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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非叹道:“姑娘的心愿最终必能达成,只恐愿未至,身先死。”叶翎羽不由得大怒,正欲向前,却被风飘絮反手拦住,“姑娘想听避祸之法吗?”
风飘絮坚定道:“若是不能使天下重归统一,我宁愿不避此祸。”那老者不但不怒,反而抚掌大笑,“姑娘心怀天下,真女中义士也,既如此,我祝姑娘心愿达成。”
风飘絮问道:“敢问先生名讳?”皇甫非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去,“薤叶有朝露,槿枝无宿花。云阴带残日,怅别此何时。欲望黄山道,无由见所思。”风飘絮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垂眸间喃喃一句,“皇甫上人……”
远处便闻得这里打铁的声音,高高的牌匾上,不知是哪位名家手书“佳兴居”三字,字体刚劲峻丽,如行云流水般浓重的墨色,浑然自成一体,风飘絮和婵娟此时换了男装,却还是遮盖不住女子特有的秀气,以及一点小小
的瑕疵。“汤达师傅在吗?”
一人应声走出,额边不知是从哪儿划下一道长长的疤痕,面目原可以称得上丑恶,黑瘦的面庞下,一双手粗得像木棒一样,覆着深厚的老茧,额上系一条棕红色发带,其上绣着纹饰精致的蛟龙。“不知几位来这里是?”风飘絮道:“我主人自小喜爱舞枪弄棒,听说此地有一著名的铁匠师傅,于是特命我等前来打造一套兵器。”
“在下有一问,还请阁下告知。”风飘絮笑道:“请说。”
“贵主人要此一套兵器是作何用处?”风飘絮故意编出个理由,“只为平日把玩,与他人比看。”汤达面上露出一丝不屑和鄙夷,却还是礼貌地回礼,“既如此,阁下就请回吧。”
风飘絮佯装不解,心底却猜出了七八分,“为何?”汤达道:“我平生铸铁,只为卖与胸怀大志,能为民众效力之人,断不可卖与此等富贵公子,若真要如此,只怕是玷污了这兵器。”
风飘絮在心内越发敬佩此人,她试探着说道:“阁下既有此心,为何不去燕王帐下效力?”汤达诡秘地一笑,一双尖利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你到底是何人?”
风飘絮道:“适才我已说过,阁下为何还要再问?”叶翎羽此时早已备好腰间匕首,随时准备保护面前那人,“你初进来时,我便发现你的气质与男子不同,再加上你耳垂上有一点小洞,我便猜出你是女子,之所以不揭穿,是因为我倒想听听你有何话可说。”
风飘絮解开发带,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洒脱的气质宛如一只高傲的白鹤,“师傅果真好眼力,我便是燕王帐下军师风飘絮,此次前来,是想请阁下辅助我主。”
汤达道:“请阁下回去吧,我是不会辅助燕王的。”风飘絮不肯放松,继续追问道:“师傅的铸铁技艺闻名于世,所铸兵器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何故荒废在此?”此时的汤达面上已经覆上了一层浓重的哀愁,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师傅是否有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
汤达回转过身来,浓重的哀愁全部集于眼中,此时反而更添不可排解的怒气,目光仿佛要喷出烈火一般,“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风飘絮不觉愕疑,看着他喷火的双眸,眉间却更添一丝冷静,“敢问师傅有何仇怨?”
汤达微微平稳心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信任这个女子,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刻还是未能忘记这双清明的眼睛,“我的父母,都在那年的子之之乱死于叛军手下。”未等说完,两行清泪早已从脸上滑落。
风飘絮心下了然,她劝慰汤达道:“我可以理解师傅的心情,我亦是在那一年成为孤儿,可是那是燕王哙听信鹿
毛寿的谗言,让位给子之,致使天下大乱,敌军趁乱共进燕王城,才有了当年惨烈的一幕,可如今的燕王不同,他二十岁便复得皇位,至今已近十年,其雄才大略,识人之明早已昭显于世人,此时虽占得半壁江山,却一心只为天下民众,在外被人尊为‘仁义君子’,再者,师傅不可只为一己之私,实该为天下民众着想,师傅也不想有更多的人像您一样流离失所吧。”
汤达此时突然跪下,眉宇间是深切的真挚,“我愿为燕王效力。”风飘絮自是欣喜,“师傅请起,收拾停当后,随我回去见燕王如何?”“好。”
风飘絮归来时,已至黄昏时分,燕王自在墨渊阁处理公务,一身紫金王侯袍,头上戴一顶玉冠,一双剑眉更显帝王之气,此时看到风飘絮身后那人,却似是久别的故友一般,风飘絮不由得疑惑,“主公,这是为何?”
