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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辰纤眉紧蹙。
“好。”太后一声长叹。
“多谢母后。”皇帝向太后深掬一躬,说道:“朕还恳求母后,放了晋王,皇儿已去,朕也只剩下他这么个兄弟了。”
“晋王所犯之罪,岂可轻恕。”太后突然语气一冷。
“丞相大人如今不是好好地在府上呆着了吗?”宜辰突然冷冷插话道:“还是说,太后也要像今晚这样,假丞相之手,杀了晋王才甘心。”
话语一出,全场皆惊。
“放肆。”太后猛地长袖一挥,暴怒道:“来人,将这妖人拿下。”
“慕御医恐是入水过久,身体不适,才会言不符心。”一旁冷眼相观的凌王忽然说道:“倘若丞相不追罪,晋王暗杀大臣之罪自然不成立,晋王无罪,那么慕御医救一个无罪之人,更遑论有罪了。所以还是等明日,百官入宫之后,当面问问丞相。太后再行定罪不迟。”声若和风鸣玉,又似子夜鼓震,冷和却又不乏王者气概,让人闻之,顺然屈服之。
话语一出,众人皆惊。晋王入狱,毋庸置疑是凌王所乐见的。如今将这决定权归于丞相,那德彰公主许嫁凌王,自然就是站在凌王这一边了,所以,这有罪没罪还不是凌王说了算。而凌王如今说出这番话,却是显然有释罪之意。
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宜辰看向凌王,双眉蹙起,这人实是怪异。可是不管如何,他和她的一战,在所难免。
云卿剑眉亦是几欲拧到一块去了,眸中忧色凝滞。
皇帝一脸诧异。
太后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说道:“那就这样吧,一切明日再说,那个贼人也交给凌王审讯吧,明日让他给孙儿陪葬。”
“不行。”宜辰几乎是脱口而出。陪葬?怎可如此残忍。
“怎么,慕御医尚且自顾不暇,还要为这贼人揽下罪责不成,又或者说,你跟这人真的有关系?。”太后冷哼道。
“明日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凌王平静地说道。
“有凌王在,哀家就放心了。行了,皇儿,陪哀家回宫歇息吧!”太后一脸倦意,皇帝看了看宜辰,搀上太后。
才走几步,太后忽然顿住脚步,冷声道:“晋王和慕御医今晚就暂居翎勋殿,明日,哀家再来辨雌雄。”说着,明显感受到身侧皇帝的一颤,得意地迈开脚步。
再来辨雌雄?众人一脸惊疑。
“恭送太后和皇上。”
...
宜辰看着太后一行人离去的方向,淡漠之极地无声笑起,人的生死,当真不过瞬间的事,死并不可悲,往往是那死的方式可悲得很。
宜辰走向委顿在地的杨宏,缓缓蹲下身,愧疚地与其对视,却不言语,似乎一切话语全在那双清冷眼眸中。移目望向那受伤的双腿,愧疚之色乍涌,伸手就要去清理。杨宏忽然抓住宜辰伸来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宜辰。”云卿走过去,轻轻唤道,“走吧。”
宜辰缓缓起身,轻颔首,再次看了看杨宏,转身,不料撞进凌王幽深若谷的寒眸。云卿见状,不悦地拉着宜辰从凌王身边擦身而去。
凌王嘴角轻扯,无声地冷笑,赵云卿,你连她的命都救不了,你根本不配在她身边。
杨宏抬首望向宜辰的背影,无意瞧见凌王嘴角的冷笑,浑身不由一颤。这个人,浑身散发着狂妄冰冷的气息,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彰显着王者气势,那运筹帷幄的泰然和言语处事的冷峻,完全与那年龄不相称的老练,绝对是大翼皇朝的炙手可热的人物。
就在杨宏愣神间,凌王已然踱步至前,缓缓俯身,惊得杨宏一声冷汗。
“上官宏,别来无恙啊。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凌王冷峻的声音响在耳侧,雷般震荡着心弦,难以置信地蓦然抬首,惊呼出口:“你...”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一)
