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确丝毫不敢耽搁,即刻就派人追往了四面八方。他知道,依她的性子,绝对会逃往远离他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在京城加派人手。却不知,她正是藏在京城中。
在逃跑的两年中,她一直黄蜡抹脸,一身男装。在某一天清晨,她溪边洗脸时,无意中被舞娘看见,舞娘便跟着她,在她觅食的时候把她骗进红颜风苑,然后,在“春风翘首迎佳人”的那天,她遇见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呀呀,学校断网,所以这么久才更新啦
、雨中的遗憾
大雨滂沱,却浇不熄霍霆崴心头汹涌而出的痛意。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二皇子的莹妃!难怪,难怪她会有皇室专用的香料,难怪她不肯提起她的过去,难怪她看见分庆延时会大惊失色,难怪她连成亲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发现,难怪孟平要不牺一切代价阻止她和谭洛憬成亲!
而他,差一点娶了皇太子的女人!差一点娶了他唯一敬佩的“君主”的女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倾盆大雨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撑着毫无作用的伞,悄悄的跟着他。她只是想偷偷看看他,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却不知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脸上不知为何会有那么痛苦的表情。她的心要碎了,窒息的感觉紧紧逼近,让她泪如雨下。
“霆崴……”飘絮终于忍不住,上前叫他。
他微微转头,明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悲痛,仿佛要倾罐而出,将她的心吞噬。
“霆崴……”她哽咽着,说不出话。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
他没说话,依然继续前行,仿佛她不曾存在。她顶着伞,张开嘴,深呼吸,生怕他的悲伤会让她窒息。快步上前,她将手中的伞移向他,他没有推开,依旧默默的往前。
豆大的雨滴“啪啪”的砸落在他们身上,冷涩的秋风瞬间将他们席卷,寒意沁透而入。飘絮缩了缩身子,继续跟着他。他恍恍惚惚的,不愿理会她,继续冷漠的前行。
终于到达谭府了,他望着谭府门前高高挂着的门匾,黯然神伤。她默默的站在他身侧,看他在雨中凌乱的样子,心乱如麻。
沉默,抬脚,他继续前进。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咬咬牙,继续跟着。谭府的下人见他们一副狼狈样,吓坏了,急忙飞奔去禀报谭洛憬。谭洛憬被引到郭懿瑄的院子,却见飘絮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长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郭懿瑄的屋子,独自泪下。
屏退下人,谭洛憬一脸震惊的来到飘絮身边,担忧的问:“飘絮,发生了什么?”
飘絮默默站着,没有说话。谭洛憬疑惑的抬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在哗啦啦的雨声中隐约听见了霍霆崴与郭懿瑄的对话。
“你是不是有一块这样的东西?”他伸出手,一块金闪闪的令牌瞬间印入她眼帘。
她不安的看着他浑身湿答答的样子,强行忍住心里的恐惧,颤颤的从腰中掏出一块磨旧的令牌,递到他眼前。
那是她爹当年逃出皇宫的时候用的令牌,因为是她爹的东西,她舍不得丢,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随身带着。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望着他,忐忑不安。
他紧紧的捏着令牌,仿佛要将它捏碎,让她的身份随它一起消失。可是,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在她亲口承认前,他怎么能失去理智。
痛苦的转动手中的令牌,令牌的背面缓缓的转到她眼前,五个清晰的字立刻深深的刺入她的眼睛,让她惊恐的泪如雨下。
令牌上刻着:太子府莹妃。
那块令牌,从她出逃那日起,对她而言就再没有任何意义了。她会一直带着它,是想在万不得已时拿出来救自己一命。可是,她一直没把它放在心上,所以连孟平什么时候拿走的她都浑然不知。如今,它落到了霍霆崴手上,让她如何是好。
“霆崴……”她慌张的伸手拉住他,企图解释些什么。可是,她能解释什么?说不是吗?可她确确实实是二皇子的莹妃。说是吗?可是她又不愿承认。该怎么办?
他沉痛的闭上眼,不愿见她惊慌失措的面容。她无助的抓着他的神情,是否表示,她真的是二皇子的莹妃?
不死心,他睁开眼,对上她的眼,道:“懿瑄,告诉我,你是不是二皇子的莹妃?”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急急的上前抱住他,唯恐他会突然冷漠的转身走掉,想说话,想解释,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能说出口的始终只有“霆崴”二字。
他懂了,深深的闭上眼,沉痛的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力度。原来,他应该向其开口要她的人,不是谭洛憬,而是二皇子。可是,这个她,他该如何要?怎么能要?怎么敢要?
谭洛憬和飘絮震撼的站在长廊上,久久不能动弹。
原来她是太子的莹妃,他竟然差一点娶了太子的妃子。谭洛憬不可置信的步步后退,他竟然,差一点、差一点毁了整个谭氏家族。背主偷香、□□后宫、见色忘义、玩物丧志!他差一点就背上了这千古骂名,成为人人唾弃的千古罪人,差一点点就玷污了整个谭氏家族,毁了自己辛辛苦苦维持下来的世袭官位以及整个谭府所有的生命。那么霆崴呢?他要怎么办?是不顾一切的要她?还是牺牲一个她,保全所有一切的一切?
