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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确定殊十二走远以后,槐破梦幻出忽雷琴与指命刀。虽然手脚都被捆缚住,但是忽雷与槐破梦特殊的王树体质相辅相成,即使不用双手也可以拨动。清脆琶音破空削出,将捆缚槐破梦手脚的床幔尽数震碎,槐破梦自己也因为强行催动忽雷魔音而觉得全身剧痛,若是再强行催一次,必定会是经脉尽碎武骨尽毁。
有了身孕以后功体变得更加虚弱,槐破梦勉强收起忽雷琴,强撑着身体上巨大的不适从床上下来。此刻他不能妄想用掌力结束腹中胎儿的生命,因为殊十二一定可以感应到并前来阻止他。那么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找坠胎药。只要将打胎的药物吞下,殊十二便来不及阻止。
若他能成功离开玄舸,就必定能找到药铺抓药。槐破梦苍白如纸的脸上随着他每一步的行走渗出豆大的冷汗,太痛了,每走一步都是锥心刺骨的痛,不止痛在身体上,更是痛在心里。虽然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一次流产,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死。
槐破梦撑着身子勉强走到玄舸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阳光了,此时不坏林中迷离的阳光落在身上竟有轻微的刺痛感。远远地看到那一抹银白嵌金的清俊身影立在林间,似乎正在烧着冥纸之类的东西。
无谓的哀悼。槐破梦有些鄙夷地想着,尽量不惊动那人,下了玄舸。因为腹中幼子,用轻功化光而行十分困难,但槐破梦脚力又岂是一般,不过片刻之间竟也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了不坏林,来到附近的一个陌生的村镇上。
槐破梦此时情状略显憔悴,只随意穿着一件白色外袍,棕色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束着,来到村里的药铺里。他是随愁未央学过医术的,虽然只是皮毛,但远远够用了,便自己开了一副药,正准备请大夫帮忙煎药,忽然觉得身后一凉,心头一冷,竟已被人拦腰抱住,耳畔风声呼啸一眨眼竟又回到了玄舸之上!只剩下愣在原地的药铺掌柜,药刚抓好转眼之间人便已不见了。
玄舸卧房之内,殊十二将槐破梦摁在床上,眼神阴冷:“吾让你好好休息,没让你出去乱跑。”
“阴魂不散,可恨……”槐破梦低低地咒骂,无奈双手手腕都被殊十二扣住,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殊十二。
“哈……”殊十二看着槐破梦愤恨的眼神,有些凄凉地俯身凑近他的耳朵道,“你恨着我也好,这样……你心里就会一直想着我了。”
槐破梦闻言忍不住挣扎了一,却发现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丝毫的缝隙,几乎紧紧贴合在一起,自己浑身都已僵硬,汗水慢慢顺着脸颊滑过脖颈。而殊十二仍然压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如果再被殊十二来一次的话,自己大概真的会残废吧。槐破梦有些绝望地望着床顶,他觉得累了,倦得很。殊十二却在此时放开了他的手。压制在身上的力量消失,槐破梦有些惊讶,随即几乎是本能发泄般地抬起手便给了殊十二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槐破梦所有的力气,殊十二当即被打的偏过头去,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红丝。殊十二看着槐破梦,伸手握住他停留在半空中苍白的手掌,放在脸上轻轻摩挲着:“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些,你可以尽情的打。”
槐破梦哪里还有力气再打他,便是想自殊十二手掌里将自己的手抽回,也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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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殊十二静静地看着槐破梦半晌,看着他这十几日来急速消瘦下去的脸庞,心中一阵疼痛。他爱他至深,他却恨他入骨,那最初是风采赫然的眼眸,此刻只余下了绝望的仇恨,他不希望这样的。他也想能够像一个普通的小弟,肆无忌惮地拉着他的大哥玩耍,在大哥怀里撒娇,让大哥宠着他护着他。
可是如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是他亲手造就,而且已经深不见底。伸手去抚摸槐破梦的脸,不意外地看到槐破梦厌恶地别过头去,白皙的脖颈上血脉毕现。指尖凝力,殊十二想,若是自己此时便将槐破梦杀了,是不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呢?爱一个人,可以爱到宁愿杀了他,再自尽么?好荒唐的想法……手指却忍不住往下扼上槐破梦的脖颈,槐破梦竟然没有反抗,反而闭上了眼。
殊十二觉得心中七曲虫好像又开始翻腾了,鬼觉神知所给的解药已经无法抑制它们的活动,蛊虫在心脏处繁衍着,吐出无数毒丝将他的心脏绕起来,挤压得几乎要变了形状。掐在槐破梦脖颈上的手指脱力,殊十二歪过头去,一口浓稠的黑血吐在了地上,里面尚有七曲蛊的幼虫蠕动,万分可怖。
心脏都好像痛得不是自己的了。殊十二眼眶泛红,肩膀颤抖着。槐破梦躺在床上,忽然惊现殊十二如此可怖情状,不由一惊。那原本如玉晶莹的脸上霎时间笼罩上的死灰色,还有那地上的黑血,竟好似是中了什么奇蛊。
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快意,看着殊十二强自隐忍痛苦的模样,槐破梦竟呵呵地笑了,声音带着几分凄厉:“哈,快要死了么?”
