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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本就是上好的金石所炼制,只消出鞘便是光彩夺目,此番他将刀面迎着太阳轻晃,阵阵刺目的白光向着査君然射去。
査君然只觉眼前一阵难受,下意识的将头扭开。
便是这一瞬之间,协文左手划动带起身体,右手握刀呈皓月长空之势袭向査君然。
査君然已然感到凌厉刀风,慌忙闪躲,却还是被锋利的刀划伤了右胳膊。
台下众人只见他的衣袖破开,刀口极深、红肉已出,鲜血汩汩的往外冒。
萧缘书紧张得满手是汗,想要张嘴喊査君然认输,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哥哥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
出身将门的骄傲,为人兄长的自觉,这些都不能允许他退缩,也容不得他退缩!
协文一击得中,越战越勇,刀光闪动,出手如风,呼啸而去,直取査君然面门。
査君然脚下步伐已然混乱,身上汗流如注,躲了致命一击,却躲不过协文好似玩耍的回刀反抽。
撕拉一下,査君然的腹部被刀面划伤。
看到这里谢宏微微失望,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可惜了!好歹是査老将军的金孙,还是让协文停下,莫伤了他才好!”
楼韧不置可否,轻笑说:“既然已开戏,将军何不耐着性子看下去,不到最后将军怎知可惜二字如何书写?早早喊停,错过大戏岂不遗憾?”
谢宏微微疑惑,心道肃王如此说,台上的査君然必是有过人之处,才可得他赏识。虽然此番胜负已分,谢宏还是忍不住好奇,当下不再说话,只等着看査君然到底有何能耐。
査君然身上伤痕累累,呼吸急促,发湿如洗,青衣濡湿,狼狈不堪。
萧缘书急得快要跳起来,想要出声,又怕更加乱他心神,只得扶着额头直跺脚,恨不得翻上台去与他并肩而战。
协文阴阴笑,道:“怎么?还不认输?本将军还要应对下一人,你还是早早认输的好,省得耽误本将军的时间!”
闻言,査君然杂乱的心神忽就平静下来,若是真让协文以现在这番精神和萧缘书对上,以萧缘书的执拗性子还不吃大亏?
想到夫子所说,谦谦君子,当心志坚定,沉稳有度,纵是大敌当前也须心静无物,不露悲喜!
他深呼一口气,抡枪再战时,脚上步伐已见沉稳,身形亦无先前的杂乱,反如泰山稳而威严。
别说台下众人,就连台上杀敌万千的协文也对他的转变惊愕不已,好个少年,短短一瞬间,竟是重生一般!
两人刀来枪往,又是三四十招,看得台下众人目不转睛。
査君然趁着协文躲避他长枪时,忽然向后跃起,更加拉大了两人的距离。
协文略略停顿后,举刀而去,肩与刀平,势如破竹,锐不可挡!
査君然在他离得尚远时,忽然将小臂和长枪贯成一线,在吐吸瞬间将全身力量运于长枪之上,抡枪而去。
他这一下,不是僵硬的发蛮力,而是如同水涌而出、泄洪奔流,虽看着身柔却去势汹汹,令人难以招架。
众人只见他用尽了臂长,眨眼之间,那枪尖已经抵在了协文的心口上。
协文愣住,无法相信会输在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手上,周围仿若静止一般,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谢宏太过激动,一下站起,啪啪鼓掌,朗声道:“好,好!不愧是镇国将军之孙,将门虎子,佩服,佩服!”
说完,又对楼韧小声道:“王爷,下官看这个査君然确是人才,若能选他,也不枉下官此行呀!”
楼韧笑,颔首应是,想到査君然即将远行心中一阵轻松。说来,査君然也是他的晚辈,他将他推举出去,委以重用,莫说他的师兄,就是整个査家也该对他感激涕零!顺带,也解决了他的隐忧,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台上,协文回神,眯了眯眼,倒也没有一径纠缠,将刀放于鞘中,道:“协文佩服!改日若是有机会,文定要再次讨教!”
査君然却不收枪,他之所想不过是现下协文还是完好,不如将他重伤,免得他再去和萧缘书打。
思及此,他长臂发力,枪尖错开,向着协文的肩胛而去。
这枪来得突然,协文不及反应,便听到自己骨肉裂开的声音。
众人皆被这变故震惊,楼韧心道不好,忙呵斥:“査君然,你这是作何?还不快速速撤枪!”
査君然十分确定协文短期内无法握刀,便收了枪,缓缓下台,跪在地上请罪。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知身是无根物(二
楼韧垂首望向跪在地上的査君然,双唇紧抿一言不发!真是可恨!他本以为通过刚才的比试,谢宏必定对査君然另眼相看,也必定会上书荐他做参将,将他带到甘肃整顿边防事务。
可现下,査君然那一枪,将他所有的谋划都化为乌有!
协文性格虽怪异,却和谢宏关系极好,在战场上多次同生共死,更有同袍之义。加之谢宏极看重人品,协文明明已经收刀认输,査君然还将他刺伤,于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这下,莫说是让谢宏举荐査君然到甘肃一带做参将,就是让他饶过査君然也是天方夜谭!
楼韧恨,恨不得将査君然碎尸万段,好好地布局,被他毁于一旦!
楼韧冷眼看着他,有些出口恶气,转而对谢宏幽幽说道:“此人着实无状,伤了协将军!还请谢将军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谢宏听楼韧之言便明白,楼韧不欲为他的学生求情,这样一来,处置査君然倒是好办许多。
略微思索,他开口说道:“在军中,意图行刺将军乃是死罪!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军营,下官以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便给他三百板让他长个教训吧!”
不等楼韧点头,萧缘书已然朗声说道:“将军说得振振有词,难道就不觉得理太偏?”
