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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又便听到了那名宫女焦急不安的叫唤声。
寒初蓝躲在一棵大树边,一动也不动的,听着那名宫女的叫唤声,她也不敢应。
宫女叫唤了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她,显得越发焦急不安了。
“人呢?”
一道有几分熟悉的低哑声音传来,寒初蓝冷笑,果然要见她的人并不是惠太妃,只不过是借惠太妃之名把她引过来。
“皇上。”
那名宫女扑嗵一声就扑跪在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的夜无极面前,惶恐不安地答着:“回皇上的话,世子妃不见了。”
皇上?
夜无极那个小屁孩?
怎么会是他?
藏在树身后的寒初蓝有点意外,怎么都想不到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的人会是夜无极那个小屁孩。夜无极引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啪啪!”
寒初蓝听到了抽耳光的声音。
不用探头出去看,她也知道是那名宫女遭到了夜无极抽耳光,顿时她脸色一凝,这个夜无极小小年纪也像他的皇祖母一般,动不动就喜欢抽人家的耳光。
“没用的东西!”
夜无极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宫女越发的惶恐了,叩头请罪:“奴婢该死,奴婢没用。”
夜无极阴冷地瞪着她,宫女被他瞪得浑身发抖。
“来人!”
夜无极沉冷地叫着,那稚气尤未脱的声音听在寒初蓝的耳里,特别的阴森。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道人影,恭敬地落站在夜无极三步远的地方。
“杀了!”
夜无极森冷的声音低低地传进了寒初蓝的耳里,寒初蓝两眼圆睁,杀了?
就因为她藏起来了,导致那名宫女被杀?
“皇上饶命!”
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不停地叩头求饶。
寒初蓝更是想都不想,就从树后闪出来,装着落伍掉队的样子,随意又高声地叫着:“宫女姐姐……”
在寒初蓝的声音传来时,夜无极一挥手,那条人影又是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宫女姐姐,你别走那么快呀,本妃都跟不上了,咦,皇上?”寒初蓝走过来,看到夜无极的时候,一脸的惊讶,问着:“皇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慈庆宫陪着太皇太后吗?”
夜无极的脸色恢复正常,稚气未脱的俊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深邃乌黑的眸子锁着寒初蓝那张已经长成的绝美俏脸,总觉得今天见着的寒初蓝比他初见她时更要美上几分,好像散发着一股勾魂的风韵。她此刻一脸的惊讶,可那双明亮的大眼却骨碌碌地转动着,格外的动人。
她,真的很美!
与昊哥哥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下最绝配的夫妻。
“皇祖母要休息了,所以朕就回来了。”夜无极简单地答着,明显就是在撒谎,撒起谎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让寒初蓝再一次感叹着,到底是皇宫里的人都擅于撒谎,还是她太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连一名半大不小的孩子都不如?
看向那名宫女,夜无极淡冷地喝着:“还不滚,下次走路再不带眼,小心挨板子。”
宫女暂时捡回了一条命,连滚带爬地逃了。
这里很安静,四周围都是景物,皇宫里的特色——宫女和太监在这里好像消失了。此刻就只有夜无极和寒初蓝在此,显得特别的安静,寒初蓝只听到寒风的呼呼声。
“皇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皇上也别在外面逗留太久,天冷着呢。”寒初蓝找了个借口,扭身就走,从头到尾她都忘记了向夜无极行礼,夜无极意然也不怪罪于她,任由她在他的面前没规没矩的。
“嫂嫂请留步。”
夜无极笑着叫住了寒初蓝,在寒初蓝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他的俊脸染上了一层窘色,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走到寒初蓝的面前,两个人的年纪才相差两岁,从外表上看,都显得稚气未脱,但夜无极身上流露出一股霸气,哪怕他此刻温和地笑着,他比寒初蓝还要高,让寒初蓝明白男女之间的差距。
“皇上有事吗?”
夜无极有点不好意思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了寒初蓝,寒初蓝狐疑地接过了那张纸,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对子,却只有上句,没有下句,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对出来,还是故意没有写出来。寒初蓝看了一眼后,望向夜无极,笑着:“皇上,干嘛给我这个?嫂嫂又不懂对对子。”
“这是朕的太傅给朕出的对子,朕到现在还没有对出来,朕想请嫂嫂帮我想想,这个对子该怎么对?”说着,夜无极的视线更加的绞在寒初蓝的身上,想把寒初蓝的表情尽收眼底,任何变化都不愿错过。
他在试探寒初蓝。
他暗中让人打探过了,寒初蓝在乡下的时候,家里太穷,根本就没有读过书,但寒初蓝却能摆出一大堆的道理,还会写字,他怀疑寒初蓝是读过书的,只是无法确定寒初蓝读过几年的书,于那些大家闺秀比起来,是好是坏?
