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之瑶从门外蹦跳着进来,笑嘻嘻地圈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大哥,你不在,真想你啊!”
他转身轻轻拍了拍她:“真的吗?无缘无故地跑来,只是为了说想我?”
之瑶却不答,在他肩膀上嗅嗅,笑容坏了起来:“哦,好香啊!”
“怎么会香?我这一路上可没像家里一样能天天洗浴。”他闻了闻,“只有一股汗味,一会儿就要去洗澡了。”
“才不是,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会闻出来?这明明就是一个姑娘家的香味。大哥,你不要装蒜了,你的事啊,早就流传到整个京城了!”
裴武阳无奈地:“你到底想说什么?”
之瑶神秘地凑上前,眨着眼睛轻声道:“那个沐王爷家的小姐,是不是很漂亮啊?有她这一路上陪着你,再危险的打仗也不算了什么了哦!我真是好奇,能把大哥降服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所以就忍不住过来问问你。”
裴武阳沉了沉脸,把她推开去:“你又在听谁胡说八道,没影儿的事不要乱说!”
“我哪有?全家人都知道。包括爹,娘,大娘,还有二哥和姐姐!只不过你刚回来,他们还来不及说而已。我来,就是来给你提个醒,你最好做好准备哦,我马上就要有大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人无聊到造这种谣?”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之瑶却负手认真地问:“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首先耽误了归程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样?”
“因为一个朋友受了伤,所以你要照顾她对不对?”
“……对。”
“她的女的对不对?”
“……是。”
“沐姑娘是不是一路上都和你在一起?”
“……”
“那就不结了。”之瑶指指脑袋,“傻瓜都明白你为了她,连皇命都不顾了,难道还有别的姑娘吗?”
裴武阳烦燥地将手按住桌子:“反正不是这么回事!”
“大哥你真是的,有胆子做就没胆子承认!”
“你这小丫头!”他作势要拍她的头,但一想,却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只好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记住,别再替我宣扬了,不然以后我不疼你了。”
“好吧。”之瑶撅着嘴。
他却想到另一件事:“对了,你刚刚说丢了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哦,就是那个子规啊,你把她从火里救出来的丫头,你肯定记得吧。可你一走,她也走了,连只字片语都没有,大娘为此也有点不高兴。不过我告诉你……”她压低了声音,“我那天早上恰好经过凌霜院,无意中看到老爷躺的床边地上扔着一把出了鞘的剑,就是原本挂在墙上的,那剑尖还指着老爷呢。后来,就听说子规不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他心中一紧,抓住她的手:“爹有说什么?”
“没有啊,一个丫头而已,他能说什么?”之瑶叹了口气,“倒是二哥,难过了很久,还偷偷派人去找过,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她好像已经离开京城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再次回来,爹娘会很不高兴的。”
之瑶张大眼睛:“她还敢回来啊?她这个人真奇怪,平时就不说不笑的,好像有严重的心事,走了也好,省得二哥整天往她那儿跑。”
“文进……很挂念她?”
“我不知道,不过爹娘不愿意提这件事,他也没说什么了。”
说着话,之瑶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裴武阳笑着:“我还没累呢,你倒先困了。”
“这天气越来越热,每到下午都没精神。”她揉揉眼睛,来到床边躺了下去,“大哥我在这你儿睡一会儿。”
“好。”
裴武阳过去帮她盖上了薄被,见她红彤彤的小脸已然甜甜睡下,不由想起了谢云雁,不过是比之瑶大了一岁,却从来没有如此孩子般的睡颜,她在梦中总是轻蹙着眉头,像是有无限的心事。
~•;~•;~•;~•;~•;~•;~•;~•;~•;~•;~•;~•;~•;~•;~•;~•;~•;~•;
安平客栈的客房里,谢云鹰正十分烦燥地走过来走过去。
终于,他一把拿起桌上的剑:“我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
“哥哥去找筱慧吗?”谢云雁问。
可他却嘴硬地否认:“我去找她干什么?她现在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哪里会记得我,我就四处走走。”
她不说话了,只好看着他离开。
哥哥离开后,谢云雁就坐在桌边托着下巴,她百无聊赖地坐着。虽然裴武阳说回了家后马上会来,但此刻快傍晚了,也不见他的人影。不过她刚刚走来一路上,看到许多百姓都在热烈地讨论着此次的战役,想来裴家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他必然是抽不出空来的。
今天天气很闷热,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但是却仍然出汗不止。于是便稍稍解开了一下衣领,让脖子透一透气。
可是就在她刚刚解开领边时,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旁边传来,就像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一般。
她手一抖,本能地把领口掩住了,回过身,四周空空荡荡的,半开的窗外是一片被夕阳烧红的天空。
那种感觉,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是自己多心了吗?
