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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三岁左右的孩子最爱挑食,硬逼着吃是无用的,反而会激起逆反心理。
我欲从东侧绕过去,恰巧遇到一个蓝色小人影扑面而来。他跑得飞快,惯性使然,加之地面有雪停不住,便生生扑进我怀里。
“唔。”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身子随之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小世子,小世子您慢点!”
“啊……小世子当心啊!”
婢女们急促追来,我站稳身体,不明白她们看着我时为何惊慌失措欲言又止。
我拍拍怀里的小人儿,“缅玉?”
小家伙连忙从我怀里退出,弯腰俯身道:“缅玉鲁莽,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我心暗凉,缓缓拉起他,轻叹,“缅玉何罪之有,我像你这般年纪时也喜欢淘气,活泼好动乃是孩童天性,莫要让大人的规矩约束自己,想玩便玩就是。”
我看得出他对我有惧怕之意,定是他|娘钱皓月跟他说了什么。
缅玉略有不确定地抬头,在感觉到我无恶意后问道:“娘娘说真的?”
我莞尔,抬起右手,“我对天发誓,不会有人责怪你。”
他瞬展笑颜,不再那么拘禁,“可是母亲不准我靠近你,她们都说你很严厉,不会喜欢我。”
我心下冷笑,不想让大人们龌龊的行为言词污浊了孩子纯净的心灵,便转移话题,“缅玉可用过午膳?”
他瞥瞥身后站成一队的婢女,垮下小脸道:“每天都吃那些东西,实在让人厌倦,没胃口。”
他已肯在我面前放下心防展露真实情绪,我舒心笑笑,“那你想不想吃些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有什么特别的?”他眼睛亮晶晶。
“和我一起去厨房就知道了。”
我给他做的所谓特别之物,不过就是把腌制好的鸡腿裹上面粉放进油锅里炸,肉丸子裹上糯米上锅蒸,又把豆沙包捏成小动物的形状再蒸。
结果,同样的食物他吃了很多,最后还偷偷揣在怀里两只小老鼠形状的豆沙包。
我不想让厨房一众下人继续诚惶诚恐,只好随意吃了点缅玉剩下的东西就独自回房,嘱咐厨房不必准备我的午膳,直接呈给几位夫人便可,并屏退随行丫鬟,终究不习惯让别人侍候。
在塌上恍恍惚惚睡了一小会儿,隐约听到有人敲门,“娘娘,表小姐回来了,嚷着要见您呢。”
我揉揉眼角去开门,不明白银雀口中的表小姐是何方神圣,“银雀,表小姐…是谁?在何处?”
银雀指向正堂厅旁的一个寝房,“在凝望居。”
微蹙眉,我以为那个表小姐是来作客,但显然她是住在王府里的。
银雀见我表情纠结,抿抿唇道:“娘娘,虽然才认识您两日,但奴婢感觉得到您是个温和宽厚的主子,心善性稳。那位表小姐一贯刁钻跋扈,仗着殿下疼宠,在府上作威作福,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您且得有心理准备。现下殿下带二夫人去了郊外别院过生辰,奴婢真担心表小姐又闹腾出什么事。”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银雀那副愤世嫉俗的模样着实可爱得紧,她如此心直口快,还在王府安然无恙,应该是有些地位或极受沈倾尘信任的吧。
“您还笑,瞧您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又时不时就走神,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再次嘟嘴嗔怨。
不得不说,这丫头是我喜欢的类型,“好,好,下次你说话时我保证用心听,绝不走神儿。”
其实由银雀来找我去面见那位表小姐而不是表小姐来拜见我,就能猜到她定然是个麻烦主,只不过我好歹是沈倾尘嫡室正妃的身份,只要她不杀人放火,我不会跟她起冲突。
然而,我万没想到自己接下来会差点去了半条命。
一路上银雀揣揣不安,面皮儿皱得像个小老头儿,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忍耐,万事待殿下回来再作计较。
我只淡笑应着。
凝望居紧临正堂厅,有单独的院落。院中央,有一个女子肃然玉立,水蓝色毛边长裙艳丽流芳,裙脚朵朵梅花皎然静绽。身披裘皮披风,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
她俏鼻高挺,薄唇粉红,肌肤如雪,一双黑眸冷冷如霜,端地给人一种的狂傲张扬之感。
“给我拿下!”她声音寒冽如冰。
我愕然一惊,蹙眉睨她,故作冷静道:“缘由。”
她瞪着我,毫不理会我的话,“家法侍候!”