他更打探清楚了寒初蓝有点小能干,也有点小聪明,寒初蓝夜千泽的妻子,他心里是把夜千泽当成眼中钉的,寒初蓝既然是夜千泽的妻子,他自然也要一并摸清楚。当然了,他也是想通过交集弄清楚寒初蓝特别的地方,除了容貌之外,还有什么最吸引人的。
寒初蓝笑着把那张纸递还给夜无极,夜无极安排宫女把她单独引到这里来,她藏起来时候,夜无极甚至要迁怒于宫女,杀宫女灭口,绝对不仅仅是想让她帮他对对子这么简单,估计还带着一层试探。甚至她刚才藏身于树背后,少帝有可能是知道的,故意要杀宫女灭口引出她来,她不可能看着宫女因为她而死。
这个少帝真不是一般的阴险,不愧是元缺那个缺德鬼的外甥,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皇上,嫂嫂真的不会对对子,真对不起,无法帮到你。嫂嫂甚至没有识全这对子的字,它们倒是认识嫂嫂的,可惜嫂嫂不识得它们。”
不管少帝为什么要试探她,她都不想让少帝知道她的真正底细。
夜无极没有接那张纸,定定地望着寒初蓝,像是不相信寒初蓝所说的话似的,脸上还是笑着:“嫂嫂不要谦虚,朕都听说了,嫂嫂很聪明,也很能干的,这个对子,嫂嫂就替朕想想吧,算是朕求求嫂嫂了。”说着,他作势要向寒初蓝作揖,寒初蓝连忙避开,不敢承受他的作揖,就算他也是她的叔子,可他还是皇上,她再怎么不的懂规矩,也不敢让皇上向她作揖打拱呀。
“皇上,道听途说的话不可信的,往往都会被人夸大其词。例如有个人中了福利彩,得到了几万元的奖金,传出福利站的时候,就会变成某某中了奖,得到了奖金十几万,再传回他工作的地方时,别人就会说某某中奖了,得了几十万的,最后传回到他的家乡时,就会说某某在某某地方中了奖,听说奖金有几百万呢。接着,便有无数人打他的主意,亲朋戚友纷纷来借钱,这个借几万,那个借十几万,人人都想着,反正他发了横财,可实际上他不过才得了几万元。所以呀,这些听说的话是信不得的。像你嫂嫂我,不过是跟别人偷学识得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不,传到了皇上的耳里,就成了才女似的。可实际上,嫂嫂却只认得几个字,还是偷着跟村子里的秀才学得的呢。”
寒初蓝也撒了谎,她脸皮也不薄,撒起谎来,比夜无极更像。
夜无极还是不相信。
“可是嫂嫂说的话却很有道理呀。”
寒初蓝笑,与夜无极对视着,“皇上,请恕嫂嫂直言了,说话有道理,不代表就读过了很多书,而是社会阅历深了,懂得就多了,有些人大字也不识一个,可他人生阅历丰富,见多识广了,就能说出连那些才高八斗的才子都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话,摆道理,一道接着一道的,谁都看不出他是个大字也不识的人,因为他学的不是书本知识,而是生活知识。老人家不是常喜欢说:我吃盐都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吗?说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夜无极忍不住点头,寒初蓝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寒初蓝又继续说道:“就像皇上一样,皇上要是去了民间走几遭,真正见识到百姓的穷苦,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百姓的生活情况,不会轻易被百官迷惑到。”
夜无极又点了点头,看寒初蓝的眼神却越发的深了。
“所以呀,嫂嫂我虽然会摆些道理,其实都是生活阅历积累起来的,并不是我真的读过书,识得很多字。皇上这个对子,嫂嫂还真的对不上来。”寒初蓝又望向那张纸,笑着抖了抖那张纸,示意夜无极接回那张纸。
这一次夜无极伸手接过了那张纸,垂眸扫了一眼他自己写在纸上的那个只有一句的对子,其实对子很简单,寒初蓝虽然是真的不会对对子,却知道那句对子的下句。她在电视里看到过,也在一些杂志小说里看到过。
但她不能对出来。
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凭着她自己的学识对出来的,只不过是借助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还有,她一旦对出来了,不就坐实了少帝的怀疑吗?
她不过是小小的农家女,就算如今入了摄政王府当世子妃,也是不不显眼的,少帝却把视线瞄到了她的身上来,肯定是因为夜千泽。
少帝心思难测,就算是夜千泽的堂弟,寒初蓝也不得不防。
她向来守着一句话,害人不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嫂嫂帮不到朕的忙,朕该怎么办?”夜无极显得很是焦急似的。
寒初蓝笑着:“这宫里头肯定有人能帮得到皇上的,嫂嫂无能,就帮不到皇上了。不过嫂嫂说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望皇上不要怪罪。太傅布置给皇上的功课,皇上还是自己认真去完成吧,皇上是一国之君,学识相当的重要。”
夜无极的脸有点儿红,似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朕有时候问一下太傅,或者母后她们,可他们都怪朕平时读书不用功,次数多了,朕就不想问他们了。”
寒初蓝才不相信他读书不用功呢,不过嘴上还是说着:“太后他们也是为了皇上好,皇上还年轻,性子轻率,喜欢玩也正常,皇上以后注意点就是了,先学习,有空了再玩一会儿。”
夜无极嗯了一声,“今天听了嫂嫂的一席话,朕觉得胜读十年书呀。”
“皇上过奖了。”
寒初蓝笑了笑,打算开溜了,她朝夜无极福了福身,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从见到夜无极到现在还不曾向夜无极行礼,心下暗恼自己还是无法适应这皇室的规矩,见人就要跪就要拜的。幸好这个小屁孩没有问她的罪。
下次,见到这些宫里的主子们,她一定要记住行礼。
寒初蓝在心里告诫自己。
在乡下半年,李氏和夜千泽宠着她,再加上她要发家致富的,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规矩礼教,进了京后,也才那么几天,她一时半会难以习惯也正常。
“皇上,如果没什么事,嫂嫂就先走了。”
夜无极没有再留她,温和地嗯了一声,看着她朝自己福了福身后,便转身淡定地离去。他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寒初蓝也知道夜无极一直盯着自己,所以她走的时候,很随意,也很淡定,不慌不忙的,等到背后那两道盯人的视线消失了,她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拎高了裙子,撒腿就跑。
她对皇宫不熟,跑了一会儿,就在御花园里迷了路,好在有宫女走过来,她问过了宫女,在宫女的指引下,她才找着正确的路儿,离开了御花园。
出了皇宫,远远地看到熟悉的马车朝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