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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调去远在大漠的塞北阁任职……”
“那呆子去塞北了?!”还没等任青把话说完,花翎就打断了她的话,满面焦急的望向任青问道。怕是他自己都没发觉此刻眼中暗含的担忧和不舍。
任青看够了他着急的样子,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大漠离此万里之遥,环境十分艰苦,我怎么舍得她离开,自然是好言相劝了半天,没有让她成行。”
听到任凤并未离开,花翎提得高高的心咚的一声落了地,想到刚刚急切的样子,自觉十分丢脸,只好高声说道:“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任青看他明明着急却还死鸭子嘴硬,便又叹了口气:“虽然这次是劝住了,可是看她的意思很坚决,我怕下次就拦不住了……”
那花翎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狠话来撇清自己和任凤的关系,可是听见任青的话,张了张嘴,说出口的话到底还是变成了“她……为什么要去大漠?”
任青撇了花翎一眼,开口道:“她三日前从你这里回去以后,就变得非常消沉,你对她说了什么?”
花翎听到任青的话愣了一下,有点委屈的说:“我只是一时口快,说了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玩笑,并不是有心的……哪里想到她一个大女人,居然这么斤斤计较……”
任青听到花翎的话,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面色严肃的对花翎说道:“凤儿和龙儿与小五小九他们不同,并不是我从小看顾大的,而是一次我外出时从一群匪徒手中救下。那时匪徒妄图染指龙儿,凤儿她拼死站在弟弟面前抵挡,被匪徒的刀子砍在身上,也还是狠狠咬住歹人的手臂不肯松口。我本来有要事在身,不想多惹是非,可是看见她那副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将他们救了下来,她当时整条胳膊都几乎废了……”
花翎听见任凤的身世,心中忍不住的替她疼了起来,其实走南闯北,见过的经历过的那些卑劣事儿也并不在少数,看见了虽然气愤,也不过就是气愤的程度,哪有那么多的悲天悯人,能救的救,不能的也只好感慨一声。可是如今,听到任凤的故事,却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因为年少时流离失所,一直受人欺侮,她和龙儿都十分自卑,即便我对她们如同一家人一般,还是无法让他们摆脱年少时的阴影。虽然平时不大看的出来,可是对待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总是难免患得患失,你又如此说她,她自然不可能当做玩笑……”
花翎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只是强撑着没有掉下眼泪。“谁……谁要她在乎……我……才不稀罕……”
任青并未与花翎争辩,而是直接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低下头对他说,“有些东西,你若是想要,就牢牢抓住,不然等它没了,再想找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怎么选择,你该自己好好想想才是……”然后拍了拍花翎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屋子。
在远处的一个屋顶之上,一个人影吃力的攀上汜水阁一处房屋的屋脊,看起其攀爬时的笨拙姿态,连一个三流高手也不如,可是却能躲过那么多清月宫顶级护卫的探查,实在有些诡异。
只见那人在屋顶上稍微休息了片刻,便要向宫主寝殿的方向跃去,却在此时看见屋内的情形,只好稳住身形,向其内观察起来,然后似有所悟,低低叹了一声,便又调转身形,沿着原路下了屋顶……
夜半十分,花翎在屋中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那清月宫主的话,一字一句都像刻在了脑中,挥之不去,可是若是向深处想,却又觉得无尽的混乱头绪如疯长的野草,剪不断,理还乱,只好任其缠缠绕绕,把心思结成了双丝网,把愁绪拧成了千千结……
他正在愁思之时,屋内的门边传来一声响动,身为杀手,自然听得真切,他赶忙直起身来,却已经有些晚了,一个瘦削的黑衣人正站在门口,看见花翎身子一动,手中长剑便立刻出鞘,直接指向他的胸口……
花翎因为一天都魂不守舍,身边并没准备什么防身的暗器,只有床边的一把防身短刀。他摸出短刀,护在胸前,与那黑衣人隔床对望。黑衣人停了片刻,便举起手中的长剑向花翎刺去,花翎使刀并不十分精通,花架子居多,真正动手水平却是马马虎虎,幸而那刺客的手段亦不十分高明,经常在过招之时行动突然迟滞,错失可以击伤花翎的机会。
两人斗了两三百个回合,黑衣人的身手越发缓慢,似乎有些内力不继,花翎也气喘嘘嘘,香汗直流,心中暗暗埋怨自己最近生活太过懒散,每天只顾着斗嘴生气,练功不勤,连体力也下降得厉害。
本来,只要他一声抓刺客的呼喊,自然会有清月宫的高手前来相助,可是自己就是一个杀手,却要喊出抓刺客这样的话,他实在是脸上无光……于是只好强打精神,继续与黑衣人斗在一处。
两人又拆了十几招,黑衣人似乎拼尽全力,居然越战越勇,渐渐把花翎逼到了下风,花翎几次闪避不及,差点被擒。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任凤的声音,“公子!你怎么了?”
