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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缘书见众人都要出去,四处寻找楼韧,刚好看到他往外面走去,忙追了上去道:“夫子,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楼韧莞尔一笑,说:“不了,我若是去了,只怕大家这个节日都过得不舒坦!你与大家去吧,不要玩得忘了形,早些回来!”
萧缘书微微失落,随着査君然和张逸飞下了山。萧策本是要跟随一起,却半路被清源郡主缠住,脱身不得。
洪武书院山下便是洪武镇,镇上居民不多,平日里街道冷清。自百年前高宗帝率百官于二月初二在此农耕,祭龙神,并在镇中修了玉龙庙后,天下之人皆称龙神上天之前便是被太白金星压于此地。因而,每年的今日,镇上都会有许多外来人,或是游玩,或是祈福。
萧缘书三人到了镇上,已经快到晚饭时分。街道上处处都在叫卖面食,摊位密密麻麻,宛如蚂蚁搬家。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找了许久才寻到一个位子。
小贩笑嘻嘻的迎上来问道:“几位公子吃些什么?我们这里有龙耳、龙鳞、龙子还有龙须。”
这些东西具是萧缘书没有听说过的,疑惑问道:“哥哥,他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吃过?”
査君然笑着解释:“但凡每年的这天,为了祈求龙神保佑人间风调雨顺,饺子便称为龙耳,春饼便是龙鳞,面条便是龙须,至于龙子嘛,便是天天都在吃的米饭!”
萧缘书双眼大大的睁着,朗面带崇拜的说:“哥哥好厉害,懂得这么多!”
査君然看着她明媚眼眸,怜惜之意顿生,他要怎么说,懂得这些并不是他厉害。只要不是傻子,长到这个年龄,对这些家喻户晓的风俗怎会不知?
现在即便看着她*开心,但只要想到她曾经的落魄日子,他便觉得酸楚,甚至于责怪自己怎么不早些遇到她,早些对她好!
萧缘书是第一次过二月二,万事都觉得新鲜,根本无暇关注身边二人的心思,兴奋的和小贩说话,将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一遍。
此时尚是冬天,日短昼长,三人吃晚饭天色已经暗沉,街道上却是人潮涌动、接踵摩肩,十分热闹。
道路拥挤,三人无法并行,査君然紧紧护着萧缘书,而张逸飞沉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倏忽间,听到一阵兵器打斗之声,闻得有人大喊:“抓逃犯,快抓住这个大魔头!”
萧缘书等人来不及反应,便见一人慌忙向着他们冲来,人群立时大乱。査君然一直握住她的手,身后的张逸飞却是被人流隔开不见踪影。
接着,便见追逐的几个官兵开始放箭。箭矢如雨落,齐齐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萧缘书和査君然看了看箭雨的去处,皆是脸色一白,张逸飞好像就在那里。
二人当即逆流而上,待他们挤到那里,逃犯和那些所谓的官兵皆已不见。那些射箭之人箭术十分厉害,如此密集的人群竟未见伤及百姓一人。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张逸飞,他正用左手捂在右臂处。
査君然忙道:“二弟,你受伤了?”
他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不过是被羽箭擦到手臂蹭破了皮,连血都未留许多。”
萧缘书不信,将他遮在伤口上的手拿下,一看,确实如他所说,伤口并不深,不过就是擦掉一层皮,未见有血流出。
三人放心,一路闲游,约过了一刻钟,张逸飞忽感身体发烫,头晕目眩。
査君然和萧缘书大惊,慌忙扶了他找个偏僻的小巷子坐下。
査君然眼见张逸飞此刻症状十分熟悉,忙把了把他的脉相,面色十分沉重,道:“二弟,这是中了毒!”
萧缘书大惊,査君然虽不擅医术,但他既然这样说,便是认得此毒,忙问道:“哥哥,二哥这是中了什么毒?”
“无忧!”
“什么是无忧?”
