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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哥哥说得对。”她的脸颊红红的,忧伤地看着他,“我们,都是在自欺欺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朝她笑笑,轻拂掉她眼睛边的几缕发丝。
“虽然哥哥说大家都一样,但事实上,我们的问题比他们大得多。不只你,还有我……不管你父母同不同意,我,我就是没有办法面对他们。这几天的夜里,我总是睡不好,反复地想着小时候的事,想着我们二家……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比你想得要严重很多,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是永远都跨不过去的。”
她声音轻了下去,他坐近她,把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
酒精却让她比以往更坦率,更想说话,尽管柔顺依旧,但仍是继续说:“明天就要到京城了,我越来越忐忑。我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我又该做什么样的选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我很想让时间停下来,就这么一路走着走着,永远走不到头。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满地抬头,推了推他,“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他深黑的眸子一片宁静。
“我说了这么多,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
“这么多的问题,你一点也不担心吗?你一句话都没有吗?”
他平静地望着她:“有,我只有一句话。”
“是什么?”
他平静一笑:“我想说的就是,十年前我放弃过一次,而今天,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再放弃!”
“你——”
他抱住她:“别怕!我和云鹰并不同,云鹰是被动的,沐家权大势大,反而是强势的一方,云鹰虽说可以带筱慧走,但毕竟要摆脱沐王爷的势力并不容易。可我们不一样,不管我家人同不同意,不管我们地位有多悬殊,决定权却在我。只要我想要你,谁也挡不住!……更何况,你们也太悲观了!沐王爷是朝中名臣,而且年轻时也久经沙场,武艺高强,他说不定反而很喜欢云鹰。至于我爹,虽然他以前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年纪大了,再也不能与年轻时相比,更有十分软弱的一面,你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她却无语了,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们之间的问题,又岂止是这些而已。她清楚知道,当裴孝杰和自己真正面对时,便是谁也不肯包容谁的结果。不管过多少年,不管怎么努力,裴武阳都必须在二者之间做选择。她知道他从小就顺风顺水,即使经历过挫折,但对人世间的事情总是抱着相对简单充满希望的想法,而且他对家人的深厚情谊,使她也无法逼他做出选择。
“我现下,只要你一个答案。”他擦掉她默默流下的泪水。
“什么?”
他肃然了脸色,慢慢地问:“如果我坚持,你会不会也和我一样,一直坚持下去?”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恐惶:“雁儿!”
她忙点头,只好说:“当然。”
他立刻笑了:“那就没问题了,好了,别哭!小时候的你可比现在乐观多了,怎么越长大越没用了?”
她投入他怀里,感动地许诺:“裴哥哥,雁儿答应你,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就是这话,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用力地抱住她,心中亦是幸福。
不是不担心未来的风浪和挫折,但是无论再大的困难,只要二个人有这份坚持的心,又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呢?
他们都静静相拥着,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均匀,他才发现她已睡着了。
大概是刚才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十分红艳,身体也有丝烫。
不过她的酒品十分的好,不吵也不闹,只是沉沉地睡着,可能是为了贪凉,她的手无意识地伸进了他胸口的衣襟里,汲取胸口那温凉的肌肤温度。
可是他一下子身体也热了起来,忙把她的手拉出来,尴尬地喊:“雁儿?”
“唔——”她含糊地应着,把头深深埋进他怀里,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他只好苦笑。
她睡得十分沉,虽然从小到大,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但是,在裴哥哥的怀里,她从来都不会觉得危险。
她相信他,比相信自己还甚。
他不敢再唤她,怕把她吵醒,为防她着凉,只好更紧地抱住她。
“雁儿。”他俯头哑声在她耳边说,“回京后,我们就成亲,好吗?”
她自然听不到,只是在睡梦中蹙着眉,或许仍然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在内心隐隐处,总有许多缕的不安,在四面八方张牙舞爪地等候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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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沐筱慧走出帐篷,便看到裴武阳正在喂马,而谢云雁则在不远处做着早饭。
她忙跑过去:“咦,你们起得好早!”
“筱慧。”谢云雁抬头擦了一下被热得汗湿的额头“你起来了,睡得好吗?”
沐筱慧却不回答,只是奇怪地问:“你一晚上去哪儿了?怎么不回账篷?我早上起来都不见你。”
“我?我昨天喝了点酒,在火堆边睡着了。”她笑笑,又低头做饭。
“喝酒!”
一声惊叫,来自神采奕奕的谢云鹰,他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
裴武阳抬起头,也不再喂马了,他已十有八九猜到这小子会说什么。
“哥哥,早啊!”谢云雁打招呼。
谢云鹰却一把拉住她:“喂,你说实话,什么叫喝酒?喝了多少酒?昨晚就你一个人在火堆边吗?”
“大惊小怪地干什么?裴哥哥陪着我呀!难道还怕有老虎?”她一脸莫名。
“我就知道是这样!”谢云鹰哼着,大步走到裴武阳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肩,背对着别人,恶狠狠低声说,“你老实交待,昨晚有没有占我妹妹便宜?你们还没成亲,可别乱来!”
“没有。”他平静地说。
“真的没有?就这么陪了她一夜?”
