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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如意郎君,满身铜臭不说还是个整日流连于妓院花街的好色之徒,你心怀怨恨却不得不碍于礼教忍受夫婿一次又一次的荒唐,直到有一日你遇到一个人。”
说到此余氏的指节几不可见的抖了抖。
郝铭却似没看见一般继续说着:“这个人满身脏臭衣衫褴褛像是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你起了恻隐之心便把他带回了院子仔细照料着,却没想这个男人仔细打扮却比上自家丈夫俊俏得多,丈夫夜夜不归,这个男人体贴和温柔又懂得投你所好,日积月累你便动了心与之珠胎暗结。”
“珠胎……夫…夫人……昇儿……”
“钱老板,数十年来,你仗着万贯家财却为富不仁,你府上每隔半年招募一次丫鬟,统计约有三千六百人,如今剩余人数二千九百,这缺失的七百人,死因不明失踪不报居首,那些因你强买来的女子可有几个是心甘情愿随你入府?”
“草…草民……”钱宗良一阵哆嗦,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些自以为瞒天过海的事情有朝一日会这般被人细数着摆在明面儿上,如同当头一棒打的他里外俱震。
“打死他!”堂外百姓叫喝着几乎要冲进来,谁家没有个一儿半女,都知道钱府用金钱残害良家女儿,却没想竟有如此之多的女儿受到这般非人对待,怎能让这些百姓不气愤!
老虎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她自小在泰安县长大,泰安县虽说也有那么几个恶霸凶徒,大体来说却是很安逸的,曾经有个邻居家的姐姐,被送到城外大户人家去做丫鬟,过了几年却被抬着送了回来,哭哭啼啼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说是被主子脏污了身子被夫人看见叫人打了个半死赶了出来,没几个月便香消玉殒。
老虎那时候年纪小不知事,但也知道是有钱人欺负了邻居姐姐,这世上穷人再坏也只能祸害那么一两个人,但是富人若是没有一颗好心,那祸害的可就是无数的老百姓。
“叫他为富不仁祸害乡亲,打死他!”
“我女儿就是被他糟蹋的,打死他!”
“乡亲们,善恶终有报,还请乡亲们仔细听案,勿扰公堂。”
郝铭话音不大,却带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教的场外众人不由得歇了声音。
“钱老板,你的案子容后再论。”说着抬起头。
老虎等人从审案开始漫不经心纯粹玩乐的态度也有了改变,特别是铁天青,头次觉着这个不咋讨人喜欢的后生还是有那么点水平的。
“余氏,那个男人在府中隐藏了数年之久,你后来才知他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说到这里得提起苏州数年前发生的一件往事。”
“苏州有户周家,乃是江湖人士,数年前因仇家追杀几乎被灭了门,据我所知周家有一子名周瑾,在尸首之中并未见其尸体,传言周瑾貌比潘安,虽说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却实有惑人之能,据在下所知,周瑾眉心生有一颗红痣。”
老虎闻言一愣,突然想起,钱家大公子钱昇眉心不就有颗红痣么。
“你个贱人!我待你这般好,你却给我勾搭男人!还生了个孽畜!你……”
“哈哈哈……钱宗良,你扪心自问,这十多年来你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你什么都不如他,你那些个女人有几个是真心对你的?”
余氏抬头望他,眼里的讽刺像把刀一般戳进他心里。
“妖妇……妖妇……”钱宗良往后一仰,眼里震惊难掩。
“余氏……”
“大人。”余氏抬起头,看着郝铭,嘴角一扯道:
“请让民妇自己说。”
“民妇自小静守女戒,知道不守妇道的罪责有多大,自从嫁给这个男人,民妇就知道,这一辈子民妇便永远没了出头之日,人是我杀的,不管他的事,有什么罪责都由民妇一人承担。”
“你为何杀人?”
“民妇嫉妒。”
郝铭看了她半晌,叹声道:
“余氏,你可知你如今为他牺牲,并不能换来一丝同情,他……”
“民妇知道。”余氏双手紧扣在地,执着中隐约带着一丝颤抖,“请大人裁夺。”
“不是她杀的人。”
场外突然跑来一人,竟是钱家二姨娘方雯琴。
“咦?她怀里抱的孩子是谁?”老虎惊讶。
众人一看,可不是么,大约三四岁的孩子,看起来病恹恹的只缩在她怀里跟只受惊的雀儿一般小心瞅着众人。
方雯琴将孩子往钱宗良眼前一递。
“钱宗良,你看清楚,这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都被这群女人给搅懵了。”肖子昂看得头大,老虎一旁颇为附和的小鸡啄米。
郝铭却像是万事皆备早有预料般但笑不语。
“大人。”方雯琴抬头看着郝铭,直到郝铭点头,她才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对着众人道:
“我知道实情,人不是夫人杀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你和婉娘的孩子,四年前婉娘难产其实诞下的是一对双生子,而且……而且死的那个孩子不是早夭,是以为母体被下了毒。”
“你说什么!是谁杀了我的孩子!婉娘……我的婉娘……”
“你常年不在府里,府中凡是怀了你子嗣的皆遭了毒手,钱宗良,你的事我本来不想管,但是婉娘是个好人,四年前她难产之前我就感觉到一点风声,本来以为守在她身边就能保证她母子平安,但是到头来还是没保住她的命,这个孩子的命能留下,你得感谢夫人!”
方雯琴抬头看着郝铭等人,“这几年都是夫人帮我瞒过那个人,这个孩子辛辛苦苦才能长这么大,钱宗良你坏事做尽,老天竟然还能让你留下一个儿子。”
“水萍儿和陆霓裳是怎么死的?”
