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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有点象汉人的冠那么大小了。抹额上的宝石也很大很闪。一边耳朵上也戴着又闪又大的金耳环,似乎还镶着颗绿色的什么宝石。项上也是粗粗的金项链,只是链坠儿却是一个展翅的黑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雄鹰。左手上戴着四个巨大的宝石戒指,拇指上是一个更大的血丝玉扳指。右手倒干净,大概要使刀用剑的关系,只戴着一个黑色的皮护掌。
这个人,摘巴干净了能卖不老少钱。当然指东西不是他。
轻轻拍了拍已经包扎好的伤处,很高兴看到他痛得裂了裂嘴。明玫看着他,认真道:“这里不能久留,被人看到不得了,你们得赶紧走。你长的不太象外族人,只需要稍微不要种打扮得这么张扬就可以了。我把你身上的配佩取下来好吧。”那男人就只看着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那我还当你同意了啊,”只管动手摘了他的大耳环,抹额,然后摘了他的项链,身上的玉佩,手上的戒指和扳指。——摘他扳指是这男人手指动了动,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明玫问道:“不摘么?你要戴着么?”那人不理。
明玫只好又问:“是不是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那人不理。
于是明玫想了想,再撕了一片床帐,把扳指和那个什么雄鹰放在一边,用布另包起来递给他,道:“这两样看你舍不得,还给你吧。其他的东西你就别带了,我回头埋到村口新路的奠基石边,若对你很重要,你便到那里去找吧。”
说着把其他东西包在一起扔在床下,刚准备把这人扶起来让他走动一下,能行的话就快滚吧,在这里会把老娘吓死的。谁知一扶他右臂,才发现他胳膊下面,紧紧压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明玫呼吸顿了一息,便去拿那把匕首,准备把匕首远远扔一边去,太他妈吓人了。谁知那人却手腕一翻,迅速提起匕首对着明玫脖子。
卧草,尼玛。
明玫深深吸气,呼气:“。。。。。。原来你能动?”
“你想抢我的东西?”
“。。。。。。你看出来了?”抵赖不如老实坦白。
那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却什么也不说,自己麻溜坐起身来,用匕首轻轻一挑,把明玫刚才包扎好的布条挑掉,然后利落地把手中匕首往帐子上一戳,撕了一大截下来,自己用力包好。
明玫看着放在一边的匕首发呆。原来他只是腿有问题,他一直手握匕首。刚才进来时,如果不是她离床两步远,如果不是她闭紧了嘴没有叫,她,或者她和司茶两个人,是不是已经悄然身首异处了。
“你怕了?”那男子问道。
“是啊。”明玫老实地点头。谁会不怕,忽然见鬼似的见到了这种怪咖。如果不是怕身后那悄无声息的弯刀,她用这么费劲地在这里惺惺作态装镇定,极力试图麻痹他放松他的警惕么?老娘认识你是谁啊,老娘内衣都湿了知道不。
“我看你一点儿不怕的样子。”这人中原话讲得极好,一副不信的样子,给他包扎时,虽然力气小,却稳稳的样子,连取他的东西都那么稳稳的毫不慌张,会怕才怪。
“我装的。”明玫道。
大概也是个贵公子吧。如果真是外族蹿来的,定然也是个外族中的贵族。
贵族落魄,唉,贵族落魄。某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那人笑起来,一口牙倒挺白,一颗颗扁贝似的,让人瞬间显得有些阳光起来。
“你在想什么?”他问。
这是要聊天?现在是聊天好时机吗?“咱俩不熟,我不告诉你。”
“噢,好吧。”他说,自己把腿挪到床边试了试,痛得一皱眉,然后又蜷到了床上。
“你从哪边过来的?”明玫问道。
那人立马皱着眉警惕地看着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从哪个方向过来。我得让人清理一下沿路的血迹什么的,然后再向别的方向洒点血迹去才好。”
那人点头,却不说从哪儿来,忽然一把拉近明玫,扒拉开她肩上衣服,忽然装脸凑近,在她肩头使劲咬了一口。
明玫惊慌又疼痛,很想扬声大叫,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
等他松开嘴,就有血从肩头牙印那里流出来。
明玫脸色煞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嘴角有血的怪物。——这是,什么情况?
