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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早已明白她言下之意,遂一摆手,一小厮便手捧锦盒走过来,待打开锦盒,里面尽是金银珠宝,贾掌柜顿时笑开了花,喜滋滋地回道,“夫人,我从未见过大小姐,也不好说和,不如先让我见见小姐。”
迟疑片刻,陈氏微微点头,又叮嘱道,“见过就速速出来,免得打扰了小姐歇息,更不可多言。”贾掌柜连连点头,径自跟东芝出屋。
馨儿刚用过午膳,正闲坐在席间,呆呆的朝窗外望去。贾掌柜站在游廊上,偷偷从绿纱窗檐下窥探,登时一怔,暗叹道,“好一副天仙般的模样,恐怕小户人家也不敢娶,更是配不上。”
贾掌柜有些犯难,正欲转身溜走,却与赶过来的青梅撞了个正着,青梅上下仔细打量着她,冷脸嗔道,“你是何人,站在这里作甚?”
贾掌柜笑眯眯的探身问道,“我问你,你家小姐原在乡下过活,怎么会突然回来呢?是不是为了寻个好人家,也好后半生无忧啊,不过可惜了这等容貌,即使嫁入侯门也绰绰有余,如果崔夫人还在世的话……”
还未等她说完,青梅扬手便将盆里的水朝她脸上泼去,怒斥道,“你个糊涂东西,我家小姐也是你可以说三道四的,婚事自有老爷做主,哪里轮得到你来掺和,还不快给我滚!”
站在远处的陈氏哼了一声,自语道,“即便是个美人胚子,也是纸糊的,根本不中用,横竖是个哑巴,还想攀什么高枝,简直是痴人说梦。”随后又遣东芝给贾掌柜递个话,让她赶紧物色人家,早早定门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二节
原说王肃与宇文有过一面之缘,昔日王朗(王肃之父)亡于阵前,皇上体恤,特准王肃带父回乡,追赐侯爵之位,厚葬其父。祭奠之际倒与宇文碰了一面,虽然王肃镇守东郡,不常来洛阳走动,素日里很少与宇文来往,但是宇文对王肃甚为敬重,以长辈待之。
这日,王肃登门拜访,宇文在大厅相迎,互相叙了些阔别思念的话,然后分宾主坐下,献了茶,彼此又将别后事情的话说了。只见宇文恭敬地问道,“不知伯父来洛阳所为何事?”
王肃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面露难色,沉声道,“贤侄有所不知,我膝下有一女,得了怪疾,口不能言,整日痴痴的,请了许多郎中,皆无法治愈,今闻贤侄深得皇后娘娘信任,不知可否派些太医去郯城,替我小女诊治?”
宇文微微一笑,回道,“既然伯父相求,小侄怎敢推辞,不过恕小侄冒昧,敢问小姐的生母可是崔夫人,我府上的管家兴许与小姐有些渊源。”
王肃一怔,转面朝走过来的崔管家望去,这才明了,尴尬一笑,不再言语。
崔管家也不自然的在旁赔笑,细想前一阵子那俩丫头才来这府上,如今却病了,他心下忐忑,希望不要赖在自己头上。
正当他们谈笑之时,一位老夫人缓步走来,含笑道,“宇文,既然有贵客来访,你为何不派人告知母亲,这样岂不怠慢了王大人。”
王肃慌忙起身,颔首施礼道,“夫人,好久不曾过府拜望,您一切可好?”