方雯琴嗤笑一声讽刺道:“那个女人自作聪明,她发现了那人和夫人的事,以为可以以此要挟,没想到自己送了命,陆霓裳本来就是他的人,帮他处理过几个女人,死的应该。”
郝铭却听得不太对劲,皱眉道:
“你知道这么多怎么会到现在还无事?”
余氏闻此双手一扣,竟是有些颤抖,方雯琴凄凉一笑,眼底划过一滴泪。
“大人,民女替双亲谢谢您,这些年民女不能承欢膝下孝敬他们,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
“遭了,是我疏忽,卫安,快去叫大夫!”
老虎只看见方雯琴倒下的身体,以及漫天喷出的鲜红的液体,香消玉殒,就如同当年那个美丽的邻家姐姐。
刑部大牢。
“余氏。”
余静容闻言抬头,眼里一潭死水。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说么?”
“琴儿……去了?”
“他一直在给她喂药,你不知情算是无罪。”
余静容低头,一滴泪也哭不出来。
“他一直在骗我,他说只要钱府的钱……”
“孩子是无辜的……”
“在下会送他回苏州,交给你双亲。”
“谢谢……城外石桥庄别院。”
说完便低头不再说话。
郝铭转身,老远就看见被挡在门口对他不停摆手的老虎,不由得扯唇一笑,对身后的卫安道:
“多带几个人,记住玄□□针只能用一次,激他发针之后再动手。”
“是,属下定把犯人捉拿归案!”
老虎一手拿着梅子包一手拈着一颗不管不顾就往正走来的郝铭嘴里塞,看的一干牢卫一愣一愣。
老虎眨眨眼笑弯了眼道:
“公子大人,我听管家说的,咱们是不是要出京城啊?”
郝铭无奈承下一大颗酸梅,嚼了嚼,味道其实还不错。
“北部瘟疫衍生,我们得护送银子安全到达北部。”
老虎一想,有些疑惑。
“公子大人,咱们把钱府的钱都拐走了,那糯米团子和刺客不就没有钱吃饭了吗?”
郝铭闻言顿觉无语。
“老虎,第一,公子和大人不能同时叫,第二,我们是按律抄家,第三,鸭子不需要花钱。”
“哦,那糯米团子呢?”
“我叫人把他接回相府了。”
“咦?”
“你的管家伯伯缺个孙子。”堵住他的时间。
“那好那好,以后杀手不孤单了哈哈。”
郝铭扭头迎着夕阳,恰好看见老虎弯成一道月光似的杏眼,心里暖了暖,无论什么事,都无法阻止这丫头快乐又纯粹的笑容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老虎进宫
“铭,你早就知道那个老管家就是周瑾?”
“我不知道。”
“……?”
郝铭看了他一眼,笑道:
“只是当日他摸老虎的头时,我恰巧看见了他的手。”
肖子昂回忆起来当日去钱府审问时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手?手有什么问题?
郝铭看着他懵懂无知的眼神,深叹一口气道:
“你这么个糊涂性子,如何能查案。他面目明明是已过古稀手却嫩滑细白如婴儿,周家在江湖上以手辅技巧暗器得名,这双手的主人只能是周瑾。”
肖子昂仰面倒在椅靠上百无聊赖道:“查案是你的特权,我可干不来这个,那你当日为何不动手,非要等到今天,白白让鸭子飞了。”
“刺客飞了?”老虎这时候凑过来听了半句就问道。
郝铭无奈看了她一眼,顺便接过她手上的饭菜,解释道:
“不是你那只鸭子,他说的是凶手。”
“耶?”
“方雯琴的父母被他拿捏在手,不能提前轻举妄动。”
“可她还是死了。”
郝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忽而放下来,目光有些暗淡:
“是我疏忽,白白殒了条无辜性命。”
“……我这话没怪你的意思。”
郝铭沉默,他生长在官场之中,见惯了生离死别,更是明白人命在执政者和掌权者的手中本就流失快如砂砾,他习惯于忍受,却不想随波逐流,每次一点点竭力的救赎对他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公子大人,要是没有你的话,方姑娘的双亲都不一定保的下来哦。”
郝铭一愣,抬眸看着一脸认真的老虎。
“方姑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她倒下的时候眼睛是笑着的,活下来的人都觉得你是英雄呢。”
老虎歪着小脸,眼睛纯澈而诚恳,没来由的,郝铭突然觉得这一次心中的愧疚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公子大人,我觉得你应该想想那些女人的事耶,钱家没有了,她们都吵着让你收留,今儿一大早都堵在相府门口,管家伯伯让我问你,是让开门进人还是开门放杀手?”
“噗!”
郝铭刚要重新拿起筷子的手忽而一颤,沾满肖子昂嘴里喷出来的饭粒,瞬间满腹伤感顿时教这丫头几句话给散了个没影,眼角跳了跳,无语至极道:
“老虎。”
“哎,啥事?”眼睛眨巴眨巴。
“下次这种事要提前报告。”
话刚说完,便见门外歪歪扭扭跑来个团子,后面跟着同样歪歪扭扭的杀手,每次肖子昂以为这团子要摔个狗□□的时候他总能用那两只小短腿力挽狂澜,真算是有惊无险抱到了老虎的小腿,歪着小脸费力抬头瞅着老虎软嫩嫩叫的甜腻。
“阿虎,饭饭,饭饭。”
“呜呜……”
老虎见着团子很是高兴,伸手从饭钵里挖了勺米饭,双手一撮一捏,就成了一个白白的饭团,递给了眼巴巴看着的团子。
团子眼睛眨了眨,一手接过饭团就往嘴里塞,肖子昂跟见鬼似的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