那人却用匕首把床边的布包一挑,捡起那枚血玉扳指,在明玫肩头轻轻滚动。扳指沾染了血迹后,似乎更红艳了些。明玫毛骨悚然,扳指吸血么吸血么?
“你怕了。”男人又问,脸上笑嘻嘻的,脸就在眼前。
“那个,你牙有毒么?”明玫颤声问道。你吸血鬼啊,是不是咬一咬我就被传染啊。该死的明玫现在想到的只有这些,还有就是一闪而过的,某个外族可能会有的怪异的巫术:吸了你的血,你就成枯发妖魔什么的。
“有毒,你中了我的毒,就是我的女人了。”他笑嘻嘻的将脸凑得更近,说到最后戏谑的语气变得有些郑重:“只有我能解毒,所以你等着我。”然后他说,“我饿了,你去找些吃的吧。”。。。。。。
明玫嗓咙发干,脊背发凉,拉着司茶在厨房里逗留了很久,在叫人与不叫人之间天人交战。今天去送嫁,三十六个护卫去了三十个,剩下的封刀等人本领虽然也很强,但只怕代价也不会小。背后那人影只那么一晃,就声息不闻了,铁定是个高手。到时候就算他们走不了,死伤只怕也再所难免。
她这里,还有这一屋的妇孺。
可是不叫人,任由他们在这里呆着?是她撞见了,她忍着了没有出声,别人呢,只怕发现他们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幸好她出来了,再不出来,司茶若没忍住进来看个究竟,那背后之人只怕绝对不会放她们两个出来。
她很乖,所以被放出来了,现在还是别撕破脸硬碰硬了,想个法把他们惊动走就好了。若能引来柳暗明那家伙,再捉去凑军功去就好了。老天啊,保佑他又来看他的老姑婆,然后立一大功吧。
天没降柳暗明出来,只有一个司茶,无恨担忧地直问:“小姐,那屋里可是有古怪。”
“你发现什么了吗?”
“似乎有些轻微响动。奴婢站在门口,总觉得被人盯着似的,冷飕飕地吓人。”
“嗯,回头再说。我现在拿点点心去明琪那屋,你别惊动别人,过一会儿如果我没出来,你就把院子后面角落里的小柴堆点着,然后大声叫失火。可千万别玩大了,真失火了。”
“然后呢?”要放火这事儿,听听就很吓人好不好,怎么小姐说得这么随意。
“没有然后,你以管大声叫嚷把所有人叫醒引来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该走了吧,再不走那就是明摆着与大家为敌了。那到时候,就怪不得我了。。。。。。
明玫再回去的时候,那边已经人去屋空。床单边有一行红色的血字霸道地写着:“女人,你动摇了。以后不许!”然后旁边一包佩件,连应该是有着某种象征意义的雄鹰都在,独独没了那个扳指,那个可怕的吸血扳指。
风吹得烛光摇曳,靠院墙的小木格高窗大敞着。
床上那人躺过的地方满是血痕,应该他背上也有巨大的伤口吧。
明玫看看这满床的血迹,和那割得破烂的帐子,迅速把蜡烛往床上一扔。
。。
小范围地失火,烧尽了一屋的帐帐幔幔。老太太惊得直拍胸口:“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然后开始骂人:“你们怎么侍侯的,昨天谁值夜?”
