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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的脚步声忽至,唐珞辰侧目,见一群持刀侍卫从左右两侧冲了出来,应该是被刚才的响声引过来的。心情正糟,你们还要过来送死。唐珞辰转身,就这么向着侍卫最多的地方走去。
“谁都不许动。”秦羡忽然命令道。
唐珞辰微微扭头,瞥见他从身旁的侍卫那里要了一柄剑。
“你们冲上来也是送死。”
知道秦羡还要继续,唐珞辰沉了口气,一丝决意浮上心头。
之前她都未曾用上全力。
但现在,她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静静调息,手上渐渐聚力,外衣无风自起,气场迫人。
两人斗下去的结果是注定了的。
唐珞辰不躲不动,秦羡的长剑袭来时,她只是抬手,恰好捏住剑身,动作轻巧的就像摘下一片树叶。注满内力的剑身应声而断,秦羡一惊,连忙侧身躲避。唐珞辰就随着他的步子欺身而至,挥手在秦羡肩头一敲,动作不快,却叫你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整条手臂顿时脱力,秦羡挥出另一只手把唐珞辰打开。唐珞辰的身形却忽然一低,俯身一掌正中秦羡左膝。
骨裂之声此刻显得特别刺耳。
秦羡脚下站不稳,唐珞辰却又不知何时捡了那节断刃在手,和秦羡一个错身,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银光,最后嵌入了秦羡的身体。
秦羡受伤至此,众人不再犹豫,纷纷冲了上来。
唐珞辰可没有心情跟他们耗,夺了件兵器,只挥手一击,破空之声所至之处,便在空中绽开了朵朵血色莲花,有些人,甚至连最后的惊呼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不知道最后院子里还剩有多少活人,唐珞辰飞出王府时,只在空中回头瞥了一眼秦羡。
那时,他靠着门柱,背后那道长长的伤口血流如注。
那一瞬间的四目相接,唐珞辰竟然不觉得秦羡有多痛苦。
秦羡看着她,动了动失了血色的唇,不过似乎只是个口型,唐珞辰什么也没有听见。
很多年后回想这最后一幕,唐珞辰会忍不住猜想,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对不起?亦或是,真可惜。
雍州城外,南行二百里,这个不知名的河谷,静静地养育着几处村落。
唐珞辰沿着河边往山里进,冬雪初融,草长莺飞。
她会时不时地停下来,俯身看着河里的小鱼儿,两三条结着伴,无虑无忧。偶尔会遇到几个进山打猎的村民,虽不言语,他们却会对唐珞辰微笑。山脚下,路过那个小渔村时,还有几个在河边洗衣的妇人热情地跟唐珞辰打招呼,为她指路。
一切都让唐珞辰很舒服,好像静静地,就要跟这山这水融在一起了。
上到半山腰有一块宽敞的平地,往里走还能发现几处房屋,想来是有人隐居在此。席凤让自己找的地方,应该就在前面了吧。
终于看到了妇人们所说的那个土地公石像了,石像坐在一个小小的神龛里,旧旧的,神龛旁的贡品却很新鲜。往前走了几步,石像后面果然有条小路,唐珞辰顺着石头小路又往山上走了一段。没过一会儿,一座木屋就进入了唐珞辰的视线,走过去推开外围的竹栅栏。院子里没人,木屋的门却是半掩的。
既是席凤的住处,唐珞辰也没必要有什么顾忌。
正想直接上前推门,忽然就听到屋后有些响动,像是甩衣服的声音。唐珞辰往屋后走去,才发现后面还有个小一些的院子,前院是葡萄架,后院却是晾衣架。
有一个人影映在洁白的床单后面,唐珞辰走过去的时候,无意间踩断了地上的枯枝;
声响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只见他微微一顿,但并没有探出头来,又回身从木盆里拿了件袍子一样的东西在空中甩了甩。
唐珞辰站在被单的另一面,只觉得这些黑影很有皮影戏的感觉。
期间,偶尔有绕林的小风扬起被单的一角,唐珞辰一愣,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席鸾。
即便自己已经足够沉稳了,可每每看到席凤那张跟席鸾极为相似的脸,心湖还是会忍不住波动。唐珞辰恢复过来,正要开口唤席凤,声音都还没真的发出来,被单那边的人却抢先了一步。
“一直傻站在那儿做什么,今天我把能洗的东西都洗了,饭可要你来做,别说话不算话!”
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儿,不出意外的话,秦美人应该不会再出场了
虽然有点舍不得……
、第四十七章 重生
听到这句话,唐珞辰不禁一愣,心下感叹,怎么连连声音都这么像。
再这么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要辨别不清了。以防万一,以后还是少见席凤为好,不然……
等等!…席凤……是和别人一起住的吗?
这时,被单那边的人端起盆子,把里面剩余的水朝空地一泼,语气有些疑惑。
“你怎么不说话了?就这么不愿意做饭?”
唐珞辰开始下意识地抬手抚住心口,好让已经开始有些混乱的心律平复下来。不断地告诉自己,就算是其他人一起住的,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要慌,不要乱想。
这几年,经历过太多悲喜相接,她已经习惯不抱希望了,如此便不会失望。
“席凤,你天天让我这个长辈做饭,打扫卫生,就差没给你们俩带孩子了!你就这么好意思拿我当老妈子使唤啊?!”
男子说完,往一旁走开,好像是把木盆放在了井边。
那一刻,唐珞辰觉得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了。
浑身僵硬的像沉睡了一百年没有动过,唐珞辰直直地看着微微浮动的被单,对面的影子时隐时现,至于自己现在是能思考还是不能思考,她都已经不知道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我告诉你,我这次绝对不……”
男子话语的尾音戛然而止,隐秘地无影无踪。在他掀开被单的一瞬间,时间就静止了。
难道是‘轮生’的反噬提前,我已经入魔了么?眼前的席鸾,真的是席鸾?