此夫人正是张辽之妻,宇文之生母陶氏。她性情温和,待下人也甚为宽厚。
丫鬟搀扶她坐下,陶氏凝眉沉声道,“王大人不必担忧,我自会派宇文亲自去探望元姬,昔日夫君在时,便与大人定下了这门亲事,眼见着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时常惦记着呢?偏巧你便来了。”
宇文一脸惊愕,回望陶氏,半晌不言。王肃急忙躬身拜谢,满面愧色,低声道,“老朽即此一行,实为小女久病不愈,夫人这般说,恐怕会耽误了贤侄,老朽惭愧,元姬委实配不上啊。”
陶氏连忙摆手,探过身子,劝道,“王大人,你过谦了,昔日夫君闻知弟妹生下元姬,当即便定下此亲,既定之事,岂可反悔,王大人无须多虑,宇文定会带上高明的太医前去为元姬诊治,他日必会痊愈。”
随后便令宇文速速进宫,去请太医。王肃自是感激涕零。
而崔管家则胆战心惊,知元姬不久之后便会成为他的主子,他怎能不懊悔,悔不该当初避而不见,要早知如此,他定会倾囊相助,以后他可怎么再与元姬相见呢?
次日,宇文带着几名太医,携着贵重的药材,听从陶氏的话,与王肃结伴来到郯城。虽然宇文心里不愿,但又不能违了母亲之命,只得来探望这位痴小姐了。
一晃几日,他们来到王府里,陈氏竟有些惊呆了,望着俊美的贵公子,那高傲的姿态,令陈氏不敢直视。当得知他为当朝廷尉,深得皇上信任,陈氏早已脸颊绯红一片,上前娇声与宇文搭讪,怎奈宇文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只与太医们疾步来到馨儿闺房。
馨儿正在午睡,昏昏沉沉的仿佛置身于一片田野之间,仰望无垠的长空,一纸鸢游荡在天际,没有绳子的束缚,越飞越远,隐约间望见一身影,只听他不停地唤道,“馨儿,快回来,馨儿,快回来……”
她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这是她在坠崖后第一次流泪,怎料到宇文清楚地看见她的面容,不知是惊,还是喜,只是轻轻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宇文贴在她的耳畔,低声道,“馨儿,快醒来吧。”馨儿微睁双目,注视着宇文,竟无任何表情,呆呆的眨着眼睛,好似这是他们初次相见。
青梅望着宇文热忱的双眸,顿感不安,难道他们从前认识,若此刻宇文道出她的真实身份,到那时可如何收场?
只见宇文慢慢松开馨儿的手,转面吩咐道,“你们过来给小姐诊治罢。”说着拂袖离开。青梅这才长舒一口气,悬在嘴边的话终又咽了回去。
宇文倚着栏杆,闭目沉思。馨儿为何会在王肃府中,还成为了他的女儿,难道馨儿自坠崖后便成了这副摸样,不光口不能言,而且连旧时的事也随之忘却。司马昭苦苦找寻馨儿的踪迹,没想到今日却让自己抢先一步,找到了她。
如今与其道出实情,不如将错就错,反正她已与自己定下了亲事,哪里也去不了,等事成之后,再告诉司马昭,岂不更有趣?
宇文思忖良久,浅浅一笑,环顾四周,顿觉神清气爽,想来多住几日,也未尝不可。
太医们诊治后,皆说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绪紊乱,若能解开心结,也就不治而愈了。然后又留下调养的方子,嘱咐仆人一番,陆续赶回洛阳去了。
自宇文住在王肃府中,便增派了数百名侍卫,在城外巡察,以免司马昭的人前来搅局。
而王肃府外异常的清净,城中百姓皆绕道而行,避免被侍卫盘问。当然由此也引起村民的诸多不满,因为城东桥头有一口井,是郯城村民的唯一水源。可如今有侍卫看守,村民都靠近不得,只得绕远路去挑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三节
秋风瑟瑟,林间小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的挑着木桶,满脸愁容,陆续朝桥头走去。浩鹰见此景,顿生疑惑,遂也跟着他们来到桥头,原来他们正争先恐后的打水。
浩鹰疾步走过去,敛容沉声道,“老伯,为何这些人都抢着打水,井又不曾干涸,这般争抢是何缘故?”
