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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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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萧宸的话,萧允脸上煞白一片,双唇颤抖着说:“哥哥,你要将萧缘书送给皇姑姑,你可知道皇姑姑对那些男宠都做什么吗?”

知道,他萧宸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德沛公主厌恶男子,若不是因为这个特殊嗜好,她早己成了天下第一个女帝。就是因为她无法与男子同房,先帝才会顾忌皇嗣而只封了她做个开府的公主。

先帝一度想改变她这一喜恶,特意送了无数美少年到公主府,可这些少年全部被她玩死!她是真真正正的把男人当木偶玩,据说,当时的户部尚书为了讨好她,将自己的小儿送与她。结果抬回尚书府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全是被烫被打的烂肉和伤口,眼睛也被挖去一只,就连那后 庭和茎根上也已溃烂。

从此后,朝中无人再敢送男子给她,就连先帝也死了这份心思,由着她宠爱女子。立她的兄长,德昌为太子。

听到自己兄长的话,萧允道:“既然哥哥知道,为何还要缘书去,她会死的!”

萧宸不在意的笑笑,说:“那岂不是更好!还省得我们动手,她一死,死无对证,我们只需将此事往萧策身上推,楼韧和萧策便是死敌!说不定,萧策和楼韧也会对付德沛那个妖妇,朝中局势必会大乱,我们定能坐收渔人之利!”

胡为立马附和道:“三殿下圣明,事不宜迟,还请五殿下早早动手!”

萧允慌张道:“不,我不能答应!缘书对我情深意重,我不能。。。。。。”

萧宸冷凝道:“此事由不得你,你若不做,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兄长!”

闻言,萧允浑身发冷,讥诮道:“哥哥,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你。仅这一事,求你看在死去的母妃份上,不要逼我!”

“什么事情都答应我?眼下这件事你都无法为我做到,你以为你还能为我做什么事?无用的废物,连个萧策都敌不过,你还能怎么?”

最是无情帝王家,关于这点,萧允早就知道。只是,还是一直放不开,一直对唯一的同胞哥哥抱有奢望。他的哥哥,他的父亲,还有他的母舅,哪一个不是一样的?哪一个真正关心过他?

情意?对姓萧的人家就是笑话,最大的笑话!

萧允想着想着忽然大笑了起,笑得前仰后倒、肆无忌惮。

见他如此疯狂的笑,萧宸怒吼道:“你笑什么?闭嘴!”

萧允却还是笑,笑了很久,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挂在眼角,那泪珠带着凄苦的晶光,让萧宸看着十分碍眼。

过了一会,萧允忽然收敛了笑容,哀戚的说:“哥哥,你知道吗?从小,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都是围着萧策转。轮到我们宫里时,大家又围着你转。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多余的,无能之人。可是,有一天,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她说‘你不比萧策差!’那时候,我才知道,茫茫宇内竟也有一个人是属于我的。茫茫宇内,生命无数,有这样一个人不出于任何目的的属于我。哥哥,萧缘书的这份心,时常让我羞愧呀!”

说到这里,萧允看向胡为,道:“你早就知道我暗中注意萧缘书,也知道萧缘书对我存了心思。所以才会借着萧缘书的口,设下火烧山谷的计划是不是?你想的是,借我杀了大家,再借父皇杀了我。成全哥哥的帝王业,是不是?”

胡为不语,但面上已是默认。

萧允又开始笑,笑完说道:“我又岂会不知,萧策死在谷里,父皇绝不会放过我!不管我们有多少借口,父皇都会将我千刀万剐。萧策也是因为这个才有恃无恐,敢答应萧缘书的计策!他以为我不会选择自断生路的方法和他同归于尽!”

他深深望着萧宸道:“哥哥,当时我真的想成全你!我想,死就死吧,我这些年每天都活得心惊胆颤!害怕别人陷害,害怕父亲突然想起母妃毒杀大哥之事来找我们索命,甚至害怕我的哥哥将我推到万丈悬崖。当时,我真的是存了心杀萧策,为哥哥的帝王路做垫脚石。我甚至想,萧缘书这么想要我,那她死后我就背下所有的罪名,然后去陪他!只是,哥哥,我不是她,我不确定她到底愿不愿意陪我。我想,哥哥就是要我死,我以后也不会拒绝。只是求哥哥看在我自幼孤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份上,饶过缘书。”

听了他如此恳切的话,萧宸面上并未松动,眼露凶光,道:“若不是我一心袒护,你以为你活得到现在,今日我让你做件事,你倒是推三阻四!”

见他不改初衷,萧允惨然开口:“哥哥为何如此绝情,居然连唯一的念头也不留给我?我一向听你的,只是这一次你要害萧缘书,我决不答应!”

萧允说完这话,便绝然向外走去。

萧宸一见,忙向一旁的胡为使眼色。胡为会意,从后攻向他,萧允有所察觉向旁躲开。只是,却忽略了他的身后不止胡为,还有萧宸。

萧宸趁他不备,用手砍在他的后颈处,他顿时两腿一软,昏了过去。



正文 第六十章 风乍起(五)



被萧策赶出门的萧缘书灰溜溜的在路上走,脑袋垂得像个鸵鸟,眼睛根本不看前方,只是盯着脚下的石子路,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石头。萧策不喝她的粥,看也不看一眼便让吴起喝了,看样子是被她伤坏了。

正想着心事,她的视线里,忽然多出一双男子的青色皂靴,她抬头望去却见胡为笑盈盈的站在她前面。

“缘书,可否借一步,我有话与你说!”

