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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疼,季唯皱眉,却不舍喊疼,满心欢喜巴不得姜糼容多拿他那个嘻乐。
两人玩闹了一会说正事,季唯也想不出李昂为何身体异常。
这事不能问薄太医,怕薄李氏知道了嚷嚷出去高夫人得知了烦恼。
季唯想起给自己看画册的大夫,灵机一动,道:“我去医馆问大夫。”
问下李昂身体的不正常的原因,顺便,不,应该说这个才是重点,问一下成亲前能不能和姜糼容来事儿,若是能,得注意什么。
还有更重要的,是问一下姜糼容的脚为何有那样的异状。
季唯心急火燎奔进医馆,医馆大夫下意识便朝季唯裆‘部看去,那一晚印象太深刻了。
季唯面庞通红,两手就捂了过去,又急忙松开,臊着脸解释,今次不是自己求医。
与他无关?难道是那个从屋顶落下的年轻人有关,大夫很好奇,用眼神鼓励季唯说下去。
问题有好几个,先说哪一个呢?
季唯先跟大夫提起姜糼容一双足的怪异之处。
……
后面两个问题,季唯没有问出口。
从医馆出来,季唯茫然失措,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大夫刚才说的话。
大夫说,这种情况听说过,婴孩在母亲体内时,母亲被下了一种名阴阳花的毒药,后来虽能保住了命,可阴毒却聚在婴儿体内,孩子出生时体质极阴,很难保得住命,侥幸长大了,不得病便罢,得病就救不活了。不过有一个破解方法,不只能保命,还能长寿,那便是嫁一个练纯正纯阳内功的人。
大夫说,这种极阴体质的女子碰上极阳体质的男子,会如干柴烈火,不只是摸足,只要身体任一个部位有接触,便一发不可收拾,接触面越大,越无法自控。
想必孟沛阳练的正是大夫口里的纯阳纯正内功。
怎么会是这样?
身边车辆人影飞掠而过,季唯脑子里激烈地厮杀。
放弃!远离姜糼容,任由姜糼容嫁给孟沛阳,保住姜糼容的健康性命。
占有!与她同生共死。
季唯面前闪过一个个画面,先是枯草萎地,花残叶败中,脸色惨白的姜糼容静静地躺在棺椁里面,冰冷的牌位在一旁闪着幽冷的光芒,木牌位上刻着季姜氏之灵位几个大字。
接着却又是大红帷幔低垂明艳灼人的新房,暖香氤氲里,姜糼容穿着吉庆的喜服,头上盖着大红盖头,交迭的领口上方露着清丽白腻的脖颈,孟沛阳穿着大红新郎袍胸前戴着朵大红绸花,嘻笑着在姜糼容身旁坐下揭开她的红盖头。
闪烁的灯火突然黯淡了,濯濯光华使一切失色了,孟沛阳缓缓推‘倒了姜糼容。
季唯抱紧双臂,感觉得被浸进冰窑似的的阴冷。
糼容的身体一向极好,认识她那么久,从没见她生病过,季唯狠狠地摇头,否定了脑子里想退让由得姜糼容嫁给孟沛阳的念头。
不过片刻,骂声又在脑海里响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明知娶她会使她随时有生命危险,你还娶她,太卑鄙自私了。
告诉糼容,让她自己做选择吧!
