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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泽没有应他,更没有停下来。
夜沐连叫了他几声,他都不理不睬的。
眼看着儿子媳妇越走越远了,夜沐倏地生起了一股怒火,扭身就进了慈庆宫,步伐很大,周妃带着两个儿子都跟不上他的步伐。周妃知道夜沐在生气,也不敢开口叫唤,但夜沐却在迈进太皇太后寝殿的时候,冷冷地命令周妃带着两个儿子退出慈庆宫。
周妃错愕,站在院子里,愣愣地望着夜沐挺直的身子没入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太皇太后看到只有夜沐一个人进来,似是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问着:“沐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媚儿他们呢?”
夜沐忍着怒火先向母亲行了一礼,站直身子,等到元缺客气地向他行了一礼后,他才淡冷地应着:“母后容不下儿臣的家眷,儿臣只能独自进来。”
太皇太后瞪眼,“沐儿,母后怎么就容不下你的家眷了,你的家眷也是母后的亲人。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哪个奴才给你气受了?依儿!”太皇太后朝外面叫着,乔依儿赶紧快步进来,在夜沐身后恭敬地应着:“奴婢在。”
“依儿,哀家让你传摄政王一家子进来,你是怎么传话的?你怎样怠慢了摄政王?”太皇太后问得相当的严厉,乔依儿被她这样一喝斥,连忙扑跪在地上,惶恐地辩解着:“太皇太后,奴婢不敢,奴婢都是……”
“母后别拿奴才来说事,奴才会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依着主子的意思。”夜沐绷紧了一张脸,淡冷地打断了乔依儿的自辩,直接把话甩到太皇太后的身上,“母后不许蓝儿进来,蓝儿是泽儿的妻子,也是儿臣府上的嫡长媳,堂堂摄政王府的世子妃,刚刚回京。这大过年的,天气冷得要命,蓝儿一大清早就跟着泽儿进宫要给母后请安问好,母后倒是好了,不让蓝儿进来,母后不是容不下儿臣的家眷吗?”
夜沐当政了那么多年,再加上心里对母后有怨,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话,特别的硬气,太皇太后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气得一张老脸都青了起来,倏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沐儿,你在指责母后吗?泽儿?泽儿又是谁?母后是老了,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母后不记得那些孙子当中的名字有‘泽’一字。”
“太皇太后,摄政王,臣先退下。”
元缺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皇家母子吵架,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在场的好。
“缺儿,你先到外面去走走,一会儿哀家还要让你替哀家把把脉呢。”太皇太后此刻也不想让元缺在场,母子俩吵架毕竟不是好事。但她也不让元缺就这样走了,元缺虽是国舅爷,可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他此刻进了宫,怎么着也要让他替她号号脉,调理调理她的身体,保养保养她的皮肤。
元缺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元缺一走,太皇太后就哀怨地瞪着夜沐,指责着:“沐儿,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母后吗?母后这么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和昊儿的面子?你想想,你是什么身份,昊儿又是什么身份?两国皇孙竟然娶一个小农女为妻,你教他以后怎么见人?还有,你刚才说泽儿,昊儿改名为千泽,哀家知道,但他回来了,就必须改回原来的名字,君昊这个名字已经记入了皇家玉碟。”
“母后让儿臣体谅母后,母后可曾体谅过儿臣?泽儿有情有义,就是不愿意抛弃糟糠之妻,儿臣也不忍拆散有情人,棒打鸳鸯,不管泽儿是什么身份,只要他喜欢,他愿意,儿臣就会成全他。”
太皇太后黑下了脸,“沐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承认了寒初蓝的世子妃身份?就她那样的出身,她怎么配得起哀家的皇孙!”
“紫儿是大历国公主,身份尊贵,配你的沐儿绰绰有余,也没见母后有多么的喜欢她!”
