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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成呢?”云晚阳目光闪烁,不怀好意地一笑,“大哥,你一个人在这边逍遥,就一点也不担心二娘的处境么?”云晚阳冷笑道。
云朝阳浑身一僵,脸色霎时变的不大好看。
李枣儿安慰地对他一笑,回头对云晚阳道:“我原先瞧着,你还是有脑子的,听了方才的话.倒是又不懂,你说这个是打的什么主意呢?不管你大哥他如今怎样,至少云家那一杯羹,他是不会再和你抢了。你不帮着解除他的后顾之忧,让他永不回云家也就算了,还来如此威胁。 难道他回去了,于你有什么好处不成?”
云晚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说中他的心事了,不由得咬了咬牙,神色阴沉地剜了李枣儿一眼,忽然一声不吭地甩袖走了。
云晚阳刚刚离开,两人刚私口气,还未回身,就听后面有人乐呵呵地笑道:“大少爷、少夫人放心,我料没人会为难二夫人的。”
两人回头一瞧,是梅普正站在后面,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梅伯,你怎么来了?”笑着迎上去,云朝阳问道。
“这样喜事,我怎能不来?”见云朝阳就要让他进去,梅普道:
“大少爷不用客气,我不便多呆,说几句话就走。 ”
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梅普道:“这是二夫人托我拿给少爷的,是她这些年的积蓄。她还让我传话说,她是云家的媳妇,到死不能离开的。”
云朝阳一阵失望,别开目光不看那盒子,默默摇了摇头。
其实,后来他和李枣儿商议过,想要把秦婉贞接出来,为此李枣儿还特意寻了个借口去了趟云家。只不过当时泰婉贞并未表态,说需要考虑考虑,哪知最后竟仍是不肯离开。
梅普叹了口气,“少爷,二夫人到底是你的亲娘,母子连心.她又怎么会不关心你?只是她的性子确实是软弱了些,有些事确实是伤了你,但你千万要体谅她。这些毕竟是二夫人的一番心意,你说是不收,她一定会伤心的。”
云朝阳心里五味纷杂,沉默许久,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梅伯,我还是不能收。被视为家门之耻被撵出来,连累娘蒙羞已是不孝,不能侍奉膝前更是枉为人子,如今,再受了娘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将盒子推回去,“烦梅伯回去和娘说,儿子身边不缺钱,用不上这些,请她不用担心,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
“这……罢了!”梅普想了想,将盒子收了回去,笑道:“其实我知道,此事乍看凄然,但少爷心思缜密,又怎么会没有后手?何况还有少夫人这位贤内助呢!大少爷就放心吧,我会命人好好照顾二夫人的。 ”
云朝阳连忙道谢:“如此就多谢梅伯了。 ”
“不客气,不客气。”梅普又道:“还有一事。”看一眼宾客如织的铺子,“大少爷、少夫人此次如此大动干戈,太爷已经有所耳闻,我这番出来,也是太爷的吩咐的,我想,太爷恐怕日便有动作,两位小主子还是早做打算才是。冒昧一问,大少爷可有什么主意了吗?”