不,她本来生活得好好的,你这一说,却让她生活在随时会死去的恐怖阴影里了。
糼容不喜欢孟沛阳,自己退让她也不会嫁给孟沛阳的。
不,她对孟沛阳是有好感的,而且,她前世和孟沛阳成亲过,有夫妻名份呢。
季唯脑袋要炸开了,眼前血雾模糊噩影重重,嘎一声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也浑然不觉。
马车里走下来一个人,是高夫人,自回乡后,高夫人憔悴了许多,鬓边微有白发了。
“季大人得便吗?老身有一事相求。”
季唯从痛苦的抉择里回神,压下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拱了拱手,道:“夫人有何咐咐,请讲。”
“老身想求季大人帮忙打听东莱镇那个叶霜的下落,如有可能,把她赎买妥为安置。”高夫人低声道。
“夫人,那叶霜是?”季唯当日见到叶霜时,以为人有相像,如今看高夫人神情,分明另有隐情。
“如果老身没猜错,那个叶霜应该是糼容的孪生妹妹,我姐姐的另一个女儿。”高夫人悲哀地道:“我姐姐害喜时被人投毒,后来虽保住了命,身体却垮了,两个女儿出世时,只有小小的一点点,眼睛紧闭不会哭不会哼连喝奶都不会,大夫说,孩子在娘胎时中毒了,气虚血弱保不住。”
医馆大夫说的话在高夫人嘴里得到证实,季唯怔住了。
“我姐姐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我不忍她失去孩子,大夫说无法救治,我又使人到处打听,后来打听说到一个土法,道是将一个婴孩的血都放出来给另一个喝,喝了血的那一个气血足便有希望活下来。”
“荒谬!”季唯忍不住道。
“我开始也觉得是谬言,后来两个孩子一动不动不会吃不会喝,我实在没办法……”
姜高氏产后一直昏迷着,高夫人做了主,挑了一个看起来更虚弱些的孩子割破手腕,放血喂进另一个嘴里。
奇迹的,喝了血的那个孩子睁开了眼。
这个睁眼的孩子就是姜糼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煞是可爱,高夫人喜出望外,不犹豫了,紧接着划开淹淹一息的那个孩子另一只手手腕。
姜糼容变得活力十足,就在这时,丫鬟来报姜高氏醒了过来,高夫人大喜又茫然,看看那一个被放了血无声无息的孩子,一咬牙,咐咐丫鬟婆子,跟姜高氏只说生的是一个女儿,别说双胞胎。
不给姐姐知道生的是双胞胎,另一个孩子便不能留下了,高夫人命人把那个不知活不活得下来的孩子送走。
高夫人当时以为那个孩子活不下去的,只是看着一息尚存,不忍活埋,便命人抱出城搁到城外山脚下。
姜高氏中毒后到京城来求治,后来就在京城住下来待产,姜达自己回了靖海关,高夫人后来把那日服侍姜高氏的下人都发卖换了人,姜高氏产下的是双胞胎女儿的事,就这样除她自己,无人知晓。
“夫人这么做对那个孩子太残忍了。”季唯轻叹。
“我知道,不过,我不后悔这样做,若不是保住了糼容,我姐姐那时承受不住打击已死了。”
“那个孩子若知道当年的事,会恨死你,夫人当真要我找赎她出苦海?只怕她与糼容一碰上面,就什么都明白了。”季唯沉声问道。
“就算她恨死我,我也没办法坐视不理,她到底是我姐姐的女儿。”高夫人忍不住低泣,道:“季大人,除了容貌相似这一点,你可以看看她的手腕内侧……”
“我见过,左手腕内侧有交叉的半指长的两道疤,右手腕内侧是一道,是不是?”当日押着叶霜上衙门,衙役给叶霜拷上木枷时季唯看到过。
“正是如此。”高夫人啊地一声,捂着嘴泪如雨下。
“找到了赎买出来后,夫人要不要与她相认。”季唯斟酌着问道。
“不了。”高夫人摇头,悲声道:“她犯了命案声名极差,如今更是官奴之身,相认会让糼容因有这样一个姐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
她会说这话季唯猜到了,高夫人若想认叶霜,东莱听说叶霜时就会和他说出当年的隐情了。
当年高夫人为保姜糼容活命舍掉了叶霜,今日,又为何姜糼容颜面再一次舍掉叶霜,季唯心头沉甸甸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好,我尽量找寻到她,把她赎买出来。”
