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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尚书说道:“姑娘快起身,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有什么事就给我说,却并不是审问你,不用下
跪。”
段纹看了他一下,只见他伸出手,说道:“姑娘快起身。”
段纹当然不敢让他扶,自己站起身,慢慢摘下了手上的纱布,露出了手心的一个小口子。
她慢慢将手伸向裘尚书。
裘尚书一看,吃惊道:“你是断掌?”
段纹身子一颤,脸上露出万分悲切的神色。
她说道:“大人,民女知道,凭民女这样的手,是不能进宫的,民女也并不是那么想身居后宫,可
是……”
她哽咽了一下,说道:“民女真的是别无他路可走。若是就此回去,民女……”
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了,裘尚书看着她,说道:“你本无意进宫,是你家里人逼的?”
段纹点点头,说道:“民女父亲早亡,家里只剩几个哥哥,前些日子听说朝廷来江都选秀,便急着
替我报名了。现在他们已经拿了朝廷的银子,还答应好好照顾我娘,要是又见我回去,他们肯定……”
裘尚书明白了几分,说道:“此去京城,前途未卜,就算入了宫,也是艰险万分,你真的要听从你
哥哥们的意思,进宫去吗?”
段纹没想到,自己的萝,娘,哥哥,都不曾关心过自己,这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大人,却能对她
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又心酸了几分。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这样的人,来到这世上,本就没给任何人造过福。我爹是当初江都的知
府,才高八斗,两袖清风。几个哥哥们也争气,家里那样昌盛,可没想到,竞生出我这样一个断掌的女
儿。家里忙让人来给我看相,便算出了我命克六亲。我名叫段纹,似乎,也是那时候取的。果然,在我
七岁时,我爹便死了,家中一下子便败落了起来,直到现在,哥哥们只能沦落到以经商为生。后来,大
哥千托万托,才让媒人给我订了亲事,准备让我去一户人续弦,可没多久,那人竞病死了。从此,无论
哥哥们怎么想办法,也再没有媒人愿意来我家了。因为我,我爹英年早逝,我娘一生郁郁寡欢,订了亲
的人家却要办丧事……或许,也只有天子才能不被我所克了,大人,除了宫里,我真的不知道,找还
能去哪里……”
裘尚书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她的手,说道:“命里之事,虚无飘渺,不足为信,姑娘不用太在意。
姑娘就将手包扎着进京城,这事我不会多说,只是日后到了京城,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大人!”段纹激动道:“大人……大人真好!”
裘尚书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决定进宫,那便好好应付,说不定你在江都命途多舛,到了京
城,却是另一番天地。就算断掌能克人,可宫里的人都命硬,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克得了的,不用太担
心。’’
被他一说,段纹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竟笑了出来。
“船头风大,姑娘还是先进去,到时若是病了,只怕会不好。”裘尚书说道。
“嗯,多谢大人。”段纹说完,福了身,转身走向船舱。
走了几步后,她忍不住回过身来说道:“大人,您的女儿看到木雕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爹一向讨厌
我,可有一次,他却说要去外地一趟,可能会给我带些东西回来,我那时整整高兴了半个月。只是后来
……传来的是他的死讯……”段纹怅然了一下,马上又笑道:“所以您的女儿若是收到了您的礼物,一
定也会高兴好久的!”
裘尚书说道:“多谢姑娘了。姑娘的父亲,一定很爱琴?”
段纹奇怪了一下,点点头。
“原来如此。”裘尚书说道:“听到姑娘的名册时我便愣了一下,奇怪姑娘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名
字,现在却是明白了。”
段纹低下头去,黯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裘尚书说道:“有把古代名琴,名字就叫‘断纹’,而鉴赏古琴又以身带断纹为最好的依据。姑娘
的父亲,必是极其喜爱古琴,所以便为女儿取名叫段纹,却是个琴痴,也是个爱女之人啊。”
“断纹……”
听到他的话,段纹呆了。
爹确实爱琴,也收藏了好几把琴,甚至有一把听说是一百多年前的琴,被他当成至宝……
竟有一把古代名琴叫‘断纹’,断纹,竟是古琴的象征……
她的段纹,竟不是说她的断掌吗?
爹……是喜欢她的?像喜欢琴一样喜欢她?
