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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易与夜锦英回到东辰国了,他给了夜锦英一场盛大的婚礼,总算把夜锦英娶进了洛王府成为他的王妃。
据夜锦英最近的来信中,她有喜了。
妊娠反应很厉害,什么都吃不下,急坏了整个洛王府。
寒初蓝想,等战事结束,她跟着父亲回国认祖归宗时,夜锦英的孩子可能都出生了。
数次攻城都没有攻下建州后,夜千泽的大军便在建州城外扎营。
城里面的夜无极还没有回帝都,他心里着急,不愿意认输的他,心又如同明镜,知道这一仗,他输势已现。夜千泽再攻下建州,后面的三州四府就无法再抵挡住夜千泽的大军,帝都一旦被拿下,代表他夜无极的时代结束。
临时的御书房里,夜无极的剑眉蹙得紧紧的,与坐在座下的元缺云淡风轻的表情对比鲜明。
“舅父,敌军这几天攻城都失败,朕瞧着他们这几天都没有用炮弹,他们的弹药是不是吃紧了?”夜无极问着元缺。
元缺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答着:“是吃紧。这几天攻城后,我猜测着他们已经没有了弹药。”
夜无极眼前一亮,问着:“舅父,那咱们反被动为主动可成?”
元缺瞟了他一眼,答着:“成。”眸子闪了闪后,他道:“趁他们没有弹药了,咱们就用炮兵吧,炮轰他们的大营!”
夜无极眼里闪过了喋血,点着头:“好,就炮轰他们的大营。不过……”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有点担忧地说道:“舅父,东辰国是他们的后盾,他们弹药吃紧了,会不会向东辰国求助?东辰现在没有战事,手上肯定有不少弹药的,如果欧阳烈给他们送来了弹药,而我们又不知道……”
他没有再说下去。
夜千泽一路杀回来,就是因为欧阳烈在他的后方给他撑着。
元缺没有马上答话,只是沉沉地朝外面唤着凌青,凌青很快地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低冷地问着凌青:“敌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夜千泽飞信给东辰帝君,说了什么,不知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元缺挥手,示意凌青出去。
等到凌青出去后,元缺对夜无极说道:“极儿,现在就整军出城,炮轰他们的大营去。”
“准了!”
夜无极沉声应允。
元缺朝夜无极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书房,整军出城,化被动为主动。
元缺派人盯住夜千泽,夜千泽同样也派人盯住元缺的,元缺的大军一出城,夜千泽在那一端就知道了。他们弹药用尽,元缺这一次带着大量的炮兵出城,肯定是想炮轰他们的大营,为了不被人家轰炸,他们有两条路走,一是撤营,二是迎战。
与众将商议后,夜千泽决定迎战,预防元缺派出小部队来轰炸大营,他还命令撤营。
这样,他带着几万人迎战元缺,留下几万人迅速撤营,转移伤兵。
交手无数次,打了两年的仗,元缺与夜千泽这一对对手对彼此也了解得透彻,一出城,元缺就兵分两路,骑兵速度快,为先锋,还把弓驽手融洽进骑兵里,先到前方迎战夜千泽的主力部队,再派了小分队抄近路去炸夜千泽的后方。
夜千泽派出的先锋同样为骑兵,由余许带领着。
两军很快就碰头,元缺更狡猾一点,把弓驽手融进了骑兵里,两军一碰头,他们的骑兵一边奔跑而来,弓驽手又紧急搭弓拉箭,阵阵箭雨射来,余许的骑兵猝不及防的,不少人中了箭倒地。
元缺的炮兵寻着了夜千泽的军营,用单筒望远镜看到敌军正在撤营,小分队的队长立即下令炮台瞄准目标,放炮。
一阵阵的轰炸后,原本是夜千泽大军驻扎的地方,成了一片火海,处处狼狈,死伤不重,但物资损失却很重。
正面交锋的夜千泽在短暂吃亏之后,就扭转了局势,两军厮杀一整天后,各自死伤惨重,元缺退回城里,夜千泽也不敢恋战,收兵。
这一战,以夜千泽的损失惨重为输局。
回到城里的元缺没有立即去见夜无极,而是紧急地唤来了凌青,低沉地问着:“初蓝母女可平安?”寒初蓝不会上战场,一直都在后方,他派了炮兵去轰炸夜千泽的后方,寒初蓝就会存在危险。
凌青看一眼急切的元缺,少谷主不想伤了寒姑娘,但又不得不那样安排。
“少谷主请放心,她是夜千泽的夫人,为重点保护对象,稍有风吹草动,肯定是先把她救走的,不会有事。”
凌青没有去查,刚刚才结束战事,他也很难去查。
他只能给元缺一个猜测的答案。
元缺让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挥了挥手,让凌青退下。
待凌青走了,他又望了望渐渐黑沉的夜空,抿紧了唇,良久,他低叹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初蓝,保重!