云朝阳看一眼李枣儿,略一沉吟,“不瞒梅伯,虽然有了几个馊主意,但……”
李枣儿道:“我们就是怕,爷爷他会以娘做威胁,到时……”
“这个不怕。”梅普大手一挥,道:“太爷是聪明人,经此一事,己然领教了大少爷刚烈的性子,知道对两位小生子不能来硬的,应当不至于以二夫人的安危作为威胁。况且,即使太爷有这般的念头,梅普也自信,在太爷面前还能说上两句话,断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两位小主子只要顾好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
听梅普这般说,两人不由得放下心中大石,一起感激行礼,道:“多谢梅伯。”
“还是那句话,大少爷太客气了。”梅普说罢,笑呵呵地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李枣儿道:“真没想到,娘竟这般信任他。”
“我也很是吃惊。”
云朝阳也很费解,想了想甩甩头,“不过现在只能如此了。 ”
李枣儿柔声道:“我会拜托大嫂她们不时去云家瞧瞧,怎样也不会让娘受委屈的。还有披霞,她也己到了适婚的年龄,云家选的人,我知你一定心存疑虑,因此我早就和大哥二哥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帮忙,会给披霞找一位合适的夫家。如果出身优渥,又有大哥从中斡旋,想必云家不会反对。 你放心。”
“枣儿,让你费心了。”云朝阳牵了她的手,轻轻一握。
“你临出云家,都还惦记着将枕儿与云家的关系割裂开,虽你不愿意呆在那个家里,到底你还是姓云。尤其,娘和披霞都是你最亲的亲人,不论她们如何待你,你又怎么能全然不惦记?我们即将出行,归期未定,若不能将她们安顿好,别说是你,我又如何心安?”
云朝阳舒眉而笑,方要说话,李枣儿一抬手,“不准说那些让人掉鸡皮疙瘩的话!”
云朝阳扬高一边眉毛,哑然失笑,“那我说什么?”凑近李枣儿耳边,他如此说完,出其不意地在她颊边一吻,抬头时,还故意扫过她的唇。
李枣儿又羞又惊,反射地掩住脸颊,正想抬头骂他两句,却见他白皙的面皮泛着红晕,一直延到耳根,明明一副比她还放不开的模样,偏还高昂着头,故作坦然。
偷笑出声,见他的脸红得更甚,好像烧起来一样,李枣儿哧哧一笑,扯了扯他的袖子,两人并肩而行,慢慢走回铺子。
第二百零六章
二月十八日,丁卯月,丙戌日,宜嫁娶、祭祀、出行、开市,忌开光、作灶、安葬。
因日前下了场雪,这天虽然有些冷,但天气极为晴朗,碧空之中一轮金日无遮无掩,晨辉洒下,将积雪镀了一层浅浅的金黄,粼粼耀眼,却也让人觉得无形之中,好像暖了几分。
李枣儿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抱着手炉,将脸蛋缩进厚厚的毛皮领子里,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透过高高地挂起的帘子,使劲地看着过路的景色。
十七年来,李枣儿终于第一次踏出了这个镇子,自然难掩兴奋,宁可冷着,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点陌生的景色,哪怕只是一根枯枝,一只野鸦。
正兴高采烈之时,忽然听见后面的马车里传来隐忍的咳嗽声。
不禁一皱眉,“安公子为什么一定要跟来?”
几番推敲,最后定下让李和谨,齐勤芳,冬生,陈茂,武丁带着一队二十人的健壮家丁,哪知最后同安青语道别的时候,这安公子也不知想什么,将铺子丢给安海,一定要跟来。
两人无论如何劝说都是不听,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下来。
虽然他是个极好的帮手,但实在担心他的身体。
云朝阳叹气,“这我也不清楚,你知道他那人,拗起来谁都没脾气。”
李枣儿也叹口气,半晌,“对了,方才临走时你同大哥说什么了?”
云朝阳闻言笑道:“我同大哥坦白了,把我们的打算说了,请他心里有个数,过了十天八天,请他挑个合适的时机禀明爹娘。”
李枣儿惊得几乎从马车的窗户里折出去,瞪大了眼,“你疯了!这样大哥还能让我们走?”
云朝阳慌忙扶稳她,失笑道:“大哥不是没拦着我们么?”
一想也是,李枣儿安稳地坐下来,“大哥怎么会明知我们的打算,还放我们走?”
云朝阳淡淡一笑,“他疼你。”
李枣儿眉开眼笑,“这倒是的。”可仍奇怪,“不过这也有些过了吧?”
云朝阳道:“若你一个人,自然怎么也不肯的。不过……”长臂舒展,将李枣儿搂进怀里,“现在你是嫁了人的,有丈夫可以靠了,且出嫁从夫。我同意了,别人敢说什么?”