太皇太后一塞。
夜沐灼灼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眼里的怨,没有半点的保留,适数地倾泄出来,如潮水一般把太皇太后淹没。
她不喜欢上官紫这个儿媳妇,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这是无法掩饰的。
太皇太后很想发怒,但在触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怨恨的眼神时,她终是颤着心,又气又恨地斥着:“沐儿,你还在怨着母后?母后那么疼你,你竟然怨着母后……”
说到最后,太皇太后挤出了眼泪。
乔依儿很懂事,在扯到上官紫的时候,她就让在外面侍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退下,她自己也退了出去。
夜沐笑,笑得讽刺,“是呀,母后最疼的便是儿臣,可是儿臣心爱的女人,母后却容不下,儿臣最爱的嫡子,母后容不下,十二年前一场大火,总算让母后松了一口气,紫儿没有了,稚儿也没有了,母后最爱的儿臣痛苦万分,伤心绝望,这便是母后最疼爱儿臣的表现。如今,老天爷有眼,让儿臣的稚儿还活着,儿臣总算把稚儿接回来了,母后依旧容不下稚儿,也容不下儿臣的嫡长媳。母后还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地疼爱着儿臣,这种疼爱是我那三位嫡皇兄都享受不到的,我那些同父异母的皇兄皇弟们更没那个命享受母后如此的疼爱!”
说是母亲最疼最爱的儿子,却遭受到母亲最重的伤害。
这么多年来,夜沐很想说服自己去体谅自己的母后,可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太皇太后错愕,怔怔地望着夜沐,夜沐那抹讽刺的笑容,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头,她在颤着,也在怨着。但她还是痛心地说着:“紫儿的事,母后也痛心,母后是不喜欢她,可她终是母后的儿媳妇呀,你这样指责母后,母后屈呀。”
心里却恨极了上官紫,死了,都无法让她安宁,都无法抢回她最爱的儿子。明明她把整个帝都中最好的女子指婚给儿子了,可是儿子的心依旧在上官紫身上。这么多年来与周妃的相敬如冰,她都瞧在眼里的。
上官紫!
那个狐猸胚子!她只恨上官紫死得太迟了。
她容不下上官紫!
对,她就是容不下上官紫!
“沐儿……”太皇太后的泪落了下来,“你竟然如此的误会母后……枉母后总在替你着想,你竟然……”
夜沐上前两步,直直地站在太皇太后的面前,看着太皇太后脸上的几滴泪,他的眼里连歉意都没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夜沐低冷地说出一句话来:“母后一直容不下紫儿,是因为紫儿本是给父皇为贵妃的,对吧?”
当年,大历国皇上把自己最疼爱的嫡亲皇妹紫灵公主,以和亲的方式送到大星王朝,本来是给夜沐的父皇为贵妃的,那位老皇帝对紫灵公主也是甚爱,瞧着紫灵公主时,真恨不得把皇后的位置都腾出来给紫灵公主坐。谁知道夜沐对紫灵公主也是一见钟情,老皇帝又疼爱夜沐,想到自己毕竟年纪大了,紫灵公主当年不过十五六岁,而且夜沐那时年已二十,还没有娶妃纳妾,老皇心急不已。夜沐好不容易有喜欢的女子了,思前想后,老皇帝便大度地把紫灵公主指婚给夜沐为妃,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紫灵公主对夜沐也是一见倾心,难得老皇帝大度,让她与夜沐有情人成了眷属,婚后与夜沐恩爱非常,第二年就给老皇帝生了个嫡皇孙,便是夜千泽。
可以说夜千泽是太皇太后的嫡长孙。
夜沐虽然是太皇太后最小的儿子,他前面的三位皇兄也是早早地就当了父亲,但都是生的女儿,只有紫灵公主一胎得男。在夜千泽之后,陈王,楚王的妃妾们才给老皇连生了几个皇孙,而先帝的嫡长子,也就是当今的少帝则比夜千泽小了六岁。
太皇太后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夜沐的那句话直戳她的心窝。
她容不下上官紫,一是因为上官紫差点成了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如果老皇帝活得长久一点,又没有成人之美的话,上官紫成了老皇的贵妃,万一生个儿子,就严重地威胁到她的地位,她怎么不能怨着上官紫?没想到上官紫最后成了她的儿媳妇,抢走了她最心爱的小儿子,这气,她哪能咽下去?
