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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没去看差役如何制住那些人,着急地抢过姜糼容手里坐垫扔地上急踩,灭掉火了又急急拉姜糼容的手检视,迭声问道:“手烧着没,疼不疼?”
“没事。”姜糼容心疼季唯受伤,恼怒地指墙根站着的几个丫鬟,骂道:“只会发抖连出去报讯喊人来帮忙都不会,要你们何用。”
“别生气,是我使眼色不让她们出去喊人的。”季唯拦住姜糼容,看看左胜押了人走了,压低声音道:“那些人都是王公重臣,没有罪名不能把他们关起来,我是故意引他们来撕打我的,你不是说食了那丸子上瘾能戒吗?把他们关起来,关个十天半月一个月的,看看没再吸食能不能戒掉,不然,他们发起疯来,薄夫人和染衣小姐难以脱身,侯府也不得安宁。”
办法很不错很有效,可是,姜糼容抚着季唯伤痕累累的胸膛心疼如绞。
“你去二公子房中拿一件外袍一件披风给我。”季唯指着一个丫鬟下命令,又喊另一个,“去向夫人禀报,这几日紧闭府门,除了自家人,一概外客不要给进府。”
那些人在李府被抓走的,他们的亲属定会寻到李府来,姜糼容暗佩服季唯想的周到,看看季唯身上的衣裳都不能穿了,问道:“怎不让拿全套衣裳来,二表哥回京后就进宫了,房中肯定有刚做的这一季没穿过衣裳的。”
季唯和李逸身高相仿,胖瘦差不多,李逸的衣裳他穿起来应是合适的。
“不换,只是拢了外袍披风,我得这个样子进宫去告御状。”季唯凑到姜糼容耳边,小声道:“方才那些人里面,有太后的嫡亲兄长,也许,借着这件事,皇上还能把太后娘家的爵位削了,顺势在朝堂中清除掉太后残存的党羽。”
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吧,眼皮眨动一下,脑子里已摆下棋局,姜糼容暗暗叹服。
连衣裳都不换,伤痕自是不会处理的,季唯径自进宫,姜糼容陪着高夫人仔细巡视了侯府上下,确认没有哪个人漏网藏起来方安了心。
薄太医是自绝,左胜回衙门后,应该会把早上拘走的薄李氏等人放回来,姜糼容怕她们在外面遇上那些瘾君子的亲人,禀过高夫人,让车夫驾了马车送她到府衙接人。
第九十一回
姜糼容到得及时;薄李氏等人恰好出府衙大门。
薄李氏神情有些沮丧,薄染衣则眼眶红肿腮梆还挂着泪珠;想是从早上得知薄太医死去后便一直哭着;好在有李昂陪着她,总不至于倒下。
姜糼容来时自己坐一辆;后面还跟着一辆的,她喊跟薄李氏母女一起被关的丫鬟婆子上后面那辆马车;自己扶了薄李氏上车,半晌却等不到薄染衣和李昂,掀起帘子一看;两人竟是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了。
薄染衣这是和薄李氏呕气,姜糼容抚额长叹。
薄李氏狠咬牙怒道;“不用管她,她怨着我,一会说是我毒死她爹的,一会说是我逼死她爹的。”
知道薄太医其实不能人道,姜糼容对薄李氏有些同情,忍了十几年才去找吕风,薄李氏对薄太医也算仁尽义至了。
夫妻间的事薄李氏又不能和薄染衣说,便是说了,薄染衣也未必能理解,毕竟薄太医自小把她宠上天,她和薄太医关系更好。
回到李府后,姜糼容的主意是薄太医后事让薄府的人先张罗搭灵堂办着,薄李氏母女以伤心过度病倒了为由暂且不要露面,隔一两日看看外面的情况再决定。
虽说女儿没去跪灵不行,可薄染衣这一去跪灵,那些瘾君子的家人寻上来非逼着她去府衙求情放人,可就麻烦了。
薄染衣却不依,嘶声哭泣着要跟着抬薄太医尸体的下人一起回薄府,谁也拦不住。
“我爹把我养大,临了我连跪灵尽最后一点孝心都没有,我还是人吗?”