“大言不惭。”在他怀里选个舒服的姿势,李枣儿看着车外缓慢后行的冬木,满足地叹息一声,“终于出来了,真好。”
云朝阳帮她拉紧领口,笑道:“只怕你没几日要想家。”
“想爹娘,想兄嫂,想炅炅。”李枣儿笑道:“那是一定的。但是一定不会想家。”悄悄伸出手去,寻着云朝阳的大掌,握住,“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云朝阳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枣儿,不明白从不甜言蜜语的她,为何会常常说出如此令人动容的话。一时激荡得无法回应,只沉沉地“嗯”了一声。
“对了,我们先去哪?”李枣儿问道:“我记得我们有个铺子在三河村,要去吗?”
“不急。”云朝阳道:“三河村西南有一处落梅村,以养梅种梅为生,村里遍植梅树,每年二、三月一到,梅花盛开,一片花海。如今正是时候,我带你去看。”
李枣儿听了十分向往,“你这分明是假公济私。”
云朝阳搂着李枣儿,但笑不语。
金银虽好,却不及她展颜一笑。
李枣儿自知他的心思,然铜臭之气已然不能散尽,心念一转,便笑:“如你所说,我们何不开个胭脂坊,以梅花入色,梅香入味,每年只梅花开时制作,只做一定的数目,当然做工一定要上乘。每只胭脂盒子也都绘上不同的花纹,一定要独一无二的。对了,同为一年的那一批盒子,可以以同一题材,汇成成套的。到时,我们标上高价,起个脱俗的名字,只卖那些附庸风雅、自恃高贵的夫人小姐,且每人限购三盒……”
看着滔滔不绝的李枣儿,云朝阳赞叹不已地听着,爱慕不已。此刻,他已笃定,有妻如此,想必此番漫漫路途,一定不会单调陈乏,更不会寂寞孤独。忍不住兴奋起来,开始期待未来多姿多彩的日子。
弹指间,山水游历,汲汲经营,悠悠时光数载已然过去。
六年后,幸城最大的寿材铺里走进一人,竹竿一样瘦高的身材,脸色腊黄,不住地咳嗽着。
伙计一见,连忙迎了上去,殷勤地扶了他坐下,立即即有人奉了茶,“安爷怎么过来了?”
咳了几声,安青语道:“少爷和夫人在这边吗?”
伙计还来不及回话,帘子一挑,得了消息的李枣儿和云朝阳从里面走出来,人还没走到,已经出声撵人,“不是和你说了这种地方你少来吗?走走,有什么事出去说。”
虽说出来之后是自由了,但做买卖毕竟不是游山玩水,不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因此,在规整了云朝阳那几家原本经营惨淡的铺子之后,除了在几处有发展的镇县开了几间铺子,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幸城。
幸城虽然不算很大,但因其是一个港口的城市,气候宜人,东面临海,有一个很大的码头,海运发达,内陆部分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往来行旅商客众多,因此经济繁荣,百姓生活十分富足,富户甚多。若是经营有道,可算是商人的天堂。
因此夫妻两个一到这里就不肯走了,两人一刚一柔,有见识有手段,经过四年多的辛苦经营,总算是站稳了脚跟。在如今的幸城,也算是十分有名气的人物了。说起来,也算是事事顺心,只是安青语的身体却一日一日地坏下去,清了很多大夫总不见效。因此就连李枣儿这样的无宗教主义者,都很忌讳让他接触到这些阴间的玩意,严令禁止他不许来这里。
安青语的脾气一如既往,对李枣儿说的话不置可否,看向云朝阳道:“云家来信,披霞小姐回家了,云老太爷病重,请少爷回家一趟。”
第二百零七章
陡然的消息袭来,两人都感觉很是震惊和意外。
这还是六年以来,夫妻俩第一次接到云家的来信,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