……
寒初蓝端着做好的饭菜走进了临时搭起来的帐营里,夜千泽和玉铃兰正在商议着要事,看到寒初蓝进来,两个人本能地停止了说话,不想让寒初蓝为战事而担忧。
把饭菜摆放在矮茶几上,寒初蓝在丈夫与母亲之间坐了下来,“娘,千泽,先吃饭吧。”
“彤儿呢?”
千泽看了玉铃兰一眼,用眼神示意玉铃兰饭后再继续商议,他随口又习惯地问着女儿。再一次当爹,夜千泽格外的珍惜,除了打仗之外,有一点时间,他都用来与妻女相处,以弥补无法与儿子相处的遗憾。
“刚吃饱,爹抱着呢。”寒初蓝把筷子塞到夜千泽的手里,又替玉铃兰夹了些菜,绝美的脸上一片恬然,浅浅地笑着:“爹老是怕着父皇来抢走彤儿,只要彤儿吃饱了,他就要抱着。”
千泽也笑了起来,“别说父王担心,我也担心。”他膝下已有一子一女,可只有女儿在身边,他哪舍得把女儿交给岳父?
玉铃兰在一旁撇撇嘴,“怪他们欧阳家的女人老生儿子。”
寒初蓝笑道:“娘,你生了我这个女儿,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玉铃兰哼着:“早知道当初生个儿子,气死他!”
寒初蓝失笑,生儿生女可不是女人能决定的,决定权在人家男人身上呢。这话,她当然没有说出来,古代的女人或许还不知道生儿生女与女人无关吧。在古代,女人老生女儿,就会遭到夫家嫌弃,受尽多少委屈,谁知道一切不过是欲加之罪,与女人完全无关。
三个人吃着饭,都没有提到这一战。
输了就输了,提到也于事无补。
目前他们该想着的是如何解决物资的短缺。
上官紫十几年来创造下来的财富,以及寒初蓝这几年赚的钱,在战事持续两年不断,都花了个精光,好在各地商铺都还在继续赚钱,让他们的军费不至于太紧张。当务之急就是弹药的解决,没有弹药,他们不但拿不下建州,还会像今天这样,输得惨重。
“千泽。”
寒初蓝夹了一些菜放进千泽的碗里,没有看他,语气随意,“我把手头上所有银两都用去购买弹药了。”
千泽嚼食的动作顿了顿,望向寒初蓝,“银两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没有了银两,她跟着他会更加的吃苦。
这两年来她跟着他东征西战的,虽然也很苦,至少在生活上,他没有委屈她。
寒初蓝笑了笑,回望着他,“咱们都是吃过苦的,现在再苦能苦得过在张家村那段时间吗?那时候我们十天半月都吃不上一顿饭,狂风暴雨后还要去捡被雨水淋死的鸟来吃,那么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打仗,没有了弹药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银两就用到最重要的事情才显得它的价值。”
“蓝儿,你决定了就好。”夜千泽没有再反对。
“父皇还没有回复吗?”
