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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采薇见他说的恳切,就道:“也好,以后韩二叔与芸娘就领三两银子的月例,顺子哥先领二两吧。等我那边安定下来之后,再给你们涨月例。”
芸娘忙道:“三姑娘,这已经很多了。”
三人议定,等芸娘夫妻陪着兰采薇到黎家之后才脱籍,免得老太太那边有话说。
除了金枝兰香四人之外,老太太还挑了四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做陪房,当这四个丫头来与兰采薇磕头之时,她见几人长的如花似玉,心中就跟明镜似的,老太太这是在为以后的通房做准备。她没有挡回去,她心中早就打算好,等到了黎家,就将这四人留在大理。这四人不知根底,黎天恒又不比寻常人,她不敢将她们带在身边。
她只带原来房中四个丫头上京,金枝聪明本分,兰香稳重衷心,又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自然要带着。而青竹映月则因为知道茶庄子之事,她怕将两人留在大理,到时没有她在两人身边震着,两人会乱说话。
茶庄子是她以后的唯一退路,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最后落入老太太手中。
浑浑噩噩的,便到了四月十五。
丁玉兰请了城里最有名的燕喜婆子替兰采薇洗汤浴,顺便替她讲解一些男女之事。
出嫁前,讲解为妻之道男女之事,本该是母亲做的。但韩氏早逝,赵氏病着,丁玉兰现在领了牌子管兰采薇的婚事,但这些关于男女之事的话她却说不出口。她才想到请一个燕喜婆子进府来。
兰采薇躺在散发中浓郁桂花香气的汤汁中,听着燕喜婆子极为隐晦的说那些男女之道,她只觉的昏昏欲睡。前世她已经年过三十,与男友同居了八年之久,这些事情自然用不着别人来教她。
她唯一的担心,就是她现在这副身体虽然长得凹凸有致,俨然一副成人的身形,但其实才刚满十一岁,当然,按照现在的算法已经虚岁十三了。撇开心理年纪不说,这样的 年纪真的就能为人妻吗?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谁觉的她不到结婚年纪,应该是可以成亲的吧?
燕喜婆子估计也看出了兰采薇心不在焉,匆匆的将该说之话交代了一次,就闭口不言,专心的替兰采薇擦拭身体。
“三姑娘,还要不要再洗一次?”
兰采薇摇头,已经换过两次水了,再洗一次只怕连皮都洗掉了。
拭净身体、绞干头发、穿好衣服,燕喜婆子拿到赏钱,这才退了出去。
“我们也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等房中只剩下她自己一人时,兰采薇打开一个小藤箱,里面装的都是她明日要穿的亵衣。她一一取出来,仔细检视。
每一件衣服,金枝都是用熏香熏过才收起来的,没有任何问题。
她又打开妆台的一个首饰盒子……她知道,她是在紧张,是在担心,但她控制不了自己。
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结婚了。
前世,待她反应过来自己该结婚之时,身边的朋友同学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她明示暗示同居男友想结婚,但男友一直装作没有听出来。后来大概是烦了,便提出了分手……四月的天,到了晚上凉意渗人,一股冷风袭来,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站起身,准备去关那开着的半扇窗户。
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笑意吟吟的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兰采薇笑了,轻声道。金枝就宿在外间。
黎天恒从窗户之外纵身一跃,人便进了房间,他刚才看见她打了一个寒颤,顺手就将窗掩上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歇着?”话是责备的话,但掩饰不住浓浓的关心。
兰采薇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嘴角翘了翘:“你不是也还没有歇着吗?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好奇怪的衣服。洁白的湘绸上绣着虬枝错节的梅枝,精致典雅,偏偏这样上好的衣料精制的绣技,却只是做了两条袖子便穿在了身上,中间用一条白色的腰带松松的系着。这样毫无式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显臃肿,反而将身材衬托的妙曼动人,光洁如玉的脖子与一大片酥胸都露在了外面,还有莲藕般的手臂与小腿也在外面……黎天恒只觉的血液又开始往一个地方聚集了。
他将视线移到摊开的藤箱上,“夜凉如水,当心着凉,你赶紧加一件衣服吧。”
兰采薇早从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中觉察了他的异样,有心要逗一逗他,扬起一张认真的脸:“可是,我不冷啊!”
“不冷刚才还打寒颤?赶快穿上衣服。”黎天恒声音沉闷,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清亮,就像心口憋了一口气似的。
两世为人,兰采薇知道玩火的结果就是自焚,她怕他在自己的闺房做出不恰当的举动,乖乖的在浴衣外加了一件长袍。
“要不要喝一杯茶?”她端着在妆台前的绣凳上。
黎天恒咽了一下口水,抬眼扫了一下房中,除了兰采薇身下的那张绣凳,就再无所坐之处。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兰采薇跟前:“兰大人回信了。”
兰采薇抬眼看着他,诧异的道:“你就专程来给我送信?”
