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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抓住旁边的萧缘书,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萧缘书,你说我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
萧缘书被她抓得生疼,本就对她没有多大的同情,也谈不上关心,再加上不谙世事的性子,根本就未往脏病上面想,据实回答:“你脸上全是红点和脓疮,应该是生了怪病!”
德沛公主闻言,手里的镜子咣当落地,转身走进帐篷。
萧缘书跟了进去,见她满脸的绝望,心道不好,莫不是她得了什么绝症了吧?千万不要呀!夫子,还等着她去救呢!
现下,稳住她的心思是关键!
思及此,萧缘书开口说:“公主,你不要太担忧,说不定这病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惜,现在没有什么大夫,不然可以请来为你医治!”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一拍脑门,道:“对了,军中的向导对这里很熟悉,说不定识得你患的病,不如我这就将他找来?”
德沛公主心存一线希望,只盼是她自己多想了,忙点头说道:“好,你去将他找来!”
萧缘书应了,举步向外走,走到门口时,德沛又将她唤住,道:“缘书,你让他一个人来就好,不要再让别人进来这里了!”
“嗯!”
不一会,向导跟着萧缘书走了进来,他一看德沛的脸,哪敢乱说呀,当即跪在地上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小民无能!小民不过是仗着对这戈壁滩的地形熟悉,混口饭吃而已。哪里会看什么病呀!”
闻言,德沛真是心死如灰,瞧面前的这个男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定是看出了她的病,却不敢开口说。
她怒,喝道:“说!你今天若说不出本宫患了什么病,本宫便叫人将你的舌头割了!”
“长公主殿下饶命呀!”
“说!”
“小民,小民也不敢确定,只是……公主这脸上的脓疮……有点像……像……”
“像什么?”
“脏……脏病!”
说完,导向便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顿时,德沛一脸惨白,无力的坐在毛毡上。她,竟然真的患了脏病!
她双拳紧握,牙齿死死咬住,脸上的青筋*,满眼都是仇恨的光芒!
西夷人!她堂堂长公主沦落至此,全拜他们所赐,她定要将西夷人杀光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少小虽非投笔吏(十四)
德沛公主病了,一向有铁娘子之称的她,如同被抽了根基的高楼,轰然倒塌!
她被西夷人挟持以来,吃过无数的苦,却未见她吭一声。萧缘书记得,这个长公主就连深陷沙漠陷阱里,面对死亡,也还算从容,有皇家的威仪。
可现下,她吃不下东西,不愿意见人,整日里用块黑布将自己的脑袋捂得严严实实。戈壁滩里,太阳比中原盛夏之时还要毒辣!
萧缘书穿着轻装,还觉得热得身体发烫,被黑布死死裹住的德沛,大概更加难受!
他们到取水点取了水后,就让德沛公主骑马赶路。饶是这样,她还是整天无精打采,病情越加严重。或许是心病,或许是焦虑,或许是中了暑。
这小小的一支人马里,没有一个懂医术,大家对德沛公主的症状皆束手无策。当着面大家不敢说,私下里却早就传开了,大懿朝的长公主,居然患上了脏病!恐怕是,活不长了!
德沛公主浑浑噩噩的骑在马上赶路,时常觉得天旋地转,双耳嗡嗡作响,眼睛视物不清。她想,她真的是完了!
年轻时候吃过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
本以为,她是天下第一个女帝。哪知道,她的哥哥,最信赖的哥哥却将她骗了,让她被男子强 暴,让她一生不 孕而从此与帝位无缘!
这些,她都咬牙挺了过来!
所以,被西夷人强 暴时,她怒,她恨,却没有自怨自艾!
文文弱弱不是她的作风,咬牙坚持便当是一场噩梦,总会过去!
可,老天不给她机会呀,不给她一展抱负君临天下的机会,更不给她手刃仇人、一雪前耻的机会!
脏病,呵呵呵,她大概是天下第一个患了脏病的皇家公主!死后,怕是还要被史官病垢!
死,在所难免了!在这沙漠中,没有大夫没有良药,患上脏病是必死无疑!即便是在京城里,又有几个大夫能诊治脏病呢?
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呀!
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德昌帝还安稳的坐在龙椅上,西夷人尚且未被杀尽,她要如何才能甘心!
德沛公主想着,眼前一花,便直直的从马上跌了下来。
这一下,可吓坏了萧缘书,她着急往回赶是为了能让德沛发兵救夫子,若是德沛出了什么意外,那一切的功夫都是白搭!
她忙走到德沛公主身边,将她脸上裹着的黑布扯去。德沛红肿的脸露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天气过热,德沛又一直捂着脸,脸上的红点比前几日更加严重了。还有些脓疮被挤破,流出了淡淡的血水,样子十分吓人!
萧缘书忍住作呕的感觉,取了水囊含了一口水,向着德沛公主的脸上喷去。
德沛感觉一阵凉爽,悠悠转醒,见到跟前的萧缘书,不知为何,竟然感觉非常疲惫!不是身体上那种休息几天就能恢复的疲惫,而是心上的,活够了的疲惫!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放下吧,已经要死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抓不住的东西,再拿着也没有用了!交出去,起码还能报仇,留在手里,不过只是作为自己的陪葬而已!
思及此,她紧紧握住了萧缘书的手,说:“缘书,你让他们都离开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査君然和张逸飞对望一眼,事情,真是如他们所愿,分毫不差!