那老翁苦苦摇头,唉声叹气道,“你是从外乡来的吧,现如今郯城添了许多侍卫把守,到明日这口井也会被封锁起来,我们只能多挑几桶水,留着日后用,我劝你呀,莫要再进城了,日后免得出不了城。”
他又躬身去提水,偏巧井边湿滑,那老翁险些摔倒在地,幸而浩鹰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又帮他挑了两桶水,送其回家。
老翁心存感激,留他用些饭食,在闲聊之时,才明白城中来了位厉害角色,连太守都听命于他,更稀奇的是,太守府上的千金是个不能说话的傻女,但长得出奇的美。
浩鹰闻言,也觉是件罕事,只不过他更想知道那位厉害角色究竟是何等人物,难不成大过司马家?
辞别后,浩鹰孤身进城,才知太守府禁卫森严,很难靠近,浩鹰思量片刻,想来只有天黑人静时伺机混进府内。
可惜天公不作美,很快天色阴沉下来,蒙蒙秋雨洒落在地,浩鹰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用袖口胡乱擦拭脸颊上的雨珠,稍显失落的他去了附近的酒楼落脚。自寻了一处靠窗的桌案,正好俯视太守府门。浩鹰仅要了一壶香茶,耐心等待时机。
忽然几位乡绅缓步上楼,相继坐在浩鹰右面的桌案。只听其中一位蓝衣公子笑道,“太守家的千金长得美若天仙,连城西布庄的贾掌柜都赞叹不已,只可惜得了怪疾,整日呆呆的,貌似已经定了亲,许给了洛阳的大官,来头可不小啊!”
另一个人接着话头,继续讲道,“虽然神志有些不清,但听闻弹得一手好琴,也算罕致啊,来郯城的那位贵公子好像就是她的未婚夫,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接到洛阳去呢?”随后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旁的浩鹰听到‘洛阳’,心下一阵感慨。毕竟他自己便是从洛阳而来,而且恐怕再难回得去了,寻了数月,都找不到馨儿的下落,莫非她真得已不在人世了?
满腔惆怅化成无声无息的泪水,滑落脸颊。他不禁朝窗外望去,猛然瞥见一青衣丫鬟,从府门出来,径自向街头走去。
浩鹰顿时起身,奔下楼去,紧跟着那个丫鬟。原来她是去药铺抓药的,青稠油伞下的她半遮半掩,匆匆离开药铺。
少时,她走进一巷子里,猛然间一利剑横在她的脖颈,她登时一惊,浩鹰不经意间看到她脖颈上的那道疤痕,竟有些可怜眼前的这个丫头,低声道,“你出府来是为你家小姐买药的吧,我并不想杀你,但你要听从我的吩咐,明白吗?”
此丫鬟正是青梅,她抬眸怒瞪浩鹰,全无胆怯之意,沉声道,“你尽可以杀了我,但想我为你办事,绝不可能,这世上只有小姐可以命令我,其他任何人都别想,除非我死。”
浩鹰微微一怔,心想好一个认死理的丫头,不过对她的小姐倒是一片忠心。浩鹰收回飞景剑,淡淡一笑,“我自然不会伤害你家小姐,但若你执意不肯帮我,保不准你家小姐性命堪忧啊。”浩鹰仅想吓唬她一下,或许她家小姐的命比什么都重用,对于青梅来说。
青梅狐疑盯着他,愣了一会儿,慢吞吞的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只是一个丫鬟,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浩鹰走近她,贴耳低声道,“我不想为难你,只要带我进府就可,你应该有法子吧。”
青梅闻言,来回踱着步子,勉强点头答允,但又想如今府上不比往日,便叮嘱了几句,“待你进了府,可要仔细些,若让公子发觉了,你可就难脱身了,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须臾,浩鹰扮作卖货郎,紧跟着她进到府里。
青梅带着他来至馨儿屋门口,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看看小姐醒了没有,千万别胡乱走动。”说着转身推开屋门,缓步走进。浩鹰卸下竹筐,四下里打探一番。
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琴声,浩鹰顿时停在原地,不禁脱口,“馨儿,这是馨儿的琴声。”浩鹰急转身冲进屋去,瞬间止步,却见眼前坐在席间抚琴的女子,正是他苦苦找寻的馨儿。
浩鹰陡然跪地,泪水潮湿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