“你赎买出来后,不要带回家,免得给糼容发现,我这几日就到京郊买个庄院下来,到时你带她到那边去。”高夫人嘱道:“糼容心善,给她知道了,她会想着要往家里带的。”
将叶霜另外安置季唯没意见,毕竟,日日看到一张和心上人一模一样的脸也不舒服。
与高夫人告别后,季唯当即到京城教坊司去。
全国官奴的籍册都在教坊司里,他要去查叶霜的下落。
叶霜当年能淹淹一息还活下来,定是有什么奇遇造化,这个奇遇说不定能使姜糼容摆脱极阴体质,健康地活下来,不需得嫁孟沛阳。
季唯以查案需要调取证据为由拿到教坊司里的奴册。
叶霜在东莱没入奴籍后,被两个人赎买过,这两个人季唯都认得,第一个是盛鸣,就是盛老爷,奴籍上记载着,叶霜被盛鸣赎买后仅十天又被转卖,第二个买她的人是孟滔。
季唯开始以为孟滔是受孟沛阳之托赎买叶霜的,微笑着摇头,想着孟沛阳真是古道热肠,忽又怔住,孟滔赎买叶霜时,孟沛阳和他们一行还没从济州李家祖籍回转东莱,孟沛阳根本不知叶霜没被处死罪。
孟滔与当年任尤深夫妻的死毫无关系,若粉妆心心念念要报仇的人真是孟滔,她与孟滔的仇怕是男女之仇了。
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那么恨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定是一个极肮脏极卑劣的人。
果是好此,叶霜落进这么一个人手里……
知道叶霜是姜糼容的妹妹,季唯的心中不知不觉便有了爱屋及乌的牵挂,极想尽快救出叶霜。
沉思片刻,季唯朝孟府走去。
孟沛阳从济州回家后,还不得空溜李府去看姜糼容。
他爹孟滔据说出京游玩去了,好些日子不见,韩夫人觉得孟滔是出去玩女人,怒逼着孟沛阳,要他掘地三尺把老子找回来。
孟沛阳对老娘动不动就破口大骂训人的性子很反感,平时是有些同情老爹的,面上应下来,却懒得出去找,假装长途跋涉太累要养身体,哪都不去了,只在自己的院子里打打拳练手脚,这日想念姜糼容,不装了,出府往李府而去,半路上恰遇上季唯。
“我爹赎买了叶霜?”孟沛阳面上本是笑微微的,闻言脸色霎地变得很难看。
算算时间,老爹离家的时间恰与典赎叶霜的时间相同,难道老爹这些日子一直和叶霜在一起?
流连在外不回家,和叶霜在一起做些什么用脚趾也能想出来。
想到老爹搂着一个与他心上人容颜一模一样的人这个那个……孟沛阳一阵恶寒。
孟沛阳比季唯还急着要找出叶霜了,但是,他也不知自己老爹躲在什么地方。
“你也不知道?要是找得迟了,叶霜给你爹……”季唯皱眉。
“别说了。”都十几天过去了,想必早就给他老爹……孟沛阳恨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道:“季唯,你把我抓起来下大牢,再宣扬出去,我不信他能不管我生死不露面。”
“你现在是官身,师出无名我怎么抓你?”季唯蹙眉。
“你自己想办法,我负责作饵蹲牢房。”孟沛阳快气疯了。
目前要尽快逼孟滔露面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季唯沉思片刻,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既逼孟滔露面,又让姜糼容前世里孟沛阳的枉死再次重演,使粉妆曝露出深藏的目的,将凶案抑杀在发生前。
64、第五十八回
季唯走后便不再过来;姜糼容暗暗奇怪,心中不相信他突然守规矩不来找自己的。
姜糼容才想找借口出府去寻季唯打听他问大夫的结果;传来惊人的消息;孟沛阳与吕风发生口角;失手重伤了吕风;被季唯关进大牢了。
这是怎么回事,糼容满脑子疑问;薄李氏比她更焦急,扯了姜糼容要她带自己去吕府。
她便是自己去薄太医也不会有闲工夫管她,姜糼容被纠缠不过,知季唯这段时间住在吕府,自己也得找借口去见季唯;便应下了。
吕风虽贵为二品官;因没有女主人又没有亲族同居,下人也没几个。
吕府的门房说季唯去衙门不在府里,指点了主院的位置,让她们自己寻过去。
吕风就居住主院中,进了粉壁院门,一排过去五间宽敞明亮的房屋,简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