萧缘书眼见德沛公主神情严肃,心里估摸着她要说的定是事关重大,点头应了,看向査君然说:“哥哥,劳烦你和二哥带着大家到前面的沙丘等我和公主片刻!”
査君然颔首,带着众人离开。
眼见着大家已经走出百步开外的距离,德沛公主方才开口说:“缘书,你可知道我手中握有多少兵权吗?”
萧缘书不解她为何发此一问,却也照实回答:“天下皆传,长公主殿下手中握有十万重兵!”
德沛公主摇了摇头,眉宇间露出骄傲的神色,说:“十万,不过是表面上的!”
“你暗中还有军队?”
“你不是去过昭阳县剿匪吗?不是得到了我谋反的证据吗?现在了,又何必与我装傻?”
萧缘书身体微僵硬,面无表情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管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都没有关系!今天,我便跟你说实话,我在昭阳一带养了兵士三万!在湘西兵士十万!还有皇城暗卫黑衣军一万有余!”
萧缘书蹙眉,按理这应该是绝顶的秘密,德沛公主怎么会……
“你为何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快要死了,我的仇需要有人去报,我相信你能为我报这个仇!”
“我……”
“萧缘书,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急需我湘西的兵力去救楼韧,这个兵力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你说!”
“这两件事情,对你来说都不为难!我知道,你和肃王有私情,又对萧允关心备至。他们二人都有帝王之志,也有些实力!你若拿到了我的兵权,不是帮楼韧,便是帮萧允!其实,你也不用刻意去做。只要你帮助他们其中一人,势必会去争夺德昌这个匹夫的帝位。即便现在无法动手对付德昌,只要,将来坐上龙椅的不是萧策,德昌这个混蛋必定死不瞑目,我也就含笑九泉了!这样,你可答应?”
“好,我答应你!”萧缘书颔首,道:“那这第二件呢?”
“第二件更容易!你发誓,一定要将西夷驱除,将大天兴的赵家子孙全部杀了。”
“好,这个我也答应你!”
德沛公主抓住她的手笑了起来,说:“萧缘书,我知道你是个极好的人,你既然答应我,我便能信得过你!”
萧缘书微微汗颜,她和德沛完全不一样。德沛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几乎一无是处,却独独重诺言守信用。可她,什么都好,偏偏就是答应别人的事情经常做不到。就连答应夫子的事情,她也经常做不到,时常气得夫子几欲吐血!只是,这话她不敢讲出来,实话,有时候还是咽在肚子里的好!
德沛不知道她心里所想,接着说道:“你去京城西郊的华荣庙,庙里有个西钟楼,钟楼的最顶层按照八卦阵法布了一个暗格,你去将它开启后便能找到我领兵用的令牌!”
萧缘书听了,忍不住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令牌不放在公主府里,放在那种地方!”
“呵呵呵!”德沛公主被她的语气逗乐,说:“我调兵只需一指手谕便可,平时用不上那令牌!放在府里也未必安全,索性就放在了一个不相干的地方!”
说到这里,德沛公主又接着道:“这令牌,能调兵遣将,有了它,湘西和昭阳的士兵都会听从你的调遣!至于黑衣军,隶属皇城暗卫,不认令牌,你是不可能掌管他们了!不过,好在我已将它交给萧允调遣,日后也无甚牵挂了!”
“萧允?”
“怎么,很意外他是我的人?”德沛公主看出她的困惑,问道:“缘书,事到如今,你便跟我说实话,当初那个荷包究竟是你拿到的还是萧允拿到的?”
萧缘书眼见她奄奄一息,倒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直接回答:“是我!”
“哈哈哈哈……”德沛公主大笑起来,说:“缘书呀缘书,我以为皇家本无情,当初德昌帝何等喜爱萧策的母亲莲妃,却也照样为了权衡朝廷局势,由着她被萧允的母妃害死!我真以为,感情就是骗人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呀没想到,我快要死了才发现,世间竟有真情在!”
“你什么意思?”
“萧允,当初为了救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萧缘书闻言一怔,而后一把抓住德沛公主的衣领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问我有何用?为何不去问他?他若愿意让你知道,他定会说!”
萧缘书松开了手,恶狠狠的说:“你做这么多坏事,难道不怕报应吗?”
“原本是不怕的!因为我以为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因果报应,不过今天我怕了,却不后悔!我德沛做事情,从不后悔!”
“哼!”萧缘书冷哼,将脸撇到一边,不欲搭理德沛公主。
德沛公主语重心长的说:“缘书,你莫要置气,且听我说!我患了这样的病,很快就会死!我死后,你切莫将我死的事情伸张出去!当年,我练兵之时费劲千辛万苦才让众将士见令牌如见我。若是他们知道我死了,难免会有人生出二心来!在你完全控制军心之前,切不可让他人知道此事!”
“你……真的患了大家所说的……”
德沛黯然一笑,却也不避讳,说:“是!我确实患了大家所说的脏病!”
“你……”
“萧缘书,收起你的那种表情,我德沛不过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还不至于可怜到,需要世人同情的地步!”
萧缘书瘪了瘪嘴,难得没有回嘴噎她。
“萧缘书我问你,我将兵权将给了你,你感激吗?”
“有什么可感激的,我不是答应为你做两件事吗?”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你必须感激!你要知道,天下能得我赏识的人没有几个,你难道不觉得幸运?”
萧缘书看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随即暗叹,跟一个快要死的人叫什么劲呀!
“好吧,其实我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