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安眼色一递:明白没有?
卫平眼皮一眨:还是大哥机灵啊,小弟我差点让公子给劈了。
“奸细抓到了?”
郝铭放下老虎,整理好她吹乱的头发,口气淡淡道。
卫安神色尴尬,看了卫平一眼低头道:
“公子恕罪。”
“不怪他们,是我让他跟去看看的。”
石浪走出来,表情愤恨道:
“这个白眼狼,若不是他死了,我定要将他凌迟!”
“我很奇怪,郝大人,你放虎归山是为何?”梁问抚着长须问道。
郝铭闻言一笑,颇有些高深莫测。
“梁大人若是还信在下,便不必多言,过早解释总会有失偏颇。”
“老夫怎会不信你,老夫现在很是庆幸,郝大人这样的能人能生在我朝,真乃我朝幸事。”梁问看着二人身后亭亭玉立的两只大鹤笑的意味深长。
郝铭微微一笑,不作回应,两只大鹤各自高鸣一声,看了郝铭一眼,便头也不回冲霄而去。
众人一路上倒再没遇见什么怪事,一路畅通无阻,一个星期后便到了燕云关,瘟疫爆发之处便在燕云关口——奉城。
老虎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原来书中说的百姓沦丧路有饿殍是真有其事的,满城白绫飘扬,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嚎哭声昼夜不息,简直到了人间地狱的地步。
城门口堆积着一摊摊灰炭,残留着的焦黑尸骨狰狞可怖,城门吱呀一声,老虎抬眼,第一次看见这般憔悴落魄的将军,丞相嫡子郝铭的亲生哥哥——郝誉。
石浪快步迎上去,双眼担忧万分。
“将军,这是怎么了?粮食呢?朝廷和各州派来的粮食呢!”
郝誉看了他一眼,越过他看向这边一身风华淡淡的郝铭,扯唇堪堪一笑,有些难言的苦涩。
“二弟。”
郝铭上前扶住他几近虚脱的身子,一摸上肩,一把骨头,硌的郝铭冷眸一寒。
“我无事。”
郝誉撑着身子拂开郝铭的手,看向梁问和其他医师。
“各位大人,情况紧急,还请休息片刻便着手医治难民,这城中百姓已经等得够久了。”
“那是自然,将军脸色不好,请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劳烦大人挂记,还是先给难民们看吧。”
“但是你脸色很不好,我爹说军不能无首,将军要是倒了,我们不就危险了嘛?”
“这位姑娘是?”
郝誉这才发现众人之中还有个小丫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我叫王老虎,叫我老虎就可以。”
梁问摸着胡子笑道:
“丫头说的没错,军不能无首,将军要是倒下去,我们可就没有依仗了。”
郝誉看了眼众人,无奈叹道:
“先进去说吧。”
“什么?粮被抢了?!”
石浪惊的一跳,瞪着脸色苍白的郝誉不敢置信。
郝铭看着郝誉,眸中一闪冷冷道:
“大哥,你胸口上的伤是何人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
☆、(一)郝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石浪闻言又是一惊,叫出声来:
“将军,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是谁干的?!属下真是该死,当初真不该离开将军独自行动。”
“无妨,小伤而已,不是你的过错。”目光一转落在郝铭身上,微微一笑。
“果然何事都瞒不过二弟。”
“将军,还是让老夫给你看看,拖延成疾,再小的伤也不能放任不管。”
“皮肉之伤,无碍,只是城里百姓不能再拖了,瘟疫已经延伸至军中,已经有不少弟兄染了病,再不治就晚了。”
郝誉满脸疲惫,皱眉道。
“梁大人,还请你带着众位大人去看看难民,这里有我便好。”
梁问看了看郝铭,摇头叹道:
“也罢,我等除了治病也没有什么作用,若是鬼医愿意与我等同行,我相信治病救人事半功倍。”
安流风本来就是来办这事的,这瘟疫一日不除,郝铭怕是也不会放他走,便笑道:
“那是自然。”
郝誉欣慰一笑,知道他这个二弟平时喜欢结交江湖侠客,没想到这次能帮上这么大的忙。
“本将代奉城所有百姓谢谢鬼医和各位大人,石浪,你和他们一起,若是有什么需要,一定尽力满足。”
“将军,粮食……”
“此事有我与郝大人,眼下还是人命重要,去吧。”
待一行人走远,郝誉这才眉间一松,老虎看着有些奇怪,人人都说郝誉好将军是百战不殆的钢铁将军,战绩赫赫足以顶得朝廷半边天,这次怎么会在这么一座小城里受了伤,还这般无可奈何的表情,被人抢了粮食不应该气愤么?
“老虎,去马车上取下所有干粮,分给这些士兵,另外,车上的药箱也拿过来。”
老虎一愣,哎了一声便蹬蹬蹬往外跑,等到端粥回来的时候,一抬眼便看见郝誉背对着门侧躺在软榻上,背影尤显瘦削,郝铭坐在旁边皱着眉头,似有不悦,便有些尴尬的停在门口,举步维艰,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呢?老虎咬着粉唇犹豫。
郝铭抬头,看见这丫头,神色稍缓,启唇道:
“进来。”
老虎迈开腿儿进去,对着软榻上的男人道:
“郝将军,我给你拿了碗粥,你的士兵都在吃呢,你也吃点吧。”
郝誉慢慢转过身,支起身子笑道:
“谢谢。”
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却颇有些不稳,哆哆嗦嗦的看得老虎心惊胆战,忙收回碗道:
“将军,还是让老虎喂你吧。”
郝誉一愣,脸红了红尴尬道:
“我自己可以,多谢姑娘好心……”
“哎呀,这个时候你就别管我是个女的了,看你的手瘦的跟个鸡爪子似的,我辛辛苦苦煮的粥要是万一被你打翻了怎么办?”
