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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德昌帝不说话,萧策忙拜服在地,道:“父皇,萧缘书此番剿匪有功,昔日又救孩儿一命,望父皇网开一面!”
“闭嘴!”德昌帝怒吼,呵斥道:“看看你的这副样子,哪有半分皇子的威严?还不快回内殿整理仪容!”
德昌帝只说他打扮不雅,绝口不提他擅闯宣政殿,不提他为个男子顶撞自己的事,摆明了是要袒护他!萧策却是倔强不起,根本置德昌帝的良苦用心于无物,重重磕头哀求。
楼韧见状,不免担忧萧缘书。若是纠缠下去,让萧缘书背上了妖惑皇子的罪名,只怕会是大祸一场!
思及此,他忙说道:“七殿下,还不快起来!陛下从未说过要责罚萧缘书,你莫要多想!”
萧策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理智渐渐恢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胡为!忙向德昌帝请罪,道:“父皇,儿臣莽撞,请父皇责罚!”
德昌帝真是恨铁不成钢,想要让他吃些苦头,委实舍不得!就此饶过他,又怕如此纵容,来日他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一时间,竟是两难!
众臣却不会如德昌帝的心思,不支持萧策的人,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跪地道:“七殿下擅闯宣政殿,有失体统,望皇上责罚!”
支持萧策的,也想给萧策一个教训,朗声进言:“臣等以为七殿下此举绝不可姑息,望皇上定夺!”
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为萧策说话!德昌帝恨得直咬牙,要他真的处治萧策,无异于拿刀在他心头挖肉!不处治,此番又难服众!
德沛公主见状哈哈大笑,道:“多情少年,少年多情!策儿心思单纯,重情重义实在深得本宫欢喜!皇兄何必动怒,也莫说什么责罚!不过就是少年莽撞,实在不值的大惊小怪!都道人不轻狂枉少年,谁还没有个年轻犯浑的时候?策儿所为,倒让本宫想起皇兄少年之时,也是这般任性大胆!今日看来,当时的大臣也如现在一般,为了要给皇兄教训,皆跪在父皇宫外。最后是皇祖母舍不得,出面将皇兄保下!当时,大臣以为皇祖母一味的纵容会造就昏君!可现在看来,这担忧真是荒谬之极!”
德昌帝神色散开,脸上表情十分柔和。德沛公主的话,无异于给了萧策和德昌帝一个台阶,德昌帝自然要顺着下。
他也哈哈一笑,说:“皇妹的话让朕深有感触,令朕也想起了那段往事!如此想来,策儿确实是众皇子中最像朕的,竟如朕当年一般的言谈举止!”
德沛公主莞尔,道:“是呀!昔日里皇兄有皇祖母保着,免了责罚!今日就请皇兄给本宫这个做姑姑的些颜面,成全臣妹保侄儿一次吧!”
德昌帝眼如利鹰,扫视大殿上跪着的一众人,最后看向萧策,道:“策儿,还不快叩谢你的皇姑!”
萧策连忙跪向德沛公主,俯首朗声道:“策儿谢过皇姑姑!”
德沛公主面带慈笑,温言:“好了,跪也跪了,谢也谢了,还不快起来!都已经长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趴伏在地,像什么样子!”
萧策忙挺身站起,退至一旁,不敢多言。
德昌帝也顺势说道:“诸位卿家也起身吧!”
诸臣再有腹诽,见德昌帝和德沛公主二人的态度,也不敢坚持要求责罚萧策,忙齐齐起身站好。
几个支持他的大臣见德昌帝如此轻易放过他,一边感到欣慰,看来是没有站错阵营,圣上的心思确实是向着七殿下的。一边又有些焦虑,若是放任下去,怕是会让男宠*后宫!
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由吴起的父亲,礼部侍郎出声说道:“启奏圣上,臣以为,七殿下如此莽撞,皆是因为年轻且无人管束所致!如长公主殿下所说,责罚未免小题大做,但也不可不防微杜渐!”
德昌帝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萧策,又转而问道:“那依卿所见,该当如何?”
