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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初蓝冷哼着。
一团黑影掠来,落在屋顶之上,那黑影身材高大,头戴着斗笠,手里执着一把箫。
斗笠杀手!
寒初蓝记起了在清水县她与夜千泽遭到斗笠杀手的伏杀,她当时受了伤,夜千泽也一样。此刻在皇宫也能见到斗笠杀手,不就证明了派出杀手伏杀夜千泽的人正是夜无极吗?
夜无极看到斗笠男子,脸色微变,警告地瞪着男子。他的底牌,并不想太快地亮出来。
斗笠男子抿紧唇,片刻后无视夜无极的警告,吹起了箫,这个情况下,他不救驾,竟然吹箫。
箫声一起,有一个人便从酣睡中醒转,哇哇大哭起来,似是痛苦万分,被寒初蓝背在后背上也在拼命地挣扎,就像被万条虫子啃咬着五脏六腑那般难受。
“哇哇……”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孩子的挣扎也让寒初蓝分神,她一分神,夜无极身子往后一靠,紧贴住寒初蓝的前身,寒初蓝的短剑没有紧随,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拍掉了短剑,他再一反身,就擒住了寒初蓝的脖子,在触到寒初蓝的脸时,他另一只手封住了寒初蓝的穴位,同时也松开了掐住寒初蓝脖子的大手。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在场的人如果不是高手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太皇太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却有着颓废,她终是老了呀,斗不过孙儿。
夜无极立即把孩子从寒初蓝的后背上解下来。
被制住了,寒初蓝也不慌,她只是心疼地看着孩子,箫声还在继续,孩子哭得声音已经嘶哑,挣扎得全身大汗,小衣服都渗湿了,痛苦布满了那张可爱的小脸,小脸蛋此刻青黑色一片,再无了平时的红润。
寒初蓝冷声质问着:“夜无极,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箫声起,孩子便醒,哭闹不休,就像被人下了盅似的。
小说,她看多了,要是被人下了盅,那比中了毒还让人害怕。
夜无极淡淡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瓶子药末,倒了些抹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又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吃了药后他才看向寒初蓝,俊颜上没有怒气,只有淡淡的笑,“嫂嫂身上的药都是舅父的吧?朕这里也有舅父的好药,虽说只有一颗解毒丹,恰是化解嫂嫂对朕下的毒之药,真不好意思,让嫂嫂白忙了。”
他是元缺的外甥,会有元缺的解毒丹,寒初蓝不好奇,她只是心急地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了。
“来人,送太皇太后回慈庆宫休息,皇祖母年事已高,不宜再操劳他事,以后还是安心地在慈庆宫颐养天年吧。”夜无极忽然沉下了脸,吩咐着侍卫把太皇太后送走。
太皇太后歉意地看了寒初蓝一眼,想对夜无极说什么,瞧着夜无极寒着的俊颜,她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除了悔不当初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送走了太皇太后,夜君睿兄弟俩再度被带出银安殿。
寒初蓝意图带着一家老小踏上逃亡之路,被夜无极粉碎。
“别吹了!”
这个时候,夜无极才喝住斗笠男子,不让对方再吹箫,再吹下去,小家伙就痛得连命都丢了。
斗笠男子停止吹箫,一闪身又走了。
“夜无极,你给我儿子下了盅?”
寒初蓝的脸是黑的。
夜无极笑,把小家伙扔给一名宫人,他站在寒初蓝的面前,笑意晏晏地瞅着她看,冷不防弯腰就把寒初蓝抱了起来,大步地进去,回到偏殿,把寒初蓝放躺在他的龙床上,他整个人都覆压在寒初蓝的身上。
“你想做什么?”
“嫂嫂,你知道侄儿为什么会哭闹不止吗?对,朕是给他下了盅,只要朕的人一吹箫,盅毒便发,如同万蚁噬心一般痛苦,七尺男儿尚且杠不住,你小小的儿子又如何能杠住?”说话的同时,夜无极的手贪婪地欺上了寒初蓝的脸,“嫂嫂瘦了,朕瞧着真是心疼。”
听到夜无极真的给儿子下了盅毒,寒初蓝恨不得把这个狗皇帝千刀万剐,年轻纪纪,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真不愧是当皇帝的,把皇帝的无情散发得淋漓尽致。
“你是为了凤凰令?”