她怔怔地坐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把窗户劳劳地关好。这是在客栈二楼,所以外面除了有一株大榆树外,什么也没有。想是自己的确太敏感了,这段时间,哥哥和裴武阳一直陪着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独处过,倒像是真被宠坏了似的。
她努力忘掉刚才异样的感觉,但也不敢再解衣服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清水,清凉的水一落肚,却立刻升腾起一股寒意,让她又打了个寒颤。
这寒意,不是来自水,又是来自身后。
她吓得差点把杯子摔坏,猛地转身,除了墙和窗户,仍然什么也没有。
谢云雁用手扶着桌子,微微喘气,眼睛睁得极大!不会错的!不是幻觉!这四周,一定有一双眼睛,凶狠的,冰冷的,残酷至极的眸光,正从四面无孔不入地射到她的身上。
这种眼神她并不陌生,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时刻活在这种眼神的包围圈里,让她几近崩溃的边缘!
她开始慢慢地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身子却如被钉死在地上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只好拼命地咬着嘴唇以防自己叫出声。在这个寂静的小屋子里,她仿佛看到有一个穿着青袍的男子,如空气中的灰尘般,顽固地在自己四周荡漾,她甚至还能听到他的笑声,低沉的,断断续续的,犹如来自地狱。
他正在自己的耳边,清晰地反复说着:
“子规!你别以为已经摆脱了我,我早说过,你绝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不,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对,他一定是鬼!他变成了鬼,却仍然时时刻刻跟着自己,如影子一般。裴武阳说他葬身火海烧成了灰烬,那么他是来报复了吗?他又技来了!这完全有可能!因为他是那样一个偏激极端的人!
他说过,他绝不会输!可是,命运却让他输了!于是,他又来了……
“不,不,你走开!别跟着我!”她喃喃地说,手指延着桌边颤抖着带动身体往后挪动,试图着走向门边,近了近了,马上就要走到门边了,她必须跑出去,躲到人堆里,不能在这儿!不然他一定会突然出现,然后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自己!
挪动了许久,她的背终于碰到了木门,长长地松了口气,用手摸索着握住了门拴,可是无论怎么用力,手指却只是打颤,没有半分的力气,那木拴根本丝毫不动。
她的头上开始冒汗,却感到身后的压迫感更重,仿佛有一个人正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她吓得不敢回头,只好拼命地去抠那个木拴。
嘎——
门突然开了!
不是她开出去,而是从外面推进来的,一个人站在外面。
她没有看清,汗水已经将她的眼睛遮住,所以只好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啊!——”
她整个人向后跌去。
“雁儿!你怎么了?”
门外的人正是裴武阳,却不防她会一开门便惊恐至此,本能地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没让她真的摔下去,却见她只是紧闭着双眼,抱住头,尖叫不已。
“雁儿!雁儿!”他把她搂在怀里,努力试图让她安静下来,焦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云鹰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边说,他一边迅速地往屋子里扫了一眼,什么也没有,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她身上也没有半分伤痕。
这让他稍稍安心了些,于是手臂更加用力,将她整个人儿都稳定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和背,终于慢慢让她停止了尖叫。
可是谢云雁虽然安静了下来,但身子仍然不住发抖,幸好没有晕过去,等到看清原来是裴武阳时,顿时一下子放松了,几乎瘫欢在他怀里,下意识地也抱住了他,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多汗?你……你在哭吗?”他几乎是抱着她走进了屋,来到床边,她余悸未平,但也不敢让他太担心,便推开他扶住了床。他只好放了手,回头把门关好了,又忙走到床边,却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明显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沉默着不语。
裴武阳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握紧了她的手,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四周,小屋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
是的,没有了!那逼人恐惧的目光,随着裴武阳的到来,仿佛一下子就消逝了。
她喘着气,手指都是发白的。。
“裴哥哥——”她轻声地喊他。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擦了擦她的额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他的手指温暖,从指尖一直传到她心里,让她已迅速地恢复了过来。
“没……没事。我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个恶梦!”她低下头,不再看他的眼睛。
这也不算说谎吧,的的确确只是恶梦而已,屋子里,除了裴武阳关切温柔的眼神,哪有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你呀,一定是太累了,这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过。云鹰呢?他怎么又跑出去了?”
“哥哥心情不好,说要出去走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裴武阳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倾过身子,抱住了她。
她愣了愣,但随即马上伸手也抱住了他,将头紧紧地埋在他肩膀里。
“梦到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他在她耳边问。
她犹豫了一下,便说:“我……我梦到了聂闯!”
他的脸色瞬间也变了。
她抓住他的手,仰起了脸,盯着他突然一连串地问:“你告诉我,他真的死了吗?是被火死了吗?你看到他的尸体了?真的是他吗?”
他正视着她,柔和却肯定地道:“是,他死了!我亲眼看到的。这个人绝不会再出现!你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你不要怕!”
虽然这么说,然而,眉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微拢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她下意识地不住点头,告诉自己,有裴哥哥在,她什么也不怕!
裴武阳转了话题。
“云鹰去沐王府了吗?”
“我不知道。他说不是,不过我想,可能还是会去吧?他走了好一会儿了,可能要回来了。”
他忍着怒气,这个谢云鹰,怎么可以把妹妹一个人扔在客栈里?
谢云雁冰凉的手脚终于暖和了起来,感觉身上也有了力气,想想刚才那无缘无故的恐惧之感,不由也觉得自己太过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