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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横起眉毛:“你可要记住今日的教训,小心再小心,若是再出了这样的事,你我都没命!”
初华应一声,突然想到东殿那个人。
“那,朔北王……”
暮珠阴险地笑:“他当然也会去。”
初华一脸灰败。
*****
初华自认为心胸宽大,打算将温汤池那破事远远抛掉。但还没抛远,朔北王在东殿住下来的消息就传到了她耳朵里,初华的脸再度拉下来。
当夜,朔北王派人邀她去前殿共膳,初华说身体不适,拒绝了。
通报的内侍没离开多久,初华忽然听到鸽子咕咕的声音。心中一讶,她看向窗外,果然白影掠过。
初华摒退左右,在盘中抓了一小把饼屑,走过去。
一只灰鸽子停在窗台上,脚上拴着一小段细竹筒。初华将饼屑喂了鸽子,将竹筒小心地取下来,取出里面的纸条。
齐王至京城,人定东门晤。
初华的心沉下,盯着纸条,双目映着火光,锐利如刃。
过了会,她将鸽子放走,把纸条团成一小团,扔到油灯里,关上窗。
*****
太和苑的夜晚很宁静。初华早早就说困了,躺到了榻上。将到人定之时,她把衣服塞到被子里装成躺着人的模样,开了窗,轻手轻脚地离开。
甘棠宫的宫墙不算很高,汤苑里,挨着围墙有一棵漂亮的大松树,枝头伸出了墙。初华敏捷地攀上去,轻松地翻出墙外。
陈绍选的地方离甘棠宫不远,望着灯火明亮之处,就是东门。初华躲开一队夜巡的卫兵,快要到的时候,突然,横里伸来一只手,将她拉到旁边。
“初华!”月光浅淡,照在陈绍的脸上,两道浓眉下,眼睛笑得弯弯。
“阿绍!”初华见到他,也很高兴,却又不由地埋怨,“你呀……这可是禁苑,你潜进来被捉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才不怕。”陈绍笑着说,“你都不怕,我怎么能怕。”
初华看着他,叹口气,脸色一整:“你说齐王来了。”
“嗯。”陈绍点头,“今日我在街上,正看到齐王入城。”
初华的手紧紧攥起。
“我又到齐王府去打听,正遇到里面的管事对仆人说,齐王明日要到太和苑赴宴,要他们好生准备。”
“明天?”初华目中寒光闪过,望着远处东门上的灯火,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初华……”陈绍看着她,有些不安,“还是我来吧,你……”
“不,我要自己来。”初华低低道,声音决然。她沉默了一会,看向陈绍,“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出事。”
陈绍有些犹豫,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将此事告知你是对是错。”他苦笑道,“老何他们要是知道,一定会宰了我。”
初华也笑,提到他们,脸上露出柔和之色:“他们好么?”
“好,老何带着一群人回家种地,他妇人高兴死了。”
初华笑起来。
“你们都放心,等我这边完了事,立刻就回去。”她说。
陈绍颔首,也笑笑:“好。”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又一队夜巡的军士朝这边走来。
“回去吧,小心些。”初华对陈绍道。
陈绍答应,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她:“你也一切小心。”说罢,转身而去,未几则消失在树丛中。
*****
元煜听内侍说中山王身体抱恙,不能来共进晚膳,一点也不意外。
抱恙?喊的时候倒是大声得很。元煜勾勾唇角,却想起那块白绫。他看了看,那白绫上有些细密的褶痕,再凑近鼻子嗅嗅,有一股浅浅淡淡的香,却说不清是什么。
用来嬉水的么?元煜扬扬眉。
他确定中山王是在装病。至于为什么装病,大概只有中山王自己知道。朝廷一直想撤藩,各诸侯国的花招层出不穷,元煜也见识过不少。
想着,元煜自嘲一笑。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够无聊,去操心那么一个毛头孩子。
夜色渐深,内侍忽然来禀报,说舞阳侯夫人来用汤苑。
元煜讶然,想起那日太皇太后给吕婧赐汤的事,颔首道:“打开汤苑,请侯夫人用浴。”
内侍答应退下,没多久,殿外传来一声轻笑:“表兄好闲情。”
元煜抬眼望去,吕婧笑盈盈地走进来。
夜里风凉,她身上披着一件裘衣,却丝毫没有臃肿之态,步履摇曳,珠钗坠坠,还未近前,身上的香气已经飘来,似兰似麝。
“表妹。”元煜微笑。
“这般深夜,本不该来叨扰,只是近日陪着祖母游苑,身上困乏,念着好好沐浴一番。”吕婧柔柔地说。
元煜看着她,道:“表妹不必客气,汤苑就在殿后,但去便是。”
吕婧一笑,款款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汤殿里点上了灯,灿灿一片,如同星辰。汤池中雾气缭绕,蛟纱轻拂,更如同仙境一般。
吕婧看着这美景,脱下狐裘。
“夫人。”侍婢走过来,道:“夫人吩咐之事,都备好了。”
吕婧含笑:“知道了。”
侍婢有些犹豫:“夫人,殿下要是不来怎么办?”