寒初蓝冷冷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夜无极很帅,现代女人穿越到古代遇到的大都是帅哥,这是穿越定律,但夜无极的帅却让寒初蓝生出了厌恶之感。他生成大掌的手在她的脸上摸着,就让她想吐,更别说他的身体完全覆压在她的身上。
极儿喜欢你!
元缺的话在耳边响起。
瞪着眼前这个在她眼里其实还是个大孩子的夜无极,他的动作,他的眼神,也证实了元缺所说的话不假。寒初蓝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熊孩子,她敢向天发誓,她从来就没有勾引过这个少帝!
自古红颜多祸水,此刻,寒初蓝深深地体会兼理解了那句话。
夜无极浅笑,脸凑近来,灼热的气息吹在寒初蓝的脸上,生完孩子的她,身材更加的诱人,他真想立即就将她正法。“嫂嫂有凤凰令吗?”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夜无极还是笑,唇贴过来,轻轻地亲了寒初蓝的脸一下,寒初蓝眼底的厌恶瞬间飙出来,夜无极捕捉到她的厌恶,脸微沉,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又年轻俊美,后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渴望他的亲近,身下这个女人竟然生出厌恶,他的亲近就那么恐怖吗?
“蓝儿。”
夜无极忽然改变了对寒初蓝的称呼,听得寒初蓝鸡皮疙瘩落满了一床,被一个年纪小于自己的人叫自己“蓝儿”,寒初蓝想吐。
“朕缺一个皇后!”夜无极扣住了寒初蓝的双手腕,预防寒初蓝在他的亲近之下,怒冲开被封住的穴位,她武功不怎样,可内力不错,他是知道的。黑眸里燃起两束火苗,灼灼地烧着寒初蓝,寒初蓝阴狠地瞪着他,他的头再度凑过来,这一次在寒初蓝的唇上戳了戳,低哑地说道:“昊哥哥没了,你成了寡妇,在这个年头里,寡妇的日子很不好过,你有钱,谁都想娶你。朕需要一个皇后,嫁朕,当朕的皇后!”
寒初蓝笑,笑得千娇百态,也笑得很虚假,体内的真气却在冲击着被封的穴位,“你不是有了皇后人选吗?貌似还是你母后的娘家人呢,你敢娶我当皇后?不怕你母后找你麻烦?就算你母后不找你麻烦,也会找我麻烦,你能保护我吗?夜无极,你比我还小两岁,在我的眼里,你还是个未成年人,我要是嫁了你,我会有负罪感,觉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糟蹋祖国的美好花苗。”
夜无极不喜欢听到她说自己是个孩子,他尝人事尝得比夜千泽还早呢。“朕早就识人事,朕后宫里也有美人。朕为什么推迟大婚,就是为了等着娶你,朕的皇后,朕作主,母后也休想左右!”
“无耻!”
“她们进宫里来就是朕的女人,朕临幸朕的女人,怎么无耻了。”夜无极被寒初蓝说得有点怒意,恶劣地又凑过唇来想好好地吻一番,寒初蓝的穴位冲开,双手虽然被扣,但她的脚还能动,立即单腿一缩,一弓,不仅把夜无极覆在她腿上的大腿甩开,还用膝盖顶了夜无极的跨下,夜无极万万没想到她冲穴道冲得那般快,反击还那般的阴狠,男人最软弱的部位遭到攻击,顿时就让夜无极痛得低叫一声,寒初蓝顺势把他一甩,他就被甩下了龙床,一张脸又红又黑的。
寒初蓝自龙床上一跃而起,夜无极赶紧忍痛往后退,并且低吼着:“你再对朕不敬,朕就让人吹箫,让你的儿子痛不欲生,生生痛死在你的面前,还是被你这个亲娘所累而死!”
