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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因为赵氏突如其来的叫骂而生气。
只是淡淡的回视着赵氏。
燕姑姑与正在打水的月季,也没想到赵氏会突然发怒,而且是对着兰采薇发怒,都怔了怔。
月季端着水悄悄的去了外间。燕姑姑忙取回兰采薇手中的衣服,笑着对赵氏道:“太太,先穿衣服吧,仔细着凉。”
赵氏只是不理,依旧瞪着兰采薇。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爹。”兰采薇缓缓的开口。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赵氏的房间。
“看看,看看,这死丫头,眼里头还有没有尊长?说她两句,她竟敢摔脸子走人!”
赵氏尖利的声音,穿过几重墙壁,飘入兰采薇的耳中。
她叹了口气,出了北院。
她能理解赵氏,丈夫出了事情,谁也不会有好心情。
“二姑娘,想开一点,太太也是太难过了,才会失态。”
金枝一直跟在兰采薇身后,看她进了自己的房中,忙打了湿帕子给兰采薇擦脸。
到这时,兰采薇才发觉自己泪流满面……
“我没事,你去吧。别跟芸娘说,免得她伤心。”
“奴婢知道。”
过了一会,老李头来报,说天祥绸缎庄的人来送样品了,让兰采薇去看看。
天祥绸缎庄,是来送兰相业新婚所需要的衣料样品的。
兰采薇吩咐老李头将人请到赵氏见客的小客厅里。
现在离九月初九,只有二十多天了,本来时间就紧。如果不按事先定好的时间一步一步准备,中间就是差一两天,也一定来不及。
要是耽搁了,父亲过两日平安回来,哥哥的婚事反而无法如期举行……
她相信兰志康会平安回来,所以她也要为婚期能按时举行做准备。
选好衣料,她才想起今日还有琴艺课,而且还是景六姑来家的日子,她忙让金枝分别去与杜方圆和景六姑道歉,只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无法上课,请两人先回去。
她重新回到房中,兰相业已坐在房中等她。
“妹妹,别将娘的话放在心上,她是无心的,只是心中着急,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兰采薇淡淡的笑了笑,“我没事,张大人可打听到消息了?”
兰相业神色黯了下来,缓缓的摇了摇头,“张大人说,让我们等消息,但肯定不在东厂,去东厂打听的人已经回话了。”
“不在东厂就好……”兰采薇喃喃的道,“对了,张大人替我们出面打听消息,肯定少不得有花银子的地方,哥哥与娘说说吧,我们总不能亏了张大人。”
兰相业默默的点了点头。
各方打探,三日过去了,对于兰志康的去向,依旧毫无头绪。
兰采薇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她呆坐在房中,看着兰相业进房。
“怎么样?张大人还是没有回来吗?”张世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青衣巷的家中了。
兰相业摇头,“听说太子染了伤寒,张大人一直守在太子府,估计几日之内都无法回家。”
“那,四舅舅那边呢?有没有从国舅爷那边听到消息?还有丁大人那边呢?”
兰相业依旧摇头。
“哥哥。”兰采薇轻轻的道,“你说,张大人是不是故意避着咱们?”
这个问题,从昨日第一次听到张世方没有回家起,就一直在她心中盘桓。
兰相业淡淡的笑了一下,“张大人与爹相交十年,父亲出了事,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不说这十来年的交情,就说我们两家马上就要结成亲家,他也不会不管的,妹妹,你莫要胡思乱想了。上床歇会吧,你已经三日没有阖眼了。”
“哥哥,你说,爹会不会有事?”这是兰采薇三日来第一次来对兰志康的安危产生了怀疑。
“爹不会有事的。”兰相业语气坚定。
第86章被人舍去
“哥哥,我们报官吧?父亲三日没有去太医院,有太医院的那么多人作证,想来不敢有人敷衍咱们了。”兰采薇叹了口气。
兰相业沉吟了一会,“张大人与娘都主张不要报官,张大人怎么想的,他没有明说,但定是他打探消息时听说了什么,才会坚持让我不要报官的。娘时怕万一是普通劫匪所做,我们报官的话,万一那些人狗急跳墙……妹妹,你一向聪明,你说该怎么办?”
“三日都过去了,那些人要是有所图谋,不管是银钱还是什么,我们都该知道信了,但现在却还是没消息……所以,我主张报官。父亲堂堂的正六品院判,不能这样说不见就不见吧……”
兰采薇还要再说,兰香急急的进屋来。
“二姑娘,那个……张家大少爷来了……”说着,兰香瞟了一眼兰采薇,期期艾艾德道,“他说他在院中等二姑娘,请二姑娘出去与他见一面……”
兰采薇见房中金枝与兰相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讪讪然的说了句,“他来做什么……”,人却依旧坐着没有动,她与张尧正在议亲,按规矩是不应该与张尧见面的。
“妹妹去看看吧,他应该是放心不下妹妹,所以来看看的。”兰相业出言劝道。
兰采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张尧身着一件天青色的直裰,头发用一根乌木簪子定住,长身直立于院中。
看见兰采薇,忙迎上前来。
待走到兰采薇跟前,他的心如刀削般疼痛。
清雅灵秀的小脸,此时已经毫无生气,眼中布满血丝、空洞无神,原本丰满红润德嘴唇,如同枯枝般裂开……整个人,就像一朵失去水分的花儿,已然开始凋零……
“采薇妹妹,听你的丫环说,你已经几日没有吃东西了……你好歹也得吃点东西,不然照这样下去,人哪里受的住?”声音里,全是担忧。
兰采薇扬了扬脸,微微苦笑,“张尧哥要是只为说这个而来,还是请回吧,我这时实在没有心情听。”
“不是。”张尧着急的道,就有些语无伦次,“我早就想来看看采薇妹妹的,只是母亲不许,说不合规矩,还将我关在院中,今日我也是偷偷出来的。”
兰采薇打断他,“既是如此,张尧哥请回吧,省的张夫人担心。”
“我来,是有话要对采薇妹妹说,我在书房隐隐约约听到大伯与父亲说话,大伯不让父亲插手你们家的事情……你与相业赶紧另想办法吧。”
还真让自己猜着了!
