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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司水不厚道地旁边笑。
明玫郁闷,那明明是竹子好不好,还带着竹叶呢,怎么会是水草呢,太没眼力了。后来明玫干脆再绣上几道波纹,反正是水草嘛。结果明琪大姐也郁闷了:怎么水草长山上去了?这不科学。
明玫泄气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管了,新年到了,她给各位长辈长姐长兄一做一件活计吧,没准练着练着,她也就练出来了。针线嘛,有什么呀,唯手熟尔。
贺府去年的新年明玫不大有印象,那时病病歪歪的,赶饭点去吃碗饭表示一下团聚过然后就撤了,没有表现能力也没有看到别表现。只是今年的新年么,好象也有些沉闷。
从摆桌子开始就没明玫什么事儿,那张桌子被一堆姐姐和一群丫头包围着,她基本只能站圈外。
大姐明琪做安排:“给祖母父亲母亲三用那套冰纯白玉碗,咱们兄妹就用那套新得的四时瓜果甜白瓷碗,一套正好十个,一一个正合用,那瓜果造型甚是有趣,咱们正好赏玩一番。”
二姐明璐立时否了:“那瓜果造型虽有趣,却造型各异,姐姐这么用法,岂不是显得有别了。这大年节的,合家团聚,自然要用一色的碗碟,才显出合乐融融的意思。要看,就用那套惯常大年节用的花开富贵套碗倒好些。”
三姐明珠跟明璐要好些,大多数情况下自然支持明璐。只是如今她没心思于这些事儿上,只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规矩别错了。司嬷嬷说的好,这些事儿也就做做样子,到时总有下安排提醒,怎么安排都有说法。于是她只是随意“嗯”了一声。
司嬷嬷一直影子似的贴身跟着,明珠要端着范儿一端一天,疲累不堪,原也觉得自己的规矩已经学的很好了,现才知道差距啊差距,想想宫里的女,尊贵的也好,宫女下也好,那规矩不比自己大么,偏家都能做到。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这些规矩给练得习惯成自然浑然天成了才好。
几个小姐妹习惯性不必表达意见。于是明璐胜出,按明璐的意思安排。
姨娘们另开一桌,只有贺家十三口主子的一大拼桌上,老太太正襟危坐着。贺大太太跟婆婆冷战中,不愿意跟她凑趣儿。老太太发话说这样的大节下不用她站着侍候,由丫头们代劳。大太太淡淡道了谢入了座,仍然时不时地轻声吩咐着,这个菜放老太太这边,这个菜是老爷爱吃的,这样那样,就是不看老太太的脸色。
大姐明琪想活跃气氛的样子,可惜不会卖乖讲笑话诸如此类的,只会把声音提高些,却也无应和,丫头婆子都轻言曼语的,她的高调反显得有些突兀。二姐明璐有时烦燥,有时郁郁,静静打坐。有司嬷嬷,三姐明珠自然也是正襟危坐着。其他也都老老实实的,场面冷清。
然后每规规矩矩说句祝福词吉祥话,就开了年夜饭。一顿饭吃的寂寂无声,连大声的咀嚼都没有,只偶有碗筷交撞的声音,毫无过年的意思。撤了席摆上瓜果,就成了茶话会了。姨娘们也过来三大BOSS身后侍立,大姨娘讲了个不太搞笑的笑话,二姨娘讲了件市井新鲜事儿的故事,然后三个公子哥儿分别站起来背功课一样地吟了诗背了文章,然后,集体沉默了。
明玫见各位小姐没有接上去搞气氛的意思,便勇敢地站了出来:“来给大家出个谜语猜猜。”
谁知五姐明璇倒迅速接上了:“又不是上元节,猜什么谜语!”
今晚除了吃饭第一次张嘴,就跟她呛上了。明玫瞟她一眼,笑眯眯道:“五姐可以暂不参与呀。”
明璇仍欲说些什么,见众都看着她,大太太脸上还维持着点儿笑意,可老太太神色已经明显不善了,便识趣地闭了嘴。
谁是谁非不重要,这样的大年下,这样的大BOSS面前,衅滋闹事儿,找啐吧就。
明玫已经开始讲起来:“说是有一个馒头和一个包子成了亲,拜完堂馒头去给宾客敬酒,送完客回房却找不到新娘了。。。。。。床上躺着一个肥肥圆圆的肉丸子,正羞达达看着他道:‘小样儿,家脱了衣服就不认识了么?’”
