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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她开个方子,帮她调理调理,或许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谢了。”
夜千泽客气地道着谢。
元缺抿抿唇,又望向了紧关着的房门,知道自己此刻是等不到那个女人出来的了,便淡冷地应着夜千泽:“我是为她好,不用你谢。”
说着扭身就走,打算给寒初蓝开药方。
“她是我妻子,我代她向你道谢也是一样的。”
夜千泽淡淡的话刺进元缺的耳里,元缺顿顿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飘回一句带着轻笑的话来:“现在是,将来嘛……”
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过了弯,越走越远。
夜千泽凤眸微闪,咂咂嘴,在心里冷哼着:蓝儿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抑将来,都是我的妻子!
谁敢抢他的妻,他就跟谁拼了!
……
寒初蓝终是回了摄政王府,没有真的窝在惠太妃的宫中不敢见人。
惠太妃顾及到她的面子,除了给寒初蓝送月事带的那名宫女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寒初蓝到底怎么了,只以为寒初蓝得了急症。惠太妃严令那名宫女不准嚼舌根,否则就割了她的舌头。
没有张扬出去,寒初蓝的面子还是被保住了。
在回府的路上,寒初蓝不看夜千泽,也不理夜千泽。
夜千泽也很乖,只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不敢说话,他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是他过于紧张造成的。也怪他对女人不了解,忽略了女人都会有那么的几天不舒服。
“世子,世子妃。”
春兰和春梅两名宫女得知主子回来了,都从长风苑里迎出来,跟在她们身后的则是李氏。
“泽儿,蓝儿,没事吧?”李氏迎上来,一脸的担忧,夜千泽和寒初蓝进宫的时间太长了点儿,就算夜沐和周妃先一步回来,都说寒初蓝没事,李氏还是担心。太皇太后不喜欢夜千泽,寒初蓝又是出身贫苦,太皇太后肯定是不喜欢寒初蓝的,想让她相信寒初蓝没事,得她亲眼看到才行。
“娘,我们没事,让你担心了。”一路上对夜千泽不理不睬的寒初蓝,勉强地挤出笑容来,安抚着李氏。李氏眼睛利着呢,瞧出夫妻之间似有波涛暗涌,又看到夜千泽歉意地望着寒初蓝,以为是夜千泽惹怒了寒初蓝,她没有问,只是慈爱地笑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去了那么长时间,也累了吧,屋外又冷,快进屋里去,娘让膳房给你们送午膳来。”
李氏说着就自顾自地忙去,两名小宫女想跟着夜千泽夫妻俩进屋侍候,也被李氏使眼色带走了。
寒初蓝身子一扭,先朝寝室走去。
夜千泽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了几步,寒初蓝顿住脚步,身后的男人马上也止住了脚步。她扭头,抬眸,他低首,垂眸,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夜千泽嗫嚅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叫着:“蓝儿。”
“我没事了,没有那么痛了。”
寒初蓝平板着脸说了一句。
元缺给她开了方子,惠太妃又让人给她熬了药,喝了药后才回来的。
夜千泽脸又悄悄地红了起来,他讷讷地说着:“蓝儿,你会生我的气吗?你让我带你快点走的……”
寒初蓝瞪他,忍不住伸手就拧了他的手臂一下,也红起脸来,嗔着:“我不生气,但我丢脸,丢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干嘛受罪的都是女人。痛经,怀孕,生子,喂奶……都是女人!男人却能逍遥自在,还能左拥右抱,太不公平了!”
嗔怨着的寒初蓝忽然想起了在微博上看到的一段话:如果男人可以代替女人来大姨妈,痛经,怀孕,堕胎,流产,难产,剖腹产,大出血,喂奶,人工取奶,身材走样,不顾形象,担心背叛,我很愿意为男人买房子,照顾他一辈子,离婚后房子也归男人!