时值五更,夜光隐退,曙光渐临,高空悬云如浪般涌动,向皇城汇聚而去。不眠的一夜,终于过去。
锦城东源街上,一个嘹亮的鸡鸣声突兀响起,恍如细箭般划破锦城中的宁静,射向皇城,直飞过宫中道道重门,擂起了宫中巨鼓的第一声。
哀乐阵阵,传荡在皇宫中的每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哀伤。
晨光渐明,皇宫各处的美景呈露无疑,假山千奇百状,百花争妍,绿水潺潺,雕栏玉砌,朱楹金扉的宫殿,身置其中恍如行在画中。只是,今日,谁也无心赏景,应该说谁也不敢流连,因为,今日的情绪,只能是悲伤。
百官进宫,阵势浩荡。凡有品有位的女眷也随行入宫。
皇子之殇,简而处之。可是君臣之礼,尚不能废。只是今日百官群聚,绝不只是为行丧礼。
昭阳园,三阶理处,百官按序就坐。宜辰随着云卿在一阶处落座,环视四周,此时此景,与自己初次进宫的那个时候,太后生辰盛宴之时是一样的热闹。只是,明显添了新人,去了旧人。新人不识,而让宜辰大感悲彻的是,这已去的旧人,不过是前晋王,还有游之宇而已。想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这两人才进得九重宫门,深渊叠谷。如今,故人已去,自己也该离了这里了。
“宜辰,怎么啦?”云卿见着宜辰一副深思沉郁的样子,很是不安地唤道。
宜辰回神,摇了摇头,看着云卿,目光悠远沉郁,云卿心中愈发不安,许久,却听宜辰幽幽说道:“对不起。”因为要离开了,所以对不起。生,便远走天涯,死,便也是永别。
“为什么?”云卿明显感受到了不对劲,宜辰那绝然却又释然的眸光里载着满满的沉重。
“没什么。”宜辰忽而淡然一笑,转首间,却见凌王盛势而来,其后还跟着丞相等人。众人不由起身相迎,待得凌王漠然坐在一阶之首,才又落座。只有斜对面的宜辰和云卿不加理会,自顾垂首自饮。第一眼便寻到宜辰的所在,凌王剑眉微皱,很快便移开目光,一派优雅地自斟自酌起来。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众人齐身站起。宜辰望见扶着太后迤逦而来的俞惜瑶,心中微微讶异,这天下第一美女真是越来越养眼了,也难怪,封了公主,许了夫家,得偿心愿,自然一切趋好。
“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免。”
“谢太后,谢皇上。”众人高呼。
太后俯视已然归坐的众人,竟是掩袖泣叹道:“皇室近来命运多舛,遭此不幸,皇孙竟是瞬间没存,哀家这把岁数,好不容易得了个孙儿,却这般去了...”
“请太后节哀。”众臣有事一番跪拜除却凌王,宜辰和云卿。
一生都在做戏,不累吗?宜辰心中一阵冷哼。
皇帝面上微微动容,“母后。”
“凌王,可是审出了那贼人的企图?”太后一敛悲戚,问道。
“那人姓杨名宏,结派江湖,意图谋反。此番夜闯皇宫,为的就是刺杀圣上。”凌王简短有力的几句话,就这样概括了杨宏的罪行。谁也不敢质疑,怎样就是怎样,这杨宏的下场谁都无心理会。
太后蓦地站起,气势凌然地说道:“刺杀圣上不成,就对皇子下手,残忍至斯,罪难可恕,处以凌迟之刑,彻查余党,永绝后患。”
“太后英明。”群臣又是一番附和。
凌王眸光一沉,不由看向宜辰,却见到宜辰垂首饮酒,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定然又是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吧,只是心里恐怕就不会那样平静了。因为,那人就是圣衣门门主,杨宏。而他,还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那便是,契国当今国主的皇兄身份。这个人,作用可大着呢。宜辰,本王说过,谁也带不走你,这辈子,你只能伴我左右。
宜辰放在案下的左手紧紧握起,指甲几乎嵌入手心,隐隐流出了血。
身侧的云卿见状,大惊。云卿不动声色地抓过宜辰的手,心痛不已地低哑着声音说道:“你这是怎么啦?”