银雀慌张上前,“表小姐,娘娘她……”
秦凝霜咬牙道:“区区一个婢女,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她抬手再次示意左右家丁,一字一顿,“她擅入梅园,家法侍候,二十板子,一下也不许少!谁若胆敢再多说一句话,跟着一起受罚,且再多罚她一倍!”
在她无理取闹且暴力的行为下,孤助无力的我竟然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木板拍打皮肉的声音响彻冬日,我死死闭着嘴,银雀干着急却不敢言语,只得跺脚饮泣,将绢帕塞在我口中。
滴滴鲜血沁入白雪中,由温热变冰冷,比满园梅花还要娇艳,红得那样肆意。
那是我的血。
表小姐秦凝霜以我擅入梅花园为由,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将我处于家法,二十板子挨在身上,最后我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估计她在王府呼风唤雨惯了,几位夫人也对她恭顺有加,更何况那些奴才。还好施刑的人碍于我身份,下手颇为留情,不然怕是真得归西了去。
呵,我无声苦笑,看着几位夫人满面嘲讽和看戏的表情,以及几个奴才事不关己的姿态,默默哀叹,真是人情冷漠。
我刚嫁进来两天啊。
心下不是不怨愤,我并不是表现出的那般端庄宽厚,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绪的人,无关痛痒的小事可以不过心,现在这光景还要我不怨愤怎么可能。
若不是沈倾尘昨夜带着宠妾弃我而去,这帮子下人岂会如此助纣为虐?
昨夜还认为他至少是个表面温和有礼之人,如今,那点点好印象已全无踪迹。
明明带着宠妾出去过生辰,逍遥玩乐,却谎称有要事,何必呢?纵然求娶的只是我这个身份,便也没必要以欺骗的形式让我在这深宅内院受迫|害!
元卓二十一年十二月初二,作为崇和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我在秦凝霜的偏院凝望居受刑负伤,不躺十天半个月估计是难以恢复,真后悔以前没跟阿锦一起好好学武功。
上一世,我生活艰苦,可父亲从不曾打过我;这一世,更是被上官北城和上官锦双双呵护,如今倒是被外人打了去。
要我情何以堪?
目睹我受刑的人并不多,并且碍于秦凝霜的威胁,他们不敢声张,如此也好。
翌日,我遣银雀去将军府给上官北城带句话,说崇和王殿下有公务不在京城,无法按时陪我回门;再者,景丰北方边境的突厥野心勃勃,邻西南的印月也常有挑衅,我担心哥哥独自在驻地身堪险境且太劳累,请阿爹不用等我回门了,早些去驻地与哥哥汇合。
我平时很少说谎话,上官北城定会相信这番说辞。
不是不想让阿爹给我撑腰讨说法,但我深知撑得了一次撑不了十次,这算是家务事,如果要阿爹参与进来,反而牵扯太多。若想平安度日,我得靠自己。
中午时分,银雀送汤药进来,眼圈红红的,“刚刚奴婢瞧见小世子在门外,像是要进来,不过被三夫人拽走了。”
我接过汤药,不自觉地皱眉,以前我是医生,总不明白有些人为何怕吃药,如今算是深有体会,中药着实难闻又难喝。
钱皓月拽走缅玉属于情理之中,此番境况下,大家自然都想躲是非,以免被牵连其中。
银雀吸吸鼻子,“表小姐太过分了,再有恃无恐也得看看对方是谁吧。她只是王府的亲戚,又不是当家主母,哪有她动不动就施用家法的份!娘娘,这是益肤膏,对您的伤口很管用,保证不会留疤。”
我老实喝掉汤药,撩开衣衫方便银雀抹外伤药膏,“银雀,为何我只是去一趟梅花园就惹表小姐生气?她缘何如此暴怒?”