“回就回吧,亲爹去世哪能不回府在灵前跪灵。”李昂也赞成,陪着薄染衣不顾高夫人哀求走了。
“这……怎么就这么倔性子,一点也不体谅人也看不清局面。”高夫人气得顿足,那些人撕打季唯的情景她听说了,又惊又怕,看薄染衣不听劝,心中不由得后悔了,薄染衣这么冲动固执,往后怎么挑得起侯府的担子。
转眼看自个甥女儿,样样周到事事通透,不由得心头一阵绞痛,捂着胸膛疼得直不起腰来。
“姨妈你别愁。”姜糼容吓得急忙安抚高夫人,“姨妈,染衣要回去就给她回去,本来为人子女没在父亲灵前尽孝也说不过去。”
“可是……”这不是情况特殊嘛,高夫人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我过去帮忙看着想想办法。”姜糼容劝道。
“不行,你表哥有武功,还不碍事,你过去了万一那些人发疯起来……”高夫人死抓着姜糼容不给她走。
被抓起来的那些人都是公侯王爵,家人猖介着,下令关他们的又是季唯,自己这一去,碰上了还真无法善了,姜糼容有些着急,正苦思无计时,门房急奔着来报,圣旨到。
啊!高夫人急咐咐摆香案,杨公公已随后走了进来,咐咐不必多礼。
“季大人进宫禀报薄太医去世一事,任贵妃向皇上求了这道圣旨。”李公公笑呵呵把手里明黄的圣旨递给高夫人,招手背后的小太监抬上一箱白银。
皇帝圣旨大大褒奖了薄太医一番,赐了薄太医长长一串封号,还有治丧纹银一千两,同时钦命李昂为治丧官,主持操办薄太医的丧事。
真是太好了,众人长松了一口气。
有粉妆求来的这道圣旨,谁还敢在薄太医丧礼上闹事?
薄染衣执意要让她爹走得风光,薄太医的丧事操办得奢侈隆重堪比王公将相,水陆道场自是不可少的,棺椁据说是东海楠木做的,价值一万两银子,没有儿子不能摔盆烧纸,薄染衣就放话,谁给她爹当孝子便给买宅置地,重赏之下来了不少勇夫,招来了薄氏宗族不少愿意继承薄家衣钵的后生子弟,薄染衣精挑细拣一个清秀伶俐的,令改了名入族谱过继后薄太医名下,给置了一座三进大宅子。
李昂于世事上糊涂,什么都顺着薄染衣。
高夫人暗暗生气,只是与以前不同,李昂明着表示喜欢薄染衣了,她反对亦是枉然。
薄染衣这样的举措是把自己和薄李氏推到风尖浪口上,姜糼容急得嘴唇起燎泡,本来薄太医卖药丸是隐蔽的,这么大把大把撒银子不是告诉人们薄太医做了违纪的事有来历不明之财吗?
薄太医死了,薄李氏过得些时肯定要嫁给吕风的,姜糼容不想吕风给人嚼舌根。
“姑妈,你劝劝染衣,不能如此奢华铺张。”姜糼容劝不动薄染衣,只能搬请薄李氏。
没人到薄府闹事,薄李氏也不大在意,道:“花的那银子也是她爹赚来的,由得她罢。”
“姑妈,你知不知道薄太医在卖什么样的药丸子?”姜糼容气极。
“不是救心赎命的吗?”薄李氏还不知薄太医卖毒‘品丸子是天诛地灭魅良心的事,这事她听薄太医说过。
薄太医当年进山采药,跌落下山崖时给树杈卡住身体,那么巧勾着男人那物了,痛不欲生乱抓乱咬,身边恰有一株罂粟,他一口咬住罂粟果,随之飘飘浴仙疼痛骤减,后来得救养好伤后,又回去寻罂粟果。
薄太医开始只当是减少疼痛的良药,便在病人痛得受不了时用上,后来用过的人上瘾不停要,薄太医意识到那是坑人的药,便提了价,欲使吃过的人停掉,不料这东西只要上瘾了就停不了,薄太医只能让救命恩人秘密地多多种植。
“是救心丸,也是追命丸。”姜糼容恨恨道:“吃过的人就得一直吃,身体还会越来越弱。”
“也可以不吃啊。”薄李氏不以为然道:“他自己就吃过,后来不是一样停了,他炼制了有两种药丸子,想停掉那种药丸子,吃他炼制的忌酸丸或是补正丸便可。”
吃他炼制的忌酸丸或是补正丸便可?这两样应该就是戒‘毒药!
