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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这的确是三石的优点呀,我学不来的。
结果出来了,我们队的模型虽然是最合理的一个,而且计算机模拟出来最好的一个,但是由于论文的表述上出了一些问题,只得了第二名。不过这个名次让孙晓芸和杨婷高兴好一阵子的了,毕竟是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由于数学建模需要各种知识的综合,甚至很多是数模队的教练都没接触过的,所以老周和老杨都鼓励我们课外自学,而且数学建模涉及的数学方面的知识也可很多,如动态规划、线性规划、常用算法、统计、聚类等这些东西也要自己摸索。
这段日子过得比较无聊而枯燥,但是我最关心的事是如何回去参加周末的TOEFL考试。这个地方是荒郊野外,车都见不到一个,要逃出去真的不容易。
我去找门口看门的老头,问他怎么回南京。老头笑了笑说,离招待所四十多里有个车站,不过每天只有一班慢车才停,快车和特快根本理都不理这小地方。我问老头火车什么时候到,他也不清楚。
我到网上查了一下,每天晚上八点有班慢车会在这儿停,但是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到南京,所以周四晚上我就得偷偷溜回去。
我把这事告诉杨婷了,要出了什么事也好她也好帮我担待一下。
“要是周老师问起来怎么办?”
“就说我生病了,卧床不起!”
“他们要是来探望你怎么办?”
“就说可能会传染,休息几天就好了!”
“要是他不信呢?”
“唉,你就不能随机应变一点,说到他信为止!”
我不假思索的教了杨婷怎么说谎,然后背了一个包匆匆的离开出门了。不能走正门,要是看门的老头发现了,肯定会通知老周的。我还是从侧面的矮墙翻出去,下墙的时候踩了一块石头把脚给扭了一下,脚脖子立马肿了。
我沿着招待所门口的那条土路一拐一扭的往前走,心里面想这么这么点背,真是出师未捷。
不过没走多久就遇到一个开拖拉机的老乡,一番讨价还价,老乡终于答应收二十块钱把我送到火车站。
在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火车站了。真是个简陋的火车站,就一道铁门加一个售票室,旅客全在露天的坝子候车,火车刚到站,所有人都蜂拥而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挤上去的。在餐车花钱买了个座位,坐了个通宵,第二天中午才到南京。
我回到寝室警告所有人不准吵我,好好的睡了一觉。周六一大早,我啃了两个肉包精神饱满的去考场考试。
以前TOEFL考试的听力都是戴耳机的,今天不知道怎么改成喇叭了。喇叭的效果明显比耳机差很多,再加上窗外的操场上有两个人一直在吵架,严重影响了听音的效果,不过还好本人底子好,在加上TOEFL有很多规律在里面,听力也就从容应付过去。
后面的语法,阅读,作文都是我的强项,很顺利的把题做完了。我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我把名字考好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我就交卷了。
兴高采烈的走出考场,我想四处遛达看看刚才那两个哥们到底吵什么。跑到操场去的时候那两个哥们已经不在了,换了一对情侣在边上谈恋爱。
我转身往回走,穿教学楼一楼的大门,正准备去学校门口吃午饭,突然和里面出来的一个女生迎面相撞。我闻到女生身上的香水味,怎么这么熟悉,我定睛一看,惊呆了,竟然是张妍。
“嗯,你怎么回来了?”我吃惊的问张妍。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张妍看见我也吃惊不小。张妍瘦了很多,人也变得憔悴了失去了以往的光彩,让我看了有点隐隐的心痛。
“哦,你没通知我一声?!”
“有什么好通知的,我是回来考雅思的,刚考完,明天就去香港!”张妍冷冷的说,“你呢?”
“我今天考TOEFL!也刚考完!”
“你也准备出国?考得如何?”
“还行吧,这次的题不算太难!”
“哦,好,我要先回去了,还要收拾行李!再见!”张妍说完,从我身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转头看见张妍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妍!”我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张妍停下来,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我跑过去,“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妈在前面等我呢?”张妍还是继续一副冷冷的表情。
我抬头一看,那辆奥迪一定挺在校门口了,张妍的老妈把车窗摇下来,直直的看着我们。
“哦,好吧,有空再聊!”我无可奈何的说。
回到寝室,一干人正在下四国军棋,周围还围了一堆人在看,现在学校特别流行这个。三石在当裁判,看见我回来赶紧叫旁边那个男生顶替他。
“神童,你回来干嘛,集训完了?”
“没呢,我偷偷跑回来考TOEFL,明天就回去!”
“哦,……,对了杨婷在那边怎样,我也不想打电话打扰她影响她训练!”三石关切的问。
“很好呀!”我把那天杨婷给我讲的话,简要的给三石复述了一遍,三石兴奋的手舞足蹈,立马给杨婷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我爱你!我想死你了!
“三石,你神经病!你想我作甚?”二胡突然站起来说了一句,三石一看才发现短信发错了。
我们看了大笑不已,“你丫的也太冲动,这种短信都会发错!”
“sorry,sorry!”三石赶紧给二胡行礼道歉。
三石赶紧把那条短信给杨婷重发了一遍,杨婷立马回了一条: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杨婷肯定会这样想!”我笑着说。
三石立刻打电话去解释,性急之下反倒有点口齿不清,逻辑混乱,也解释越混乱,杨婷越听越生气,三石没办法把电话给我,“神童,还算你来解释吧!”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杨婷说了一遍,杨婷总算平静下来,最后说了一句:“告诉那个猪头,没事不要献殷情!对了,我给你说的事你也别告诉他,免得他得意忘形!”