“他会来的。”吕婧道,朝泉池里走去,拉开系带。衣衫轻薄,随着她的步子,褪落而下。吕婧看着自己在水光中婀娜诱人的倒影,自信地一笑。
这位表兄,她等了许多年,如今只差一步。据说在朔北数年不近女色,自己的手段,谅他抵抗不得。
*****
水从滴漏上慢慢落下,元煜在殿中看书,不觉已经过去了许久。
突然,一声惊叫传来,元煜一惊。
“殿下!”一名侍婢匆匆跑进来,“侯夫人……侯夫人请您过去!”
元煜目光一凛,立刻从架上拿了剑,朝汤苑奔去。
进了殿里,却见吕婧娇弱无力,被侍婢扶着,看到元煜过来,忙上前,娇容失色:“表兄,有野兽!”
“野兽?”元煜皱眉,看向四周,“何处?”
“在……”吕婧往庭院中指了指,“跑到那边,又跑到那边,就不见了。”说着,将身体倚在他怀里,目光盈盈地望着他,捂着胸口,“表兄,阿婧可吓死了。”
元煜低头看她,愣了愣。
吕婧刚刚从浴池里出来,身上的衣裙又薄又透,隔着衣料,能感觉到躯体的温软。她的头发上还带着水珠,一缕湿发黑黑亮亮,贴在雪白的脖颈上,延伸而下,像一只勾人的手,探入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之中……
四周的人不知何时都不见了。
“表兄……”吕婧目光迷离,娇不自胜。
*****
初华回到汤苑的围墙外,刚爬上墙头,就发现汤苑里有人。
回西殿有一条小径,好巧不巧,那两人所在之处,很容易发现。
这么晚了还沐什么浴……初华抱怨着,蹑手蹑脚地钻进花丛里,待得靠近,眼睛忽而定住,心中“哇”了一声。
汤殿里,雾气氤氲,明灯荧荧。
一名绢衣单薄,几乎能看清丰满诱人的身体,好像喝醉了一般,倚在一个男子怀里。美景美人,香艳暧昧,而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子是舞阳侯夫人,那个男子,正是朔北王。
只听朔北王低低的声音传来:“野兽已逃走,表妹还是穿上衣服……”
“表兄听阿婧一言。”舞阳侯夫人却抓住他的衣服,声音柔媚,“自从夫君离去,家中冷冷清清,夜夜独对空床,教人惆怅……”
初华望望头顶的月亮,快到子时了,她记得,暮珠每夜这个时候会去殿里巡视……
朔北王声音平缓:“这有何难,京中什么子弟没有,挑一位新夫婿改嫁了去。”
“表兄此言轻巧,其实说找就能找的……”
初华皱起眉头,怎么办好呢。
“并非阿婧不想改嫁。”吕婧的声音含羞带嗔,“若能有一人能像表兄这般英武无双,又才华卓着,我真是死也……”这时,一个白色的物事忽而掠过檐下,吕婧瞥见,愣了愣。待她看清, 陡然嘶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元煜一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是一个人头,披着黑发,却没有五官,隐约露出惨白的脸。似乎被吕婧的声音所惊,那鬼物晃了晃,忽然化作鬼火,飘然而去。
什么?元煜睁大眼睛,却不为所惧,立刻追去。
“殿下!”
