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隐隐约约的很不明晰。对自身能力很自信的红衣女子为了一探究竟,只身一人闯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鹤舞门”正堂,终于感应到了之前发现的气息,可结果却更让她迷惑不已——除此之外竟还一股非人的气息存在。于是她隐藏身份留于此地做了杀手,在入门后不久查到了其中一股气息的来源,即封印于仙鹤石像内的神秘黑鹤。至于那另一股气息的所有者……
淡如秋水的目光穿过重重建筑,仿佛看到了庭院中那只栩栩如生却永远无法翱翔天际的仙鹤。
前事种种,今晚定要好好问个明白……
又一个月白风清的夜。空旷幽静的庭院内绚光一闪,红衣女子纤细窈窕的身影再次出现。简单地放开灵识扫视一周,雪艾放心地捻起手印,泛着淡淡红光的结界转眼间覆盖了半个院子。翩然转身,柔荑熟练地按上石鹤翅膀,女子将全部灵力聚于一点,很轻松地破开了禁制,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
和数月前的情况一样,石像内的空间还是空茫茫的白,铺天盖地的寂寥,没来由地叫人觉得压抑。深吸了口气,女子随便挑了个方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小心地控制着自身因力量释放而引发的气势。常人察觉不到的灵力在空气中化成一圈圈波纹,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遥遥闻得羽翼拍打声,女子心下明了,止了步平视前方。几个呼吸的时间,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两米多高的黑影,足足高出了她一半有余。少顷,身躯庞大异常的黑鹤飞至女子身前,缓缓收起双翅,其上根根黑亮的羽毛在这个空白的世界里分外扎眼。
“终于来了啊,丫头。”自觉地弯下细长的腿,黑鹤就这么大咧咧地卧坐在地上,与女子正面相对。漆黑如夜的双眼打量着沉默的红衣佳人,鹤类独有的尖喙一开一合,沙哑的声音中透出几分释然:“还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里了呢,坐下说吧。”
雪艾冷淡的神色在见到黑鹤的同时渐渐柔和了少许,她席地而坐,直盯着对方的眼,淡然道:“本来也想早些来的,无奈前阵子太忙,实在抽不出空。”
“哦?”黑鹤眨了眨眼,道:“忙?该不会……你来这里的事被沈家那小子发现了?”
“他没说过,不过我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被指派各种任务,想必他已是有所察觉了吧。”女子平静的语气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淡得听不出情绪。
“哈,那小子可真够狠的,那些任务若是交给普通人来做,怕是要不了几次就能把人活活累死了!”黑鹤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讽刺意味。
极其细微地挑了挑眉,昔日那种全身虚浮的感觉太过清晰地印入脑海,经久不忘。艳红的裙摆拖在地上,女子目光沉沉地看了眼右手,低声道:“那种日子,我可不想再过第二次……”
“呵。”不咸不淡地应了声,黑鹤抖了抖铺在背上的羽毛,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苦难史吧?”
“…自然不是。”雪艾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又冷了一分:“这几个月里我发现了很多隐秘的事,光凭我一人无能为力,所以特意来找本门最老的囚犯解惑罢了。”
黑鹤被女子最后那句话噎得翻了个白眼,却是自知理亏,只得弱弱地反驳道:“好吧,我是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可那也是我心甘情愿守护于此的,哪里是什么囚犯啊?”
“我可没觉得这二者有什么区别。”自动无视面前魔兽一副霜打茄子的悲惨模样,女子继续平淡地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个空间是仙人耗费大量仙力开辟的,作为一个独立的不属于天地人三界的存在,用来囚禁人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你的实力,若是全力攻击的话,单凭这个能困得住你?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半晌没听见回应,雪艾不解地抬眼看向对方,却看见黑鹤不知何时已垂下了头,连翅膀都耷拉了下来,乌黑的瞳中有怀念,有痛惜,有怨恨,还有好些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诸多不同的情绪从这具庞大的躯体中一丝丝泄露出来,黑鹤仿佛一夕迟暮,寂寥的身影沧桑得叫人不忍注目。
盯着黯然神伤的守护兽,雪艾动了动唇,心有困惑,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鬼使神差的,女子伸出了掩在袖下的手,径直抚上了黑鹤头顶那团依旧鲜艳的红。
手下触感是出乎意料的柔顺,回过神来的女子难得地窘迫起来,纤指按在鹤顶上拿开不是保持也不是,素白的脸庞上因此多了两片淡淡的粉红,更为她添了三分娇艳。察觉异样的黑鹤讶然抬头,见红衣女子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分明很是尴尬,自己也呆愣在场没了主意。
微妙的静默占据全场,直到白皙的手有些僵硬地收了回去才告缓和。深深吸进一口气,雪艾恢复了漠然平静的神态,淡淡道:“原来鹤顶红摸起来是这种手感啊,受教了。”
黑鹤稍微侧了侧头,视线偏向一边,内心悄然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顿了几秒,他沙哑低沉的声音才闷闷地传出:“你这丫头也忒胆大,竟然敢摸我的头……没听说过鹤顶红这种剧毒么?”
“只是摸摸有什么关系。”女子狭长双眸扫了一眼黑鹤的头顶,不以为意地说道:“别想唬我,且不说这‘鹤顶红’毒本就是人类讹传,就算是真的,能对我有什么作用?”
黑鹤默然。他瞪着女子看了好久,突然叹道:“丫头,我知道你实力很强,人类的攻击对你基本不会有什么效果。但是,如果你想在人间过得顺利,还是对他们用的东西多重视些,尤其是他们的毒!人类是很弱小,但也绝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嗯。”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了黑鹤的忠告,雪艾正襟危坐,目光坚决:“时间不多了,我就问一件事——现任鹤舞门门主究竟是何来历?”