“是啊。”他突然反问,“那你呢?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你和沐姑娘……”
他瞪圆了眼睛,打断他:“当然没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那你又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可是我妹妹喝酒了,大家都是男人,不用装君子!”他竟然一脸的羡慕又嫉妒,“要知道,筱慧并没喝醉。”
裴武阳笑了起来:“你很希望她喝醉吗?”
他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迟钝到家了,如果她不喝醉,你觉得我有任何便宜可以占吗?”
裴武阳哈哈大笑,无限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喂,你们二个大男人在那儿笑什么?”沐筱慧喊着,“什么好笑的事情,说给我们也听听。”
向来并不多嘴的裴武阳这次难得抢着笑道:“云鹰说昨晚他希望你——”
谢云鹰一下子用剑柄抵住了他的腰,咬牙道:“你要再敢说一个字,我不让妹妹嫁给你!”
他于是没说下去,只是笑。
“希望我什么?”沐筱慧开心地跑过来问。
“当然是希望你越来越可爱。”他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开,“好饿,去吃早饭!”
“饭已经好了,快来吃吧。”不远处的谢云雁也站起身,突然指着前方,开心地喊:
“你们看!真美!”
果然,在东边层层叠叠的山峰间,一大团若有若无,隐隐绕绕的云雾慢慢地升腾,飘散,映着火红的朝阳,洒落了眩目缤纷的万道五彩道霞光。
四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都一齐沐浴在这如梦幻般的光华中。
直到一阵阵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破坏了这静谧的气氛。
只见从远方的山径处,飞速地疾行过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那人,约六十上下年纪,高大魁梧,腰背挺直,他身着紫色铠甲,灰色长髯飘至胸前,满脸不怒自威,让人心生敬畏。
裴武阳一见,心里微微一惊,笑容也有些僵住。
“爹!”沐筱慧掩嘴惊呼。
眨眼间,那队人马已奔到了他们面前,为首的老者已一跃下马,沐筱慧开心地大喊着,扑到了他怀里。
“爹,你怎么来了?你有任务要出城去?真巧!”她笑嘻嘻地说。
老者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眼光却犀利地看向裴武阳,“裴将军,你的面子真不小,皇上特命老夫专程前来迎接你!”
裴武阳忙走上前抱拳:“王爷言重了,武阳愧不敢当!”
“哼,小子,你不必装模作样!”沐平栋摸了一下女儿的头,一字一顿地说,“连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宝贝女儿,都不远万里都跟随着你,你的本事,可是真不小啊!”
众人皆一怔,谢云鹰脸色变得很难看
“爹!”沐筱慧跺脚道,“我和裴大哥之间什么也没有,你不要乱说!”
“闭嘴!做错事了还敢放肆,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沐平栋厉声打断了女儿,又看向裴武阳,不苛言笑地说:“裴将军,你也不用耽误了,快上马吧。此去京城,起码还得半天的行程。皇上还等着你呢!”
“是!”
裴武阳看此刻并非是解释的好时机,便回头朝着谢云鹰说:“先回京再说。”
“你跟他们走吧。”谢云鹰却道,“我和雁儿在客栈在等你们。”
“也好。”
他朝谢云雁望过去,后者勉强朝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翻身上马,此时沐筱慧却试着推开父亲,任性地说:“我不走,我要和云鹰他们一起走!”
“别胡闹了,快上马!”
“我不上!”沐筱慧任性地想跑开去,“我不跟你回去!”
啪!
沐平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就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在她的脸上。
谢云雁忙死命地拉住了欲发作的哥哥。
沐筱慧呆呆地捂着脸站着,她大概也想不到一向放任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自己动手。
“马上带她回王府!”沐平栋厉声喊,一挥手,立刻上来好几个士兵架住了她。
“爹!我不走!放开我!混蛋,啊……”
一声闷哼,只见沐王爷已扬手击在她的脖颈处,她立刻失去了知觉,转眼被拖下去了。
“住手!”谢云鹰实在忍无可忍,甩开妹妹的手,冲上前对着沐平栋大叫,“她是你女儿,又不是你仇人,为什么下手这么重?放了她!”
“你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说话?”沐平栋似乎这才正眼看到他。
“他是我朋友,叫谢云鹰。”裴武阳忙下马上前站到了他们中间,“王爷,这一路上,筱慧和我们都成了很好的朋友,云鹰也十分照顾筱慧,他性子比较直,所以才会出言不逊。等回京后,我再慢慢地向您介绍。”
“没这个必要!走!”
沐平栋正眼也不再瞧他们,调转马头,驾喝着飞驰了出去。
裴武阳也没时间再多说,对谢云雁说:“你看着云鹰,别让他冲动。我进宫见了皇上马上就来找你们。”
“知道。”谢云雁答应着,“我们在南街的安平客栈等你,你小心点。”
“我没事,你看着他就好,千万要忍着,不然真的会前功尽弃的!”
他交待完,骑上马,飞快往前追去。
谢云雁目送着他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无奈地望向谢云鹰,他却已不再冲动了,默然地回身,突然拔出剑,用力地向一株大树劈去。
大树树干一阵摇晃,细长的剑尖硬生生地将它直穿了过去,但随着卡擦一声,剑身也因承受不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