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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北是桐州的防戒线,跨过赤北道便进入了桐州的城区,站台上星罗密布的岗哨,因现在的时局动荡不安,如此也算是习以为常了。只是今日这庄严肃穆的气氛,站台附近也多了许多天都集团的卫戍近侍,按常理不应该在这车水马龙的地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无端端的又叫人心里恐慌。
车门终于打开了,人群不断的从里面涌出来,宽敞的车站顿时变得嘈杂混乱。
若嫣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另一个出口的旁边,这个车门是特别为头等车厢的客人准备的,她对于这里的地形已经很熟悉了,但却是第一次在这里执行任务,不免也比平时多了几分警觉。
这时,从车里走出来一队军人,这些人与站岗的人不一样,他们一色藏青呢制戎装,靴上的马刺锃亮,手中枪尖上的刺刀闪着雪亮的光芒,沉默而冷淡地守望着车门的两边。
若嫣隔着一些人群看着眼前的军队步伐稳健的走出来,目光一侧,朝着军队发出两枚银针,列车旁的两名军人随即倒下,一群中顿时一阵慌乱。
穿梭的人群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视线,若嫣将针对准列车门,但却一直没看见靳军少帅靳恺毅出现,军队也在片刻的震惊中恢复了平静,若嫣不禁感叹,果然是训练有素的靳家军。
正犹豫时身后忽然被人一拉,转身时便被人捂住了嘴巴,仍她如何反抗挣扎,对方却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若嫣抬眸一瞧,是个挺俊朗的年轻男子,不过二十余岁,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一双好看的眉眼,锐利有神,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虽然脸上还渗有未干的汗水,衣服上也有被刮破痕迹,但他的笑容却足以抚平了这些外在的缺憾……一切的一切,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男子看她放弃了挣扎,嘴角有了浅浅的微笑,倾身俯在她的耳畔,“现在还不能动手。”
若嫣心中甚是疑惑,不知是他的话还是他的动作。从未有人如此靠近她,她甚至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草味,若嫣鼓起双手推开了他,却也不敢张扬,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却显得很是淡定,“现在下车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冷哼了一声,“你知道我要找谁吗?”
他伸出手朝着她身后的方向指去,若嫣转身看见从车里走出来的人。
一身将军的打扮,却一看便知道那人不是真正靳恺毅。虽然这次来得很匆忙,但李协宇也早将靳恺毅的经历多多少少告诉了她一些,此人虽然也有军人的英姿,但却没有统领一方的霸气与傲然。
她此刻才豁然开朗,如果刚才不是他拉着自己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落入靳恺毅的陷阱了,心中不免一阵喟然,转身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嘴角轻轻一笑,伸手拂去她挡在颈项边的发丝,低声道:“我是一直等你的人。”
她蓦然睁大眼睛,心中一阵迷茫,正要问话,忽听车厢那边又大声的喧哗起来,她不由转身回头望去。
原来是靳军的那些人与接洽他们的人碰头了,顿时人马多了一倍,而在出来的人之中,除了刚才的那个假少帅,其余的都没有任何的区别,若嫣知道靳恺毅一定就在其中,可是她现在已经不能动手了。
若嫣回过头来,见刚才的那人已经向前走远,她赶紧追上他,朝着他的背影叫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男子倏地停下了脚步,低头沉思了半响,回过头看着她,“你真的忘了我了吗?嫣儿……”语气中充满了爱怜,却有带着淡淡的无奈。
若嫣正视着他的眼眸,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魔咒般在她平静如水的心中激起层层波澜,她恍了神,耳边响起幼年时那个响亮稚嫩的声音——
“嫣儿,快过来!”“嫣儿,你一定要等我……”
“你……”一个念头未转完,回过神时他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留下呆在原地的若嫣,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中隐约有了一丝悸动。相同的眼神,语气,一切仿佛又回来了,会是他吗?不会的,他已经走了。
若嫣立即摇了摇头,打破了自己的幻想。一个消失了十年的约定,自己怎会还有所期盼呢?
环顾四周,车站里已经渐渐平静了,刚才的军队也已经走远了,奇怪的是站台附近天都集团的卫戍近侍也消失了,一场原本预料的暴风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她是否应该庆幸今天没有冲动,若非如此,现在恐怕这里也不会如此安静了。
、唤醒遗忘(二)
坐在车里,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看来又要下雨了。
一切就仿佛情景重新,离开的那天也是下着连绵不断的大雨,一场雨浇灭了他的希望,却也燃烧了他的斗志。时隔十年,他终于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看见了心底深处的人。
她变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这十年间,她究竟经历着怎样的生活,对一个失约了十年的诺言他心中没有任何的把握。她刚才很犹豫让他激动已久的心不禁凉了半截,但皇甫皓始终坚信她一定会马上记起是自己的,因为,她是最聪明的。
沈熠辉看了他许久,终于忍不住悄悄问他:“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有吗?”皇甫皓回过神来,嘴角仍掩藏不住欣喜。
沈熠辉看着他笑,心中也不觉有了一些轻松,可嘴上仍抱怨的询问着,“你刚才干嘛去了?我到处找你,害我不仅要担心行踪暴露,还得担心你的安危,如果你出事了,我也就甭想在桐州活了。”
“你就别抱怨了,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皇甫皓愉悦的心情根本没把他的抱怨放在心上,不过还是谨慎的提醒了他一句,“今天的事可不许告诉我爹,也不准和任何人说。”
“这我当然知道,你也是的,不是我说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次回来的重要性,整个天都四会的命运可都在你手里,以后可千万不能想昨晚那样冲动行事了,要不整个桐州还不毁在你手里啊!”