“沈家那小子?丫头你都知道了什么?”黑鹤的声音充满了惊诧。
“他不是人类,至少不能算普通的人类。”女子的话语极为肯定,她向来沉静的目光如同点燃了一把火,灼灼有神,晃得黑鹤有种眼花的错觉。
“…好,我告诉你。”黑鹤突然张开了双翅围住女子的身影,浓密的墨羽拂过她姣好的容颜,凉凉的带点麻痒,使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恍惚:“不过从此以后,你将会为得知这个秘密付出沉重的代价……”
白茫茫的世界中,一抹红色渐渐转深……
月倾斜,星光渐稀。鹤舞门庭院,大厅外的仙鹤石像突被一道白光贯穿,一身红衣的绝色女子随即现身。她的神色平静如常,然而若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点——她的罗裙不知为何颜色出奇的深,明明应该鲜艳的红色几乎化成了黑色,甚至还有加深的趋势,连遍布其身的银白月光都无法调和半分。而衣服的主人却毫无所觉般低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脸庞,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低压状态。
半晌,女子终于抬头正视前方,捏起手诀收回了笼罩半个庭院的结界,头也不回地离去。
月光遍洒,似乎多了丝丝凉意。
夜,依旧漫长……
☆、(柒)
三天的时间算不得长,于她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但已足够雪艾理清混乱的思绪。
这天的阳光十分充足,时近中午,连房内的空气都有了几分真实的热度。无意识地抬手挡住直射眼球的灼热光线,女子直勾勾的目光失了焦距,散漫而茫然。
那晚她如愿以偿的从黑鹤口中获取了想知道的信息,可这个故事离奇得大出人意料,纵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惊到了女子的心神。整整三天闭门不出,她一直待在屋内竭力消化和梳理着乱成一锅粥的思维,到今日方算是大功告成。然,虽已释怀,雪艾的脑中却不由自主地跳出一轮又一轮的回忆,像潮水般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内心,令她神志一阵恍惚。
转过眼,雪艾看向外面灿烂的天光,失了神。思绪不受控制地涌向了记忆深处,揭开了一扇紧闭的大门,随即被白光吞没……
忘记了是何时发生的事,只依稀记得那日沐浴全身的浓烈阳光,格外的温暖。彼时的她还是天真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在那人身后,听她柔婉清冽的声音为自己讲述各种奇闻轶事,各地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讲着讲着就讲到了现今存在的诸界划分。
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白衣如雪的女子抱膝而坐,对靠在她身上的红衣女孩娓娓道来。
仙界,世人传说中位于九天之上的广袤地域,归于天地人三界中的天界,是所有妖灵精怪的毕生追求。那里终日云雾缭绕,仙音袅袅,奇花异草比比皆是,姹紫嫣红开遍,美得如同真正的世外桃源。那里有明眸皓齿长袖善舞的仙子,也有粗犷勇猛善于作战的仙兵仙将。灵霄宝殿之内,王母玉帝宝相庄严坐于中央金座上,众多仙人位列两侧,庄严肃穆,一派祥和。
小小的女孩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不觉对那个美丽的世界有了些许向往。可她看向身边的人时,却发现女子面色清冷,清澈通透的如水双眸温度有些偏低,平淡的语气中似有似无地多了一丝嫌恶。
当时的女孩尚不懂事,可向来敏感的她也隐隐地察觉出师父对那个地方的印象并不见得有多么好。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女子接下来说的话就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
由于仙界美名广传,诸多有了灵性的精怪纷纷勤奋修炼以求早日去仙界享福。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仙界虽美,却是个很冷的地方——不是指温度低,而是感情。
那是个无情的世界。
飞升成仙,其中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是脱离肉体凡胎,断绝七情六欲,以此表示与人间再无瓜葛。与此同时,成仙者也就断了所有情感。
没了喜怒哀乐,固然可以安心修炼,可也失去了生存所有的乐趣。仙人的生命接近永恒,日子一久,原本再火热的心也趋于冻结。偌大一个仙界,平日里多数地方都是静悄悄的没半点声音,连彼此间平时见面的寒暄都显得轻飘飘等同羽毛,一阵风过就散了。
久而久之,“无情”成了仙界的不二法则,由玉帝和王母带头执行,不容违背,不容亵渎地存在着。
不是没有过反抗的,仙界存在的多少万年中,曾经有无数人试图改变这种境况。可毕竟势单力薄,以一己之身对抗整个天庭,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比较为人熟知的,如永囚月宫的嫦娥仙子,还有分隔天河两岸一年只能相见一次的牛郎织女。就连王母的女儿,仙界地位甚高的七公主,也因与凡人相恋而受到了严厉的惩罚,永远在无限轮回中受苦,无力解脱。
再深沉的感情,最终也只能生生压在心里,直至湮灭。
多么可悲的世界。
雪艾清晰地记得,当将这一段故事讲到最后,白衣飘飞、风华绝世的女子转过头,语气格外
严肃地对她说:“雪儿,记住师父的话,永远不要将成仙作为目的活下去,你只需要过得开心就好。”
懵懂的女孩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水眸,好奇地问道:“师父,您曾经去过仙界吗?为什么对那里的事情这么了解?”
平静的面容现出一丝悲切,女子纤细的身躯转眼间就被淡淡的悲伤环绕。红衣女孩讶然地看着那个人将视线投向远方,幽幽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