“臣以为,殿下即将十八,应尽早为殿下纳妃。有了贤良淑德的妃子,殿下自然会收心许多!”
萧策大急,忙说道:“父皇,儿臣不要……”
“闭嘴!”德昌帝怒喝,礼部侍郎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可以纵容萧策,成全他的心思!可却绝不能放任他一味的喜欢一个男子,将江山社稷置于不顾!
萧策见他真的发怒,不敢再说,只得泪汪汪的看向德沛公主。
德沛公主挑眉,开了口,却不是萧策所想的话。
“皇兄,皇妹也以为纳妃之事,事不宜迟,该早做定夺!”
德昌帝颔首,问:“只是不知哪家的女子适合?”
德沛公主扫了扫大殿下众臣,道:“本宫以为,萧山郡王的女儿清源郡主可当得!”
德昌帝皱眉,道:“这个清源郡主朕听说并非是郡王亲女,血统怕是不正……”
闻言,萧山郡王出列,俯首道:“圣上容禀,清源确实不是臣的亲女,但臣却视她为亲女!不是臣自夸,她的*守德行皆是一流。若是有幸给七殿下做妃,定能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他这话说得含蓄,德昌帝却是听懂了,所谓的无后顾之忧,不仅是清源郡主能将萧策后院打理得井然有序,还暗指宇文家会做萧策朝堂上的后盾!
德昌帝看了看满脸不愿意的萧策,又看了看宇文路,最后问德沛公主,道:“皇妹以为该以何礼下聘?”
德沛公主扶了扶头上凤冠,道:“这个清源郡主确实不错,但到底血统不正,做策儿的女人并不辱没策儿!但若是正妃之位,她的福气怕是消受不起。以臣妹看来,就以侧妃之礼聘之吧!”
见大事将定,萧策又是跪于殿前,铿锵有力的说道:“父皇,儿臣不愿!”
德昌帝正要怒斥,却被德沛公主接过话去,安抚曰:“策儿,不必担心!你现下不喜欢清源郡主,等以后相处久了,便会喜欢上的!”
“我不会喜欢她的,相处多久我都不会喜欢!我有喜欢的人……”
“住口!”德昌帝怒骂,又补充道:“殿前武士何在?速速将七殿下请回内殿!”
殿前武士领命,一左一右架住萧策,就要将他带走。
德沛公主一双眼眸黑亮璀璨,其中溢彩流光几番闪耀,最后沉声说道:“慢着!”
殿前武士纷纷站住,看向她,等候她的懿旨。
她缓缓走下台阶,走到萧山郡王宇文路的身前,道:“自古以来,强扭的瓜不甜,此等肤浅道理白丁也知!如今本宫皇侄不甚愿意,本宫甚是担忧,不如由本宫向郡王讨个人情?”
萧山郡王宇文路忙俯首恭敬回答:“臣不敢!臣惶恐!但凭长公主殿下吩咐!”
“不如这样,现下先将卿的清源郡主聘给七殿下,反正二人皆年幼,大婚暂且推后,就让清源郡主也到洪武书院求学,让两人能了解对方。待到七殿下及冠,若是他还不愿意,就请郡王卖个人情给本宫退了此婚约!若是七殿下愿意,本宫就做这主婚之人!卿看,可好?”
宇文路忙俯身应下。
见事有转机,萧策也不似方才那般激烈反对,只当来年退婚便是,当即答应下来!
楼韧站于殿前,眼神复杂的看向德沛公主,这平静的朝堂经此一遭,平衡打破,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三)
按礼制,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五行笄礼。但,男子提前加冠者众多,尤以皇室男子为例。西汉时期,汉昭帝十二而加冠。当朝之中,肃王楼韧十六奉旨抗击突厥和西夷大军,便草草加冠。
朝议结束后,百官唯恐七殿下之婚事迟则生变,纷纷上书,皆以历朝历代典故为例,奏请为七皇子提前加冠。令其和清源郡主早日大婚,再赴洪武书院!德昌帝看到奏折心内举棋不定,担忧萧策不愿。
然则,他先是为天下之主,方才为人之父,终是害怕江山社稷毁于自己的纵容之下,在礼部奏折上提笔写下准字!
