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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青阳端坐在马上,眯眼看着眼前矗立的城池,唇角的笑一点点扩大,带着令人心悸的毒辣。
“城破,屠城,除银虎公子,一人不留。”
命令轻声交代下去,他仰头看向那些严正以待的侍卫,眼里闪过嘲讽。然后扬起手来,准备下攻城的命令。
然而就是此时,城门却突然缓缓打开。
光影缓缓展开,一抹高挑的身姿缓步走出。长刀被她拖在地面,划出一串刺耳的响声。风吹得她衣角翻响,青丝飞扬,凌乱的遮住了她的面容,却偏偏露出那双天底下最凶残的眸子。
冷冽而肃杀,像是刚出修罗战场上走出来的人,饮罢万人血肉,身上还有着死亡的气息,森冷阴沉。
她站在城下,身后是静然矗立的城池,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她,似乎她是一座巍然之山,挡在城池前面,护它不受半分损害。
古青阳被那双眸子盯着,如同附骨之疽,无法摆脱,后背发凉,像是一点点被啃食撕裂,每一根汗毛都惊恐的竖起来。
他机关算尽,却无论如何没有算到她居然还有力气下床,出城迎战。
她明明伤得那么重,用千年灵芝吊着一口气,连苏妄都不得不亲自去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寻找神医替她医治。可如今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了,狂傲不改丝毫。
“有我在,你倒试试能不能攻下城。”
城楼上的侍卫欢呼起来,他们想要出城与她并肩作战,然而却因她一句话,所有人都静立在原地。
“谁都不许下来!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和我叫板!”
那一天,她浴血奋战,面前的尸体堆积如山,到最后再也没有人敢上前。站在城墙上的侍卫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如杀神一样的女子,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守卫了整个天下城。
古青阳看着浑身血水的女子,看她嗜血的斩杀着接踵而上的人,看她倾城面容被鲜血覆盖,只能看见那双透着狂暴兽性眼眸,一直冷寂的脸突然笑开,清脆的拍掌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楚。
“银虎公子,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在下佩服。”
他看了一眼城门紧闭的天下城,唇角扬起笑,对着乔昀一字一句,“苏妄得你,是他之幸。你得苏妄,是你之不幸。”
古家终于撤退,马蹄声起,扬起一地尘烟,片刻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她就那么站在原地,从日落到月升再到日出,如同一座血色雕像,身形不曾有过半分颤动。
他们知道,那是她担心古青阳会杀个回马枪,所以一直坚守在城前。
清晨,有马蹄声渐近,待城墙上的侍卫看清来人时,终于欢呼出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庆幸。
苏妄一路飞驰,脑海里闪过无数城破满地尸体的景象,可他万万想不到,赶回来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全身都凝固着褐红血液的她。
他飞奔而来,像一阵风卷了过来,在他触碰到她的身体时,原本矗立的身影终于轰然倒塌。那一瞬间,所有的气势所有的威严悉数消失,她虚弱的倒在他怀中,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她闭着眼,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他想,这一次他是真正要失去她了。
这可如何是好。
阿昀,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唔。。。求撒花。。。。
7978:至
苏妄回来了,带回了可以治愈她的药方。
可如今这个模样;他要怎样才能救她?他抓着她的手臂;指甲嵌进她的肉里;被渗出的血丝浸红。看,他把她弄的这样疼;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抱着她,嗓音低低的;“阿昀;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的从胸口掏出一路上珍之重之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药丸塞进她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他瞪大了眼;期待着他的阿昀会像乌石说的那样活过来,可是他等啊等啊,等到日头升空,几个时辰都过去了,怀里的女子依旧闭着眼,死气沉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风血红着双眼跪在他面前,那样坚韧的男子此时也禁不住痛哭失声,将乔昀在病床前那番话一字不漏的陈述出来,那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动容。
苏妄听着这样的话,看着怀里血色尽失的女子,唇角一点点挑起来,“阿昀,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安心的去整顿天下城,去尽一个城主该尽的责任吗?”