“你还真是一个良师益友啊,随时随地都在提醒我:命运,责任……这些我都能背了。我先休息一下,到家了再叫我。”皇甫皓心里放松下来,一时困意来袭,他赶了一夜的路,也实在累了,几乎是头一歪就睡着了。
沈熠辉本想再说,但看到他这么累,想到回到家里必定又将是一番庆祝,礼节,一轮忙下来也不知是何时了,想来也就只有这会儿能休息一下了。替他盖好外套,自己在车里静静的坐在,默默的为接下来的事做好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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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大理石石柱,高大庄严的洋楼,宽大通明的院子,房子周围的绿色草坪上很规则的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塑钢圆桌,高大挺直的树木排列在道路的两旁,每隔两米处就有一个昏黄古朴典雅的方形木框玻璃灯,威严的铁门缓缓打开,汽车穿过院子,最后停在了一处宽敞的草坪上。
“老爷,老爷,少爷到了!”
冯管家一身长衫,几乎被雨水淋透了,虽然冻的牙齿直打颤,可这番话却讲的很少用尽兴奋。
一向严肃冷静的皇甫鸿,此刻却不敢置信似的,愣了一下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旁边的丫环忙上前搀扶他,被她挡了回来,语气激动地问道:“真的回来了吗?”
“是真的!”冯管家连连欠身道:“真是恭喜老爷,您可把少爷给盼回来了!”
话说间,一群人已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皇甫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璀璨的水晶罩灯下,只见他身着一件黑色镶银扣的长风衣,里面是银蓝色搭配的西装,完美的剪裁,卓越的做工,直衬得原本就极为英俊的他更加玉树临风,睿智帅气。
一别经年,当年那个瘦弱略带哀伤的小男孩早已不见了踪影,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将要掌管天都四会,统领整个桐州的王者!
“爹,孩儿回来了!”皇甫皓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这一瞬间,皇甫鸿只觉得心里酸楚难当,只怕那眼睛一眨就会掉下眼泪来,一时情绪难控差点倒下,幸得皇甫皓起身快,即使扶住了他。
皇甫皓搀扶着他坐到沙发上,轻声问候道:“爹,您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我只是一时之间太意外了,你怎么会提早回来了?”皇甫鸿轻轻地喘了口气,明显身体已大不如前。
皇甫皓心中一动,却不知从何开口。
皇甫鸿倒没察觉出他的异样,心中只觉欣慰,转而吩咐身旁的丫环道:“还不赶快把少爷的东西拿进来,放到房间里去!”
“爹,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让他们去做吧,我先扶您回房休息一下好吗?”皇甫皓起身扶他。
皇甫鸿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的身体是小事,既然你回来了,我们还是尽快商量大事要紧,你先回房整理一下,今晚我就让四会的会长先过来,你先见见他们,然后我们再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又转身对侍从吩咐道:“你们快去各府请四位会长过来,切记要秘密进行!”
门口是侍从忙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见父亲如此坚持,皇甫皓也没再说什么,只命人拿来药伺候父亲吃下,又让沈熠辉先去整理一下东西,他独自陪着父亲在客厅里谈话。
待到黄昏时分,雨越发的大了,无数的雨珠,挟带着厉风滚滚而来,冒着大雨一辆辆的汽车陆续的驶入院子里,灯光在黑夜的大雨中穿行,然后熄灭。
侍从忙上前为下车的人撑伞,陆陆续续间院子里停满了车,黑压压的一片在雨中洗刷。
皇甫皓在客厅里一个个迎接他们进来,其中海狼会的齐敬殷和展翼会的程海盟是当年陪同皇甫鸿打江山的兄弟,皇甫皓对他们也很尊敬,依照父亲当初和他们结拜时的顺序,分别称他们为三叔、四叔;行云会的余五爷已经逝世,由他的儿子余岳接管,余岳为人霸道鲁莽,皇甫皓虽然与他相交不深,但也敬他年长,称他一声余哥;而冼阳会的陶二爷去年已宣布隐退,携家人回故乡安享晚年,转由他的幕僚杜暮纶暂时接管,皇甫皓幼时曾跟着他学习诗词,军事,虽未正式授业,亦有半师之分,也称他一声先生。
待所有的人都在会议室里坐下之后,皇甫鸿先让皇甫皓依依的拜见了他们。
皇甫鸿道:“今夜让大家突然冒雨前来,我实感抱歉,但因小儿回来的突然,这局势也刻不容缓所以才这么着急请众人前来商讨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众人也都是见过大场面,能呼风唤雨之人,几句寒暄之后便很快进入了主题。
程海盟说道:“我来时得到消息,靳恺毅也已经秘密到达桐州城了,我派去的人没能将他拦住,我想接下来他应该就会有所行动了。”
“四爷说的对,我和少主坐的火车与他的是同一班次的,而且他的包厢就在我们的隔壁。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存在。”沈熠辉回想道:“我还偷听到他们计划下车时让靳恺毅与他们其中的人换装,依次蒙蔽视线。”
“然后呢?”程海盟追问道。
正欲开口,就见着皇甫皓递了一个眼色,沈熠辉眼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刻转了话题:“然后我们就没让他们发现,自己悄悄下车了。”
“原来如此,”程海盟舒了一口气。
难怪若嫣没有冒然出手,程海盟也不知此刻应该是庆幸她没有出手,还是他们没有见面,一棵悬着的心让他总是不安。
杜暮纶放下烟斗,说:“这个靳恺毅果然不简单,他这一来想必他麾下靳家军也跟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