燕王佯装怒意,“孤初登王位之时,此人曾来刺杀,不过失手被擒,因此记忆深刻。”风飘絮劝道:“这……”燕王爽朗一笑,“军师给我请来如此好的一位铸铁师傅,孤当然会予以重用,况且那次刺杀孤并未在意,否则他怎能好好的站在这儿呢?”
汤达跪拜道:“在下经飘絮姑娘劝说,已然明了一切,今后愿为主公效命。”燕王上前将他扶起,“好!就封你为建造兵械总督,打点军中所有兵器铸造。”“诺。”
天边绯红的云霞聚拢在一起,像是给这原本单调的世界覆上了一层柔软的红晕,雁过留声,丰满的羽翼在天空仅留下一道淡淡的痕影,那飞翻的白衣依旧飘逸,身后的发带也随风扬起,只是又有谁能读懂她眉间的一点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注:“薤叶有朝露,槿枝无宿花。云阴带残日,怅别此何时。欲望黄山道,无由见所思。”
这个是胡乱拼凑的诗,“薤叶有朝露,槿枝无宿花”出自白居易的《劝酒寄元九》。
“云阴带残日,怅别此何时。欲望黄山道,无由见所思”出自李颀的《奉送五叔入京兼寄綦毋三》。
、狩猎场上逞英豪 月下飞仙舞联翩
一望无际的蔚蓝天宇,洁白的云朵形散而意不散,在这澄澈如洗的天空中携手同行,三月的春风吹来阵阵暖意,轻柔地拂动这每一寸润如土膏的大地,才刚刚钻出土层的草儿尽情享受着这暖风的惬意。河堤边的杨柳覆上了一层新绿,婀娜的身姿,再配上飘逸的长发,像极了豆蔻年华的少女,偶尔一两根发丝触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湖面清澈明净,只一眼便可望到底部,调皮的蝌蚪游动着,他们成群结队,在这泛着暖意的水中交织出一阕欢乐的乐章,燕子归来,剪刀似的尾巴剪不断三月的春风,剪不断人们盼春的情意。
燕国的大泽虽比不上楚国的云梦泽,龟鳖鼋鼍为天下富,却也有不少奇珍异兽,此刻众将军身披战甲,威风凛凛,□是日新千里的汗血宝马,手中是精致的箭羽雕弓,远处一声清脆的铜锣声,众将军马蹄扬尘,直向密林中驰去,有些竟是早已做好了张弓搭箭的架势,看来今日是真要分出胜负来才罢。叶翎羽一身银白色铠甲,衬着湛蓝色的披风,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剑眉微挺,刀刻般的嘴唇更让人觉出逼人的英气,关子义策马而来,玄黑色战甲衬着夺目的红袍,胡子已经蓄了很长,此时面颊微红,若不细看,倒像是关二爷再世。
“叶将军,听闻你可百步穿杨,今日我们就一较高下如何?”叶翎羽拱手道:“在下箭术并不如将军,但将军今日出此一言,我便奉陪到底。”草丛中偶有窸窣响动,二人屏息凝神,静听这细微的响声,只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草丛中蹿了出来,二人拈弓搭箭,只听得弓弦响处,箭羽齐发,登时那只兔子前后两腿都被射中,动弹不得。
“好箭法!”关子义不禁赞道,叶翎羽潇洒的抱拳回礼,“将军之勇,亦不在我之下。”二人仰天大笑,爽朗的声音穿透了山林,激起一行惊飞的鸿雁。
再反观轩辕寒靖和艾英这一边,二人风姿绰绰,着平日里打猎服装,一个穿虎豹花纹氅衣,手里一把紫金雕弓,□一匹健壮的黑色闪电,背后箭羽的锋尖上透着寒光,明净得可以照出人影,艾英身着雪狼大氅,身背银霜宝弓,雁翎制成的箭羽,在树林阴翳下泛着清冷的光泽,那匹晓月残风清澈的双眸间一点丹青,更衬得毛色胜雪。树林中看似平静,实则波云诡谲,茂密的树枝掩映下,有暗流涌动,疾风掠过杂乱的草丛,发出不同于往常的窸窣,二人侧目凝神,屏息静听,那树丛中的生命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也静静地观察着这两人。