花翎还没来得及回答,任凤遍一下子撞开了门,看见两人争斗,便拎起手中的宝剑应战那黑衣人。黑衣人看见任凤加入战局,愣了一下,手上微微犹豫,便被任凤逮到个空隙,一剑刺中肩膀,长剑脱手。那人并不恋战,直接跳出窗外想要离开。
任凤本想去追,被花翎一把拉住,花翎脸上闪过思考之色,轻轻对任凤说,“不要追了……”
任凤对花翎的态度自然感到非常奇怪,这人明明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怎么突然对这个刺客如此宽容,停下脚步,本想询问原因。可是眼睛刚刚对上花翎,脸便瞬间红了个通透。眼睛赶忙从花翎身上转开。
花翎看她的样子奇怪,自己低头一瞧,发现自己白色的亵衣被汗水打湿之后贴在身上,几乎就如同透明一般。尤其是胸前的那两颗红果子更是几乎贴在了任凤的眼前。赶忙一把将任凤推开,用双手遮挡前胸。
任凤被花翎推开之后,情绪立刻变得十分低落,垂着头便要立刻离开。花翎看她要走,想起任青之前与他所说的话,害怕任凤又要因此离开这里,情急之下不管不顾的伸手重新拉住任凤的双手……
这一拉之下,任凤的袖子翻卷起来,露出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花翎知道这是那年她为了维护弟弟被匪徒所伤,留下的疤痕,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摩挲,“这里……当时是不是很痛……”
任凤被花翎拉住,可是碍于男女大防不敢回头去看,只是讷讷的答道“这么久了,早就忘了……”
花翎听到这云淡风轻的一句,却比刀伤还要沉重,他以细如蚊呐的声音说道:“你……不要走……不要去大漠……好么……”
任凤却是被这饱含感情的话语弄得一愣:“大漠?去大漠做什么?”
“你不是跟青昙说要去大漠?”花翎也是一愣。
“我受宫主大恩,自然要随侍在她身边以图报答,怎么可能去什么大漠……”
任凤的话还没说完,花翎松开她的手翻去屋中穿衣服拿暗器。“姓青的,小爷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刺客是谁?不难猜吧……
、40死人
第二日;花翎躲过任凤紧迫盯人的所谓照料,一个人走到汜水阁外;在街上东绕西拐,最后在一处临街的幽暗小巷中停了下来。
只是略微向内走了十余步,便有一个人影紧跟着闪进了巷子中;花翎停下脚步;转身对来人微微一笑;那人却是面无表情,只是随手将一枚纸团抛了过去;便闪身离开了巷子。花翎结果抛来的东西;展开一看,嘴边便支出两颗闪闪发光的小牙齿。他将纸团搓成粉末,如同什么事也未曾发生一般;转身向汜水阁中走去。
于此同时,任青和任九则是坐在一处茶肆之中,品着掌柜亲自端来的上好香茗,任九端起茶盅,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无心在这茶盅之中。任青则是一口一口的轻轻品着,不时还微笑着点头赞叹一番。十两一锭的金元宝砸出去,只换一杯水喝,也只有她能喝的如此镇定。
过了整整一壶茶水入腹的光景,一个女子才懒洋洋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掌柜忙忙的过来打招呼。“夏小姐,您今天起的倒是比平时早了……”
“是啊,今天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鸟儿,一早便在我家那棵柿子树上叽叽喳喳乱叫,我拗不过它们,只好早些醒了。”那被称为夏小姐的人很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一边与掌柜说话,一边还不停打着呵欠。
两人望着天上已经有些西斜的日头,彼此忘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继续淡定的喝着手里的茶水。
“夏小姐,那两位客是找您的,我按您的吩咐给上了店里的极品冻顶乌龙青君子。”掌柜向那懒洋洋的小姐指了指两人。
那夏小姐冲他们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径直弯下腰给任青作了个揖。“青昙宫主,久仰大名。”
任青放下茶盅,对那女子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夏小姐客气了,请坐。”
夏小姐径直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宫主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与夏小姐打交道,还能为了何事?自然是生意。”任青示意任九给那女子斟了一盅茶。
“哦?什么生意?”女子接过茶水,惬意的饮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没有客人的时候还真是喝不到。烦劳两位破费了。”
“都说包打听的夏亦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任青有点后悔没在茶里吐上几口口水,自己家开的茶馆儿,卖茶宰客不说,还好意思来蹭着喝……
“谁?”
“万淑贤!”
“哦?原来是这个人……”那夏小姐的眼神变得有奇怪。“冒昧问一句,不知宫主打听一个死人做什么?”
“死人?”任青皱了皱眉。“这人死了?”
“死了十几年了。当年她为人极为猖狂,因为一句笑话便灭了林家满门。却没想到那林家的小儿子已与魔门至尊段无双私定终身,得知爱人被杀,段无双自然无比愤怒,当天就带着一干门徒将其抓获,直接送入了炼蛊坛受万虫噬心之苦去了。怎么可能活的了?”
“此话当真?”
“自然,我夏某人何时说过不实之言,此事虽然知者不多,却恰好我一位忘年好友是魔门之人,此事乃是她当年亲眼所见。”
“可是我前些日子才刚刚见过此人。”任青有些失望,难道那万淑贤的名字是错的。便又将那矮个老妪的形象和行事详细描述了一番,连带着也描述了一下许莲的情况。
夏亦凡听过任青的话,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打了个哈欠,对两人说:“对不住,今天实在是太困了,请宫主五日后再到此一会。”
任青知道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点了点头径直走出了屋子。在临出门之前本想按规矩扔下两锭金子的茶钱,却被掌柜制止了,掌柜笑着对她说:“这茶夏小姐请了。”然后又意味深长的说到“老朽在这里卖茶十几年,是第一次见有人见夏小姐不用付茶钱的,两位还是多多保重吧。”
两人回到清月宫已经是掌灯时分,小厮见任青回来,赶忙递上一封书信,说是花公子下午回来让交给她的。任青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就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还弄什么送信之类的噱头。待拆开一看,立刻慌了,急急忙忙向花翎的住处奔去。
任九捡起地上的字条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青岚。
花翎此时正在屋中看书,说是看书,真是看书,一本书一刻钟已经被他翻了三次,果然是除了书皮书套书里的纸页以外什么也没看到。因为昨夜出现的刺客,屋外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