众笑起来。
笑完了老太太问道:“丫头,那要们猜的谜语哪儿呢?”
明玫继续掰:“往下听往下听。第二日,新媳妇早早起来洗漱打扮,馒头一觉醒来,又找不着新娘子了。。。。。。只见一个饺子正端坐梳妆台前,羞达达地道:‘小样儿,家换身衣裳就不认识了么。’”
大家又笑起来。
明琪起哄:“那谜语到底哪儿呀?”
明玫不跑题:“谜语就是,大家猜一猜,快猜一猜。。。。。。给各位尊上,准备的新年礼物是什么?”
众一阵哂笑,明琪叫道:“快拿出来瞧瞧,看是什么好东西,这关子都被卖了二里地去。”
趁着这热乎的场子,明玫开始献她的宝。
无一例外,明玫的新年礼物是一一双袜子。
她本来还想给老女们一做条抹额的,取意“从头暖到脚”嘛,多贴心。可是她那针工绣工,估记要家戴头上很需要勇气,想想便罢了。袜子多好,舒服就行,鞋一遮裤一盖谁也看不着。
女士们全部绣上含苞待放的荷花,步步生莲嘛。只不过,荷花有点象,呃,看不大出来象什么,算了,挨着再绣片荷叶,这总能看出来了呀。干脆荷叶下再绣上简易卧8字型小鱼,这下很好很好,连年有余,更吉祥了。
男士们,全部绣上竹子。寓意更好了,步步高升啊,高风亮节呀。
女士们都很赏脸,连明璇都没挑刺儿,默默示意丫头收了。偶有没开眼的夸赞几句,明玫很得意:这可是新产品啊,这都过关?
谁知明琪忽然笑道:“小七呀,这绣样可真新鲜,桃子,盘子,小蚂蚁,太可爱了。”
那没有看出绣的是什么东东的便拿起袜子再看看:嗯,是新鲜。
司茶司水笑的直抽抽。明玫嚅嚅无声。这大姐,眼神一贯地不好,太“不”可爱了。
贺大太太倒火眼金晴,一眼瞧见司茶司水不对劲儿,一声询问,司茶就给她兜了底儿:“小姐绣的,这是鱼戏莲间图。”
众女默了默,各自再拿回袜子细看:有莲嘛?有鱼嘛?再瞅瞅。
然后嘛,然后全场笑了。
明玫撅了会儿嘴,鼓了会儿腮,然后直楞起脖子,把男士们的送上去。还好她对自己重新练过的竹子很有信心。上次嘛,不过是绣的竹杆细了些,这次可粗壮了。
就听贺老爷问道:“小七,绣的这甘蔗是个什么说道?”看众的眼神,就知道男士们同问。
司茶司水这次收敛了,个个低头挠鼻子。明玫咬了咬唇艰难道:“。。。。。。那是,那是。。。。。。那是小七祝父亲和兄长们,吃甘蔗行大道,步步高升节节甘甜。。。。。。”
司茶肩膀抖得太消魂,又被大太太点了名,最后又给她拆台:“小姐说她绣的,是修竹来着。。。。。。”
然后嘛,然后全场又笑了。
明玫干脆脖子仰高高的:“绣的这个呀,打眼一看是甘蔗,仔细一品是修竹,甘蔗之形,修竹之韵,能绣出这样双重意味儿来的天下独此一家。”附送谄媚笑脸,“爹爹呀,女儿厉害吧,的红包可也要给双份才行噢。”
贺老爷大笑着,食指小烤肠似的她脑门前一阵点,一副瞧不上的她的表情,最后却豪爽道:“好,给双份!”
。。。。。。
有这么一份风头垫底儿,到正月十五上元节,嗯哼,场面便全被明玫hold住了。
一整场晚会由明玫蹿场主持。大家先是一起猜了灯谜,然后明玫就开始讲笑话,七七八八讲了一堆,引得贺老太太喷了两次茶后,然后英明地整晚都不碰茶了。
后来笑话暂停,宵夜上来,贺老太太吃着汤元,不知怎么忽然自个儿发笑起来,囫囵吞了一只汤元去,咳嗽着被拍抚了好一阵儿。等气顺时,眼泪都憋出来好几滴。
明玫问道:“要不要孙女儿再讲个笑话,让您老好把呛进去的汤元喷出来呀?”
