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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同样可以为你守住大祈的江山,为你生为你死,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只要你心中有我。”
墨雪自我怀中挣脱,听到严洛的话我推拒的手停了下来,或许是被严洛过于哀伤的声音所感染。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和严洛其实算的上是同一种人,就如同我用双生蝶给月尘造成爱上我的错觉,严洛不惜对我下噬心蛊也要将我羁绊在他身边,究其根底,我们都是过不了情关的人,却又都是执念太重的人,爱情中伤的最重的也是我们这种人。
任由严洛抱了我一会儿,我才声音不温不火的说道:“我信他不是因为他说要助我守住大祈的江山,而是因为他是我的夫君,是我深爱的男子。”
“就算,此刻要夺大祈江山的人也是他,你也丝毫不悔吗?”
“男儿志在四方,月尘也不例外,或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这江山,这天下他曾唾手可得,当年我跃下雪山,为的不过是免于他背负杀死我的愧疚,同时成全他想要握住这个天下的心。他纵然是不爱我的,可心中却多少有我一点位置,哪怕为了这一丁点连喜欢也算不上的感觉,我是甘愿去死的,因为唯有我死,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取得大祈的江山。可是,他没有,他已经为了我舍弃了这个天下一次,哪怕一次,敢问这世上能做到如此的有几人?倘若他现在还想要这天下的话,那么就换我来为他夺取这个天下吧。”我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听到我这番话严洛全身一僵,无声的松开了揽着我的手。
看着严洛颓然离开的背影,我以为他终是想通了,可我却不知道,我不是点化人的观音菩萨,严洛也不是轻易会被点化的孙悟空。
因为无法离开,时间似乎被无限的拉长,依旧病体虚弱的严洛,表面顺从内心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的小桃,以及总是喜欢拉着我问这问那的杜四娘,表面上看上去似乎还算相安无事。
第二百九十八章 民以食为天
在被大雪冰封了接近半个月之后,突然而来的好天气实在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就我自身的感觉来说,差不多有三十多度,这样怪异的天气使得积雪迅速消融,爆发了另一轮的水灾。好在艾山镇的房子大多都建在高处,可即便这样,外面的水也没过了客栈的门槛,气的杜四娘整天都在骂人。
天降异象,必有灾祸,我虽面上未曾表现出来,可心中的焦急却是无以言表,庆州一带的战事不知进行的怎么样了。早些年我大多数时间是和月尘厮混在一起,再者那时要面对的敌人很多,所以即便是想念也不会似如今这般排山倒海而来,而和月尘成亲之后,我两人却多半是聚少离多,想起上次在建安宫中匆匆一面,我也是能理解月尘的苦心的,他那时定然是忙的不可开交,却还是亲自到了建安宫中,并且将墨雪送到我身边,为的就是安我的心。
没几日,山上的积雪都已消融,却形成了一股股山泉,由上而下宛如小小的瀑布一般,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夜晚不同于白天的炎热,总算是比较正常的寒凉了一下,小桃迫于我的淫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到了我手中,躺在床上掩着被子无比委屈,双眼满是控诉的望着我。
由于出逃的急,小桃更是没有想到会被迫跟在我身边,而一路走来几乎都是些偏僻之所,所以我们三人除了我和严洛各有一件披风外,都只有随身穿着的衣衫而已,尽管这么一段时间内我们几经过了是个季节。
小桃身材娇小玲珑,她的衣衫穿在我身上虽然不会觉得瘦,但奈何我身量太高,总觉得裙角很短。伸手点了小桃的睡穴,我将一头的银发用黑色的布帛裹了起来,子时一过,我便悄悄的溜了出来。
严洛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和我的房间中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这样的时辰所有人都该是好梦沉酣之时,看了看严洛的房间也是漆黑一片,我放轻脚步慢慢靠了过去。小心的用匕首将里面的门闩一点点的拨开,却在堪堪要打开时故意弄出一点声响,这样在里面的人听来只会以为我的功夫不到家。尽管现在已经能很好的在夜间视物,但严洛这间房间因为在角落的原因,只有一扇小窗子,今夜无月无星,根本是没有多少光亮能透进来。
好在清楚的知道床在哪里,我在地上一滚,将身子藏在圆桌之后停顿了一下,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除了窗外蛙声一片之外,严洛的呼吸还是一样的深长。将身子迅速的靠近,我一把扯开床上的帐幔,手中的匕首迅速的挥向严洛的颈项。眼看着就要割断严洛的喉咙,手腕上却一痛,严洛温热的手掌钳制住了我的手腕,向着床柱上一撞,手中的匕首便脱离了我的掌控。
我另一只手再出掌,打算拍向严洛的心口处,手掌却才出去一半便被一股力道化开,在感触到我手指之后,严洛便没有了动作,而我也收住了所有的招式,声音凉凉的说道:“你果然没有所表现出来那般虚弱。”
严洛没有出声,我自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着了严洛房中的蜡烛,转身便看到严洛一脸呆滞的表情看着我,身体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好一会儿严洛才反应过来,苦笑着道:“我早就想到你会怀疑,私心的想要能在你身边多待几天,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验证。”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严洛,心里很好奇,他既然已经痊愈了,那是用的什么方式把个脸弄的跟白纸似的,不过,看严洛现在的表情,这个问题终究是没有问出来。沉吟了一下我开口道:“诚然在心智上面或许我是不如你的,可你对我讲过,我身中噬心蛊,若是你有伤痛的话,我必然会比你痛上百倍,可自从离开含章殿之后我除了偶尔的不适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妥之处,而且,怕是当时在那破庙之中你便已经将小桃制服了吧?不然以她的个性,便是中了墨雪的毒也不见得就会这么乖乖的听话,我说的对也不对?严世子。”
严洛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我想若是十年之前我大概是不可能将事情看的这般通透的,那时的我即便是聪明却未如眼下这般睿智,想来雪湖底的十年我大概也在潜意识里使自己变强吧。和谐的表象被撕破,严洛看着桌案上有些微弱的烛光问道:“你现下要将我做何打算?”