兰采薇冷冷的笑了一下,“你大伯?”
张尧点了点头,“我大伯前些日子从两广总督的任上回京述职……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他担心……自己的前途会受影响。”
一边是兄长的仕途,一边是朋友的安危,人家选择兄长的仕途,本无可厚非……但,不愿意帮忙,就该说明,何苦躲着不见……
兰采薇还是觉得心头被人放置了一件异物一样,不疼痛,却难受。
“这样说来,张大人定然是查到了什么,知道父亲被什么人劫持了。如果知道的话,还请张少爷明示,我们也好再想办法。”能让一个正二品的两广总督顾忌的,来头似乎比她原先估计的还要大些。
是生气了吧……
感受到兰采薇话中的疏离,张尧唯有苦笑,“我找采薇妹妹,就是想对采薇妹妹说这事。听父亲与大伯父话里的意思,这事与国舅爷万大人有关,采薇妹妹还是让兰夫人去求求赵家的四老爷吧,赵家四老爷在国舅爷面前,怎么也能说上几句话的。”
又是他!
万通是万贵妃的嫡亲弟弟,万贵妃又是宠惯六宫,皇后见她都得让八分的人,难怪张家会有所顾忌了!
兰采薇听了,抬脚就往房中走,既然知道被什么人劫持了,接下来就该想办法营救了。走到房门口,她回头对怔怔的站在院中的张尧喊了一句:“多谢了。”
这才是原来的那个兰采薇吧。
张尧苦笑了一下,从袖袋中取出一盒药丸,递给走近的金枝手中,“这是我调制的人参丸,采薇妹妹身子虚,麻烦姐姐早晚给她吃一粒,免得拖坏了身子。
不过,这药丸用料虽然金贵,但到底抵不上正经饭食,这位姐姐一定要多劝劝你们姑娘,要让她多少吃一点饭。就是不吃饭,也要让她多喝水,喝白水就行,要是她愿意,切一两片人参放在里面……“
兰采薇将张尧的话对兰相业说了一次。
兰相业听完,眉头紧锁,俊目含泪,良久,才道:“国舅爷,可是锦衣卫的百户大人……”
兰采薇微怔,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她明白兰相业的意思,锦衣卫,也与东厂一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是他们对兰志康有所图谋,那兰志康这两日所受之苦,定然是无法用言语来说的。
她银牙紧咬,恨声道:“我就不信了,父亲好歹也是正六品的官家,他怎么能说抓就抓,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兰相业摁住他,眼角闪动着泪花,“我们与万通硬碰,只会苦了爹。现在我们只是听说,也没有证据说父亲就在万通手中,他要是抵死不认的话,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要查出证据,只怕又得不少日子,而且还可能就此害了爹……倒不如现在先服过个软,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劫走爹,好将爹救出来,免得爹再受苦。等爹救出来,其他的,我日后再与他慢慢清算!”
最后一句,几乎是从他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渗着深深的恨意。
“这个道理我懂。我也只是那样说说,哥哥快快与娘去找四舅舅吧,让他帮着问问万通到底想要什么。”兰采薇轻轻的道,她也清楚,目前将兰志康平安的救出来是最重要的。
“我这就去。”兰相业一边点头一边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兰采薇,“妹妹,你也不要过于怨恨张大人,张大人也是有难处的,虽说张大人一家独自在外院居住,但到底没有与大房二房分家,家中的事情还是要听家主的。”
兰采薇微微点头,他是说,让自己不要把怨气撒在张尧身上吧。
等兰相业走了,金枝轻手轻脚的走到兰采薇跟前,将一个装有褐色丸药德青花瓷盘放在小几上。
“二姑娘,把这个吃了吧。”
兰采薇扫了一眼青花瓷盘里的褐色丸药,淡淡的问,“这是什么?”
“张家大少爷调制的人参丸,他说怕二姑娘身子抵不住,所以交代奴婢一定要劝二姑娘吃下去。依奴婢看,张少爷是真的担心二姑娘……”
兰采薇打断她,神色有些冷,“你知道太太为什么会将婷玉送走吗?也是因为她私自替我收下张少爷送的东西!”
金枝怔了怔,忙跪到地上,“二姑娘,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要真的记住才好!”
虽知道了兰志康的下落,但事情还是不顺利。赵氏几次对赵峰相求,但赵峰还如从前一样,只答应帮忙,两日过去了,依旧没有弄清万通到底为什么劫持兰志康。
间或的听到赵峰这样回答,兰采薇才猛然醒悟,张世芳都能查出兰志康被万通劫走了,赵峰也帮着一起查的,他就一点也不知道?只怕也是早知道了,故意推说不清楚的吧!
可笑的是,她与兰相业还将希望压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想清楚这一点,赵氏要再去赵峰家时,兰采薇就想一同去见赵峰,看看能不能从赵峰的话中听出只言片语有用的东西。
自从赵氏无缘无故对她发怒,她这几日都推说身子不好,再没有去过赵氏房中。
赵氏见她之后,没有她预想的那样怒目相向,也没有半分尴尬,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两人到赵峰家,自有下人将两人一路领到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