殊十二猛地别过头来看着他,脸颊虽是死灰,但一双眼中光芒流光溢彩,嘴角微弯,露出苦涩的笑来,断断续续勉强道:“吾死了,你很开心是不是?”说话间尚有黑血不断自唇边溢出,落在白色的衣物上,斑斑点点如虞美人的墨色花蕊,凄绝妖艳。
“吾会开心得做梦都笑醒。”槐破梦功体虽弱,但力气积聚却是极快,霎时间召出忽雷琴,指命刀也自掌心化出,尽力一拨,冷冽音波震向殊十二心脉,“吾说过,你没杀吾,吾便一定会杀了你!”
殊十二心痛至极,无力躲闪,生生承下这一击,脸上死灰之色更重,但却抓紧了床沿不让自己后退。原以为受这音波攻击,自己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却不想槐破梦的音波竟好似让蠢蠢欲动的蛊虫安定了下来,虽然心尚在剧痛,四肢却是已经能活动。
那边槐见自己奋力的一击却反而好似在医治殊十二,不由得脸色一白,手中的忽雷琴却是再也拿不住,掉落下床。
殊十二望着他,抬手按上他的胸口,垂下眼眸道:“吾记得小时候,这里经常会痛。而且吾知道,每次吾这里痛时,你也在痛。”
槐破梦打开他的手,却被殊十二倾身上前来再次死死压在床上:“而现在,吾这里好痛,好痛好痛……吾却不能确定你是不是与吾一样在痛了……”殊十二望着他,眼泪大颗大颗的从水晶般的眼眸里涌出来,纷纷落在槐破梦的脸上,温热的湿润的,沾了些在唇角,咸涩非常。
“疯子……吾才不会痛!”槐破梦想擦去脸上殊十二的泪,却无奈双手被制,只能任由那人的眼泪在脸上痒痒的蔓延。
殊十二眼神柔中带冷,拿过床幔再次将槐破梦双手缠绕起来,一边扯下槐破梦身上本就凌乱了的衣物。槐破梦惊道:“你要做什么?”
“这样,你就会感觉痛了罢……”声音低得模糊不清,殊十二抬起他的腿,十分缓慢温柔地再次进入了他。
的确已经模糊不清了,槐破梦哪里再禁受得起这一次,意识很快消散,眼前一片漆黑。痛,怎么可能不痛,一直都在痛…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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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槐破梦这一次昏迷得太快,殊十二没料到现在的槐破梦这么虚弱,只得草草了事,一边替槐破梦清理过身体,让他在床上好好休息。槐破梦额头发烫,似是又有发烧的迹象,殊十二觉得应该再去弄点药来,便再次来到附近小镇的药铺上。
那药铺的大夫对之前忽然消失的槐破梦印象深刻,此刻看到与槐破梦长相十分相似的殊十二,竟将他认成了槐破梦,从柜台后拿出一包药来递给他道:“这位小哥你刚才要的药,怎么一声不响就消失了,我还以为你不需要了……”
殊十二怀疑地拿着药包,槐破梦要拿的会是治退烧的药么?心中不能放心,便问道:“这药有什么功效?”
那掌柜有些为难地道:“这…客官你自己开的药,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功效?”
殊十二眼神转冷,竟吓得那掌柜倒退一步摔在地上:“快说这是什么药?”
那掌柜心想今日居然遇到了灾星,看着面前容貌清秀却异常凶狠的殊十二,只得战战兢兢地如实道:“这是堕胎的方子,我还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小哥你要这药……”
殊十二手中的药包“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堕胎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殊十二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可能性。可是槐破梦没有其他的理由再来这里抓堕胎药,绝对没有其他可能!可是槐破梦与他同为男子,怎有可能…王树之息,是了,杀戮碎岛的王树之息,当时自己强行套在槐破梦手腕上的手环…
殊十二心中一时乱七八糟,想起床边槐破梦所呕吐出的秽物,怪不得槐破梦那时候是一掌拍向腹部的,他不是想自尽,而是想打死腹中的孩子!还有他说要去找大夫时槐破梦脸上瞬息万变的神色。只是男人怀子这种违背常理之事,是他殊十二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的。
既然槐破梦早些时候就已经怀了孩子,那被他后来再那么一折腾,必然是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昏迷得那样快。想到这里殊十二心中一紧,竟是涔涔地出了一阵冷汗。
“破梦,破梦!破梦……”殊十二匆匆在药铺抓了几味温和的退烧药,赶回了鬼船。
将药熬上之后,殊十二神色复杂地走到床前,槐破梦还在安静的昏迷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殊十二微微颤着手掀开被子捋起槐破梦的袖子,消瘦见骨的手腕上带着双镯之一,上面血迹斑斑,铜环嵌入骨头,隐隐可见撕扯的痕迹。手环上的水晶已经消失了,只有那旋刻的槐 花花纹,染了血痕愈加清晰起来。
果然如此…殊十二握紧了那冰凉的手掌,泪水一滴滴地再次砸下,砸在槐破梦无力弯折着的手指上,暖暖的却带不起他本身的温度。
视线又落在槐破梦那依旧平坦的腹部,伸手轻轻抚摸着那里,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有欢喜有悲哀有后悔有苦涩。
“破梦…破梦…”殊十二轻轻将头埋上槐破梦胸口,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泪如断线之珠落个不停,将槐破梦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而昏迷中的槐破梦全然无知觉。
这一次昏迷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殊十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槐破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被玉辞心抱着,一直在走,一直走,两边都是黑暗的,他想对母亲说他好怕,可是嗓子却只能发出类似嚎啕的哭声,母亲的脸庞上没有表情,就那样一直走,不曾与他说一句话,不曾唱摇啊摇给他听,前方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耳边隐隐传来微弱的声音,一声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