一语了,就被贺老太太用那尚有些粗的声气直骂猴儿,一边催着她尽管快快讲来,喷不出汤元来可要重罚。还被旁边好几只猪手胡乱啪了。
明玫笑道:“那您老可不能耍赖,得保证那汤元还原封不动喉咙里。若肠肚消化得太快,如今已经跑去下三路了,那您老就只能去茅房里喷了。”
语不尊老,又粗俗不雅,这次被众连斥带啪,明玫抱头鼠蹿。
然后便改玩保险点的,免得笑死老家,因此后半场全是“请听题”。
比如盘子里共十个桔子,们兄妹各得了一个,为什么盘子里还有一个?答案:因为最后拿的是连盘端的。
比如您知道鹤为什么常用一只脚站立?答案:因为它跟您一样,两只脚都抬起来是会跌倒的。
比如格格有名的什么东西头顶天脚踩地塞得乾坤不透气,答案:什么东西头朝西尾朝东塞得乾坤不通风?——把前面那个放躺下了就是。
比如大叔有名的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
还好搞这些娱乐明玫完全无压力,这玩艺儿,现代都被浸淫着。
只是,为什么满屋孝子贤孙只有她彩衣娱亲呢?要搁现代,她这种撑全场的腕儿得收多少出场费呀呀。
明烛高挑过夜半,外面催了几次该放烟花了,众才移架屋外。。。。。。
当然,明玫得了贺老爷难能可贵的夸赞,明玫便毫不犹豫地表示:夸赞不要形式主义啊,得真金白银落到实处啊,台柱子她强烈要求收取点润喉费呀。
然后,又被啪了。。。。。。
。。
过了十五到十六,是吧没说错噢?
学堂正式开课,明玫一看,嗬哟,多了两枚新同学。
新同学还是老相识,一个唐玉琦,一个霍辰烨。
唐玉琦穿一件大红色百蝶穿花暗纹飘金线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雨过天青色绣素色团纹倭缎交领长衫,整个飒爽风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玉的紫金冠,齐眉勒着条镶椭圆状绿翡翠的抹额,更显得面如冠玉,英挺俊美。
霍辰烨穿着件墨绿色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腰系一条镶白玉素色腰带,一头乌发用嵌宝石青玉冠松松束住,齐眉勒着一指宽的金抹额,上面一块水滴形红宝石熠熠有光。也是越发的面如桃瓣,狐媚风流。
这两个货,老大不小了,混进贺家的女儿堆里合适么?
明玫瞧着这两个公子哥儿,皆通身华服,腰挂美玉,手带扳指。很好,过新年穿新衣,尼妈还戴抹额,抹额唉,这俩货到底是来读书的还是来卖弄风骚的啊。
唐玉琦看明玫打量着他们不说话,上来就拍她脑袋:“丫头,是不是看到哥哥欢喜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霍辰烨倒规矩上来见礼:“七妹妹好,和琦哥儿来贺家就学,望妹妹多多关照。”
明玫还没挤出个笑来寒喧一下,那边唐玉琦已经单脚离地站好,笑着问明玫:“妹妹猜,为什么要一只脚站着。”
明玫:。。。。。。尼玛谁那么多嘴呀喂。
45第45章
这俩货其实不是来读书的;确切的说;是来习武的。只不过先在书塾这里跟大家见个面,读这么半天混个脸儿熟先。
然后;唐玉琦住到贺家了;大部分时间跟着段师傅耍练,间歇才跑来书塾跟着夫子读那么一篇半篇。天暖了,简夫子精神抖擞起来;讲书开始认真详细,只是对明玫,进度有些快;囫囵吞枣的过着。
明玫:“夫子呀;这些东东我的丫头不会呀;你得讲详细点儿。”
简夫子翻眼:“你还想考状元不成?”
然后大部分时间;在跟明玫讲些奇闻怪谈,七老八十的人了,有时讲着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