宜辰渐渐松开了手,轻轻抽回,看了看云卿,有些木然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片刻间,那边已然又换了个话题。太后端庄地坐在高位上,威严地声音再次响起,“昨夜夜闯皇宫的可不只一人,还有大家熟知的慕御医。大家定然不知,这慕御医还怀有一身绝世武功吧!”
众人讶异,这慕御医文弱书生一个,怎会藏有一身绝世武功?既有武功,为何要藏?定是有所企图吧。宜辰一派淡然处之,缓缓闭目深嗅杯中物,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此时都在自己身上。
太后看着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为救晋王出逃,慕御医不惜男扮女装。众卿定然没见过女装的慕大人吧,当真是世间尤物啊!”话语一出,唰的一下,全场的目光几乎都粘在宜辰身上。俞惜瑶浑身一颤。
凌王送到嘴边的酒杯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怒色。
“慕御医身为晋王的义弟,闯宫救兄,情理之中。至于慕御医的一身武功也并未刻意隐藏过,朕便早知此事。”皇帝忽然说道。
“无论如何,皇朝律法明文规定,私救罪臣,以同罪论处。”太后冷然说道,看向俞远辉, “丞相,你说,这慕御医企图救得的,是不是罪臣?”
“这...”俞远辉一脸犹疑,心下一时难以决断,目光不由投向右首的凌王。
“丞相...”,凌王刚刚开口,不料宜辰蓦地站起身来,冷声打断道:“丞相大人莫非忘记当时的情景了吗?晋王若有心杀你,丞相大人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若非我救你,你能在这里来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众人大惊,为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居然敢打断凌王的话。凌王眸光一寒,深沉地望着宜辰。
“放肆。”太后怒道:“慕宜辰,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云卿拉了拉宜辰,“宜辰,莫要冲动。”
“我不是冲动,今日,我就想结束我在这里的一切。”宜辰挣脱了云卿的手,走到几案前,看了看凌王,宜辰知道,这凌王昨夜既能说出那么一番话,就是有意为云卿开脱,而这么些日子来,自己也清楚了,他,或许,真的是喜欢上了自己吧,而这么做,也是为自己开脱吧。可是那又如何,那是他的事,自己并不想欠别人的,他这么做,定然有所求,到现在,自己可不想再为任何人,而自缚手脚了。
宜辰漠然迈开步伐,走向丞相。凌王心中一震,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而云卿忽然明白,宜辰要做什么,惊叫一声:“宜辰。”
“你要做什么?”丞相夫人展如琴怒声道。
俞远辉身侧的俞慎忽然上前,以剑挡住宜辰。太后身侧的俞惜瑶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双手不由绞起罗帕。
“丞相大人,我只不过想还你样东西。”宜辰冷冷地挑开俞慎的剑,站在俞远辉的几案前,自怀中取出一块通绿玉佩,缓缓地将那块玉佩放在俞远辉的眼前。众人哑然,这慕御医难不成要那块玉来贿赂讨好,太扯了吧。
俞远辉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佩的瞬间,双眼猛地睁大,迅速之极地抓过玉佩,反复地瞧着玉上‘俞雪芜’三个字,蓦地抬首,难以置信地看着宜辰,“你,你...”竟是再讲不出话来。
展如琴看着自己丈夫惊诧的反应,就要伸手去拿那块玉。
“宜辰有说要给丞相夫人吗?”宜辰长袖一挥,一阵冷风刮过,展如琴身形不稳,倒向一旁,俞慎眼快,伸手扶住自己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凌王剑眉一皱,她,一向处事稳当,今日为何如此肆无忌惮?
“你放肆。”展如琴大怒。
众人既是好奇又是诧异地望向几人,大都不明了此边的情况,只是看清是一块玉佩引得几人的不寻常反应。
“丞相不是说要铭记宜辰的高义吗?”宜辰看都不看展如琴,只对俞远辉清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