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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众人呵呵大笑,其中一人痞痞回答:“萧军师,您莫用这样的借口压我们几个小罗罗,我们没有见过大世面,也不敢得罪您这样的权贵。但是,今天这女人是个女匪,是我们的俘虏,按照规矩,我们可以享用她三天。要是她有孕了,我们还可以多得一年。即便我们要归队,也要把她带走才是!再说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效命于大懿朝,归在宇文将军的麾下,你不过是个县主,凭什么就能把我们的俘虏带走?”
萧缘书皱眉,她对这些混乱的规矩并不了解,当即询问的看向协武,见协武无奈的点头,她心中顿时冰冷。
她怀中的女子许是感觉了她的动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里面全是无奈和苍凉!
那女子眼中的期望渐渐转为认命,幽幽说道:“这位小公子,多谢你!”
说完,便轻轻从萧缘书怀里跳下,近乎赤 裸却不见窘迫,站直身体仰头看萧缘书,悠悠说道:“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却被山贼掳来,苟且偷生许久。前几日得知朝廷要来,我以为是苦尽甘来!结果……”
女子的话说不下,萧缘书也听不下去,若是刚才有些动摇,见了她可怜却通情理的一面后,萧缘书已是铁了心要救她。当即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莫害怕,今日我一定平安将你带走!”
不等她话落,一个兵士就要上前拉人,萧缘书慌忙间只得和兵士动了手。
协武见状,怕萧缘书有所闪失,忙上前一掌将那兵士打倒。
萧缘书趁机将女子拉在身旁,警惕的看着众人。
宇文彻嘴角轻翘,几度鄙夷和冷笑,道:“协统领,您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也是行伍出身,应该明白这道理!今日,萧军师要将这娘们带走。来日,本将就敢将此事报上去。反正这些个兄弟都是没有仕途光景的人,就是不知道朝廷那边知道了堂堂萧军师在阵前与兵士抢女俘虏,会对萧军师怎么看,对力荐萧军师的七殿下怎么看?”
协武闻言蹙眉,此事萧缘书确实没有占理。而且,就算她有道理,她什么身份,这些兵士什么身份,说出去终归不好听。加之宇文家的人一向行事偏激,偏偏得到皇上重用,又为德沛公主所倚赖。得罪宇文彻,于萧策,于萧缘书,还有协武本人都不是好事!
思及此,协武只得对萧缘书说道:“萧军师,请您将这个俘虏归还给这些兄弟!”
萧缘书当然不愿意,她双眼圆睁,眼睛泛红,低吼:“休想!今日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说着,她便将女子死死护在身后。
协武皱眉,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女人。萧缘书是做大事的人,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损了名誉。再说这又不是娘家妇女,不过是个女贼子,莫说是这些年轻力壮的兵士想要她。改日送到欢楼,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她还不是照样得服侍?
协武低头说道:“军师恕罪,协武得罪了!”
说完,便向萧缘书出手,动作又快又狠,萧缘书武功本就不济,赤手搏击更加不行,如今又带着个女人,没有几下,便被协武点了穴道,只得站在原地愤愤的看着他。
几个兵士忙上前拉那女子,女子也不敢反抗,异常温顺的柔声说道:“我想和这个小公子说几句话,说完我一定用心服侍几位爷!”
这些个兵士本来只是为了寻欢,也不想难为她,听她说得如此中肯,便松了手由她向着萧缘书走近。
女子轻轻抱住萧缘书,在她耳边低语:“我叫沙兰,若有机会,请你将我化成灰,带到西边广袤的草原上。还有,这个,给你!但愿你有朝一日能用到!”