眼里的泪快速掉了下来,段纹急着擦了一把,道过一声“谢谢大人”便慌忙跑进了船舱。
裘尚书站在船头,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地一笑。
张公公说的对,她这样的女子,确实是皇上喜欢的。或许,这样一个悲切的少女,在日后真的能得
皇上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文 段纹3
断纹……名琴……
想着尚书大人的话,第一次,她在入睡时露出了笑容。
爹,有着那样俊美的容颜,那样温和的笑容,那样大的才气,就像……就像现在的尚书大人一样。
她就知道,爹是喜欢她的,是爱她的。
“断纹”,她叫断纹,琴,好美,她的名字,也好美。
那天后,她喜欢一个人在心里偷偷的笑,喜欢偷偷看着总是爱伫立在船头的那个人,喜欢躺在
床上,想着他的容颜入睡。
她注意着一切与他有关的谈话,知道了他家在京城,今年二十八岁了,有一妻一妾,有两个女
儿,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一—裘炜。
她明白,对他,她是带着幕,可她也明白,往往,爰与慕是在一起的。
十八岁,她离开了依恋而又伤心的家乡——江都,抛弃了自己的未来,准备在高高的宫墙内孤寂一
生时,却遇上了让自己看一眼,便再也不能忘记的人。
他是年轻有为的大官,她是一个出身低微的煞星,他一言一行都是那样优美雅,她除了会哀叹
身世凄苦,什么都不会。
她不敢奢望太多,只是祈求上天能让她这一生多看他两眼。
终于,她也和别的姑娘一样,那样期待自己能被选入后宫,能在皇上身边有一席地位。
那样……她就可以和他待在一片土地上,可以在某些特定的场合,看见他了。
如呆真能那样就好了。
船行了几天,在金洲靠了岸。
坐了几天船,很多娇滴滴的姑娘都受不了了,张公公身体也有些不适,便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在
驿馆住了下来。
入夜,其他人都疲惫地早早上床了,段纹精神却有些好,看着窗外的月光,心怡地走下了楼,到
了驿馆的后院中。
夜静静的,墙角传来桃花淡淡的香味,闻着这气味,向前走了几步,在月光下看见点点桃花,总
算见到了点春天来临的迹象。
春天,好美的季节。
这桃花美,这月色美,这夜也美。
好像自从他出现后,什么都美了起来。
忍不住,她转过头,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某个房间。
熄着灯,他是不是也早早上床去了?
看他在船上的精神似乎还好,难道也是累着了吗?希望休息一夜,明天就会好好的。
正想着,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段纹回过头,竟意外地看到了裘炜。
裘炜一笑,说道;“原来是段姑娘。”
他竟还记得她的名字!
听到他说段姑娘,她心中一时竞抑制不住的兴奋。
心里砰砰跳着,她有些颤抖地说道:“大人……还没休息么?”
裘炜说道:“还早,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这些天在船上,姑娘身体还好?”
段纹点点头,说道:“多谢大人关心,我很好。”
看了看天空,她忍不住问道:“大人,听说到了京城之后,选秀的竞争会很激烈很可怕,有可能还
会死人,是吗?”
裘炜笑了笑,说道:“是离京城近了些,姑娘越来越担心了?”
段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裘炜说道:“也{殳有那么吓人,只是言行举止多注意些,凡事留心一下,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好了。在人面前不要太露锋芒,韬光养晦,大智若愚,那样,才不会让人当作眼中
钉。”
“韬光养晦,大智若愚民……”段纹默念了一下,说道:“大人,我知道了,就是在别人面前要装
得傻一点,笨一点,那样别人就不会把你放在眼中,当成敌人,是吗?”
裘炜笑道;“姑娘果然聪慧,我正是这个意思。”
听见他的夸奖,段纹在夜色中红了脸,说道:“大人,谢谢您,我会记住的。”
这时,裘炜又说道:“只是姑娘,真的决定好了吗?”
段纹沉默了。
她知道他说的什么,也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似乎也不认为进宫是什么好事。
前些日子,她是真的谈不上决定,只是受着命运的摆步,而现在,她却是真的决定了。
至于进宫的原因,她不会说,一辈子也不会说,她会将这原因在心里永远保存的。
她抬头轻轻一笑,说道:“大人,我决定好了,不会后悔的。”
良久,裘炜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说道:“姑娘…~早
些休息,我先上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段纹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耳边回荡着他最后的话,记忆里,那话的语气有
些黯然,可记忆,却又是那样‘恍惚。
驿馆的屋顶上,一个手拿铁链,三十左右的男人如一只野狼般盯着院中的段纹。
裘炜走到拐角的黑暗中,正要进门上楼,却又忍不住回过了头。
她还站在原地,看着他所站的方向,只是他能肯定,自己早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屋顶上的男人突然直击下来,甩出铁链,紧紧缠上了段纹的腰。
“啊——”
段纹惊叫一声,立刻便被男人带入了怀中,跳出围墙便离去了。
“来人!”裘炜大喊一声,急忙跑到了后院的马厩旁,骑上马就追了上去。
好一会儿,驿馆中的守卫才冲到后院。
段纹穿着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很是显眼,驿馆周围也没什么复杂的遮蔽物,裘炜一直都跟在铁链男
人的身后。只是他虽然魁梧,轻功却也不差,裘炜在马上只能保持看得到他,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这样追了好久,驿馆的人也}殳赶上来,裘炜正担心着,段纹的白衣竟一下子失了踪影。
裘炜急忙策马追到前方,却是一幢幢大大小小的房子、棵棵树木。
这样的情况照说他是不该乱闯的,自己不是那些武林中人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可他还是下了
马,在各个角落着急地找了起来。
男人的步子渐渐不稳起来,喘着粗气快步朝前走着,到一培废墙后,一下子将她扔在了地上。
他面露凶光,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在夜里发了狂的野兽!
段纹恐惧地看着他,使劲全身力气往后爬着,然后眼睁睁见他一下子扑了过来。
正文 段纹4
“啊一—救命啊!”
裘炜听见声音,立刻沿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男人一下子扯下段纹的衣服,竟疯狂到让手指甲在她颈间抓破了皮。
“不,不要,救命啊……”
段纹哭喊着,正绝望她想一死了之,却竟外地听到了裘炜的声音。
“大胆,驿馆的人你也敢动!”
男人立刻抬起头,竟{殳有看到人。
他站起身,身体似是极度痛苦地慢慢走近废墙,手上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