郝誉:“……”
“交给我吧。”
老虎一愣,看向一旁脸色不佳的郝铭,又看了眼郝誉,总觉的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却还是笑了笑,将碗递了过去。
“那公子,你喂他,我这还有个馒头,用粥泡软了给他,这样胃里会好受些,我去拿药箱。”
郝誉看着老虎匆忙的背影,冲着郝铭一笑。
“这丫头不错,是个能明事理的人,也懂得看人脸色,呵呵……”
郝铭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筷子慢慢搅着还有些烫的稀粥,不作回应。
郝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嘴角似有些苦涩。
“自小你便是人中龙凤,却从来不肯踏入朝廷半步,你可是怨我当年……”
“大哥。”郝铭突然抬头,眸中一片清冷。
“你可知我为何答应你扶持龙耀登基?”
郝誉眸中一黯,神色沉痛。
郝铭淡淡看他了一眼,继续搅动稀粥道:
“你和父亲没想到我真的扶他上了位,我这样做是为什么你不明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对你们来说,这很重要?”
“阿铭,那个位子本来就属于你……”
“属于谁?大哥,扶持我的亲哥哥登上皇位,尊享皇亲之位,把持朝中重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般尊崇还不够?”
郝誉怔愣,他明白他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郝家,曾经将他和龙耀当做傀儡的郝家。
“阿铭……”话到头来,不知该解释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为了皇位利用谋害亲兄弟,你希望我这么做?还是我的想法……你和父亲从未考虑过?”
郝誉闻言一震,抬头欲看尽他的眸子里,却在扑捉到一丝情绪的瞬间复又消声灭迹,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公子,药箱拿来了,咦?这粥都要凉了,你怎么还没喂他喝掉?”
二人互看一眼,同时低头去看郝铭手中的稀粥,确实……一丝热气儿都没了。
郝铭抬头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舀了一勺子递到郝誉嘴边,郝誉同样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麻木的张嘴含住,一口一口,老虎看着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粮食怎么回事?”
话题转的太快,郝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皱眉道:
“粮食在你们到达前七天运来,未过城门,便被难民抢走了。”
“难民?”
郝誉点头。
“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早在半月之前,难民中便起了传言,说是朝廷下令屠城,一夜之间,难民群起暴动抢了所有的粮食和药铺逃出城外,如今在城外三里一处荒寨安营,你现在能在城内看到的,都是些手脚无力的老弱妇孺。”
“为什么他们不带走老人和小孩?”
老虎歪着脑袋,很不解的问道。
郝誉讥讽一笑,似是看惯了世态炎凉。
“大难临头,有几人顾得上旁人性命,别说父母妻妾,就是亲生骨肉也能随手抛弃。”
“如今这奉城已经变成一座荒城,我手中的将士因为缺药少医染上重疾,那些百姓多数是被人煽风点火,我曾亲自劝降,却连连遇上那些不要命的难民以血肉之躯不顾阻拦竞相拦刀威胁,将士们不忍下重手,反而缕缕因此让步,我这腰腹之伤便是由此得来,不知这背后使力之人到底是谁。”
“朝廷真打算要屠城么?”
“这……认真说来,朝廷确实下过密旨,一月为限,若瘟疫不能去除,便要屠城。”
郝誉看着窗外萧索景象,凉薄道:
“朝廷不能因此殃及其他……”
“所以你们就轻易结束奉城百姓的生命是吗?”
郝誉抬眸,被老虎话中的讽刺惊得一愣。
“姑娘你……”
老虎冷冷的盯着他,眼里含着失望,就如同暴动当日那些难民愤恨的目光,带着森森的冷意刺得他心头一沉。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
“姑娘你不懂,民族大义之前……”郝誉试图解释。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民族大义!我只知道巷子里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还知道留给同伴一半垃圾,我看到那些孩子……路上那些孩子和老人,他们只能靠朝廷和将军,靠你们给他们希望,你们……却连畜生都不如……”
向来弯弯明亮的眸子,第一次流出这么伤心的泪水来,语音哽咽,城中这些百姓怕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堂堂正正严词厉色为他们控诉这些所谓朝廷的大义论调。
“我讨厌你们,讨厌皇上。”
呜咽一声,身子一转,便跑了出去。
“姑娘!”
郝誉无力,只觉得胸口的伤再次隐隐作痛起来,他何尝想这样,这一个月,他已经看够了生离死别。
郝铭从始至终默默看着他的表情,直到老虎跑出去,这才站起身面无表情朝外走。
“阿铭……”郝誉低低叫了一声,“我不是畜生,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
郝铭转目无言,举步朝外走去。
郝铭是在西墙角寻见老虎的,小小的一团儿蹲在角落,肩膀一抽一抽的很是怜人,郝铭瞅着心头一软,这丫头人情世故不怎么明白,大道理倒是明白的很,世间凡是污浊复杂的事情经她一过滤,倒是简单明白许多,可惜这世上极少之人能像她一般活得这么通透。
大步迈开,郝铭直接上前弯腰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小丫头倒是早知道自己就在身后,也不挣扎,或许是生够气了,倔强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倒显得可爱的很,郝铭低头轻轻在红红的鼻子尖儿上亲了亲,凤眼微眯,似上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