夜千泽被她这样一说,更是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爱怜地把她往怀里带入,低柔地安抚着:“惠太妃对我还算好的,她一定会帮你守住这个秘密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不会丢脸的。”
寒初蓝偎在他的怀里,拿着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还有点气闷地说道:“你知道,元缺知道。”
公公有没有猜到,她实在不敢去想了。
希望没有猜到吧。
她呀,今天真的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怪夜千泽,也怪她自己,没有一下子就告诉他,可她也是不好意思嘛。
“元缺不仅医术好,也擅于制毒,他应该有那种一吃了就忘记过去的药。”
夜千泽忽然阴阴地说道。
寒初蓝抬头望着他,问:“你想让他吃那种药?别傻了,他怎么可能吃那种药,而且他也不一定有呢。就算他擅长制毒,你还真当他是神仙呀?什么都会。我敢说,他不会剖腹产手术。”
某个一路尾随着小夫妻俩回府,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轻功了得,隐在暗中看着寒初蓝的元某人,轻轻地拧起了眉,什么叫做剖腹产手术?他把谷主一身本领都学了个遍,的确不曾听说过剖腹产手术。
这个小女人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她是谜,不是越解越开的谜,是越来越让人解不开的谜。
夜千泽扭头望向某个方向,元缺心一凛,夜千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嗯,就他那样的猪脑袋,是不可能研制出那种药来的,我高估他了。”
摸摸自己的头,元缺在心里驳着夜千泽的话:你才猪脑袋!
“那家伙就是一头笑面虎!不过,千泽,他的药还是挺好用的,要是有办法把他的药都算过来,那咱们就能出去自称神医,混吃骗喝了。”
夜千泽:……
元缺:!
他就知道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只认得他的药。敢情在她的心里,她只记得他的药,他这个大活人还不如小小的一瓶药。
元缺的心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只知道很苦,很涩,很呛,又很无奈。
……
清水县。
因为今天过年,清水县的酒楼,店铺,大都早早地关了门,暂停营业,放伙计们回家与家人过个喜庆的年。
街道上比起平时要清静了很多,只有小孩子们不畏严寒,欢快地奔跑嬉戏。
金玉堂酒楼在昨天就已经暂停营业,伙计们都放了假。
所以怀云不用再给酒楼送菜。
而家宅的蔬菜瓜果,都预要了三天的,各自存放在冰窖里保存着。
怀云给所有客户都送去了他们预要的蔬菜后,也给工人们放了假。今天她便窝在家里的厨房里做着年糕,阿牛和狗仔像两条尾巴似的,跟着她打转,盼着吃年糕。
除了做年糕,怀云还做了南瓜饼,红薯饼,以及各类点心,这些都是寒初蓝教她的。
怀真则在贴着对联。
寒爷爷夫妻还在忙着剪窗花。
“汪汪——”
屋外忽然传来了狗的吠声。
狗是刚养的,怀真从清水县抱养回来的,一身黑色的小狗儿却很凶,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拼命地吠起来,还会凶狠地扑出院子去,经常把来人吓得连连后退,害怕被它咬一口。
听到狗的吠声,怀真扭头望向院子外面,看到两个人头畏畏缩缩的,他脸一板,眼一沉,喝着:“来了就进来,畏畏缩缩像做贼一样,小心被狗儿当贼咬了。”
“傅公子。”
颜氏满脸堆笑地闪身出来,被她扯着的是寒大川。
知道寒初蓝把一切家业都交给傅氏兄妹打理,颜氏是又气又恨又无奈,她嫉妒得发疯,可她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撒野了,寒初蓝现在可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妃,而她和寒初蓝早就闹翻的了,曾经对夜千泽不好,更在寒初蓝嫁人前长期虐待寒初蓝,她担心她再撒野,会被寒初蓝追究,虐待世子妃可是重罪,她没有九条命给夜千泽砍,只能在心里嫉妒着傅氏兄妹。
她满心以为寒初蓝多少还会记着一点旧情的,能帮寒家摆脱贫困,可寒初蓝就那样走了,在走的时候,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只留了话,让傅氏兄妹好好地照顾两个老不死,调教她两个儿子。
真是个白眼狼!
