉家人要去南方一趟,本来以为他会再往南去,结果在越州就停住,待数日,这一待,就失踪了,具体他是在哪一日失踪的也没人知晓。
为何他去了越州,为何在越州失踪,都成了一个谜。
信的末尾说,有人最后见到殷扬昭的地方是在杏花巷……
“杏花巷,杏花巷,这个名字可真熟,不过一点也记不起来。”入斜搔了搔脑袋,决心明日再探什么杏花巷吧,然后把信往床头一丢,钻进了被窝。
……
第二天到了那个叫做杏花巷的地方的时候,入斜忽然记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地方,她的娘亲带着她来过这个地方,娘亲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地方。
杏花烟雨,邂逅了一段姻缘。
不过在说完了这个地方以后,她就被师父带走了,许多年没有回来这个地方,也就把这里给忘掉了。
她想,莫非父亲的失踪和娘亲有关系?
她甩了甩头,抛开了这个想法。
拜师的第二年,有人大老远从苏州送来信函,说是二夫人过世了,她也曾去祭扫过母亲的墓,不曾有什么怀疑……娘亲一向病弱,估计是预见了自己身体的每况愈下才将自己托付出去。
流觞看着入斜扶着长着青苔的墙,面色十分忧伤,便忍不住上前拥住了她。
“怎么了?”
“这里是我爹娘相遇的地方,忽然有些伤感罢了。”
听了这句话,流觞便在心里确定自己当日拼尽全力去暗杀的教主居然是姗姗的娘亲,内心咯噔一声,十分不是滋味,却又无法启齿。
“前面有家小茶馆,我们先歇歇吧。”
……
茶馆伙计殷勤地送上菜单,他们俩都没什么食欲,便随意点了两样茶点和一壶茶。
不久之后,天开始飘雪,现实窸窸窣窣的霰雪,而后转为雪花,好像是春日的柳絮,纷纷扬扬,飘落在越州的杏花巷,隐没在蜿蜒的小路上。
“看样子,是要积雪了啊。”茶馆没什么客人,掌柜的有些闲,账房在他旁边噼噼啪啪地拨着算盘有些恼人,寂寞如雪,于是搭讪这茶馆唯一一对客人。
入斜本也就是要打探消息来得,她见茶点还不曾上来,就端着茶杯蹭到了柜台,道:
“江南的雪,又能积得多厚呢?”
“哦,听起来姑娘不是本地人啊?”掌柜的呷了一口茶,眯着眼对入斜道。
入斜放下茶杯道:“是啊,我从平州来,寻个亲戚,却不想他早就搬离了杏花巷。”
“哦,我在杏花巷住了那么多年,可不曾听说杏花巷有搬走什么人,除非那里根本就荒宅。”掌柜慧黠地说,然后戳了戳旁边的账房,账房抬了抬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掌柜虽然红光满面,但是看起来也有四十多了,在这里也该开了不少年的茶馆,他的话该是有些可信度的,如果要去找她爹失踪的地方,荒宅倒不失为一个方向。
在这个时候,伙计端上几份精致的茶点,茶点下有一张字条,被他急匆匆地塞到了流觞的手里。
流觞下意识将字条收了起来,果然是教中人来找他麻烦了么?
“哈,茶点来了,我就不陪掌柜聊天了。”入斜适时终止了她和掌柜的谈话,免得扯的东西太多,到时候收不回来,走到位子旁,流觞将筷子递了过去,却被入斜推开。
“我要你喂我~”
“好。”流觞抓起一块甜点,喂到了入斜的口中。
趁着入斜挨家挨户去问零星且分散的消息的时候,流觞在门外偷偷展开了那张字条——
“今夜子时,杏花巷口。”
落款是沈,来的是沈白羽,他的面子还真大啊。
沈白羽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身为刑堂堂主,玄真教众人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自然有其实力。他四十多的年纪,看上去才三十多岁,听闻是他喜欢饮血,所以才会容颜不老。
这些缥缈不可证的传言,使他更为神秘。
流觞初到玄真教,便是受尽了沈白羽的折磨。
可是当他最后从刑堂走出,沈白羽又搭着他的肩膀叫他兄弟,实在是让人作呕。
玄真教上有一个教主,一个少主,接下来地位最为尊崇的就是右护法,其次是左护法,左右护法下头各有两个星使,各执四方之权,再接下来就是各堂堂主,细分下来足足有七八级……
怎么一步步往上的过程,流觞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杀了多少的人,才到了那个位子?