“夫人!”
殿外的人被惊动,纷纷跑进来。
“鬼……啊……”吕婧面色苍白,抓住侍婢的衣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元煜一路追到庭院里,可是那鬼物被檐角挡住,再过去看,却什么也没有了。
“殿下!”田彬和徐衡匆匆赶到,却见元煜立在花丛里。
“拿灯来。”他说。
田彬回神,连忙将侍从提的灯笼交给他。
元煜举着灯笼,从一棵橘树上小心地取下什么来。光照下,细细的,犹如发丝。
丝线?田彬讶然。
元煜看着那一小段丝线,亦是疑惑,神色沉凝。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大家更喜欢晚上看文,所以更新时间还是改作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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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灯
汤苑那边纷乱的声音,传得西殿也听得到。初华刚回到寝殿里脱下衣服,就听到外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忙钻进卧榻里。
暮珠听说了汤苑的事,惊讶之余,莫名的,首先想到了初华。她立刻赶到初华的寝殿去看,点了灯,只见初华缩在被子里,一副被吵醒的样子,揉着眼睛不高兴地说:“做什么……大半夜……”
暮珠心里松一口气,忙道:“无事无事,来看看你。”说着,替她掖好被子。
初华应一声,忽而问:“外面怎么那么吵?”
暮珠登时来了精神:“你知道么,听说汤苑那边闹鬼了!”
“闹鬼?”
“是啊,”暮珠一脸神秘的样子,“我跟你说,那位舞阳侯夫人,太皇太后不是赐了汤么。她今晚过来沐浴,然后,那屋顶上突然飘下来一个人头,听说恐怖得很,青面獠牙,突然变成一团鬼火飘来飘去,把侯夫人吓晕了。”
“啊……”初华听着,有些讪讪。
吓晕了啊……她心里有些歉意。
其实,她挺喜欢侯夫人那样的美人的,娇滴滴,赏心悦目。吓晕侯夫人并不是她的本意,她急着要赶回来,又恰好随身带着些物事,便只好出此下策。
再说了……也真的不算吓人啊。祖父秘制的火纸,又轻又薄,遇风不久便会自燃,消失无影。初华闲来无事,在那纸片上只画了个没脸的头,太拙劣,一直没有用处,便收在了兜里。谁知道那侯夫人这么不经吓……
“听说侯夫人见鬼的时候,朔北王也在场呢。”暮珠继续念叨着,“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啧啧……”
初华躺在被窝里,愧疚更深一层。是啊,搅了人家好事呢……
*****
齐王萧康,因身体抱恙,朝拜姗姗来迟。
皇帝却并未因此不高兴,不但没有责怪他,还邀赐齐王玉帛,以嘉奖他身体不适犹挂念天子的忠心。
第二日,皇帝、温太后与齐王一道入太和苑,拜见太皇太后。
“说到齐王,我就想到裘莺莺呢。” 梳洗准备赴宴的时候,暮珠对羡慕地说。
“裘莺莺?”
“是啊,第一美人裘莺莺,齐王为她建了一座宫殿,听说金梁玉砖……” 暮珠给她绾着头发,看看镜子,“初华,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有心事?”
初华一愣,忙笑笑:“不是,我肚子饿了。”
“馋鬼。”暮珠给她戴好冠,又仔细看了看,大功告成。
初华看着镜中的自己,穿戴华丽,面无表情,仿佛披着一层不属于自己的人皮。但她很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犹如蛰伏着利刃。
齐王梁康。
这几个字,在她心底放了整年,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去年正月,齐国一个贵族请祖父的戏班去演戏。祖父原本不想去,但是手上的钱财吃紧,那贵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