三石接过电话,“喂喂”了半天,杨婷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本来打算坐晚上的火车回去,但是临到出门的时候我踌躇犹豫了半天,又转头回来了,我希望还有机会见张妍一面。
“神童,你丫不走也不要堵门口呀,好狗不挡道!”二胡拿着吃剩的盒饭从我旁边走出去。
“关你p事!”我看了二胡一眼,回到寝室把包往床上一扔,心里面默念了十遍,“出门摔跤!”。还没念完十遍,就听见门外 “啪!”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二胡撕心裂肺的在门外鬼哭狼嚎,“我的神呀,真TNND灵!”我乐翻了。
下午一群人在寝室里面下四国军棋,这群人彼此结怨甚深,任何人做裁判都担心徇私舞弊,死活要把我拉上。我心思压根都不在这上,老惦记着张妍会不会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过来。在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情况下,我当了几次“黑哨”,直接导致二胡和文兄一方的两次落败,直到最后一次我判文兄的司令被三石的工兵干掉,他们才发现原因出在我这个裁判身上,在二胡文兄不满声中取消我执法的资格。
正中下怀,我爬上床翻来覆去的摆弄我的诺基亚3230,希望它能给点面子,响一声,哪怕是一声也好呀。
从中午到日落黄昏了,我产生了两次幻听,五次错听,手机还是安静像睡着了一样,我怀疑是手机出问题,又开关机几次,还是无济于事,可怜的诺基亚3230被我折磨的够呛。
文兄和二胡酣畅淋漓的赢了两盘,一扫前几盘我当裁判的颓势,心满意足的出去吃饭了。寝室里面一下子空空荡荡,就我一个人还一脸期盼的看着手机。我几次试图给张妍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但是又回想起她上午冷冰冰的态度,只好作罢。
最后一丝夕阳也已经消失在窗外,背书报上晚自习的勤奋的人又陆陆续续从楼下的小路经过。看来张妍是等不到了,我放弃了希望,背着包一个人孤零零的出门去火车站。
夜幕初上,火车站过往的旅客熙来攘往,我站在候车厅门口的广场,转身只看见被路灯拉得长长的自己的影子,茕茕孑立,没有看见张妍。
还是那班慢车,我挤上去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座位,周围人声嘈杂,我闭着眼睛带上耳机,只想耳根清净。
火车拖着一车人,有气无力的在铁轨上匍匐前进,给人感觉是有点出工不出力,偶尔开快了,还要随便找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半天,遇到其他优先级高的快车或者特快,更是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等别人过了,才又懒洋洋的长鸣一声,敢继续慢慢腾腾的往前赶,像在“磨洋工”。
我带着耳机,看着窗外完全被黑暗笼罩,只是偶尔路过城镇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停车的间歇,还能看到铁轨两边有很多萤火虫在群虫乱舞,兴奋的像是在开演唱会。
陈奕迅在耳边轻轻吟唱那首伤感的情歌,“一个人失眠,全世界失眠,无辜的街灯守候明天……”,一丝孤独袭上心头,我发现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惦记着张妍,只是这种惦记尝尝埋长的很深,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唤醒,然后再隐隐作痛。
我也再守候,或许是张妍的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有人在拉我的衣角,我低头一看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子,我想起当年在超市里面讹诈我那个小胖子,不过这个小孩子可爱很多。我把耳机摘了,轻声说:“小朋友,怎么了?”
“哥哥,你的手机响了!”小孩子嫩生嫩气的说。
我一看,果然手机的背光灯亮了,“谢谢你,小朋友!”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高兴的跑到他妈妈的身边去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张妍打过来。
“妍妍,……”我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童,你在哪儿?我想见你!”张妍也有点激动。
“我,我,……,我现在在火车上,……”我真后悔买了今天晚上的车票。
“下午怎么不给我电话?”张妍有点生气的说。
“我,我,……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觉得这个回答挺愚蠢的,但是事实又是如此。
“你,……你,说什么,断……断,断……续续……”张妍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听筒传出来。
我一看,手机只剩一格信号,原来火车已经进山洞了,丫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手机里已经听不到张妍的声音了,通话断了。我拼命的祈祷山洞短一点,可以赶紧让张妍的声音重新。偏偏这座山有特别的高,山洞比一般的洞长一倍,我恨不得全车人都立刻下车,在后天推几把让这慢车快点过完山洞。
好不容易盼到山洞过完了,我赶紧拨张妍的手机号码。拨了几次都失败了,我看了看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sigh,这里居然没覆盖,我沮丧的只有耐心的等待火车到下个站停靠。
我的手机已经等不住了,时不时的响两声,跳出来提醒我没电了,我心里面暗暗叫苦,哥们你再坚持一会儿,至少等我把电话打完,回去重重有赏!
终于没有等到有信号的时候,手机上的最后一格电也牺牲了,抽搐了两声,绝望的闪现了一个再见的图标,我的心也绝望了。
我坐在火车上懊恼,下午为什么不给张妍打个电话,至少是发条短信也好,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曹敏给我说,港大很多男生追张妍,但是她都没有理会,难道张妍真的是还再等我?但是上午她又对我不理不睬的?唉,女孩子的心思真是猜不透,最好的办法是厚着脸皮不断去碰钉子,总能撞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