寒初蓝的动作倏地停止。
银牙磨得响响的,死死地瞪住夜无极。
站直身子,夜无极骂着:“你想守活寡吗?”
他的命根子差点就被她毁了。
“闭嘴!”
“朕就是要你!今天得不到你,无所谓,朕有的是时间。你要是不想让你的儿子受那苦,就认命地给朕当皇后。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要是不答应朕,朕就让人天天吹箫,折磨你的儿子!”顿了顿,他又冷笑着:“你刚才说得对,朕抱走你的儿子,软禁沐王叔一家老小,就是为了逼你就范,朕知道你烈女,可朕就是喜欢你,就是要你!”
说完,夜无极甩袖而去。
寒初蓝脸都绿了。
夜无极,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知道,她不是他能要得起的!
想到儿子身上的盅毒,寒初蓝又心如刀割。盅毒,一般都需要下盅之人才能解开,不知道元缺能不能解了孩子身上的盅毒。就算元缺能解,她现在需要的是离开,只有离开了,才能带着孩子去找元缺。
那盅毒是要听到箫声才会发作,她带着孩子逃出去,听不到箫声,或许不会发作,希望是这样。
坐回龙床上,寒初蓝深思着该如何逃出皇宫。
皇宫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她武功并不好,想离开,还要带着儿子离开,很困难。
想到这里,寒初蓝恨恨地捶了一下旁边的床柱,床柱发出了声音,声音清脆,感觉床柱是空心的,实心的话,发出的声音会显得沉沉,而不是清脆。
她微愣,以为床柱是实心的,没想到却是空心的。细细地打量着这张八爪蟠龙床,不愧是龙床,质量非常好,要是搬到现代里拍卖,估计能拍出个天价。她好奇地敲着其他几根床柱,发出的声音都是沉沉的,表示那几根床柱为实心。
寒初蓝忍不住再一次敲回刚才那根床柱,发出的声音就是和其他几根床柱不一样。
难道这根床柱暗藏玄机?
想到这里,寒初蓝便在龙床上四处摸索着,想找到打开床柱的机关。床上,床下,所有床柱,每一个地方,寒初蓝都摸过了,也没有找到开关,她疑惑不已,难道床柱里并没有玄机?那为什么独独一根床柱空心?
站在龙床前面,寒初蓝拢着秀眉,再一次细细地打量着龙床。
视线不经意地往上抬,随即想到了自己漏掉了一个地方,便是床顶。她立即搬来一张椅子,爬上椅子,察看床顶,双手在床顶上的那些木飞檐上摸索着,摸了很长时间,才在飞檐尖尖的地方摸到了一颗小小的珠子,飞檐被挖空,珠子塞在那里,也不会被人发现,她费力地用手指把那颗塞在飞檐里面的小珠子抠出来,珠子一被她抠出,那根空心的床柱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小小的门,一卷明黄色的东西塞在床柱里,床柱被挖空的地方仅是寒初蓝无意中捶中的,挖空的地空间也不算大,仅能塞进那卷明黄色的东西。
寒初蓝好奇地伸手自床柱里拿出了那卷明黄色的东西,展开一看,发现是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大限将至,立下此诏,传位于四儿沐,立孙昊为皇太子,钦此!
再看年月日,赫然是十七年前的。
十七年前,不正是夜千泽皇爷爷在位之时?
这道圣旨是先皇祖的,还是继位遗诏。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先皇祖是想让夜沐当皇,夜千泽为皇太子,将来继承大统。这道遗诏,当年没有面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先皇祖察觉不对劲,便把遗诏藏起来。人人都在找着的遗诏,真的存在,还被藏在龙床的龙柱中。先帝以及夜无极都没有换掉龙床,也在这张龙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肯定也把龙床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遗诏。
寒初蓝无意中,却找到了这道遗诏,可惜遗诏找到,合法的继承人,一个残,一个死,还有何用?先皇祖耗尽心机要保住夜千泽,到如今,依旧一场空。
天意如此吗?
☆、070 相同的爱,不同的付出
似是有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