萧策听闻消息,连夜长跪于万寿殿外,请德昌帝收回成命。
德昌帝静坐于殿内,狠心置之不理,并令太监宫人不可帮助于他。第二日早朝时分,德昌帝出殿门,惊见萧策依然跪于殿外,双眉之间竟已结霜,唇色乌紫,双眼迷离!
帝怒喝宫人不禀报之罪,宫人皆不敢言是帝昨夜之旨意。
德昌帝心疼不已,欲上前搀扶萧策,却被他双手推拒。
萧策身体哆嗦不止,却满脸含笑,低声说道:“昨夜儿臣跪于此,恍然间竟是见到母妃!父皇可能猜出母妃对儿臣说了什么?”
德昌帝闻言身体僵住,久久方道:“阿莲……你母妃她说了什么?”
“母妃问孩儿,子键对儿可好?是否如母妃所愿般不强迫于儿?”
德昌帝眼神复杂,脸上悲恸之色难掩。子键乃是他的小字,天下间除去仙逝的太皇太后,只有莲妃一人如此唤他。
身为英明帝王,自然是不信这鬼神之说的!可此话由萧策口中说出,他竟难以自持!往事幕幕现于眼前,令他怅然若失,而悔不当初!
上朝时辰已到,德昌帝帝恍然走进大殿,整个朝议皆神游天外!
下朝后,德昌帝召见礼部官员,言曰:“朕昨夜梦见皇祖母,言道策儿自幼身体单薄,早行加冠之礼会损其福分!梦中之景竟如真实,朕听后诚惶诚恐!然奏折已准,故问卿等该当如何?”
礼部众人闻言,皆声称:“圣上不必担心!如此说来,乃是天意不让七皇子过早成家,想来钦天监会查明天意,来年再择吉时!”
德昌帝颔首,深以为意。
据史书记载,文永十六年,正月二十七,德昌帝为其七皇子萧策向萧山郡王之养女清源郡主下聘五万,定清源郡主为七皇子侧妃。并下旨命十八岁的清源郡主陪伴七皇子共赴洪武书院,待七皇子二十加冠,方才大婚。
同一时,百官上奏,七皇子策剿匪之功令世人歌颂,请旨加封官爵。德昌帝准奏,封七皇子萧策为泰安郡王,加冠之后方才出宫开府。除去仙逝的大皇子,七皇子成为十位皇子中唯一封王之人。
下聘之事天下皆知,萧策心内担忧萧缘书误会,欲寻她解释,奈何她居于肃王府内,根本无法见到。
正月二十八,众人领圣上旨意,出发前往洪武书院。
萧缘书近来倦怠,大抵是因为不用早课,不用晚间练武,养成了懒散性子。在肃王府上住了几日,只觉得什么抱负前程都不重要,只要能窝在被褥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便好。
出发时,她是被楼韧拖抱着上的马车,期间还是迷迷糊糊、哈欠连天。进到车里,看清楚众人,打了一半的哈欠立时僵住。嘴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最后憨憨一笑,算作解嘲。
车上萧策早已等候多时,见萧缘书出现,先是一喜。待看清她被楼韧抱于怀中,又难掩沮丧之态。
他的旁边坐着一名衣着华贵、样貌普通的女子,正是清源郡主。当然,这个普通只是在萧缘书看来如此。就连德沛公主那样年轻时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人,在她看来也是稍可而已。何况此女长得中规中矩,无甚突出!
清源郡主见到她,傲慢的将视线移开,只管和楼韧见礼。楼韧淡淡的应了,半抱着她坐下,并不避讳。
清源郡主旁边坐着的人,真是大大出乎萧缘书的意料,竟是断了骨头的宇文彻。此时,他的腿上尚且还有夹板,见到萧缘书他眼睛一冷,冻得萧缘书浑身一激灵!可能是顾忌萧策和楼韧,他虽神色不善,倒也没有开口发难。
她轻轻扯了扯楼韧的袖脚,楼韧会意俯首在她耳边解释:“他自行请命到书院做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