飘絮甩甩头,木然的离开。她只是震惊、担忧,没有恐惧。她不曾体会得到谭洛憬的后怕和霍霆崴此时此刻内心说不出的纠结痛苦,她只是难过,难过霍霆崴无法言语的难过。他究竟是谁,竟然可以让她如此悲痛欲绝。
缓缓的推开她,霍霆崴明亮的眸子里泪水翻涌。他不知该怎么做,十九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彷徨如此恐惧如此手足无措。他想要她,很想很想要她,拼了命也想要她,可是……他怎么能要她?怎么要得起她?
“霆崴……”郭懿瑄眼里的恐惧已经胜过倾泻而下的泪水,她不敢松开他,她害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变成诀别,她不要失去他,永远不要。
可是,他推开了她,不顾她苦苦哀求,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决绝的眼神好像一把锋利的剑悄无声息的穿透她的身体,然后狠狠的抽离,让她痛得透不过气。伸手向前,想抓住他,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触不到,想叫他,干涩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可是她知道,再痛,也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混在雨声中,没了音迹。她再无法向前追赶他,而他,宛若冰山,毫不知情、毫不留情的大步离开。
“霆崴,”她强撑着,口中呢喃:“不要走……”我不是故意骗你,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我只是想等你准备好……霆崴,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霆崴……
大雨滂沱,嘈嘈雨声淹没了她微弱的声音,无论她多努力,依然无法将声音传到他耳边。
冰冷的气息缭绕着,然而她却丝毫不觉冷,依然拼命挣扎着,想努力留住他,却终于摇摇晃晃的,摔倒下来。
天黑了吗?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见?霆崴,他在哪儿?为什么她看不见他?
睁开眼,屋子里凉意肆蔓,被风吹得摇曳的烛火闪闪,仿佛没有灯芯般空洞。谭洛憬疲倦的坐在她身边守着她,双眼充满疼惜。
见她醒了,谭洛憬起身扶她,她却一动不动的躺着,任凭泪水滴答而下。他还是走了,走得那么干脆决绝,连她的苦苦哀求都于视无睹。
“别难过,”谭洛憬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低声说:“他有他的难处,他只是想守住霍氏家族百年的基业以及所有人的性命,你不要怪他。”
她默默的流着泪,不言语。她不是不明白,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还不想这么快失去他。
屋子外面的雨仍旧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好像要引爆山洪般,噼啪的砸下。他们默默的坐着,不言不语。摇曳烛火中,死一样的沉默持续着,直到她微转过头,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谭洛憬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我知道。”
她却摇摇头,自顾自的说:“我只是想离开皇宫,离开太子的身边,我从没想过会给谁带来困扰,也从没想过要和谁在一起厮守终老。可是,我遇见了你们,遇见了霆崴。我也曾想过要向他说明一切,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他知道以后会离我而去,害怕他会把我带回皇宫交给太子。我不要……”她泣不成声:
“我也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可是我如此贪心,如此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如此希望能更多的待在他身边,哪怕只能做他一天的新娘、一天的少夫人,我也愿意。然而……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如此难以接受。
谭洛憬温柔的抚摸她的头,疼惜的说:“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她流着泪,泣不能言。整个谭府沉寂着,除了雨声,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许久之后,她微微启唇,哀求他:“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要把我交给太子……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好吗?”
他无言的看着她,默默点头。她仿佛心头落下一块大石般,缓缓闭上眼睛。
夜,深了。霍霆崴独自坐于霍府最高的阁楼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大雨中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独自落泪。脚边碎了几坛好酒,酒香在风雨中弥散。他原想一醉解千愁,却在登上阁楼望见镖局后,猛然发现他身上难以卸下的责任,于是毫不犹豫的将酒坛打碎,独自一人孤坐于侧。
他不想抛下她,可是这样的情况他根本没得选。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好好静下心来想想,要她,还是要一切。
也许最后,他会选择带她走。可是,连他自己都很清楚,放弃所有的一切以及所有人的性命选择她,这一条路,根本不可能。那么,他只能放弃她,只能忍痛让她重新回到二皇子身边、做她荣宠一生的莹妃。
而这次雨中的分手,竟是他们的诀别。
好遗憾,他们的诀别,竟然是这样的匆忙,他甚至没来得及好好看她,没来得及好好跟她说话,没来得及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他们就这样诀别了。从此天涯一方,君臣两端,不复相见。
风雨凄凄,他竟然孤坐于阁楼上,一夜无眠。而她则躺于床上,流着泪,睁眼到天明。
也许明天,天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让爱飘散
天未亮,人初起,梳妆别知己。
谭洛憬上朝了,青青在天亮时端着饭来到她房间,发现她已经梳妆整齐,静坐于椅上。安静高雅的气质飘洒一地,让青青顿时看傻了眼,不是因为她画的妆有多好看,而是惊叹她虽然一身男装,竟也如此俊俏。
青青傻愣在原地看她,还未回过神来时,她淡淡的说:“先退下吧,一会儿洛憬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青青又被她淡漠的神情吓到了,唯唯的点着头,然后傻傻的退了出去。
许久之后,谭洛憬终于回来了。推开门,看见她一身男装端坐椅上,安静的脸上透着一丝坚毅,似乎心意已决。再扫一眼未被动过的饭,他微微叹着气,来到她身边,缓缓开口:“你决定要走了?”
她默默的转身,然后点头:“嗯。”
他沉默着,问:“去哪?”
她摇头,说:“不知。”她早已没有了去路,怎么还会知道去哪里。她离开,不是为了躲避霍霆崴,而是为了保护他们,不让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再不能安然的入住这儿给他们造成麻烦。若她不离开,他们会顺从她的意思替她隐瞒。可如果他们不将她上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