他趴在她耳边,有滚烫的泪滴掉下来,嗓音失了一贯的浅淡,沉沉的,“如果你死了,我就来陪你。”
天下城一役,古家大败,死伤惨重,天下城未伤一兵一卒,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个人。那个曾经让风云都为之变色的枭雄,江湖上的一则传奇,一名绝世无双的女子。曾经如同一颗流星,在天空中大放异彩,可终究只是流星,逃不过陨落的命运。
有人说她已经死去,被苏妄安葬在祖祠,也有人说她还活着,被苏妄从千里之外寻回来的奇药救活了,可只是吊着一口气,如同活死人般的存在。
事实究竟如何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情,但他们无一不缄口不言。江湖上透着风雨欲来的凝重,三大家紧闭家门,拒绝一切外客,看似平静,却更让人胆战心惊。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场大战即将到来。古家和三大家的恩怨,终究有解决的一天。
苏妄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是斜日归西之时,无论多忙,每日此时他都会准时回到兰芷苑,将保存生息和体力的药水喂给乔昀,然后一个人静静用饭,时不时和她说上两句话,尽管从来没有声音回应他,可他乐此不疲。
乌石交给他的药方和药水,本是可以让阿昀彻底康复起来。可她服用了乌石曾经炼制而出的禁药。一颗可以调动所有生机化为暂时的力量让人恢复如常,药效一旦过去,则将彻底断送服药之人的生机。
他不知道药水还能让她撑多久,不知道她还要这个样子多久。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他该怎么办呢。
灯火如豆,他放下书本,转头看了看床上如同睡着了的女子,唇角好看的挑起,起身走过去替她揽了揽被子,好像她会踢被子一样。灯光下,他看着她渐渐憔悴下去的脸颊,眼底有悲伤涌动,转瞬即逝。
屋外出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敲门声响起,天风低沉的声音传进来,“城主。”
他转身开门,看见天风将一封用竹简包好的信递到他面前,“方才城卫收到一封从暗处射过来的箭,箭身上绑着这封信,上面写着让城主你亲启。”
苏妄接过信,目光触及到信封上的字迹,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天风应声,朝屋内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回到屋内,借着灯火拆开信,看见纸上几行娟秀的字迹。
明日午时,听风楼一见,要事相告。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将信纸放在灯火上方点燃,顷刻,化为灰烬。
翌日,苏妄照常处理完事物,回屋给乔昀喂了药水,用完饭后陪她聊了会话,午时已过,他方才不急不缓的出了门,朝着听风楼走去。
老板认得他,见他踏进门立即赢了过来,点头哈腰道:“苏城主,定位子的那位客人说城主若是来了,请到二楼风雨间一聚。”
他点点头,抬步而上,神闲气定的模样并不担心这是否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如同赴寻常朋友的约。然而当他推门而入,看见屋内坐着的人时,却依旧愣在了原地。
屋内女子一袭蓝色衣裙,安静的坐在木桌前煮茶,行云流水的手法优雅而娴熟,屋内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她缓缓抬眸看过,唇角漾起浅浅的笑。
“苏城主,好久不见。”
苏妄没有回答,眸色冷淡看着她,下一刻,手指抚上腰间短刃,手腕一扬对着女子心口飞舞过去,刀入心口鲜血四溅的场面却没有发生。她及时侧身躲过,身法轻灵,站在角落看着他,依旧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苏妄,你要杀我?”
他走进来,没有答话,阴沉的面色不言而喻。她低笑一声,“你害死我了全家,如今,还想亲手杀了我吗?”
苏妄看着她,像是无话可说的模样,半晌,才缓缓开口,“是我害死了你全家,还是你算计了我,你自己心里知道罢。”
她冷冷看着他,良久,蓦然笑开,走到木桌前坐下,掺了杯茶,推到对面,对着苏妄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也不管苏妄坐下没有,自顾整理者面前的茶具,嗓音轻快,“各为其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能恨我的,对不对。”
她抬头看过来,弯起嘴角,“好歹,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苏妄,你就这么不念旧情吗?”
苏妄冷冷看着她半晌,走到桌前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依旧是一贯温柔笑着的样子,前倾着身子,“想你了啊,瑾之,乔昀就要死了呢,你不考虑考虑我吗?”
砰地一声巨响,桌面被震成了两半,一阵灰尘中,沈问凝依旧保持着惊慌的神色,脖颈被冰冷的手指掐住,苏妄半跪在她面前,面色阴沉的可怖,手指一点点用力,似乎真想要取了她的命。
她勉力扯出一个笑,嗓音断断续续的,“苏妄……你果真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可那又怎样,她要死了不是吗,就算你杀了我,也救不活她了啊。你现在这样爱她,苏妄,你可记得,你曾经是如何爱着我?”
她竭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好像死的时候也要死的优雅,可是脸色却在苏妄下一句中变得扭曲狰狞。
他靠近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脸上,是她曾经迷恋的气息。
“爱你?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从未爱过你。”他挑着唇角,“以前只是愧疚,如今,连愧疚都没有了。沈问凝,你什么都不是,你怎么敢跟阿昀比。”
脑袋嗡嗡作响,这句话却那样的清晰,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到不可自拔的男子,眼底还有掩不去的不可置信。
苏妄,那样淡然如水的男子,什么时候,开始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她感觉到他手指的力道越来越大,是真的想要杀了她。艰难的抬起手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却使不上一点力气,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力气了,还是心底已经不愿意再去反抗。或许这样被他杀了,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罢。
背后突然传来笑声,“苏城主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一道力劲破风而来,苏妄猛的侧身避过,手腕已经被人一掌劈开,沈问凝滚倒在地,咳嗽不止。古青阳站在她前面,笑意盈盈看着他。
“怎么说也是旧情人,下起杀手来却毫不留情,真是连在下都佩服不及的心狠手辣啊。”
苏妄袖下拳头捏紧,眼见就要冲过来厮杀起来,古青阳后退两步,叫住他,“苏城主,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打架的。你想不想救阿昀?”
他一愣,连沈问凝也瞪着眼抬起头来。
古青阳将翻到的椅子扶起来,不急不慢的坐上去,看着打碎在地的茶杯皱眉叹气,“好好一壶茶,就这么糟蹋了。”
苏妄不说话,拧眉看着他。
他笑了笑,“看你这个样子,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直话直说吧。”
掸了掸衣袖,“我这里有救阿昀的药,我交给你,你用青龙之眼来换。”
苏妄看着他,嗓音冷冷的,“你果然想要它。”
他笑了笑,“明摆着的事,这么多年,你们三大家和我们争得不就是这个吗?怎么样,苏城主,换不换。”
空气一时静寂无声。
半晌,古青阳突兀的笑声响起,“我若是你,我定然要换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