一开始是不想死,想要见到姗姗,可是到后来野心便越来越大,恨不得将玄真教也给收入囊中。
沈白羽和俞溯舟始终欠他一个交代。
既然俞溯舟已经被他刺杀了,唯一知道秘密的是不是就剩下沈白羽了?
权衡数久,流觞还是决心赴邀,即便那是龙潭虎穴。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自从被他记事,就一直困扰着他。
……
吴兰章这个人,看似有过去,其实并没有。
这或许能当个笑话听听,但真的是真事,比真金还要真。
他其实是个孤儿,他的父母有一日在山上打柴,看见了一个挂在悬崖上的襁褓,便将襁褓勾了回来,结果发现襁褓中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出于恻隐之心,这对夫妇将孩子收养,养到半大的时候,孩子还没名字,便拎了两条鲤鱼央着村里的夫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兰章。兰章贪玩却也懂事,大了一些的时候知道了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就自己提出要去外面住,没有带走家里一份钱财。
他的娘亲将捡到他的时候的东西交出,告诉他这可能关乎他的身世。
那时年少,倒也不曾在意过生身父母的消息。
一直到养父母一家横死,他才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他想像的简单。
他搬离了家乡,从宣州到了苏州。
所有的事情归于平静,他也遇见了传闻中的世外高人教了他一本武功秘籍,高人和秘籍的名字他都不知道,不过总觉得那个高人应该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再到后来,他遇见了姗姗,过了命中最为甜蜜的一段逃亡的日子。
重伤之后到了玄真教,俞溯舟却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是谁,这个答案甚至要比感情的坚持的执念还要深。
不论生死,他总要去一趟的。
他捏紧了拳头,字条很快变成了粉末。
这个时候入斜刚好出来,对着他摇了摇头。
还是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事的,明日再找吧。”
流觞把入斜搂进怀里,温柔地说。
西江月
大半夜的时候,除了打更的也就是梁上君子尚活跃着,流觞想到了这一点就忍不住自嘲起来。他隐忍那么些年,竟然真的觉得倦了。
再过些日子就是新年,要把新桃换旧符,又要长了一岁,除却功夫的增长,其他的地方倒没什么长进。他靠在冰冷的墙上,搓了搓手,口中呼出的气化成了白雾,散在风中,。
“左护法在等我呢,还真是在下的过失啊。”听声音是沈白羽来了。
沈白羽虽说名字里有个白字可是最喜欢穿明艳的绿色,分明知道那是地位轻贱的人穿的还那么一腔热情,倒真是江湖中的奇人。他说话向来不登大雅之堂,却能在这一句或者下一句处处戳人痛楚,放在正邪交涉的大会上,总是十分的吸引眼球。
“右护法之邀,流觞岂敢不赴?场面话不必多说,想来右护法听得也多了,不如直接说你要做什么吧。”流觞不和善地盯着沈白羽。
沈白羽勾起嘴角,笑道:“我要你拿回殷家的家主令。”
“呵,如今,你以为你还有那个权力命令我么?”流觞回之冷笑。
“哦?那你赴约是打算把我和教主一样杀了么……”
“……”
“真可惜啊,你的秘密还在我们手中握着,殷入斜的解药还在我们手里,就这两条理由看着,你也不该不听命令吧。”
流觞低头淡淡道:“我在玄真教不听命令的时候多了。”
“对,你是我见过的,最适合当杀手的人。不过,为情所困。”
“总比你永远得不到好……”流觞与沈白羽待得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他的一些秘密,这一次反正也是要和他拼得鱼死网破的,干脆将自己所知吐露,一吐心中之气,算是……不得其平则明?
他写予入斜的自白已经放在了她的枕下,估计她明日起来就会发现,至于那时自己是生是死,那还重要么,不重要了。
“得不到又如何,若是你今日和我同归于尽,想来连和她厮守的日子也就到了头,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沈白羽道,“忘了告诉你,你写给入斜的那封自白,我给偷了出来,在这里。”
说完,他真的拿出信来在流觞眼前晃了晃。
两人相隔不过两尺,流觞当然清楚沈白羽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把家主令拿来,我保证以后我们不会再打扰你们,当然,也包括你杀了方秋娘和殷南枫的事。”
流觞摸了摸鼻子,斜眼道:“你的保证,似乎不太管用。”
“我堂堂玄真教二把手,我的保证何时就不管用了?”沈白羽为自己抢白,不过说真的,俞溯舟反悔的事,他这个二把手几时又反对过。
话说了出来,沈白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居然和一个晚生后辈较真了,莫非真还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么……
“流觞,要是换我去抢殷家家主令,可别怪我伤了你娇滴滴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