难道我已经想念到如此地步,大白天的也会做梦了么?那这个唐珞辰,真的是唐珞辰?
两人像见了天下第一怪一样瞪着对方,瞬间傻掉。
“你怎么没死啊?!”
千挑百选的,两个人沉默之后,竟然不约而同地都选了这样一句不怎么柔情似水的话。
不知道又相视沉默了多久,然后……是谁第一个开始笑的呢?
你怎么没有死,会这样问,说明问的人本身没有死,也不是幻觉。
证实了这一点,就够了。
“席鸾你个混蛋!这么多年,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怎么会知道你没死,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那是因为顾简说你死了!你让我去找鬼啊?”
“席凤还说你死了呢!唐家所有的人都被斩了,你让我去找谁?”
“……”
忽然开口的两个人又都忽然闭口了。看着对方,这种感觉,恍如隔世。
往前一步,终于碰触到了席鸾的身体。
唐珞辰笑着,流泪。
有脚步声传来,两个人。
唐珞辰回头,一个是席凤,一个是不曾见过的青衫男子。
席凤把他这对儿哥哥嫂嫂的对话都听了,表情有点无奈,道:“唉,你们……这么幽美沉静的氛围,这么感人泪下的重逢,你们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儿么?”
闻言,唐珞辰抬头看看席鸾,席鸾也正好低头看她。哥哥搂着嫂嫂,嫂嫂倚着哥哥,这不就是最好的配合了么?
难道这世上,还能有比此时此刻,此人此景,更加美好的事情吗?
“席凤。”席鸾叫了一声。
“干什么?”
“饿了,做饭去。”
“……”
林间炊烟袅袅,随着山风渐渐涣散,带着一丝香气。
席鸾和唐珞辰靠在一起,坐在葡萄架下,话语不多,可是每一个字都仿佛要甜到心坎儿里。即便不说话,两人幸福的表情也会让看见的人,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微笑。
席凤倚着门边,看看这对儿幸福得恨不得冒泡儿的人,唇边也微微弯起。再看看厨房里正忙着做午饭的柳适,笑意就更浓了。
几只小鸟落在院子里,竟也不怕人,一蹦一跳地不知道在瞎高兴什么。
席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挺好。
“他叫柳适,原京城左骑将军之子。后来被魏王陷害,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不能说话,被毒哑了。”饭桌上,席凤介绍道。
方才在院子里,席鸾已经告诉了唐珞辰一些有关这位青衫男子的事,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件倒不是他的身世,而是他现在的身份。
柳适跟席凤,他们在一起。
“所以,当初你们也是因为魏王结识的?”
唐珞辰问道,顺便给了对面的柳适一个微笑,表示自己对他的认同。
断袖么,横看竖看都很正常。
席凤道:“算是吧,与他结识,是因为他帮我逃出了魏王府。不过那个时候他家里并没有出事,他也没有被毒哑。”
“那后来呢?”
席凤瞥了瞥自己的哥嫂:“你们才刚重逢,不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么?怎么反倒对我和他的事更感兴趣了。”
唐珞辰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玉芙郡主,会心一笑,道:“谁先谁后都是一样的,我和他有的是时间,好不容易重新抓到了,绝对不会再让他跑掉。”
“不讲理的人什么时候都不讲理。”席鸾叹道,“当初可是你跑的比较欢好不好?”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席鸾摸摸唐珞辰的脑袋,半是威胁半是宠溺:“你再敢来一次,奈何桥上我也不会等你。”
席凤有点儿受不了这两个旁若无人的家伙了,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行了行了,两位先吃饭,有什么回屋再说。”
“好,不说我们就说你们。”
“大嫂对我的事还真是执着。”席凤无奈,“有什么可说的?两情相悦,就这么简单。”
“不关心小叔子的大嫂不是好大嫂,你就当给我讲个故事不行么?”
席凤正准备还嘴,身旁的柳适忽然拉住了他的手,然后不急不缓地在席凤手心上比划了几个字。席凤看了看柳适,柳适对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继续安静地吃饭。
“怎么,夫君发话了?”唐珞辰问的理所应当。
席凤倒也不在夫君这两个字上计较,道:“他说告诉你也无妨。”
唐珞辰点头:“都是一家人,当然无妨了。用我的切身经验告诉你,听夫君的话有福报,席凤你就别掉我胃口了,听话,快说吧。”
席凤挑了下优雅的眉毛,再看席鸾那一脸别无他求的幸福样儿,心道,也许这“福报”其实已经送给他们这一家子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
小鸾儿终于回归了,撒花~~
、第四十八章 与君悦
作者有话要说:席凤的小番外
大家有木有觉得很美好呀~~~
那天,席凤正准备趁着魏王在前厅会客的机会逃跑。
好不容易想办法甩开了看守他的婢女,行踪却还是被管家发现了。席凤跑进一处别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只觉得此处幽静,应该能藏身。
第一次跟柳适相遇,就是在那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公子…没事吧?”
雪白的披风下,柳适一袭青衫,淡如烟柳。
席凤一身湖蓝长袍,清雅如兰,只不过……此时气喘吁吁神色慌张的样子,看着有些奇怪。
瞪着一脸善意的柳适,没想到这里竟然还会有人。
柳适的相貌并不是特别出众,起码不是席凤这样,让人一看就眼前一亮。
但,你若真看到了柳适,却也无法轻易无视他。
“……没事。”
席凤不认得这个人,看他样子好像也不是魏王府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