“相传,高宗帝建国之时,前朝贵族并不服气,每每罢朝或是纠结闹事。高宗帝一向以贤治天下,自然无法杀一儆百。只得命人秘制此毒。毒入肌肤后,不会立即发作,中毒之人会如同大病般,体烫、眩晕,直到心力衰歇而死。多数大夫皆诊不出中毒者的死因,只当是通常病死。此毒当时毒杀前朝贵族无数,即为高宗帝的帝业扫清障碍,又保住了他的贤名,他便有感而称此毒为无忧!”
萧缘书听了这话,心思几转,最后颤抖着唇问:“哥哥,既然这毒大夫诊不出来,你为何能诊出?”
査君然长叹一声,无奈道:“我的父亲早年拜师,他的师傅便有此毒,我幼时曾听他提及过!”
闻言,萧缘书只觉天旋地转,査君然父亲的师傅!天下皆知,査君然的父亲与楼韧,有师门之谊!这毒,夫子也有……
无数个念头窜入她的脑海里,她顾不得那许多,当下没有救治张逸飞更重要的事,忙问道:“哥哥,此毒可有解?”
査君然颔首,道:“有的!父亲师门中人皆有解药,但是现下我的父亲在阴山守关,离此地十万八千里,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萧缘书惨然一笑,复又挺直*道:“我有办法,还望哥哥配合!”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十一
几个弓箭手放箭之后便趁乱躲进人群,并未离开,而是远远地看着张逸飞。他们本就是死士,必须确定任务完成了方能回去复命。方才动手之时天色暗沉,他们又不能伤到无辜,人潮涌动,所以并不十分肯定张逸飞已被射伤。
约摸着有两刻钟的时间,他们才慢慢靠近萧缘书三人所在的巷子。
行至转角处,便见张逸飞背对他们覆手而立,仰天望月,姿态怡然自得,并未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几人对望一眼,难道刚才的箭真未伤到他?不然已过了时辰,他怎么还能站得起来?再观他衣袍,不过是手臂处有些破损却并未见血迹,可能箭只是擦到了他的衣服,未伤他分毫!
几个死士慢慢退出小巷,决定故技重施。
安静的巷子忽然响起了阵阵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的喊杀声。声响刚至,便见一人在前面跑,几人在后面追捕。
逃命之人纵身狂奔,超过‘张逸飞’远去,后面追捕之人立即张弓射箭。
羽箭如飞,向着‘张逸飞’的后背而去。
倏忽间,只见一袭灰衣身轻如燕,跃到‘张逸飞’身后,堪堪将羽箭用身体挡住。箭直取她的肩胛,破体而入!
眼见着被箭射中之人乃是萧缘书,死士大骇,主子吩咐不得伤及无辜,尤其不能累及萧缘书。如今任务无法完成,还伤及了她,这该如何是好?
领头人心思几转,此番保住她的性命最为关键。
主意打定,他朗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实在对不起,我等奉命抓捕逃犯,却误伤了你!请你在此等候,我这就为你将伤药取来!”
话毕,几人飞奔而去。
见他们走了,身穿张逸飞衣裳的査君然方才转过身,慌忙扶住萧缘书,神色复杂的问:“缘书,夫子到底为何要治二弟于死地?”
萧缘书身上的毒虽尚未发作,箭伤却也是疼痛难当,她勉强扯了扯嘴角,眼有难色、轻轻摇头。
见她不愿多说,査君然便也闭了嘴。
那端楼韧正在案前批阅批文,见翘哥冒失闯入,正要出声斥责,却听他说道:“爷,不好了,死士将萧县主误伤了!”
楼韧手里的笔一抖,墨迹落于批文之上,顿时滩成一团。
“你说什么?”楼韧声音颤抖,高而利。
“刚才死士前来禀报,他们射杀张逸飞,不料萧县主突然闪出以身挡箭!”
“缘书,她在哪里,现下如何?”