胡为与她一向不往来,此番却用如此熟稔的口气与她说话,顿时让她感到手脚无措。那感觉,好似书院最小器的瓦匠泥腿子,平日里就连用了他的一张草纸,他也要逼着萧缘书还两张。可突然有一天,泥腿子跑来对她说,要请她吃饭,还是美味佳肴。

萧缘书除了大吃一惊,剩下的便是受宠若惊!

她忙不迭的跟着胡为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满脸友好的看着对方,恨不得插上一只尾巴在屁股上,猛力摇上三下。

胡为好几次都轻启唇瓣,却又阖了起来,好似有话要说却有顾忌一般。如此反复几次,在萧缘书耐性消失之前,他忽然用衣袖掩住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他哭,萧缘书顿时慌了手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如同哄小孩一般,说:“你,别哭,别哭!别哭啊,有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胡为哭了大概一刻钟,这才收了声,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迹,哑着嗓子道:“我并非是为自己哭!”

“你是为了别人哭?”

“我是为了五殿下哭!”

“萧允?”萧缘书闻言,双眉紧锁,道:“他怎么了?”

“五殿下,五殿下,他。。。。。。”

“你倒是快说呀,萧允怎么了?”萧缘书恨不得将胡为狠揍一顿,她这厢急得要命,他却还在那抽抽噎噎,真正的是急癫疯遇到慢郎中,要人命!

胡为眼看萧缘书要遁地暴走,这才敛神道:“殿下他生病了!”

“萧允他生什么病了?”

胡为见她脸上担忧之情毫不遮掩,又抹了抹眼睛,道:“他昨日因为比武的事被陛下训斥,回来后又染了风寒,刚刚已经被人送到十里外的行馆,一会的文试也无法参加了。殿下生母去得早,在宫里并不得宠。如今这一病,宫里掌事的说明日便是大年,怕沾了晦气,竟然不让殿下回去过年!”

听了胡为的话,萧缘书脸色煞白,牙关紧咬,双拳握得死死的,好似一只咆哮的野兽,满身的怒气亟待发泄。

半响,她才高声说道:“怎可如此对他,就因为他生病了,便有家归不得吗?”

胡为连忙按住她的嘴,哀求道:“求你小声点,就当为了殿下!你我在此非议天家之事,若是传出去,大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缘书强忍下胸中的滔天火焰,对他颔首示意。

见状,胡为将捂住她嘴的手拿开,继续说:“殿下心里十分难受,令我前来问你,明日是否愿意陪他一起过年。”

话毕,萧缘书顿感为难,昨夜她就和査君然还有张逸飞商量好了,等一会文试结束后,她就与他们一同回京。

大年饭她在査君然家吃,吃完后便一起去找张逸飞。初一便一同在张逸飞家里过。

洪武书院历年都会在年底考核,考核完毕后,便开始放假。学子也会在这一天离开书院,直到正月初十开课。

一些家离得远的学生,只能结伴在书院里过年。往年,萧缘书都是在书院中过,和一群同样无家可归的下人,胡乱吃些别人的赏赐。

所以,査君然和张逸飞邀她,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见她不说话,胡为又开始抽噎起来,道:“都怪我无用,不能安抚五殿下的心。我本是要陪殿下,殿下却不让,一心惦记着你。。。。。。”

胡为哭得如此伤心,令萧缘书心有戚戚然,经不住答应道:“好吧,不过,我先答应了哥哥和二哥,我须得去和他们商量。”

胡为根本不给她机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缘书,求你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昨日,你为了五殿下忤逆圣意,已令陛下对殿下起了戒心。若是七殿下或者别人知道你要陪五殿下过年,五殿下怕是没有生路了!”

萧缘书哪受过别人的跪拜,当即用左手去扯胡为,要把他扯起来,胡为却是不动,一副她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你先起来,起来再说,难道你不怕别人看见吗?”萧缘书急了,忙道。

胡为跪她,不过是做个样子,听她如此说,便站了起来,不再坚持。

萧缘书松了一口气,问:“那,那我该怎么说?”

“缘书只需告诉你的两位哥哥,七殿下对昨天之事气不过,要你陪他几日,方能消除怨愤。”

“可我。。。。。。”

“缘书放心,七殿下乃是天之骄子,他的事,既是天家之事,你的二位哥哥不会当面质问七殿下的。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去陪五殿下。你的哥哥们只当你和七殿下在一起,七殿下也只会当你是和你的二位哥哥一起。”

“好吧!”

闻她答应,胡为忙站起身来,面带喜色的说:“那,今天晚饭时分,你到后山去,我会遣人备好车辆在那里接你。”

“缘书!”

不及萧缘书回答胡为,便听见张逸飞唤她。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风乍起(六)



胡为见张逸飞到来,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当即对着他笑笑,便告辞离开。

张逸飞走向萧缘书,看着远去的胡为,微微蹙眉,道:“他和你一向无甚交情,刚才我看你们站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有什么事情吗?”

萧缘书眼神有些闪躲,小声嗫嚅道:“没,我们没说什么。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有些东西没有弄懂,想到一会的文试,心中忐忑。刚好胡为经过,安慰我两句。”

张逸飞听了她的话,不置可否。他一向儒雅,平时神色大多柔和,此时却忽然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看向萧缘书,看得她背后生出些许汗意。

半响,他声音清冷的开口:“缘书,那你为何清早至此?”

“我,我刚才去找萧策赔罪了!”

“哦?那他可曾原谅你?”张逸飞漫不经心的问着,眼里竟是玩味。缘书,在和他说谎!

“没有,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要我今天跟着他走,陪他几日,他方消气!”

闻此言,张逸飞紧张忽生,先前的疑虑尽散,也忘了在追究胡为和她的对话,忙不迭的问道:“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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