哦,不,她才是白眼狼!
她不敢再骂寒初蓝是白眼狼了。摸着良心说句话,她对寒初蓝的确无恩,反倒是寒初蓝身上的银子救过她的命,于她有恩。
“傅公子,新年好呀。”
颜氏讨好地笑着。
怀真哼着:“这新年,还没有迎来呢。”
颜氏讪讪笑,“也是,也是。在贴对子呢?”
怀真不答反问着:“你来做什么?”
颜氏下意识地望向了远处的鸡窝,现在的夜家有钱了,什么都重新翻建过,就连院子的围墙都改成了砖砌的。鸡窝里的鸡个个都养得肥肥胖胖的,看着就想吃一口。猪栏里的猪也头头长得肥肥胖胖的,过了年,开了春,那十头小猪卖了,能换不少的银两,还有挨着猪栏而挖的鱼塘,虽然现在天气冷,鱼儿都藏在深水里看不到,她也知道那张塘里养着不少的鱼,到时候捕了买,也能换不少的银两,这夜家的院子里呀,还真的处处是钱呀。
都拜寒初蓝所赐。
那死丫头……哦,不,是世子妃那般的聪明,如此的生财有道,在娘家的时候,咋没有表现出来,帮她一把?要是世子妃在娘家的时候就帮着娘家发家致富,她早就把世子妃当成财神爷供奉起来了。
“傅公子,你看,这大过年的,我们家没有什么年货,所以我想着,我想着……”颜氏赔着小心,厚着脸皮小心地问着:“能不能给我们一只鸡宰了过年?”
夜千泽的身份刚曝光的时候,平阳村的人都以为寒家要变成皇亲国戚了,巴结着寒家,给寒家送了不少东西来,可在夜千泽带着寒初蓝走后,一点好处都没有降临到寒家,平阳村的人最初以为是寒初蓝无情无义,不识自己的娘家,后来才从维护着孙女儿,不让别人误会孙女儿的寒爷爷嘴里得知,颜氏当初太过份,逼着夜千泽休妻,寒初蓝和颜氏闹翻了。
平阳村的人都知道颜氏这个当娘的很偏心,总是虐待大女儿寒初蓝,知道寒初蓝和颜氏闹翻后,都说颜氏活该,便把送给寒家的东西都索了回去,把颜氏气得半死。
但,人就是那般的现实。
她气得吐血也没有用,东西还是得还给别人。
所以寒家现在还是穷得响当当的,要不是阿牛和狗仔每天帮着怀真兄妹种菜,管理菜地,学习着记帐,怀真给兄弟们算工钱,寒家还会更加的困苦。
秋季的水稻,别人家的都过得去,就是寒家的收成不好。
这不,还没有过年,米桶里又要空了。
颜氏直骂寒大川没用。
怀真抿唇不语。
寒大川飞快地望了一眼怀真,又赶紧垂下头去,什么话都不敢说。
“爹,娘,你们来了,是来接我和弟弟回家过年的吗?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云姐姐还没有做好年糕呢。”阿牛听到颜氏的声音,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颜氏笑着应了一声。
两个儿子在夜家做事,在夜家吃食,倒是养得比以前好看很多了,明显都长高了。最重要的是两个儿子都识礼懂礼了。
颜氏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大儿子,这才意识到寒初蓝的好。
而自己对寒初蓝……
愧疚涌上心头,这是颜氏十六年来,第一次对寒初蓝心生了愧疚。
“爹,娘,屋外冷,先进屋里坐坐,屋里有暖炉。”阿牛懂事地走来拉起了颜氏和寒大川,要把两个拉进屋里去坐。
颜氏小心地望向了怀真,怀真扭身又去贴他的对子,丢来一句淡冷的话:“进去帮忙做事换年货。”
闻言,颜氏大喜,点头如捣蒜,欢喜地应着,就跟着阿牛进屋里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