司茶受到的惊吓最大,这边战战惊惊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开始放火从哪里放好控制一点呢,那边火势已经起来了,小姐正在那屋里呢,真是让人魂飞魄散啊,差点手一抖把这柴堆也点着了。
如今见老太太责问,慢了好几拍才答道:“昨儿是奴婢值夜,后来小姐说有些饿,让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食,让悄悄地别惊动旁人,说大家都累坏了。谁知奴婢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里有火光,还听到小姐的叫声。”
明玫看着那黑乎乎的床架子,好好的一张床毁了,只能劈柴烧了,呆呆地道:“我听到外面有声响,就端着蜡烛去廊下看了看,我怎么会进错了屋子点着了火呢?”真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太可怕了。
老太太听了倒没有多怪罪,反连连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小七这些天累的不轻,幸好是清醒着着的火,要不然可不得了。”。。。。。。
有惊无险,大家嚷嚷一阵各自回去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贺宅就被围住了。
带队的人是个千户,就是那个叫耿志诚的,是个轮廊分明的汉子,说话不怎么客气,很直接的说发现有坏人踪迹,要进院子搜去:“有血迹直到你家墙外,你家这老房子院墙不过一人高,很容易翻过来。”
明玫听到吓了一跳:“什么?”为什么还会有?好想亲自去看一看啊。昨天晚上她和司茶明明爬梯出去把沿路的脚印痕迹血迹什么都抹了呀,难道遗漏太多?
于是没什么好说的,大门敞开,里面请吧。
原来这耿志诚就是柳暗明的百户,前天发现了敌踪,是柳暗明死追不放,又十分熟悉当地地形和人们的举止习惯,硬是把那乔装的家伙辩认出来设伏逮住了。结果逮到的这一个嘴巴死紧,宁死不吐实情。耿志诚只好放了柳暗明的假,宣布已经抓到人了,戒严消除。
果然这人的同伙终于按捺不住跑了出去,这才被他布下的人拦截住,可惜对方身手实在高强,虽受了重伤,却中途又有高手施救,仍然逃脱了。
那人,貌似是条大鱼,如果抓到,看这次谁还敢冒领他的军功。他妈他在这里窝了十年了,到如今还是个百户。
耿志诚带着大兵老实不客气地四处翻找,最后对明琪那个失了火锁起来的空屋子十分感兴趣:虽没有血迹,也没有什么翻窗而过的痕迹。但太过干净的环境常常就是掩饰了之后的犯罪现场。——女儿出阁刚走,谁那么有心把一人高的通气后窗擦拭得那么干净。竟然让他摸不到一丝灰尘?
“刚失过火,连飞灰都没有落在上面,你的丫头真细心啊。”耿志诚盯着明玫道。
“是啊,我竟差点酿下大祸,唉,她们也许不想给我留下一丝阴霾吧。”明玫道,“我都没发觉这些呢,你竟然发现了,耿百户也很细心啊。”
竟然毫不慌张,是毫不知情还是太会掩饰?这些京城里的女人,个个妖精似的难弄懂。耿志诚干脆挑破:“会不会是坏人翻窗进来,怕留下痕迹才故意擦得这般干净的呢?”
“会吗?那可太吓人了。那烦请百户带人再好好查找一遍吧,可别让坏人窝藏进来。”
那耿志诚虽然立功心切,却不糊涂,看着明玫,不知忽然想到什么,道一声:“走!”带着大兵话都没留一句,忽啦一声就全撤了,比来时还迅速。
听说贺家旧宅儿出事儿,一大早就围满了乡邻。明玫他们也忙跑到墙外去看。
谁尼玛把什么血沿路洒到她家墙外,还清晰地直到翻墙位置的墙头?那人在她和司茶清理完现场又专门回来嫁祸?
她家厨子经验老道,一看就笑了:“小小姐,这是鸡血。”
大家都笑了:“谁这么促狭,用鸡血唬人,把百户都引来了。”
旁边邻居立马大骂道:“他姥姥的,我家那么高的院墙,竟然丢了两只鸡,哪个缺德的偷鸡贼。。。。。。”
明玫在人堆里留心了半天,还好没有听说谁家丢了人或伤了人。然后有夜归的村人讲,在什么路段看到过两个什么样高低打扮的人趁夜赶路,看样子,似乎是从咱村方向出去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