“这么晚了,你明日将信给我就可以了,何必跑这一趟?”话是这样说,兰采薇还是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信拆开来看。这些日子,她嘴上没有说,其实心中一直在盼着收到父亲的的回信,想知道父亲的态度。
没有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这是她前世一个喜爱韩剧的同事常说的一句话,她当时听了不以为意,这些日子真的要结婚了,又不知道父亲的态度,她才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兰志康在信中说,既然她选择嫁与黎天恒,他也不好阻拦,只盼她好好的与黎天恒过日子。伺机替黎清远洗去冤屈,两人才能堂堂正正的活着。又说,汪直已死多年,朝中臣工多认为黎清远含冤,应该不会有人出面追究,所以不必担心牵累家人,还是要常常走动。
兰采薇看完信,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珠,夺眶而出。
黎天恒叹了一口气,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封信,他早上便收到了,想差人送过来。但他怕兰志康会在信中出言斥责兰采薇,就改了主意,决定晚上亲自来送信。这样一来,要是兰志康在信中说了伤人心的话语,也好有个人安慰她。
“兰姑娘……采薇,你不要过于伤心,兰大人也是心疼你才会出言相斥,所谓爱之深痛之切,就是这个理。”
兰采薇扬起一张梨花带泪的脸,定定的看着黎天恒,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她将手中的信递到黎天恒跟前。
这是家信,采薇拿给自己看,会不会是在试探自己?黎天恒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信,得知道兰志康说了什么,才好安慰她。
待看完信,黎天恒很有些不解:“兰大人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你还哭什么呀?我还以为兰大人在信中斥责了你呢!”
兰采薇拭掉眼角的泪珠,语声幽幽:“想到过了明日就再不能见到父亲与哥哥,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黎天恒失笑:“就为这个哭?我那日说,明面上不能再见兰大人,可是我们可以私底下悄悄见面啊。反正兰大人以为我是黎清远之孙,谨慎些他也不会见怪。”恩,要是采薇与父亲见面,许多掩饰身份的布防就得更加慎重了……”兰采薇也不顾脸上还挂着泪珠,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样的喜悦之情转瞬即逝,她知道这普通的见面对于父兄对于黎天恒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123章 洞房花烛
见她脸色重回黯淡,黎天恒心中一紧,走到近前伸手拭掉她脸上挂着那颗泪珠:“你,是不是后悔了?”
兰采薇轻轻的摇头:“没有,我为什么要后悔?”
指腹很温暖,轻轻的掠过她冰凉光洁的脸,让她心中有一种穿越之后从未有过的安稳。
黎天恒笑了笑,旋即敛了面上的笑容,轻轻的道:“采薇,现在让你经常与兰大人见面我确实会为难,但你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像普通人那样想回娘家便回。”
“恩。”兰采薇点了点头,“你快回去吧,我要歇着了。不然明日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就做不成漂亮的新娘了。”
黎天恒一脸疑惑:“什么是熊猫眼?”
“黑眼圈的别称。”
“哦,有就有呗,有什么关系?”黎天恒嘴上这样说,人却已经到了窗边,“你早点歇着,我走了。”
兰采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转身将藤箱与首饰盒收拾起来,才躺倒床上去。也许是真的困了,也许与人说了一会话舒缓了情绪,她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四月十六兰采薇卯正起,梳洗上妆着凤冠霞帔。午时祭拜兰家祖先,去纳福阁给老太太磕头,转而去飘逸院与赵氏磕头。
赵氏特地装扮了一番,人比往日有精神。兰采薇进去时,她被燕姑姑扶着倚在一个南瓜靠背上。
赵氏受了兰采薇的礼,才缓缓开了口,语速极慢:“到了黎家,好好过日子……比你娘聪明。”最后一句话,声音低的就像自言自语。
但兰采薇还是听见了,她抬眼看了看赵氏,赵氏眼中尽是莫名的笑容。
回到蔷薇阁,坐等黎天恒的花轿临门。
申正,在一阵炮竹声中,兰采薇被人背上花轿。
不多时,有人踢轿门,然后被全福太太搀扶着下轿,跨火盆,穿过长长的回廊,进入厅堂,拜天地。最后在一声“送入洞房”的高呼声中,她被人拥进了一个房间。
房中很安静,兰采薇头上盖着喜帕什么也看不见,一进房中,她就被一双手搀扶着坐在床沿上,凭感觉,她知道是芸娘。
她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心中只有一个感觉,总算是完成了。
陡然间,头上的喜帕被人揭开,一抬头,就看见黎天恒笑意吟吟的站在她的跟前。
全福太太给两人各递上一杯酒。
两人交手喝下。
全福太太说了一些吉祥话,悄悄的退了出去。
芸娘看了兰采薇一眼,也带着金枝兰香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两人。
“那个,你不出去给宾客敬酒吗?”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兰采薇在黎天恒灼灼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
黎天恒神色黯然:“宾客只有药铺子里的伙计,有福伯招呼就行了。没有满座宾朋祝贺,委屈你了。”
兰采薇摇头。
“饿了吗?我听说你从早上起就没有吃过东西。”黎天恒走到房中的雕花圆桌前,揭开上面盖着的细纱,下面摆着四碟精致的小菜。
兰采薇讶然,她记得丁玉兰结婚时,只敢偷偷的在房中吃糕点,后来自家哥哥送饭菜来也是避开人的,哪有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在房中摆好饭菜的?
“拜堂时让人送来的,还热着呢,过来吃点吧。”
兰采薇还真的饿了,她也就不客气,走到桌边坐下来便吃。
她一边吃,一边抬眼看端坐一旁的黎天恒:“你不吃吗?”
黎天恒目光深邃,答非所问:“那次在云居寺的竹亭之中,我看见你与你家嫂子说话时,就像现在这样,坦然随意,一点也不像其他女子在人前那样扭捏作态。”
兰采薇只觉得有些气闷,斜眼调侃:“你见过许多扭捏作态的女子?”
黎天恒笑了笑:“恩,好像不少。”
兰采薇哼了一声,闷闷的低头跟一块水晶虾较劲。
“小时候住在王宫之中,那里有许多女子,个个都是在人前装着博学多才,温柔娴淑的样子,可背过人,打骂宫人那种