“爷不必着急,死士言及箭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楼韧大喝,他心急如焚,哪有耐性听翘哥吞吞吐吐。
“只是箭尖抹有无忧!”
闻言,楼韧一脚将面前的脚踏踢翻,喝道:“还不快将解药送去!”
翘哥领了命,慌慌张张的拿了解药,送给在外等候的死士。
楼韧久久未回神,盯着橘红的宫灯发怔,许久,才喃喃自语:“缘书,你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萧缘书身上毒药已经开始发作,只觉浑身无力、天旋地转,思绪却是非常清明。她细细想了一下方才的部署,张逸飞已被他们藏于角落的席棚下,査君然和他身形相似,换了衣服从背影并不容易识别。弓箭手对他二人并不熟悉,更加难以区分。
査君然假装张逸飞出现在那些弓箭手面前,而她忽然以身挡箭,逼得楼韧拿出解药。此毒不能耽误,乍闻她中毒,楼韧只会一心救她,不及细想。给的药也该是一整瓶,不会只有一颗。
虽是兵行险招,但却最是有效!她思虑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对査君然说:“小兄弟,这是我们特制的疗伤奇药,请现在喂你的同伴服下!”
査君然好像接过了药,将她的嘴扳开,塞了一颗药丸到她嘴里。
复又听见,有人问:“小兄弟,你的另一个同伴呢?你们不是一行三人吗?”
“他去找大夫去了,想来就要回来了。”
几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萧缘书便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待她神智清明许多,方才勉强睁眼问道:“哥哥,解药够吗?”
査君然颔首,道:“够的!我已经喂二弟服下。缘书,你这招棋也太过冒险,要是不小心被箭伤及要害怎么办?”
“呵呵,我现下不是没事吗?”
“你呀!”査君然想了想,又颇为忧虑的说:“夫子想来是关心则乱,未及思考便命人将解药送来了。等他冷静下来,你的这点小伎俩怕是瞒不过他!”
闻言,萧缘书神色黯淡,低头不语。
死士送了药,便到楼韧院中请罪,楼韧命其将经过详细叙述一遍。
听完死士的话,楼韧暴怒,道:“真是愚蠢之极!本王好好的计划被尔等坏掉!本王命尔等在箭尖下毒射杀他,尔等竟然自作主张选用无忧,尔等难道不知无忧是楼氏传承的吗?难道不知道査君然的父亲早年曾拜入本王父亲门下吗?有他跟着,怎能不识破这无忧?古来,官兵为制敌,在武器上涂剧毒是常事。就是让人明白知道张逸飞是死于毒药,又能如何?不过就是官兵抓贼误伤而已!你们竟敢擅自做主选用无忧!”
几个死士不敢说话,此番确为他们的过错,原本是为了不引人怀疑才擅自用了无忧,哪知竟是弄巧成拙!
楼韧此番怒气连连,吩咐众人下去各领二百鞭还不觉得解气!
待他情绪平复,翘哥方才开口道:“爷,如此看来,萧县主当是知道此事是爷下的命令!”
“哼!”楼韧冷哼一声,复又狠狠说道:“她居然敢出此险招,拿自己的性命迫本王交出解药!可恶至极!”
翘哥看了看楼韧,俯首小心道:“爷,小的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小的以为,爷最欣赏萧县主的地方在于她重情重义,敢于担当!”
楼韧斜睨翘哥一眼,不置可否的冷哼:“哼,你倒是看得明白!”
“小的窃以为,爷既然看重萧县主的品行,就当知道,以她的心地和为人,断然不会看着张逸飞死而不搭救……”
“你到底要说什么?”
“小的以为,爷既然舍不得伤了萧县主,何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是让本王放了张狗?”
“小的不敢,小的愚见,若是今日之事再次发生,到头来伤心的不是爷自己吗?或者张逸飞真的被爷杀了,萧县主当如何看待爷,爷又该如何自处?最后结果,不过是破敌一千,自损八百,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