说着,她悄悄地塞了一个东西在萧缘书的手里,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
不等萧缘书反应,她又双手死死抱住萧缘书的脖颈,倏忽从她背后的箭篓里拔出一枝箭,向着自己的*狠狠刺去。
萧缘书瞪大眼睛看着她,看着她嫣然一笑,看着她缓缓倒地,看着血从她的胸口流出,看着她的脸逐渐失去颜色……
眼见弄出人命,几个兵士只得讪讪离去。宇文彻更觉扫兴,本是有心为难萧缘书,却落了个空欢喜,临走前看向呆滞的萧缘书,眼中不屑越加明显。
协武解了萧缘书的穴道,萧缘书一下跪倒在地,许久才将这个苦命的女人抱在怀里,道:“沙兰,放心,我会把你化成灰,终有一日,让你去西边的广袤草原!”
话毕,她起身将沙兰抱起,踉跄着离开。
一旁的协武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忙追上去说道:“萧军师,我来抱吧!”
萧缘书冷冷看向他,轻蔑道:“你,不配!”
协武呼吸一滞,见她双眸毫无温度,脸上鄙夷之色尽显。他明明没有做错,此刻却忽觉愧疚,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你更不配!”
那厢,萧策本是要揪出内鬼,却不料,山寨领头的几人相继在牢中自杀而亡,他的审讯不了了之!到底少年气盛,中途放弃心有不甘,更不愿意就此放过许斥。思想向后,萧策终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许斥处斩,而后才上书德昌帝禀报此事。
史书记载,文永十六年,正月十七,德昌帝之七皇子在零陵郡侯许斥府上遇刺,据查,刺客乃是许斥所安排。许斥终以谋逆大罪被七皇子斩杀,然七皇子感上天好生之德,上书奏免侯府家眷之死罪!
正文 第九十章 小荷已露尖尖角(十八)
剿匪之事完结,萧策协同萧缘书回到京城已是正月二十五,德昌帝下旨命萧缘书于正月二十八上朝觐见、听封。
萧策是未及束冠的皇子尚未开府,回京后只得居于宫中。萧缘书的身份除非得圣旨,否则依例是不能进宫的。她只能一个人在萧策的安排下住进行馆。
*后,行馆内一片宁静,灯芯烧炸发出噼啪的声响。萧缘书坐于案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荷包,内里是耐磨的丝麻,外面用丝缎缝制,上用金丝线绣了牡丹,歪歪斜斜的还绣了一首打油诗。
这个荷包是沙兰死前给她,她隐约觉得此中定是藏了什么大秘密,却百思不得其解。轻轻一捏,里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夹层。
她盯着打油诗细瞧,‘曹*定计,无前有后;三分之数,雨点浸入,喧哗之地,只欲着袭;欲寻出处,三三之数,阿满解忧,紫气之西;报之以名,定得解惑。’
灯光渐暗,她一手拿着荷包思索,一手高举去挑灯芯,却忘了用簪子,直接将手伸到了灯芯上。火苗吻*的手指,她顿时被烫了个激灵,浑身一抖,荷包落于地上。
一个念头砰然而至,她顾不得手上火烧的疼痛,脸色煞白的将荷包拾起盯着那打油诗又看一遍。边看边告诫自己,可能是想错了。倏忽,她就像是见鬼了般,一把将荷包扔在地上。
此事想来,不是空穴来风,联系前后,她浑身颤栗,兹事体大,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
屋里的炭火熄灭,她也顾不得添,直到外间传来敲门声,她吓得慌忙将荷包放在衣服里,强自镇定的问道:“谁?”
“萧县主,是奴才!奴才来问问县主屋内可暖和,要添些木炭吗?”
萧缘书认得此人声音,是管理行馆的一个老太监。她镇定的走出去打开门,道:“烦劳公公了!对了,公公可有针线和丝布?”
那太监应道:“萧县主是要缝补衣物吗?这些事情可以交给下人去做!”
“不用了,我想自己动手!”