两匹马儿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一匹却早已按耐不住,长长地嘶鸣一声,那庞然大物便也从林中跳出,高大的身材,
健壮的躯体,爪子锋利如剑,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锐利的目光汹涌着杀气,直直地向两人逼来。
两人各执羽箭,似是早已商量好的一般,两只箭分别向那黑熊的一只眼睛射去,突然而来的黑暗让它不知所措,当它真正明白失去光明的时候,伤口处的痛苦和心中的恐惧融为一体,巨大的压力把它的意志一点一点地吞噬,它无奈地嘶吼着,响声雄浑有力,却还是透出老者的颓然,它似乎感觉到十几条羽箭正向它射来,下意识地用爪子乱挡,却还是有不少射中了致命之处,凌震和熊瑛这时也赶了来,那黑熊终于抵挡不住,倒下之时,还是发出震天的的响声,爪子还微微颤抖着,似是不甘就这样死去,但最终也没了气息,“多谢二位将军相助,否则单凭我们二人之力,可真制服不了这庞然大物。”
凌震笑道:“二位将军太谦也,我们也不过是相助一阵而已。”熊瑛亦施礼道:“二位将军神勇,在下由衷敬佩。”
情谊,就在这一刻传递,英勇的身影再入密林,山中的毒蛇猛兽丢魂丧魄,惊得不知去向,他们的英勇,不仅在战场上展现,在这狩猎场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春风送来的暖意覆盖了每一寸土地,草儿感受到这温暖也欣欣然冲破了一层又一层的关隘,冒着油绿的尖儿,在视觉上带来舒适之感。一班文臣铺毡对坐,风飘絮自是与云琮、李菁逸、刘敬之合坐一处,婵娟与几个书吏在一边的河堤上放纸鸢,活泼的眸子不减纯真,手中的丝线越扯越远,那些纸鸢便在东风的助力下,高傲地向明净如洗的天空中飞去,也带去了人们的理想和希望。
“近日齐国屡屡犯我边境,背弃盟约,攻城掠地就在眼前,不知两位都督和军师如何应对?”此时的刘敬之已年逾花甲,本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此时却因边关频频传来的战报徒添老态,花白的胡须荡在胸前,颇有长着风度。
云琮已过而立之年,爱着些暗色服饰,那支墨玉簪又挽上了发髻,未曾消逝半点光泽,澄净的眸子一如往昔,只是失了些少年的轻狂之气。“水军的训练已经熟稔,随时可以准备发兵。”
李菁逸抿一口香茗,修长的手指在青玉杯上游走,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三年的时光倒是使他更加飘逸俊俏,腰间还系一柄离尘剑,不改侠客之风,“这些将士多为北方士卒,刚开始训练时连船都坐不稳,整日间上吐下泻,耗费了大量药材,如今已是大不相同了,再加上在楚国俘获的军士大多熟悉水性,这样一来,也减少了许多阻力。”
风飘絮内里着一件雪白素衣,
外面罩一件紫纱烟罗,有些沧桑的发簪掩不住华发的光采,只是眉头微蹙,“三妹,怎么一言不发?”“没什么,只不过有些担心。”
云琮追问道:“到底所为何事?”
“这战线拉得太长,齐国以逸待劳,我们不占优势,只恐……”
云琮笑道:“三妹不必过于担心,我军可多行水路,几日前我夜观天象,近一个月都是东南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