作何打算?现在的严洛虽不似表面上这般虚弱,眼下却无论如何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却杀不得他,严洛一死我的命怕也是到了尽头了,就此放了他,保不齐便泄露了踪迹,若是尹玉泽追来的话,没了严洛这个护身符,形式对我就更加的不利起来。严洛就这么无声的望着我,我也丝毫没有掩藏几次汹涌到我几乎无法克制的杀气,宛如桌案上被窗外夜风吹着的烛火,几度明灭,最终一切归于寂灭。
“这些年你也劳心劳力,想来该是身心俱疲,大战即将来临,不如就借此好好休息几日吧。”我说着慢慢向着严洛靠近,现今唯有将严洛留在此地勉强算得上是上策。
月尘虽未曾教授与我什么能使人周身爆炸而亡的点穴法,可短时间之内能通过穴道将内力散去的点穴之法我还是学了些许的,伸出手要去点严洛的穴道,手却被严洛一把握住,与刚才的温热不同,此刻却是冷如寒冰。
“你确定不愿随我回花溪吗?只要你随我回去,我会退兵,会助你对抗苏国与南朝,不然噬心蛊一旦发作···”
没等严洛说完,我便抽出了手来,迅速的在严洛身上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将严洛的身子平放在床榻上,我站直了身子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严洛,不知道现在除了这样我还能以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我们终究是要站到对立的两面的,即便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也无法成为朋友,这是宿命。
再无话可说,我转身灭了桌案上的烛火,不同于来时那般偷偷摸摸,此番我是光明正大的离开。留了些银子与杜四娘,我将小桃扔到马背上摆便向着苏国而去。
据《大祈通史》所载,绍佑一十一年,多事之年,寰宇上下,异象频生,有山喷火,有地震裂。九州大地,灾祸四起:东南洪水,恣肆千里;西南大干,地裂三尺;西北尘暴,黄沙蔽日。临此景,孰能曰“人定胜天”耶?
和小桃接连奔波了几日,都不曾看到一村一镇,很是荒凉。之所以带着小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识不得路,这些我自然是不会说与小桃听的。不同于之前在艾山所见的大雪景象,苏国此时竟然是如此干旱,地面裂的跟娃娃的嘴一样,几乎可谓是寸草不生。可明明距离艾山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大雪之后才开始干旱的,却也不至于这般严重不是?
“夫人,苏国地处偏南,以前小桃听人家讲苏国是大祈所有版图中是最风景如画,鸟语花香的地方,怎么现下是这番光景?”小桃骑在马背上,被天上的太阳烤的恹恹的,满脸都是不满。
我没有搭腔,四下打量着,除了干涸的河道,寸草不生的黄土,再无其他景致。按理说这苏国相当于现代中的江南地区,便是真的干旱也不至于到这样的程度,天降异象却原来是这般恐怖的事情。抬首望了望直射着脑门的大太阳,我开始怀念起月奴熬的冰糖荷叶羹了,真后悔当时没有多吃一碗,转身看看小桃,身上的衣衫已经单薄到无法再薄了。
苏国似乎现在就忙着和大祈的战事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镇子居然满地都是饿殍,以及饿的奄奄一息老人孩子。镇子周边的一些村子也是十室九空,偶尔会有野狗出没,叼走一些尚未腐烂殆尽的尸体。眼前的景象可谓触目惊心,想起多年前彼岸之争中我所见到的景象,总以为那已经是极端的血腥恐怖了,可眼前看着却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挨着饿又走了几天,不只小桃,便是两匹马也已经显得瘦削不堪,现在我基本上是舍不得骑它们了,小桃没什么武功,身体比我虚弱很多。站在城墙之下,我抬首看着那城池上显然经过许久风吹日晒的牌匾,上书米州二字。
我不免在心中觉得好笑,若是这城中无米的话,岂不白白担了米州二字?守成的士兵有八人,之所以有这么多,大概是为了阻拦几乎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难民,好在我身上的衣衫的料子还算华美,身后的小桃能充当婢女,两匹马也很争气的活着,不然我大概也被他们归到难民行列中来了。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大人或者孩子拿嫉妒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我却无力相助,生平第一次对这些无干之人生出愧疚之心。
第二百九十九章 食以安为先
在这样的年景下,这样的小城池之中很难还能看到像我这样锦衣华服,鲜衣怒马的人,多半是有些本事,所以守城的几个侍卫都难得的陪着笑脸,目送着我和小桃进了米州城中。行了一段时间,我心中觉得,那些人委实是没有必要守在城门口的,城中也不见得就比城外强了多少,虽不至于满地饿殍,却也都是些饿的奄奄一息的乞丐。
沿着我们进城的那条街走下来,路两旁的店面还在营业的不多,墨雪在我的袖袋中喵喵叫了两声,叫的我心肝一颤,这些时日我总是尽量将自己的口粮多留一些给墨雪,可怜的墨雪什么时候受过这些罪。就在小桃不知第几遍说走不动了之时,总算遇到一家还在开门营业的客栈,我抬首看了一眼牌匾,不负所望的悦来客栈。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了一张老实脸,饭菜住宿定的价钱却委实不算合理。
那老板陪着笑将住宿的价格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