银雀抬起眼帘,犹豫片刻嘟囔起来,“娘娘,我瞧着您真是个好人,实话跟您说吧,表小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
听了银雀的告知,我总算弄明白这飞来横祸是怎样一个缘由。
秦凝霜不本国人,是沈倾尘二姨母家的女儿,自打他封王建府后就时常住在这里,十分爱慕她表哥,并一心想嫁给他做正妃。奈何无端冒出一个我,顶替了她肖想已久的位置。
梅花园是王府的禁地,沈倾尘亲生母妃裴凤鸾非常喜爱梅花,那梅花园是她生前最流连的地方。银雀言辞闪烁,委婉表达出裴凤鸾活着时并不受宠,位分不高,临终前都是生活在王府,等等。
爱慕表哥,王府禁地,如此两个条件的存在,便给了秦凝霜对我发泄怨恨的借口。眼下终于明白我从梅花园出来时,那些婢女为何是那般怪异表情。
还好璃澜不在,若他知道我稀里糊涂地负伤,非得找秦凝霜麻烦不可。
大婚第三日,本该是进宫请安奉茶和归宁回门的日子,阿爹已经带兵启程回驻地,我不用担心。可进宫请安哪是我随意说个理由就能推脱的,弄不好会惹怒龙颜掉脑袋。况且沈倾尘不在,难道要我自己去?
今儿是个好天气,阳光映白雪,洁亮耀眼。
清晨,几个婢女帮我洗漱更衣,刚吃了汤药,银雀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脸蛋冻得像红苹果,“娘娘,您这几日不用进宫了,皇上和皇后还赏赐了些塞外牦牛骨呢,说是奉茶日子推延。”
我趴在床上,心下百转千回,随即淡淡地睨向她,“银雀,牦牛骨是强筋健骨的……”
皇上赏了牦牛骨,又推延我进宫请安的日子,那么肯定认为我是伤筋动骨,而他为何会这样认为?我受伤的事他从何而知?
银雀是个机灵丫头,我话不需说得太露,她再怎么可我的心,也是崇和王府的人,彼此留有一点颜面方为智举。
果然,她闷闷低下头,嗫嚅着,“昨日事发后奴婢便让墨寒去郊外禀告殿下,可殿下……可殿下……”
“可沈倾尘除了告诉皇上我自己不小心扭伤脚踝无法按时进宫请安外,什么态度也没表示。”我冷清的叙述着。
他此举明摆着是袒护自家表妹,我受伤则是活该。
银雀睁大眼,“啊,对对,娘娘您真厉害,居然猜得丝毫不差!”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连忙摆手道:“娘娘,您千万莫要误会啊,殿下绝对不是不关心您,他也说了要娘娘好生修养,一切用度皆不可怠慢,日后定不会再由着表小姐胡闹!他还说……还说娘娘温和贤良,很有当家主母心胸。唉,好吧好吧,您莫要用那样的眼神瞧着奴婢了,最后那一句是奴婢自己加上的……唉,作孽哟。”
遣退所有人,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放空脑袋,不去想念阿锦,阿爹,璃澜,玉麟,玉麒和元修等等。
可我却十分想念他们。
突然静谧的空气让我愈发呼吸无力,孤寂感翻搅着心房,暖台上的火盆怎么也暖不到我的心。
秦凝霜自打对我施行后便不曾出现,几位夫人偶尔过来请安,随意客套几句就走,实际是想看看我这个明珠郡主是否真的打算忍气吞声,倒是愈发不忌讳我王府正妃的身份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