谢宏蹙眉,看向萧缘书,问:“你是何人?怎么?对本将军的处置不服?”
萧缘书颔首,回答:“我是这里的学生,姓萧名唤缘书!对将军的处置,我确实不服!将军处置如此偏颇,恐怕在场的没有几个会信服!”
楼韧冷下了脸,喝斥道:“大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分,还不快快退下!”
萧缘书站在原地不动,她已然看出夫子不会保哥哥平安,现下靠他不住,便只能靠自己。否则,那三百板落在身上,岂有全身而退之理?必定是皮开肉绽,苦不堪言!
她不看楼韧,直视谢宏,铿锵有力的说:“将军也说意图行刺将军是死罪!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有谁能说我哥哥他行刺将军了?不过就是比武负气,失手伤人而已!”
谢宏冷笑,反问:“好一个一时负气失手伤人,他一时负气,便可伤我兄弟?”
萧缘书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将军所怒不是哥哥莽撞,而是哥哥伤了你的兄弟?”
谢宏是个直肠子,听她之言也懒得辩解,道:“是又如何?”
査君然轻轻唤:“缘书,别……”
她却是走到他身旁,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对谢宏说道:“若是如此,哥哥和将军都是性情中人,将军何故能维护自己的兄弟手足,却不能容忍他人维护自己的兄弟手足?莫非说,将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一派胡言!本将何时与他同为性情中人?”
“难道不是吗?”萧缘书偏头望他,反问:“协将军刚才对付马宁远手段也是丝毫不留情,那马宁远本就已经被他踹飞,他还拦腰而起毫不留情的给马宁远重创。如此行径,将军怎的不责怪?”
“这……”谢宏被问得脸红脖子粗,半天答不上来。
“再说我的哥哥,他之所以重创协将军,也是因为协将军先前手段毒辣!他先伤马宁远,后又可能伤及我,同窗之谊,手足之义!哥哥伤协将军,所谓也不过是仁义二字,难道和将军不是同样的心情?将军既能爱护手足,缘何不能体恤他人爱护手足之心?何苦咄咄相逼?”
谢宏目瞪口呆,这个少年说得也确实有理,现下真是骑虎难下!若是处置了査君然,在她这一番话后,必定落人口实!若是不处治,又心有不甘!
协文此番已由同僚帮忙随便包了伤口,见谢宏被难住,哧鼻一笑,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少年!几句话便将中都督绕了进去!哼!”
说着,他微微一顿,道:“本将军倒是想问问你,本将军先前踹马宁远那一下,能与査君然出枪刺伤本将军之举相提并论吗?”
萧缘书心知他要说的意思,可却绝不能顺着说,否则査君然还是要落个趁人不备出手刺杀的罪名。
她脸皮本就厚实,毫无半点心虚之像,腰板挺得笔直,径直说道:“当然相同!都是以强制弱,都是得理不饶人,都是将败者重伤!”
协文不料她敢如此评论,顿时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噎住,不上不下。
半响,才冷然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比本将军强?”
见协文没有再纠结刺杀之罪,而是转而注意强弱之分,萧缘书暗暗松口气,协文果然是目中无人,经不得她的半点激将!
她咧嘴笑,可怎么看怎么像讥笑,漫不经心的回答:“将军何必自欺欺人?所有人都见到你敌不过哥哥,被他所伤无法报仇,方才想以大压小!”
见她越说越过分,早就脸黑如玄铁的楼韧再忍不住,低吼:“放肆!”
不等楼韧吼完,被挑起怒气的协文已然接过话去说:“肃王不必动怒,末将倒是想听听她的说辞!”说着,又转而问萧缘书:“你既如此说,本将军倒是要重来一场比试,让你看看谁强谁弱!”
萧缘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颔首,附和:“活该如此!本来武场之事就当武场上了,何必婆婆妈妈扯什么规矩、尊卑!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自然要让所有人都信服!”
听她说得如此豪爽,谢宏都不由深受感染,道:“好,好!好一个武场之事就当武场上了!你的意思莫不是,要重来一次,生死各安天命?”
萧缘书挑眉,道:“若是协将军同意,也无不可!”
刚才乍见査君然将协文刺伤,谢宏气得失了理智,又听肃王不管,只想着为协文讨个公道,却忘了査君然是镇国将军的独孙。现下冷静下来,已有些后悔,那三百板下去,怕是让他从此与査府为敌了。
萧缘书的说辞,便是给了他台阶下,他不下还等什么?
若是再来一次,输赢之事与他无关,打斗受伤更是与他无关!思及此,他当即扭头对协文道:“协将军,你以为如何?”
协文笑,说:“话已至此,末将还有不同意的道理吗?但不知査公子是否愿意?”
萧缘书根本就不给査君然说话机会,替他回道:“将军方才受伤了,若是哥哥再和将军打,恐怕有失公平!”
协文眯了眼,阴阴问:“是吗?原来你还有心偏帮本将军!那依你所见,该由谁与本将军一较高下呢?”
楼韧听到这里,都不用想便知道萧缘书的回答,他本能阻止,却不想。只冷眼看着,任由事态发展,萧缘书这个性子真该给她一点教训才是!不然早晚得气死他!
果然,萧缘书的回答,和他所想分毫不差!
“整个书院皆知,夫子门生十人,论武功最强的是哥哥,最弱的便是我萧缘书!”
协文轻蔑一笑,垫底的人为何说出来没有半点羞愧之心,还说得如此正气凛然,真是个泼皮性子,难怪如此胡搅蛮缠!
萧缘书不管他是重视还是鄙视,继续说:“你现下受了伤,若还是由最强的哥哥与你应战,怕是会有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