姜糼容高兴得蹦跳起来,抓住薄李氏大声道:“这两样药丸在哪里,快拿给我。”
“他说炼制不易,藏起来了。”薄李氏道,带着姜糼容出房走到后园,进了后园花房挪开一盆兰花,移开盆底地砖,下面现了一个陶罐子,陶罐里面有几个蜡封的瓶子,里面装着药丸子。
“薄太医有没有说过这药丸子怎么服用?”姜糼容问道。
“前七天一天分三次服每次各服一丸,七天后早晚各服一丸,半个月后一天一丸,一个月后便好了。”薄李氏双手摸向陶罐底下,自言自语似道:“这里怎么有一个手札本子?”
“快拿出来看看写的什么?”也许就是遗书,姜糼容很奇怪,薄太医既然炼的有解药,不必担心那些瘾君子报复,为何还要自绝。
“我不看。”薄李氏烦躁地道,抬手就撕那本子。
姜糼容没拦住,只瞥到一句“自作孽罪有应得”。
果是遗书,看来薄太医也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自绝不仅是走投无路,而是深感罪有应得,同时,也是想使事情不要曝发,留给薄染衣一个好爹爹的印象吧。
薄染衣听不进劝说,薄李氏又不去劝她,姜糼容只能又进宫去,祈请皇帝再给薄太医君恩,使一切合理化。
皇上与李逸如鱼得水,心情正好,又多得粉妆做她挂名的妃子帮她隐瞒,季唯又做了局给了她削掉太后娘家兄长爵位的机会,姜糼容一开口,当即准了,不过没再赐银子,只是让太监到各府传圣喻谓薄太医劳苦功高,命满朝文武出殡那日都去路祭。
这圣旨下了,薄太医离奇的隆重丧事终于没人议论了。
有了戒‘毒药,那些瘾君药登时容易解决许多,关了一个月后,各人药瘾戒掉了出了牢房,外面,皇帝也借着此事,贬的贬斥的斥,将太后的党羽削打得七零八落。
朝中公侯无数,仗着祖宗立下的功劳白领禄米,皇帝又趁势削侯撤爵。
削侯撤爵一事以前就议过,因太后阻止皇帝无子而总不得实行,此番太后势弱,皇帝又有太子了,实施起来虽微有受阻,却总算是落实了,为国库省下大笔的银米支出。
李家和孟家也在削爵之列,李宗权成了平民,孟滔疯癫了这些时,本来孟沛阳回来后略好些,听得撤了国公爵位,如闻丧钟,只当是粉妆开始报复孟家,没几日便死了。
季唯升为大理寺卿,正三品,李昂更是一飞冲天,升为御林军统领,京畿提刑落到孟沛阳头上。
孟滔新丧孟沛阳在孝期中,本应丁忧的,皇帝寻了国家缺良才为借口,夺情处理的。
其时也有许多被削了爵位的公侯子弟恰也有些人丁忧在身的,皇帝顺便也夺情任命了,倒没引起多少闲话。
皇帝给季唯赐了三品官员的官邸,季唯舍不得自己的蜗居。
“这房子虽小却是我自己买的,住着舒坦,可是不搬的话,往后成家了不比单身,各府往来应酬事儿不少,在这里铺陈不开。”季唯一面说,一面抱着姜糼容送的那几个软软的粉嫩的坐垫磨蹭。
官舍致仕后还得归还朝廷,其实也是借住,再宽敞也不比自己的房子来得舒适,姜糼容想了想,笑道:“需要交际应酬摆酒时咱们就去吕大人府上,平时过日子就在这边,不就解决了吗?”
季唯连呼好主意,起身要进宫找皇帝退掉官邸,姜糼容一把拉住他,低低叮嘱几句。
退掉官邸也不能白吃亏,得让皇帝贴补他们银子,这银子加上季唯这一年的积蓄,再买一套小院子出租,以后钱生钱,到致仕时,不贪赃枉法也能有几套房子。
皇帝应允了季唯的请求,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