太监应下,不再多言,添了炭火后就为她取来针线和丝布,然后闭门退下。
她笨拙的拿起针线将一块巴掌大的丝布缝在荷包表面,原先好好地一个荷包,将她手后变得皱皱巴巴,如同小孩玩的沙包,实在没有美观可言。
荷包上的打油诗再也看不见,她长吁了一口气。要说忠君的意识,她其实是没有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何人坐金銮殿,无甚要紧,只要百姓安宁天下太平就好。但是,荷包落入她的手里,势必会牵扯到她周围之人,这不是她要看见的。经过许多事,她的性子早已沉稳许多。
她打定主意,若不到万不得已,此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就连楼韧也不能。而且,她即便要寻求答案,此番也不是时机,她刚和沙兰有接触,说不定此刻有人在暗里监视她。
做好一切,她将荷包放到怀里,心情烦闷,索性出门走走。
京城夜市喧闹繁华,萧缘书无意识的乱逛,忽听一间红墙碧瓦的楼阁里传来铮铮琴音,伴随着男子低沉的声音,唱曰:“君兮君兮,驻足兮,愿得知己共吟乐……”
这曲子,萧缘书从未听过,对吟唱之人也十分好奇,便顺着歌声而去。
走近阁楼方才看见,前面挂了四个大大的红灯笼,纱帐飘渺于大厅之中,里间正是门庭若市之景。萧缘书猜测此间定是欢楼,本欲转身离去,却被一个打扮儒雅的男子拦住。
那男子笑说:“这位小公子,到了这里也不进去听听曲?”
萧缘书蹙了蹙眉头,道:“不去了,我不喜欢这欢楼里的脂粉味!”
“呵呵,小公子连这个也不知道吗?这雅凤楼确是欢楼,不过只是喝酒听曲的欢楼!哪里来的什么脂粉味?”
闻言,萧缘书心里好奇,便走了进去。
此时雅间客人已满,萧缘书只得坐在二楼的一个偏僻角落里,看着楼下大厅里的表演。
刚看入迷,却听到左侧传来嗤笑声,扭头一望,宇文彻和几个打扮高雅的男子站在楼梯口,对她指指点点。
她本不欲生事,便假作没有看见,将头扭到一旁。
宇文彻却是打定主意为难她,和同伴走到她身旁。一人高声说:“这不是七殿下的男宠,萧县主吗?七殿下如此宝贝你,你却来这地方寻欢作乐,就不怕殿下知道了失宠?”
闻言,萧缘书握了握双拳,如小狮子般圆睁双眼,咬紧牙齿看着说话的人,最终却是不想惹事,便强压怒气扭头不理。
她不理,不代表众人不说。
另一人笑道:“怕什么呀?她服侍殿下自然用的是后面,来此做乐用的应该是她许久不用的*!也不算弄脏殿下用的地方!”
“哈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起来,萧缘书反复告诫自己,忍!忍!忍!
昔日里若不是她*,怎么会接连闯祸,最后走到悔之不及的地步!
见她还是不语,又有一人开口说道:“听吴起说,她是书院的傻奴,真不知道肃王为何收她这弟子!莫不是,这肃王也喜欢行后道之事吧?”
“哈哈哈……”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无可忍把刀抛!萧缘书听闻他们非议楼韧,怒而起,拿起身前的酒杯就往说话那人的嘴里掷去。
她的臂力惊人,众人皆来不及反应,那人的门牙四颗便已齐齐落下!
“啊!啊!啊!”那人捂住嘴巴满手的鲜血,大叫道:“你竟敢,你竟敢……”
萧缘书并不惧他,冷眼一横,那人吓得浑身抖索,忙转向宇文彻,道:“宇文,你要为我做主呀!”
闻言,萧缘书冷哼,笑道:“怎的?你堂堂七尺男儿,受了惊吓要找宇文彻做主?先前我听你说得深谙行后道之事,莫不是你和宇文彻夜夜缠绵?才会用自己经历揣度他人!”
此话一出,宇文彻一边的人就如疯狗一般对她动起了手。
楼韧这段时间并未回书院,听闻萧缘书到了京城,天黑时便带着翘哥去行馆寻她。知她出门闲游后,便一路打探着找她。
萧缘书相貌出众,路人见之不忘。加之楼韧眼线遍布,没有多大会已经找到了雅凤阁,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