但她并不是没有肚量的人,作为皇后,后宫之中最高地位的女人,肚量本来就要大,她之所以容不下上官紫,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个原因,夜沐是怎么都猜不到的,她也不会告诉夜沐。
一扬手,太皇太后就狠狠一巴掌朝夜沐的脸上甩去,夜沐也不躲更不避,反而迎脸而上,淡冷地说了一句话:“紫儿在生之时,母后最喜欢赏她耳光,儿臣现在想尝尝被母后抽耳光的滋味,好体会紫儿当年的委屈。”
太皇太后的手僵在夜沐的面前,距离他的脸仅有一指之隔了。
“沐儿……”
颓然地坐下,太皇太后用帕子自己拭去了脸上的老泪,在这个儿子面前,她的老泪没用,无法让他惶恐,无法让他愧疚,因为他对她这个母亲已经积怨太深。
自从上官紫被大火烧死之后,她的儿子就随着那场大火也死了。
这么多年,她看到的这个儿子,只不过是一个躯壳,是没有灵魂的。如果不是先帝把国家这个重担压到这个儿子的肩上来,说不定她连儿子的躯壳都看不到了。
调整好心绪,太皇太后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望着还站在她面前的夜沐,却是对屋外的乔依儿吩咐着:“依儿,让寒初蓝进来。”
乔依儿在屋外恭敬地应着,赶紧去找夜千泽夫妻俩。
夜千泽哪里还在慈庆宫外?
周妃带着两个幼子在宫门口站着,满心的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进去说了什么,更不知道婆婆会不会妥协,承认寒初蓝的身份。夜千泽带着寒初蓝走,她想阻拦,但人言微轻,夜千泽也不会听她的,只能看着夜千泽带着寒初蓝离开。
李公公倒是淡定,静静地站在周妃的身后,不言不语态度恭谨。
乔依儿走了出来,先是向周妃请安,请了安后才心急地问着周妃:“周妃,君昊世子带着寒姑娘走了?”
“乔姑姑,初蓝是本妃的儿媳妇,堂堂摄政王的世子妃,不是什么寒姑娘。”周妃的话虽然温温软软的,态度却很坚决强硬,坚持着寒初蓝的世子妃身份。
乔依儿在心里冷哼着,一家子的不怕死。
惹怒了太皇太后,当庭杖了寒初蓝都有可能。
表面上她还是恭敬地答着:“奴婢是太皇太后的人,太皇太后教奴婢如何称呼,奴婢不敢不从。周妃娘娘,还望告知世子带着寒姑娘去了哪里?太皇太后要见寒姑娘。”
“皇祖母让乔姑姑找大嫂,又不是让母妃找,乔姑姑自己不会去找吗?何必问母妃。”
被周妃牵着的夜君睿忽然说了一句。
乔依儿错愕地望着他。
夜君睿挺直腰肢,瞪着一双大眼望着乔依儿,那道与夜千泽同出一辙的剑眉飞扬着,被周妃教导得很好的他,还是第一次用不客气的口吻和他人说话,这个他人还是连他母妃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乔依儿。
“睿儿。”
周妃连忙扯了扯大儿子。
乔依儿笑着:“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敢麻烦周妃娘娘。”
说着便向周妃母子三人行了一礼,就赶紧走了。
“睿儿,母妃教过你的,不准用不客气的口吻和大人说话。”周妃轻斥着夜君睿。
李公公小声地提醒着:“周妃,在宫里别说这些话。”
周妃赶紧闭嘴。
夜君睿却小声地嘀咕着:“乔姑姑对母妃不客气,睿儿也不想对乔姑姑客气。”
周妃一愣。
儿子这么小,也懂得保护她了。
夜千泽早就带着寒初蓝离开了皇宫,乔依儿在宫里没有找到夫妻俩,一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