“需要时间的。”
夜千泽不着痕迹地看一眼提到欧阳烈就绷着脸不说话的玉铃兰,寒初蓝也看向了玉铃兰,女儿女婿的视线让玉铃兰抬眸扫了他们一眼,淡冷地说道:“他是他,我是我。”
“娘,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不再有战争了,你会不会考虑……”
“蓝儿,娘老了。”
玉铃兰打断了女儿试探的问话。
寒初蓝与夜千泽对视一眼,寒初蓝眼里有着难过,夜千泽眼里有着安抚,让她别操之过急,等以后再说。至少他们知道玉铃兰的心里还爱着欧阳烈的,说不定有一天,彼此都放下一切,重新走到一起呢。
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清楚的。
……
苍城。
皇宫。
龙床上,大历国帝君虚弱地半躺在床上,他已经病重,熬不了多长日子了。
御医私底下告诉诸皇子,要做好心理准备,帝君随时会驾崩。
唯一让人不安的是皇位继承的问题。
太子在这两年里已经册立,但帝君似是不喜欢册立的太子,把在外面带兵的三皇子上官平召了回来,大家担心帝君会在临死前易储,那样对国家相当的不利。
大星动荡不安的内部便是给了他们很好的警示。
此刻,龙床前,太子以及被紧急召回来的三皇子上官平都在床前侍候着。
“三儿。”
帝君虚弱地叫了一声。
上官平连忙应着:“儿臣在。”
帝君望向了不远处的墙上,那墙上挂着一幅肖像,是他皇妹上官紫的,便是上官平向寒初蓝索取凤凰令无果,寒初蓝送给上官平一幅由她画的上官紫画像,让上官平带回来给帝君缅怀妹妹。寒初蓝的是素描画,没有颜色,却又画得栩栩如生,此画被送回到苍城,就惊动了所有画师,他们都没有看到过这种画法,想学,又无从学起。
“泽儿的情况如何了?”
帝君望着妹妹的画像,问了上官平一句。
上官平恭敬地答着:“据儿臣的探子回报,泽儿的军队在建州,弹药尽无,无法攻下建州,又一次陷入了僵局,这一次比前几次更甚,他已经向东辰帝君求助,不知道欧阳烈会不会帮他一把。”
帝君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良久,他又动了动嘴皮子,轻轻地说道“三儿,朕命你带着三千兵马,给泽儿送辎重。”
上官平与太子都一愣,怎么都想不到帝君会有此吩咐。
帝君苦笑着:“朕欠皇妹的,就拉泽儿一把吧,算是朕补偿他的,是朕的私心让他小小年纪失去母亲的,是朕的私心害了你们的皇姑。朕如今快要去向你们皇姑的道歉了,总得带些见面礼的。”
他这样安排还有另一重深意,上官平被召回,手里的兵符虽然回交兵部,但上官平在军中深得军心,也有一些亲兵。此刻他再派上官平带着三千兵马给夜千泽送辎重,分明就是调开了上官平,也不再让上官平握住兵权,他时日无多了,上官平这一走,他誓必等不到上官平回来,他的太子就能平平安安地登基。
是,他喜欢三儿多过喜欢太子,但太子已立,东宫早就聚集了一批大臣,不宜再改立太子,且改立太子,于国不利。他只能调开三儿,让太子顺利登基。
上官平是个聪明人,明白父皇这样安排,不仅仅是要帮夜千泽一次,还是调开他,让太子顺利登基。望着病重的父皇,上官平心底有着痛,他身为儿子,连父皇驾崩都无法在灵前守孝。皇位,他想要,如果父皇不愿意给他,他不要便是了,用得着让他成为不孝子吗?
“三儿。”
上官平久久不语,让帝君严厉地叫了一声。
上官平回过神来,垂眸,沉痛地应着:“儿臣遵旨。”
帝君严厉之色才有所收敛,无力地罢了罢手,“三儿,你跪安吧。太子留下。”
上官平看一眼太子,只得跪安离去。
等他走后,帝君虚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